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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走了,你随后来。”他顾不得再等我,一转眼就不见了他的影子。
等我气喘吁吁地来到寺院时,江涛正在到处搜寻,很显然,他们三人又走了!难道我的感觉出了问题?
我细细地察看这座寺院。屏气凝神在感应这周围的一切。当我的触角伸到寺门时,我突然身上起了一阵疙瘩。难道门口有鬼?我打开天眼,朝门口一看,门口竟笼罩着一阵烟雾。而他们的去向被那阵烟雾所隔断。我尽量的观空它,让他的由真到假到幻到空。但就我如何地用神去观照,雾还是那阵雾,烟还是那些烟。明果师说过上根器人言下即可扫一切为空,可能一般人也听说过这些话,而且这些话也遍布于佛教的三藏十二部,但是现在在我看来,这看空是何等的艰难!释伽佛身为王子而出家,舍自己,舍天下,如弃敝履,那是一种大气魄,但如果一个街头的乞丐,说他要弃掉天下和可敌国的家财那就是一种狂幻。只有曾有拥有过再放下才是真正的英雄,而我现在一无是处,那如何谈一切皆空呢?
“龙记者,这个门口怪怪的,好象他们在这里做了什么手脚。”江涛也明显察觉了这个门口的不寻常。
“这是一个法阵,听说修道家法术的人会用一种功夫隐没了自己的气息,令人无法找寻。”我沉吟道。
“要是我的师兄在就好了,他会奇门,会测出别人的行踪,而且他也懂奇门法术,会化解这个法阵。可惜他现在被派去执行一项任务去了。”江涛摇头叹息。
我第一次听说他的师兄,不过情况过于紧急,我也没有时间再问他修行和师兄的事。
“说不要急,我们一定会想出办法的。”我定了定心,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定力,定了才能生出智慧来。
我深知我肩上的重任。这个案件,直到现在,公安机关通过常规的手段没有一点进展,而几乎是我,通过功能来找到这几个疑犯。说是功能,但在这个科学昌明的时代,有几个人相信这种玄妙的功夫?不说你是封建迷信的就很客观了,一般人是嗤之以鼻。而现在就凭我的“功夫”就让公安人员东奔西走,如果真的找对了,那么倒还说得过去,要是错了,那我要负多大的责任?
但眼前的这个阵法却是困入了我,使我一筹莫展。
“五蕴明明有,
诸缘处处痴。
觉即无明非,
了了分明智。
缘起缘灭,自性如如,觉了无明,真智自现。”
我听见寺院的神位上传来了偈唱。缘起缘灭,对了我应该观那个缘起。我刚才的举动就如想看到一个已封存箱子里的宝物时,不是想找到那个上锁的人拿来钥匙,而是顺手拿了大锤要砸开箱子一样的笨。
想到就做到,我打开天眼,从三个人走出寺看起,我看到了其中的一个走到门口时做了法,而这团烟雾就是他用功后的“杰作”。我看到他每走一步就调出一团五彩的光,那些光相互穿梭,就象在织一块锦绣,随着他走完,那块锦绣也就织得严严密密,无逢可寻。他是从无到有,我现在要从有到无,用心力从最后一条彩带开始拿起,直到把最前的那条彩带拿走。
烟雾一除,顿时满室红光,在红光的映照下,一切的尘烟荡然化去。天地如琉璃一样纯洁透明,我清楚地看见那三个人逃跑的路线,而他们的身影就如在目前。
我拜谢了指点我的人(还是神、菩萨?),叫上江涛飞奔而去。
深山里来没有路,但有了前面走的人,自然也就有了路。我不知他们这些人是大愚还是大智。如果走原有的小路,我们反而因为多歧路,不得不延缓追赶的速度,但现在他们走的竟是自己开辟的小道,我们就乐得其成了,而追赶的速度也更快了。
不到二十来分钟,我们就隐隐地看到了他们在狂奔的身影了,成功在望,我的心理压力去了一大半。
我不是快马,不用加鞭,江涛可自己给自己加鞭了,我见他如箭一样离弦而出,一眨眼,就离了我几丈远。就在他几纵起伏之间,逼近了他们三人。
“站住,我是警察,不要跑,再跑,我就开枪了!”看来江涛的警察素质还真高,在那样紧迫的情况下还不忘了通报身份。就如古时打仗时通常喊的“来将通名!”
