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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拿你没办法……”
于是擦干了眼泪,搂抱着大袋鼠一起等待着那个人的归来。
“嘀铃铃——”
张司青猛地惊醒过来,跑到房里将闹钟按下。
窗外的日光,透过窗帘间的缝隙透进来,打在张司青的左眼上。
张司青眯了眯眼睛才意识到——天亮了……
空荡荡的屋子里,还残留着饭菜的香。
手机信号分明是满格的,却没有一条短信一个电话……
张司青打开冰箱,拿出那个订制的生日蛋糕。
揭开盖,蛋糕中央站着的巧克力做的袋鼠、猩猩和小绵羊都凝着水汽,本来笑着的脸,都仿佛挂了泪滴。
张司青将那只小袋鼠拿起来,替他擦去眼泪般的水汽,然后一口塞进嘴里。
自舌尖蔓延开来的,是甜中浓醇的苦涩——是黑巧克力。
原来看起来腻死人的东西,吃到嘴里未必就是甜的……
那么自己又为何要独自吞咽这份苦楚?
从书房里抱出笔记本电脑,匆匆往楼下跑。什么拖鞋啊围裙啊毛衣啊内 裤啊GV啊都不要了……
打了车,司机问张司青去哪儿,他想了想说了个地址。
来到办公大楼楼下,张司青站在保安身旁打了个手机,片刻后,小三便匆匆跑下来,看到他模样愣了愣:
“怎么了这是?被泥轰国怪蜀黍猥 亵了?”
张司青已经没有心力和他玩笑:
“我能不能……在你们家借住几天?”
小三是个爽快人,二话没说就将钥匙给了张司青,让他先回去休息。
张司青对于小三无条件的援助很是感激,但除了“谢谢”以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转了两辆车回到小三的家,进门便是让人嫉妒的气息,沙发上成双的靠枕、墙上成双的照片,桌上来不及收拾的成双的碗筷,卫生间里成双的杯子牙刷……屋子的淡粉色调有些女气,却温馨得让张司青几欲落泪……
阳光斜切了一个光亮的角落,张司青走进那个区域,仿佛能闻到阳光的气息,但这明媚却照不进心里,口中依旧残留着那黑巧克力的苦涩……
发呆了不知多久,身后咔嚓一声。一张温柔的脸走进阳光里:
“我以为你睡了呢!”
张司青红了脸:
“我……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程天宇笑着去取茶叶,片刻后便捧了杯热茶到张司青手心。
张司青看着那茶叶在杯里渐渐舒展开来,心却愈发纠成一团:
“你们当初,真的都喜欢我姐?”
程天宇笑了:
“晶晶是生来就要被众星捧月的,她是所有男生的梦想……”
张司青垂头看着杯子里起起伏伏的茶叶:
“是不是追一个梦太久,会惯性的为了实现它而不惜一切,连真实的想法都忽略了?”
程天宇笑着抿了口茶:
“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性格?”
