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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很像你?”满意地欣赏一下汤晨杰胸前的挂件:
“郑宁那块小羊我已经给他了,都是开过光的。”
汤晨杰这才想起张司青刚来那会儿吵着嚷着要去拜佛保平安,当时自己嫌他迷信便没答应……
“你自己去的?”
张司青点点头。汤晨杰注意到张司青脖子上也有一根红线,上前想拉出来看,却被张司青按住了手:
“看了就不灵了。”
汤晨杰不屑地收回手,没发现张司青脸上烧了一溜红。
“去叫小宁起来吧……”
围在桌前安静地吃早饭,张司青很享受这份恬淡的温馨。
然后偷眼瞧不解风情的猩猩,心道是该好好给两人的关系打一剂强心针了。
之前汤晨杰答应过要再去野生动物园,但因为全国大赛提前了,便暂时将此事搁置下来。
于是饭后,张司青送走汤晨杰和郑宁,便刮了胡子千里迢迢跑到野生动物园买了三张门票并且踩点。
每到一个动物区,张司青都会端着四叶草封面的小本子记录那里的情况,想着该说什么逗两人发笑。基本目标是不能让汤晨杰再想起童年那些个破事,终极目标是在这次野生动物园之行后让三口之家的感情来个全面升华。
回去的时候,张司青揣着怀里的票,对着车窗中自己的倒影傻笑。
然而兴冲冲按了门铃走进去后,张司青却愣住了。
厨房里有个女人。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她穿着张司青新买的绵羊拖鞋,围着张司青的香蕉图案的围裙,炒着张司青打算晚上炒的刀豆土豆丝。
张司青茫然地看向汤晨杰,汤晨杰只云淡风轻地说一句:
“我徒弟。”
张司青明白了。什么也不多说,乖乖帮忙布置碗筷。
吃饭时,那漂亮的女徒弟不断给汤晨杰和郑宁夹菜:
“多吃点,长身体呢……师父你也是,这几天辛苦了!”
忙活了一阵她才想起来对面一直在戳饭的张司青:
“你是这儿的房客吧?谢谢你平日里那么照顾我师父。”
对着她笑眯眯的脸愣了许久,张司青又转过头去看汤晨杰,汤晨杰却只埋头吃着,看都不看他一眼。
桌底下,郑宁有些紧张地拉拉张司青的衣角,张司青拍拍他手背表示自己没事。
吃完饭,女弟子又抢着收拾碗筷。张司青在一旁翘着脚看东方少儿频道。
女弟子收拾完,一副邀功之姿地问汤晨杰还有什么要帮忙的。
汤晨杰说:
“我送你回去吧。”
于是穿外套走人。
张司青陷在沙发里,几乎要把遥控器握碎。洗完澡的热气腾腾地郑宁小朋友乖巧地依偎到张司青身旁道:
“是她硬要来的……”
张司青将体贴的郑宁搂进怀里:
“小孩子太懂事,不好……”
宠爱郑宁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小小年纪就见识了这人世间的伪善与丑恶,早熟得让人心疼……汤晨杰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吧?毕竟没有任何人能代替父母在孩子成长中扮演的角色。
他们在童年缺少的,张司青想努力补回来。
所以尽管汤晨杰说他是房客……尽管那女弟子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等汤晨杰回来,又是三更半夜了,他刚掏了钥匙插进孔里,门就从里开了。
一脸疲倦却强打精神的张司青,从厨房里端出给汤晨杰热了的汤。
汤晨杰看了张司青片刻,乖乖把汤喝了。张司青坐在他对面,低头看自己交握的手。
睡觉的时候,张司青第一次没有说话,背过身去寂静无声。
汤晨杰一直觉得张司青睡前的那一番唠叨很烦人,但真的听不到了,却又觉得少了些什么,心中烦躁……
仔细听着张司青的呼吸,知道他并没有睡……但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汤晨杰全然没有主意……
似乎两人的相处中永远都是张司青主动,汤晨杰从来不知道该怎么起头。
两人就这样一起睁眼看着柔和的月光变换为刺眼的阳光。
后面的几天,女弟子天天来,美其名曰感谢师傅的教诲,实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汤晨杰从没有拒绝过,或者说他根本不知怎样拒绝这样冠冕堂皇的热情。
于是张司青和他的关系越来越微妙,虽然依旧是一起照顾郑宁,一起睡同一张床,但时不时张司青会蹦出一句:
“这种事让兰芷姑娘来就好了……”
然后翘着二郎腿袖手旁观。
对于此,罗兰芷倒是毫无怨言地欣然接受。
罗兰芷是女弟子的名字。她特别喜欢与名字有些缘分的紫罗兰,所以每次她来,家里便会多一样紫罗兰色的东西,比如拖鞋、手套、靠垫、鱼缸。
张司青静静看着那些个紫罗兰一天一天地蚕食着本该属于他的领地,脸上挂着无动于衷的笑。
他该怎么样?他能怎么样?