就是一般的亡命之徒,也不会被他这声呦喝吓我,与何况要知道他们不是一般的人,不是被吓大的,当然更无畏江涛的断喝了。反而更加拼命地跑,特别是刘行。他那种速度就远远超过了江涛,奔腾开来犹如一股云烟,飘然而去,锐如轻风。这使我想起了神行戴宗,那种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是极有可能的。
江涛见势不妙,拨出手枪,扬手朝天就是一枪,“呯”地一声枪响,而他们三人却势如破竹,又如洪流千浪急泄而下,看来他们拼命逃了。
江涛见枪声没有震住他们,反而起了加速度、催化剂的作用,但知道成败系于些一役,急忙又抽出枪来对着其中一个身影开了一枪!
江涛可是神枪手,毫离不爽的神枪手命中率是可想而知的。
枪声消停,人即倒地,终于抓住了一个。江涛对我遥喊道:“龙记者,捉住这个,我去抓住那两个!”
不说他去抓那两个,就只说我如何捉入当下负伤的这个。
我走到他面前,这个人我只是在境界里隐隐约约见过,他不是我所认为的诈骗疑犯。但是一丘之貉的成语我是知道的,既然都是在枪声下狂奔之徒,如果不是心虚,也不用跑得那么快。
我没有任何可以抓人的东西,比如手铐,而且我也不知道如何用手铐。我只能做的就是守住他,不让他跑了,我也在想,就是走,这个屁股上中了一枪的,他又能走到哪里去?
我仔细看了看这个受伤者,他四十来岁,满脸苍白,透着一身的沧桑。他仰面向上,四支伸开,就象在接收什么。
“要不要我帮忙?”我低头问他。我的恻隐之心又浮上来,我明知山匪在,却也不把他当作山匪看。
他抬头看了看,两眼不停地眨。我可不是什么美人,也不用这么频送秋波吧。眨眼睛?啊!那个在孤儿院里的作案凶手就有一特殊的表情:眨眼睛!难道是他?如果是他的话,那我是不是遇到劲敌了,这次只怕是遇到十二级台风。
我的心紧抽起来,定定地盯入这个可能是恶魔的人。同时心上了弦,进入了光明定。在我眼前,那个人也是一遍光明,眩目的白光贯通他全身,而他受伤的屁股一点一点地恢复。
这个人也会懂得运用法界的力量?那太可怕了,如果我不能再制止,那么不到十来分钟,他就会完全康复,康复后的结果自然是我全身掉一些器官,或如那些小孩子一样没了眼睛,或者没有四肢,而他呢,将会再度死里逃生!
他运用的是法界的力量,我运用的也是法界的力量,我如何来制止他恢复身体呢?又要自己来思量,如果有一个人在身边随时指点,我不用去探讨,只是按指令去做,就象一台计算机,只等输入命令,能够执行就显出界面,不能执行就报警,然后自动关闭程序,这多爽!
