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了……
都没了……
模糊一片中,什么都没有留下……
第二天一早,程锦锐昏昏沉沉地看了看手机,随后猛的跳起来就往外跑。
赶到缪书家时,缪书正好拖着行李出来。老太太最后替儿子整了整衣领,不争气地红了眼。
程锦锐离得太远,没听清缪书对老太太说了些什么。
过了会儿,一辆私家车停在了缪书面前,车上一男子下来,替缪书将行李放进了后备箱。
缪书最后拥抱了一下母亲,伸手去拉车门。程锦锐这才注意到,缪书十指都缠着绷带,不知道是怎么弄伤的。
不忍看缪书坐进车里扬长而去,程锦锐强迫自己转身离开。
这几天都没去上学,程锦峰似乎知道什么似的也不逼他。
在外面漫无目的地游荡了一整天,只有偶尔飞机飞过时,程锦锐才会停下来,呆呆看着它消失在茫茫天际……
第37章
傍晚的时候,程锦锐晃到家门口,不想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于是绕着铁栅栏缓缓地走。
走到缪书曾经救他出来的那个后门时,程锦锐愣住了。
只见那满是秃枝的花坛里,傲然挺立着一株格格不入的金黄。
它的花瓣已有些枯萎,却仍傲然昂着头,静静守望着那渐渐下沉的夕阳。
风一吹,叶子晃了晃,露出根茎处的几点暗色。程锦锐蹲下身,抹了点闻闻,竟然是血的味道……
想起缪书手指上的绷带,程锦锐猛地站起身,却是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再睁眼时,已经在医院里。程锦峰皱着眉说:
“你干嘛不吃饭?”
要不是他正好回去,恐怕程锦锐的后脑勺就要在水泥地上砸出个窟窿。
程锦锐艰难地动了动手指,那指尖沾着的一点暗红早已不见,只是那气味久久萦绕不去……
“哥……我要去云南……”
程锦峰看着程锦瑞,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将葡萄糖的输液节奏调得快了些:
“等你高考以后。”
“我等不到。”
“那你至少考上一本。”
程锦锐“啊”了声,便见程锦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机票:
“明天早上的。”
程锦锐目瞪口呆。
“一本能考上吗?”
“能……”
“那好好休息。”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腹,还是戴眼镜的黑……
+++
云南的冬天很温暖,只是昼夜温差大了些。
缪书坐在泉水边,越过青瓦屋面望着城西笼罩在夕阳下的崇圣三塔。
大舅舅说他刚来,让他先四处走走,公司是搞旅游的,自然要了解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
然而缪书却对这个四季如春一尘不染的彩云之南提不起任何兴趣……
手上的绷带,沾了些尘土,缪书望着清澈的泉水又陷入了回忆。
那天,无缘无故地想去看一看那片向日葵,虽然只离开一、两年,却觉得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然而到了那里时,却只见了一片狼藉,外墙拆得只剩了一面,土黄的大吊车挥舞着机械手臂铲着一丛丛的金色,随意地堆在一旁。
缪书立刻就冲过去,扑向最近的一株金黄。冬天的土,硬得石头一般,缪书挖到一半,几个工人便冲过来拉他。
缪书和他们解释不通,情急之下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甩开左右钳制便再次扑过去。
那一株金黄已经露出了根须,缪书发狠地使劲刨着,终于将它连根挖了出来。
抱着那一株逃跑的途中,缪书才发现手指火辣辣的,低头一看,竟都是血。
这或许是从小到大自己做得最出格的事了,缪书自嘲地笑笑……
不在乎一路上讶异的目光,缪书凭着记忆来到了那扇小铁门前。
掏出刚才在五金店买的小铲子,缪书小心翼翼地放下向日葵,忍着痛开始挖。
终于将土掩上时,缪书舒一口气。
向日葵依然静静地望着天际,追随着他爱慕的阳光,毫不在意自己是否能顺利地活下去。
忽然想起程锦瑞那句“那些向日葵根本不是为你种的!!”
缪书笑了笑。
我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
一滴水,打破镜子般的水面,缪书抬头看看暗沉沉的天,刚想起身,却被人自后抱住。
缪书一惊,条件反射地想要挣脱,就听那人贴着耳边道:
“老师……”
只这一声,便将缪书的力气全部抽空,只剩了灵魂裸 露在外,风一吹便摇摇欲坠。
“老师,我有诗不懂,所以千里迢迢地来请教你。”
缪书的心跳声震耳欲聋,耳鬓相磨间,就听他轻声道:
“青青子矜,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缪书合上眼,在肯定他确实是程锦锐时,努力抑制住翻涌的情绪:
“连你都不懂的,我又怎会知道?”
身后的人又抱紧了些:
“向日葵的花语是‘我始终凝视着你,深深爱慕,不曾间断。’……感情是有惯性的,喜欢一个人那么多年,不可能说收就收……”轻轻一叹:
“所以啊……连我自己都没发现……如果还执着于他,就不会先带老师去了……”
缪书怔忡。
“老师你做什么都是静悄悄的……取代一个人或离开一个人,都悄无声息的……”让人措手不及……
缪书闭了眼,这几日的苦闷翻腾上来,刚想反驳,颤抖的唇就被吻住了。
还是那股熟悉的薄荷味,充溢着口腔,满溢进心里……
这次却不比上次试探般的吻,婉转深入,反复纠缠。
直吻得缪书上气不接下去了,才拉开一段距离。
缪书睁开眼,便见了程锦锐手中多了个劈成两半但柄仍相连的葫芦。
程锦锐用葫芦舀了两瓢泉水,自己托着一半,另一半递给缪书:
“以水代酒。”
缪书却不接。
“老师,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一滴泪落到半瓢水里。
他怎会不知?
