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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惊叹四起,那几个醉汉更是看得眼睛都发直了,其中一人想也不想,上前去搭青年的肩膀,“好美的妞儿啊…嗝!跟老子……嗝!乐上一晚怎么样?美人……”
罗兰不着痕迹地闪过他的毛手,他可不想沾上酒气,回去时被茶发少女用怀疑的眼光扫瞄,被红发侍卫劈头盖脑地痛骂,也没在意醉鬼的胡言乱语,拉起兜帽,就要走路。
“等等嘛!”醉鬼们以一点不像醉鬼的动作拦住他,结成包围架势,看来美人的威力果然强大。
“你长得这么美,干嘛把脸遮起来?”一人去扯罗兰的帽子,同样被闪过。
“这妞儿真害羞。”众人发出色笑,“放轻松点,只是帽子,待会儿我们还要脱你衣服呢!”
“让开。”罗兰冷冷地道,久经风霜的心湖没有因为几句下三滥的言语兴起一丝波澜,狭小的心胸却已在激烈呐喊,要他以牙还牙,狠狠报复,将这几个下流胚最自豪的东西切下来,但理智提醒他不宜闹事。
“咦!是男人!”
醉鬼们完全没查觉话里的警告意味,仅听出声线的有异,纷纷大呼小叫,但不一会儿,他们就很有雅量地接受了事实,并当场扭转性向,“算了,男人也没关系,跟我们走吧。”
“只因为脸好看,就可以毫不在意地拥抱同性吗?”这回罗兰没有反抗地任他们抓住手腕,好奇地问道,并在脑子里幻想,他能不能做到如此,结果差点呕吐:不能!
“这个……”醉鬼们被他问得一愣,“倒也不是不在意……”
“你们不恶心吗?想象一下,异性曼妙的曲线多么赏心悦目,再想想同性那硬梆梆毫无趣味的身体,还有下面跟你们一样的东西——想抱吗?还想抱吗?”
“唔唔……”犹豫啊!挣扎啊!
“要说脸,熄了灯谁看得见?除非你是龙族,那好看难看又有什么分别?关键是身体、身体!”罗兰谆谆善诱,训得众人抬不起头来,不觉放开手,站成一排挨批,“再想想,你们都是年轻力壮,有大好前途的人,将来也会遇到值得相守一世的女子,却要在这里把贞操奉献给一个男人,在自己的人生留下抹不去的污点,这是多么浅虑的行为!你们一点都不感到惭愧吗!?”
“惭愧!”醉鬼们已经彻底被罗兰的气势压倒,衷心认错,“请原谅我们!”
周围的市民都看呆了,他们本以为不是金发青年被拉走丧失初夜,就是醉鬼们反过来被打倒割去卵蛋,万万没想到……这年轻人究竟是什么人啊!?
罗兰满意颌首:“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好,你们请我喝一杯,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啊,我的肚量好像变大了,唔……不知是好是坏。
众人回过神,怀疑地打量他:“你会喝酒?”不是他们狗眼看人低,眼前的青年像神诋像贵族像法师像美女唯独不像酒鬼。
“哼,你们能请多少,我就能喝多少。”敢小瞧他,待会儿看他不喝垮他们!
“好!有气魄!你这哥们我交定了!”醉鬼老大一把勾住伊维尔伦城主的肩膀,豪迈大笑,“我宣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醉酒盟'的一员!走,今完大伙儿不醉不归!”
“哦——”
目送勾肩搭背亲热离去的调戏者和被调戏者,市民们面面相觑,呆若木鸡:这世道,变了吗?
※ ※ ※
第二天早上·北城王宫。
“你昨晚上哪儿去了?”
“和朋友一起喝酒。”
“闻得出来,是什么朋友?”
“地痞流氓。”
“……你说什么?”