擒贼先擒王,万法从心起,就扰乱他的心神吧。
第七章 攻心为上
“你这样的康复会给你以后带来很大的隐患?你难道不知道?”我专注他的神情,开口问他。他看了看我,脸色沉了沉,嘴上抽搐了几下,想要说什么但终于又没有说出。
“在你用功夫后,伤口是愈合了,但那个弹头却留在你的盆腔里,那是个定时炸弹,它会发炎,然后溃脓。你既然会功夫,还知道医术,还这个也不知道?”我继续说道,带着点鄙视他的神情。
“我知道,这个还用你说!”他到底忍不住,开口说话,竟还朝我轻视地看了看,心里笑我这个黄毛小子不识真的金香玉。
“是啊,我知道你有起死回生之术,还以为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把弹头取出来呢,我想你是没办法,无能为力吧?”我又轻笑一声。
他又看了看我,眼神凌厉,嘴角又抽了抽,到底没有说出话来,这回是我反戈一击了。看他神情我点中了他的死穴。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那个在孤儿院取小孩子眼珠的人。”我又给他一个重型炸弹。
他听后身体不自觉地震动了一下。虽然是微微一震,但我知道,我又说对了。我觉得对付他更有把握了。
“你想一想,正是花季的年龄,他们的人生还有漫长的几十年,可是你却剥夺了他们看到春天花开绚烂、秋天硕果累累的能力,你让他们看不到人心冷暖,使他们原本凄惨的命运雪上加霜。你没有家人妻小吗,你没有侄儿外甥?”我一口气发了一连串连珠炮,每珠都打在他的心坎上。
他的脸色难看起来,呼吸越来越粗,心胸起伏也越来越大。一根手指颤颤地指点我,情绪大恸,心乱如麻,他哪还能用什么法界的力量?我心里一阵窃笑。
“你知道个屁!”他一声大吼,如果不是受伤,他一定会跳起来甩我两个耳光。
“你的功夫来源我知道,你是领受了贫、夭、孤、残的,你的一生就会注定或与亲情无缘,或与财富无关。你是不是嫉妒这些充满阳光的小孩子?你现在还能能跟你师傅通灵吗?你难道没有见到你师傅正拿着大棒要打你吗?”你用手指了指他头顶的天空。
他两眼惊恐地望了望天空。好象他师傅真的拿着大棒劈下来揍他。他这几天总是无法进入通灵状态,平时那种灵感也销声匿迹,几十年来他几乎没有过这种状态,无从探究这是什么原因,但在心底里他有着惶恐不安的感觉,总疑神疑鬼地认为这是与自己犯罪的缘故有关,现在有人竟然这样一语说穿,不禁令他胆颤心寒。正如一个人处在黑暗中,突然一阵电光传来,剌破了黑暗,本应欢欣但反而猛吓了一跳。
“你既是有功夫的人,为何不顾法律和道规犯此大罪?我想你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想来你在别人的眼里神秘奇特,令人艳羡,虽然你比别人多了很多不可思议的功能,但是你的一生是失败的。这种失败也不是你所愿所盼的,但是当时一时糊涂,早已铸成这样不可弥补的大错,你也心有不甘。”刚才用了大棒现在应当用红萝卜了吧,“你可能平时总是在怨天尤人,这其实也怪不得别人,更不能怪你的师傅,这只是你自己的命,是你前生所造的缘。说这个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可以帮你的忙,只要你愿意,你以后也会有功夫,也不再受那个可恶的贫、孤、残、夭的诅咒,而且你可以不用坐在大狱里,你相信吗?”
“你有这个法力?”他满腹狐疑地问我。
“你是在梦中,只需人点醒,但好梦由来最难醒。其实要解决这个问题很容易,现在亡羊补牢,犹未为晚,我虽能改变,但你要答应我一些条件?”我开出筹码。
“只要你能真的帮我这个忙,我可考虑你的条件。”他点点头。
“首先,你能使那些小孩恢复视力吗?”我开始数筹码。
“现在距案发还没有超过三个时辰,应还有点办法,不过他们视力还是会受到影响,不会恢复如初。”他回答。
“有了总比没有好,那我们现在就走。但是那些小孩的眼珠在哪里?”我急忙催促他。
“慢,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我刚才要是不对你说,任何人也不会知道我是那个凶手,你现在要我去治疗,那我不等于承任自己就是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