将匏一剖为二,两瓢之柄相连,以之盛酒,夫妇共饮,以示何为一体,此为合卺之礼。
程锦锐见缪书落泪,惊慌失措地倾身想替他擦,却被缪书躲开了。
程锦锐紧张起来:
“老师,你不相信我?”
缪书苦笑了一下,相信又怎样,不相信又怎样,这种事,难道是理智说得算?
即使知道这个孩子还没有承担起他誓言的能力,仍是义无反顾地一脚踏进去……
缪书将自己手里的和程锦锐手里的半个匏换了换,程锦锐有些不解地看着缪书,缪书道:
“你若真有这份心,就该学着尝我的苦涩……”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暂不论那些个外力的阻碍,如果连彼此的心绪都无法体谅,那么任凭感情再怎样炽烈,都无法细水长流……
程锦锐低头看了会儿融了泪的泉水,忽然明白过来,欣喜若狂地看向缪书。
缪书这次没有躲,也定定回望着他。
程锦锐知道,缪书是说真的。
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后,程锦锐郑重其事地端起了手中的半个瓢。
缪书望着他碧蓝的眼,也缓缓端起了。
默默对视良久,同时一饮而尽。
泉水清甜,沁入心脾。仿佛那缔结的誓言溶入血液。
程锦锐将两半葫芦重新合成一体,交到缪书手中。
漫天的星斗中,程锦锐激动道:
“我高考考好就过来找你……”
缪书摇摇头:
“你安心在那里呆着,过个一两年我就回来。”
程锦锐蹙眉:
“万一老师你变心了呢?”
“那就带孩子一起回来。”
程锦锐一挺身将缪书压在身下就开始撕咬,缪书惊得直推他:
“你干什么?”
程锦锐撩起缪书的上衣含糊道:
“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不亦乐乎?”
缪书还来不及反驳那个“不亦乐乎”,就被一把抓住了“且”,随即身子一软,被吃干抹净……
欢愉过后,缪书一手搂着趴在他身上喘 息的程锦锐,一手摸到葫芦的内侧。刚才隔着水,看不清里面歪歪扭扭的刻着什么字,如今一个个摸过去,才明白是一首诗: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以后的事,又有谁知道?
就像那被救回来的向日葵,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但是那根已经扎在心上了,说不定再回去时,又是一片连绵的金色……
【番外 完】
楚生最近很烦恼,因为周瑞对他的散热沟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据周瑞说,这段时间楚秘书无时无刻不在色 诱他,比如这个周六的早晨在烧三鲜烤麸的时候楚秘书去准备下一道菜的材料,让周瑞站在灶前看着。周瑞看一眼烤麸瞥一眼楚生那包裹在牛仔裤下的圆润的臀部,然后想起了曾经某个夜里楚生洗澡滑倒时与自己肌 肤相亲的那种粘腻而又蛊惑人心的触感……毫无知觉地楚生边切配边问拿筷子呆呆戳烤麸的周瑞:
“硬了吗?”
周瑞盯着楚生的散热沟:
“硬了。”
随后猛一个大鹏展翅就往楚生身上扑,结果楚生手一抖,菜刀在周瑞手背上拉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楚生惊得立刻放下菜刀去给周瑞找红药水和创可贴,周总用一种闷 骚特哀怨的眼神瞅着急得团团转的楚生:
“电视里都用舔的……”
楚生脸一红:
“舔你个毛毛!!”
“舔上面的还下面的?”
楚生一脚踹过去,周瑞让开了,这才乖乖配合包扎。楚生的动作很小心,让周瑞除了伤口的疼痛外便是一种猫爪子挠胸的心痒难忍。看着楚生微垂的眼帘,周瑞想了想道: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楚生手一抖,创可贴贴歪了:
“问这个干嘛?”
周瑞凑近,看着楚生的漆眸中映出自己的笑:
“在医院那会儿,张司青说你刚工作就为我魂不守舍的……”楚卫国上次那番话也带了这个意思,让周瑞在郁闷楚卫国不认同他对楚生感情的同时也沾沾自喜。
楚生暗骂张司青多事,却仍死鸭子嘴硬道:
“没有的事!”
周瑞端起楚生下巴:
“真没有?”
“真没有。”
“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
周瑞笑了,凑上去蜻蜓点水地一吻:
“你都把人掰弯了,还口是心非?”
楚生一扭头:
“立场不坚定的两头草才会轻易动摇。”
周瑞一捞将楚生抱坐到自己腿上。
“那我再‘动摇’下?”
楚生感觉到那顶在自己腿根的硬 物,一下子脸涨得通红使劲挣扎。周瑞却被楚生这一扭弄得欲 火焚身,眸中一暗就抓了楚生的睡裤往下扯,楚生吓得惊叫起来。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小毛球从正看戏的月饼头上一跃而起,做超人飞天状,随后将两只前伸的小爪子深深地插进了胆敢实施家暴的爸爸的鼻孔里……
于是周瑞的鼻子里塞了两坨棉花,想去揪汤圆教训,却被月饼挡住了视线,“呜呜”叫着求情。
“不孝子!”周瑞叹。
楚生在一旁笑。
下午两人去逛书店和超市,回来太累,便早早睡了。
第二天一早,楚生便被一种奇怪的叫声吵醒了,“啾啾”的似乎是小鸟,又有些不像。楚生睁开眼,就见了一张放大的脸。对视片刻,楚生对俯在身上的人道:
“蛤蟆功?”
周瑞笑得高深莫测,用胡渣蹭蹭楚生的脸,楚生“嗷”的一声叫,食指狂戳周瑞后背。周瑞一把抓住楚生手腕:
“一阳指?”
楚生仰天大笑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