张司青不假思索道:
“温柔、大方、通情达理。”
程天宇在透过丝丝缕缕的热气看着窗外:
“在他面前,我却是娇气、蛮横、斤斤计较的……”
张司青扭过头看他低垂的眼帘。
“如果你在他面前,情不自禁地表现出你最不愿给人看到的一面,那么……”程天宇笑了笑,看向张司青:
“感情里面的输赢,无非赌一个‘在乎’。”
后面的几天,张司青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手机也关机,就在程天宇和小三的爱的小巢里对着笔记本敲字。
读者们被他虐得一片哀号,张司青却眼都不带眨一下,被闲情与碧水的帖子一致公认为后爹。
一天下午,张司青在电脑前发呆,忽然想到一件事。某个他还抱着小宁睡的晚上,小宁说,希望他去上学的第一天,张司青能亲自送他。
过日子过糊掉的张司青猛地跳起来看电脑里的日历,竟然就是今天。郑宁的学校是张司青托了小三的朋友才搞定的,是春季学期的插班生。
早上已是过去,无可挽回了,张司青连忙打电话到学校里打听放学时间。
迅速洗头洗脸刮胡子,将还没晾干的衣服穿上就冲出去。春风一吹,打了个哆嗦,却仍脚步不停。
赶到时,离放学还差五分钟,张司青走到停满车的校门口,担心自己是否能在一刹那涌出来的那么多孩子中找出小宁那瘦小的身影……
片刻后,随着一声刺耳的下课铃声划破宁静,远远的就可以看到教学楼的窗子里人头攒动。不一会儿,一群小黑点便奔跑着涌了过来。
将校门口围得水泄不通的家长们都伸长脖子瞪大了眼搜索着自己孩子的身影。
张司青被挤在人群里,踮着脚尖往校门里看。孩子们背着小书包,扬起苹果般的小脸寻找自己的父母,一派小蝌蚪找妈妈的热闹场景。
那些被接走的孩子们蹦蹦跳跳,还没找到父母的孩子便哭丧着脸满是焦急。
等了将近十五分钟,孩子们都走得差不多了,才看到一个几乎被人群淹没的小小身影。
张司青眼睛一亮,扒开人群刚要过去,却见了一男一女抢在他之前挤到郑宁跟前。
“小宁!”
郑宁回过头,脸上立刻绽开了笑,蹦蹦跳跳地过去,小书包在身后一颠一颠。
汤晨杰摸摸他的小脑袋,身旁的罗兰芷笑了:
“小宁晚上想吃什么?”
小宁想了想道:
“大螃蟹!”
汤晨杰应了,边和兰芷商量着去哪家馆子边往停车的地方走。
张司青傻站在那儿看着,一颗心咕噜噜滚到他们脚下,被一脚踩得稀烂。
好一幅和和美美的三口之家晚归图……
这几天,虽然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心却始终悬在那儿,想着两人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挣扎着要不要回去当个“田螺姑娘”……因此而食不知味的瘦了整整一圈。
倒头来,却是自己多虑了……
原来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个……
忍住不争气的泪,张司青缓缓背过身,却在最后一次回望时,与正回头的小宁对上了视线。
小宁猛地停下脚步,张司青看到那两个人也同时转过头来。
与汤晨杰对视的一刹那,撞钟般狠狠击打在心上,一阵余音绕梁的轰鸣。
张司青宛如惊弓之鸟,想都没想转身就跑,
耳边的风声盖过了周遭的嘈杂,许久没有锻炼的身体承受不住这般爆发的速度,冲过第五条十字路口,张司青终于撑着膝盖停下来,大口喘息着。
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中,慢镜头地回过头。
没有人追来,身后只有无数张陌生而冷漠的面孔。
红灯恰巧在此时亮起,仿佛为这段感情画下了一个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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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司青回到小三他们的家,抱着抱枕在地板上发呆。
身上的血都是冷的,唯独泪是滚烫的。
听到门铃声方回过神来,狠狠抹了把泪去开门。
两人一眼便看出张司青脸上的不同以往,却都默契地没有道破。
吃晚饭,两人照例收拾完东西一起看电视,张司青呆坐了会儿,便回房里去敲键盘了。