“确切的说,是'醉酒盟'的成员。啊,冰宿,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已经被推选为醉酒盟的老大,还认识了好几个黑道帮派。我打算把他们带回伊维尔伦,编入军队。”
“艾德娜,再给他倒杯醒酒茶。”
“我已经倒好了。”
“喂!我说了很多遍,我没醉、没醉!为什么你们就是不相信!?”
“是是,你没醉——来,喝吧。”
“……”
天才果然是寂寞的!东城城主在心里感叹,含泪喝下第五杯醒酒茶。
※ ※ ※
丰之月30日,恰逢杨阳一行人走出奎拉图森林的当天,罗兰总算完成一连串必要的交际应酬,告别北城城主,继国王、元帅和一票贵族之后离开了米尔菲,返回伊维尔伦上界。随行人员除了来时的三人外,还多了个赫德和一帮罗兰欲编入近卫队的新收小弟。对后者而言,这可算是意外的发迹,因此直到今天还一副恍恍惚惚神不守舍的样子。
甫下空浮舟,金发青年就被一声怒吼震得差点变聋子。以大神官法利恩·罗塞为首的众官员面色铁青地责问他为何不发封信报平安,害得他们在得知消息时急得鸡飞狗跳,忧心如焚!自知理亏的罗兰只好拼命道歉,保证绝不再忘,才好容易安抚住众人。
参加完洗尘宴,安顿好赫德等人,罗兰首先接见了一干雪族少女,通知她们穆伦已死的好消息,然后和大神官一起走进办公室。
“这座山是怎么回事?”
罗兰指着桌上由五颜六色的信封堆成的纸山问道。法利恩恭敬回答:“是拍卖会的幸存者们给你的感谢信,礼物在仓库里——贵宾席的客人例外。”
“可以扔了吗?”
“可以,我都帮你回信过了。”
啪!罗兰将纸山扫进旁边的垃圾桶,走到桌后坐下。
“我也把礼物都归类好了,有一半可以转送。”
“嗯。”罗兰满意颌首,不止法利恩麻利的理事手腕,也为手里香气扑鼻的解疲茶,他这个弟弟实在是很能干。
大神官突显尴尬之色:“不过…有几件礼物不知如何处理,要请大人示下。”
“哦?说来听听。”
“是。”法利恩挥挥法杖,现出幻象,首先出现的是两个活色生香,丰胸翘臀的兔女朗,“这两位,是一位叫桑德尔的麦酒商人送的,说是他最珍爱的小妾。”
“嗯……”罗兰强忍喷茶的冲动,挥手示意继续放幻象。他已预料到接下来的礼物会有多么乱七八糟,所以看见兔女朗的影象隐去,跳出一只关在笼里的黑色动物时,没有很惊讶:“这个…叫作猩猩,据说是尼普亚斯大陆的特产,一位动物学家送的。”
“唔……”
猩猩退场,换僵尸登场。
“这是一位亡灵法师的礼物,说是古代某国王一位艳妃的遗骸,她的媚眼所向无敌,效果可比最强大的催眠魔法。”
会被这种东西的媚眼迷倒的只有那个亡灵法师本人吧!
僵尸之后是只装饰得玲珑可爱的鲜奶蛋糕。
“这蛋糕怎么了?看起来很正常啊。”虽然他不喜欢甜食。
“问题是它有一幢房子那么大。”
“……”
“是一位南城的甜点师傅送的。”褐发青年叹了口气,“我和国务尚书阁下商量过,决定集大家之力吃掉它,因为明天就过保质期了,大人你觉得呢?”
“就这样吧,不过我的份不用了。”罗兰嫌恶地看了眼那只大蛋糕。
接着出现的是一只像是骨灰坛,附满铜绿的小坛子。
“这是我们最头痛的礼物,也是那个亡灵法师送的,叫作'嚎哭之坛'。它每天晚上都发出刺耳的尖叫,放出一大群亡灵,前天晚上还差点抓走一个侍女,幸好及时救回,大人你说……”
“这种阴森的东西早就好丢掉了!”
“是,接下来是最后一件,世界第一服装设计师南道尔的礼物。”
“布片?”