汤晨杰从没给过他一个免死金牌,维系如今这关系的,也只是一句空口承诺。
张司青常琢磨着,汤晨杰该是后悔的。
人嘛,总有冲动的时候,更何况汤晨杰是第一次遇着这么全心全意为他着想的人,难免感动一回,然而感动过后又剩什么?是理智重新占了主导后的自责,还是许下承诺后不得不履行的无奈?
想着想着,张司青发现自己这般死皮赖脸的的确实有些厚颜无耻了……
但又有什么办法?在感情面前,他是抛下了包括尊严在内的一切的……这一场殊死搏斗,必得等到一方倒下方能终结。
日子一天天地过,全国大赛前夕,也恰巧是汤晨杰的生日。
张司青很想在这一天扳回一局,于是提早一星期去缠着白晶晶求她传授几个汤晨杰喜欢的菜的制作方法。
白晶晶用折扇将他表弟的脑门拍得“啪啪”响:
“你也就这种时候才想到我!”
但仍是细心地教了。张司青很认真地一一记下了,依然是在那本四叶草封面的小本本上。张司青回去偷偷买了菜烧了尝试,让郑宁小朋友尝味道。郑宁吃得满嘴油,吮着指头翘大拇指。
张司青笑了,但随即又愁眉苦脸起来。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送汤晨杰什么生日礼物。要有心意,又要让汤晨杰喜欢……
这时候郑宁小朋友用油腻腻的手拉着他便往自己房里跑,随后使劲拉开一扇厨门,“哗”的一下,两人就被一堆毛茸茸给淹没了。
毛茸茸的小兔子,毛茸茸的小猫咪,毛蓉蓉的小海豚,毛茸茸小熊猫……铺天盖地!那么大的厨里,竟全是毛绒玩具。
张司青傻眼了,呆呆地转头去看从毛绒绒堆里探出毛茸茸的脑袋的郑宁。郑宁咧嘴一笑:
“这是师父的小秘密!”
张司青于是揣着自己画的图纸,冲到朋友小三的儿童玩具公司,央求他给定做一个。
小三拎起那张图纸抖了抖:
“海宝?”
张司青沉默半晌:
“袋鼠……”
小三无奈地按着图纸在电脑里画了个样本,在张司青的要求下修改了半天才终于定下来个立体模型。
“四天后来拿吧!”
张司青心花怒放感激涕零。
到了生日当天,张司青将毛茸茸的大袋鼠搁在汤晨杰惯常坐的椅子上,亲了一口,然后从下午便开始忙活,洗菜切菜拌作料,然后看好时间,一到四点便开始烧,保证汤晨杰和小宁回来能吃热的。
初春的天气,张司青竟然忙活得满头大汗,但一想到汤晨杰回来以后的呆愣表情,心里就甜滋滋的。
然而一直等到六点多,汤晨杰和郑宁还没回来。张司青有些急了,但仍觉得打电话去催会惹汤晨杰不高兴,说不定他马上就回来了……
等到七点,菜彻底凉了,张司青终于忍不住拿起电话想打一个给汤晨杰,电话却正好来了。
张司青等不及汤晨杰说话便道:
“你们在哪儿?”