然而写不出……这次连悲伤都写不出了……
原来痛到极致,便是这般难以名状的哽塞……
张司青在电脑前一直呆坐到晚上十点,忽然有些想念和楚生单纯而快乐的日子,于是终于还是从枕头下扒出了手机。
然而还没翻到楚生的号码,铃声便响了,张司青险些松手砸了手机。
那是张司青特设的铃音超口爱乐团的《爱神的箭》:
“爱神的箭从来不长眼,它总是射来射去,射来射去将两颗心相连,所以相爱才会那么盲目,什么都甘愿……”
什么都甘愿……
张司青唇畔一抹苦笑。
一直等铃声循环了第二遍,才木然地按下了接通键。
耳边,是静静的呼吸声,很沉重,也很疲惫,仿佛也厌倦了这种僵持。
许久,才听到一声叹息,他说:
“昨天,说好请兰芷吃饭的,所以才……”
“不是她的问题。”张司青打断他。
窗帘被吹起几个褶子,撩拨出几缕路灯的温情。
“知道猩猩最讨厌什么?”手在颤抖,语气却强作镇定:
“最讨厌平行线。”自嘲一笑:
“因为平行线没有相交(香蕉)。”
对面又是熟悉的沉默。
张司青努力端着手机,将指甲恰进自己的皮肉:
“既然你开不了口,那么便由我来说吧……”望着路灯也驱不散的深不见底的黑暗:
“谢谢你忍了我一个月零五天……”合上眼:
“现在……都结束了……你解脱了……”
而我也解脱了……
第二天,张司青叫了快递,但填完单子,快递要将张司青手上的三张野生动物园的票拿过去时,张司青握着票的手去猛地缩回去半寸。
取快递的小伙子瞪大了眼,看着个大男人对着那三张票红了眼。
有时候,手越握得紧,对方越痛,也越想挣脱……
张司青苦笑了一下,终于还是松了手……
这三年来的痴缠,也依附在那三张票上,随着那电瓶车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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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月,几次想拿钱给小三他们,却都被他们殴打了一顿。于是脸红着继续赖在这儿……
张司青不是怕回去以后一个人寂寞,而是怕回去以后还有奢望……毕竟,他是知道那个地址的……
那天下午,小三和程天宇都还在上班,张司青便找了块抹布替两人擦窗擦门擦桌子。
擦到后来,想起那时在汤晨杰家里打扫,可爱的郑宁绞好抹布送到他手里的可爱模样,思念又翻江倒海地涌出来。
算算现在,汤晨杰该是在给高级班训练,运气好的话,小宁会一个人在家等着。于是心痒痒了半天,还是厚着脸皮去拨了那个八位号码。
电话每“嘟”一声,张司青的心就跟着跳三下,跳到第十二下时,电话终于被接起:
“喂?”稚嫩的一声。
张司青松一口气的同时骤然激动起来:
“小……小宁……”
对面沉默片刻,呼吸越来越急促,到最后竟是嘤嘤地哭了起来。张司青一惊,心痛地贴着手机安慰:
“小宁别哭啊!怎么了这是?”
小宁不回答,只一个劲地哭。哭了将近一刻钟才抽噎道:
“你……你不像话!!那么大的人了还闹离家出走……”
张司青一愣,小宁那么乖巧的孩子从没有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过……而那“离家出走”四个字,更是一把匕首般插在心上。
小宁抽噎着断断续续道:
“那天……我追你……摔了一跤,你都没停……还把票都寄回来……师父他……天天出去找……找到很晚才回来……”
张司青的心猛地悬起来,之前伪装的淡定瞬间崩溃:
“他……他找什么?”
“找香蕉……”小宁抹把眼泪道:
“师父说,他找不到香蕉……所以他的袋鼠不要他了……”
张司青一怔,仿佛沙漠里快渴死的旅人,朦胧间眼前一片绿洲,却不敢踏出半步去确认那究竟幻觉还是希望……
后来郑宁絮絮叨叨的话都听不清了,胡乱安慰了一阵,便挂了电话,心神却钻了电话线留在彼端了。
呆坐了一小时后,又一阵手机铃声。
张司青颤颤巍巍地去拿手机,竟然是房东太太:
“诶,司青啊!你总算开机啦?”
“啊……张姨!找我有事?”
房东太太迟疑了一下:
“司青……你是不是欠人钱了?”
张司青茫然地“啊”了声。
“这几天,总有个男人在你门口守着……”
“什……什么样的男人?”张司青发现自己因紧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