“不,衣服。”
难怪罗兰怀疑,那件“衣服”布料少得可怜,就跟兔女朗穿的衣服差不多,只下面改成超短裙,颜色是极为挑眼的粉黄色。
“南道尔说这是他的毕生心血,最适合新时代少女的服饰。”法利恩的声音低沉下去,“他把它献给冰宿小姐。”
咯啦!罗兰一声不吭地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法利恩挥手让幻象消失,免得主君瞪穿它:“要以污辱神使的罪名逮捕南道尔吗?”
“……算了,他也是一番好意。”罗兰从牙齿缝里挤出声音,深吸一口气压抑满腔怒火,这才恢复真正平静的表情,用部下递上的绢布擦拭右手,“告诉南道尔,如果他不改进看人的眼光,他的牌子迟早被淘汰。”法利恩恭身道:“是。”
“那两个兔女朗按照她们自己的意愿决定去向;猩猩送回去……没用的东西,就说我们不便接受如此贵重的礼物;僵尸和骨灰坛子也是——不,还是留着吧,我想见那个亡灵法师一面,虽然肯定是个怪人,但有能力这一点是没错的,能招搅就招搅。”
法利恩一一凛遵,最后笑了笑:“大人这次真是收买了不少人。”罗兰也露出微笑,摇摇食指:“不是收买,是欺骗、欺骗,他们对我才是收买。而且这次最大的收获是铲掉穆伦和一帮狗贵族,为我将来的大扫除省了番力气。”
“遗憾的是国王安然无恙。”
“不,法利恩,应该说幸好‘陛下’安然无恙。”罗兰捧起新杯,啜了口茶。
大神官意会,笑道:“是,我明白了,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失言。”罗兰点点头,习惯性地转着茶杯:“马上就秋收了,但对东境百姓而言,大概不是喜事反而是噩耗吧。加上这次的惨剧,贵族们一定会把气都出在他们头上。”语气有着微量的自责。
“大人,其实还有许多法子使国…陛下堕落得更厉害。”法利恩暗褐色的眸子闪着冷酷的光芒,“比如让罗姆席德献计开设以人为赌注的角斗场;组织选美大赛;煽动贵族互相攀比,掀起建筑热;捏造长生不老药的药方,像处女的鲜血,孩童的脑髓之类。”
“嗯。”金发青年的微笑呈现奇妙的不透明感,一如他空洞的语调,“的确是好主意。”
法利恩凝视他,神情柔和下来:“大人,你,其实早就想到这些方法了吧?”
“……”
“只是你不忍心。”
罗兰微一苦笑,算是承认:“啊,我觉悟得还是不够彻底。”
“没这回事。”法利恩温言道,“你毕竟是受平民的恩惠长大的,做不到如此残酷是理所当然;而我不同,我的恩人只有你。”所以可以为你做尽一切恶事,而且毫不愧疚!
恩惠……吗?罗兰垂下眼,童年的记忆如走马观花在脑中一闪而过。
最初浮现的是那个总是看着窗外的女人;然后是义母温暖的手臂和笑容,责骂那个女人的无奈声音;邻居们心疼的眼神和谆谆的关怀;同龄孩子充满嫉妒的喝骂和总是伴随“野种”二字丢来的石块;刺入背心的匕首的灼痛;父亲的面容;分别那日的雨和泪;清脆的车辚声;马车里的姐妹将手放在他额上的温柔触感……
从那以后是飞快变幻的风景。纯朴的农庄,整齐的田野,未经修缮的小路,波光粼粼的鱼溏,热闹的城镇,时髦的都会,繁华的港口……但是无论到哪个地方,平民总是穿着破旧的衣裳,吃着简陋的食物,做着繁重的工作;也总是平民带着期盼高兴的笑容欢迎他们的到来,用诚挚的语气给予赞赏和鼓励。
他尤记得第一次上台表演时因为不习惯女生的衣服,踩着裙摆摔了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