那边好一片嘈杂。汤晨杰的声音断断续续,报了个酒店地址。
张司青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穿了外套便拦车赶过去。
到了酒店,由服务员领着去了包房,还没到门口便听到里面的喧闹声。
“师父你该罚!”
“一口闷才是真功夫!”
张司请站在门口,看着汤晨杰面红耳赤地被灌酒,脸上还带了半醉半醒的笑,他的眼神飘忽不定,却一次也没有落到自己身上。
第一个发现张司青的还是那名字特琼瑶的罗兰芷,她特殷勤地跑过来拉张司青进去:
“诶不好意思啊小张,我记性差,小宁提起了才想起你……”随后一扭头对外面喊:
“小姐,加把椅子!”
张司青站在那儿看着满桌的人似笑非笑。
原来这里根本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椅子已经加了,不能不坐。菜都已经所剩无几,便捡点残羹剩汤。
小宁和张司青中间隔了两个人,很紧张地盯着大快朵颐的张司青。
桌上大都是汤晨杰的弟子和同僚,见了张司青这饿死鬼的吃相不免蹙眉。
吃得差不多了,张司青打了个饱嗝起身道:
“谢谢款待,我还有事,先走了……”
已经有些醉了的汤晨杰猛地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要跟出去。罗兰芷一把拉住他:
“师父还没吃蛋糕呢!”
汤晨杰道:
“我一会儿就回来。”
到了门口,冷风一吹,人便清醒许多。
张司青被汤晨杰拽住手臂,酒店门口,霓虹灯映得两人脸上色彩斑斓变幻莫测。
汤晨杰的酒气钻到张司青的鼻子里:
“东西呢?”
张司青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于是轻描淡写道:
“没准备。”
或许是喝了酒的关系,汤晨杰的脸上少了些伪装,皱起的眉多了些孩子气的天真:
“可小宁说……”
“我骗他的。”张司青打断道。
随后便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张司青退了半步,想挣脱汤晨杰的手,汤晨杰却拽得死紧:
“是兰芷半路上说的……我完全不知情……但她订都订了……”
张司青奋力甩开汤晨杰的手,他想冲着汤晨杰吼“她的心意重要我的就是狗屁了?”,但话到嘴边却成了:
“他们都等你呢……”
冷漠而疏离。
又是一段沉默的对峙,汤晨杰的眼里好像又许多沉重,但他终是什么也没说,转过身,走进酒店金灿灿的灯光里。
张司青站在阴影中,看着他渐行渐远,只觉得自己的戏已落幕。
回到汤晨杰的家,迎面一股饭菜的香。饭桌上各式各样的菜色温馨而炫目,却已冷得难以下咽。
张司青将菜统统拿进厨房,想倒掉,却终是下不了手。于是取了双筷子将菜一骨碌都喂进嘴里。
吃得太急,呛了一口。张司青弯着腰使劲咳嗽,咳到后来没咳出烂俗剧情里的血,却尝到了唇角的咸涩。
真是没用……
张司青蹲在厨房里用抹布抹泪……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是自己想给他个惊喜才没告诉他,半路出个岔子,不是任何人的责任……如果连这点都不能包容,那以后还怎么相处?
这样开解着自己,张司青感觉好多了。
抬起头,就见了厅里饭桌前安安静静坐着的大袋鼠。
它仿佛是从自己的故事里走出来的,黑亮的眼眸注视着前方,脸上满是期待的表情。
张司青忽然有些欣慰,等发麻的脚恢复过来便过去搂着它:
“你还要等吗?”
大袋鼠乖巧地望着门的方向。
张司青摸摸它:
“真拿你没办法……”
于是擦干了眼泪,搂抱着大袋鼠一起等待着那个人的归来。
“嘀铃铃——”
张司青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