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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伊莎贝拉和约瑟芬娜齐声惊叹,争相捡起来,难以置信地翻转挤压,“帽子!是帽子!”
没错,不折不扣的女式太阳帽,尽管造型朴素了些,没有任何花样,但确确实实是可以戴的帽子。摸上去的手感像布帛,又泛着丝绸般的光泽,伊莎贝拉爱不释手:“列文哥哥,送我好不好?”
“好啊。”席恩也满意自己的成果,见约瑟芬娜神情失望,试验性质地又画了件小礼物:一个调色盘,让一大一小欢呼雀跃。
快吃晚饭时,两个浑身湿透的小鬼兴冲冲地跑回来,依路珂抱着一条大鱼,亚尼拎着一只木桶。
“父神,看我抓的鱼,多大!”
“王兄,先看看我的,好多!”
“我的大!”
“我的多!”
“全部闭嘴。”魔王把画好的胡萝卜给兔子吃,指着浴室的门,“去洗澡,我来煮。”
他唯一会使的武器,也只有菜刀了。
餐桌上,席恩习惯性地环顾四周,养子不在。他不认为哈玛盖斯会打不过知识之神,何况还有卡雅帮忙,却怎么也放心不下。其他人——坎菲斯躲在花盆里,格兰妮摆放餐具,依路珂站在椅子上叉鱼吃,亚尼逗波波玩,修蒂玛教两只元素猫顶盘子,伊莎贝拉帮约瑟芬娜系餐巾,雪露特不自在地坐着,丽芙在洗饭后水果——数来数去少了一个。
“那个小丫头呢?”魔王问起自己的小白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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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菲,这里好美哦!”
“你喜欢吗?”
走出传送之间,邱玲顿时被眼前极致的美景夺去心神:由汉白玉铺成的宽阔长廊洁白莹润,内部还流转着雾气,像踏在云端上;精美的贝壳型花坛错落点缀,是浪漫的粉红色;釉彩窗扇将阳光染成瑰丽的七彩,为触目所见铺上一层神秘莫测的辉光。
拉菲格目不转睛地凝视身旁的少女,语调隐含激动的颤抖:“这座水之宫,是我特意为你建造的。”
邱玲红了脸,既感动这样的深情,又不禁惶恐。
艾蜜莉的转世,真是我?
“来,我带你参观。”拉菲格轻环她纤弱的双肩,温柔自心底漫溢而出:这小小的女孩,是他失而复得的至宝。然而瞥眼间,他柔和的神色转为冷历,透出狂怒。
有人来过了!
花坛里的珍珠花全被拔光,串成窗帘的玉髓贝不见踪影,装饰用的蓝珊瑚坑坑洼洼。再用远观术一扫:紫水晶墙壁撬塌了几面,精金大门不翼而飞,屋顶照明用的光晶石换成一座写着“到此一游”的牌子……深渊领主怒不可抑,在心里千万遍发誓,要把那个玷污爱人圣地的犯人剁成肉渣!
“怎么了,拉菲?脸色好难看。”邱玲压根没看出异常,关怀地问。拉菲格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又深吸一口气,才得以顺利发声:“我没事,小玲,你看起来很累,先休息一下好了。”语毕,不由分说地将她送进一间摆设整洁素雅,清幽脱俗的卧室,递给她一只精巧的匣子。
“戴上里面的戒指,你就能看见这里的魔仆,命令他们侍侯你。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一会儿来看你。”轻吻恋人的脸颊,急着搞清楚来龙去脉的嗜血之王匆匆离去。邱玲还没回过神就被他扔在房间里,呆了半晌,慢吞吞地走到中央的大床坐下,没有急于打开盒盖,而是带着几分不真实感四下环视。
好像做梦一样……
一如她过去的憧憬,谈一场罗曼蒂克的恋爱,被呵护、被疼宠,住在城堡式的大房子里,被仆人簇拥照料……做个最快乐的小公主,最幸福的小妻子。
不可否认,她喜欢拉菲。这种感情不同于对赛雷尔,在那个温良慈和的贤者身边,她的心情平稳安适,什么也不用担心,只要全心依赖他。但是拉菲格不同,他的凝眸令她心慌,微笑让她陶醉,体贴的言行使她一天天无法自拔。所以也患得患失,生怕他认错人,生怕自己在他眼中过于幼稚,生怕他因为她和艾蜜莉太不像而渐渐疏远。
这就是爱情的滋味?
沮丧地长叹,邱玲仰头看着床顶,感到寂寞涌上。自从被掳到魔王的地盘,她一个聊天的伴也没有,虽然她最想念的朋友也没耐心听她唠叨。
“不知道冰宿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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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幽幽的晶体散发出神秘的辉光,一道道向四面八方伸展,沿着青光石砌成的塔身蜿蜒循环,交错成令人眼花缭乱的图案,像是人体内的脉络。
固定住绿晶的是一团宛如液体的巨大光球,以精巧的秘银支架托起,延伸出纯金色的细长支线,层层包裹住椭圆形的球体,整体感就像一颗不断起搏的心脏。底座下围绕着蚀刻的魔法阵,一圈圈泛着柔和的银芒。外围还悬浮着四颗菱形晶石,打出灿烂的魔力光束,时而转动变换图形,时而闪现出精密繁复的魔法符文。
深茶色的长发在脑后盘起,只两鬓各留一缕,衬出如雪的冰丽容颜,眉间凝着淡淡的霜意,略带墨色的绿眸仿佛冰封的绿色深潭,额前用来保护头部的银环也闪着冷冷的光,红润娇艳的唇瓣是唯一明亮的点缀。
恍若艺术品的秘银链甲适宜地贴裹住她纤长窈窕的身段,右肩的肩甲如玫瑰花盛开,深蓝似海的披风斜挎,遮住了左肩的双重护肩,设计别致的皮带像法师的腰带一样连接着放法术材料的小包,底下是精致的银丝裙甲,直垂到小腿肚,露出羊毛质地的长统袜和及膝的黑革长靴,一把造型华丽的细长窄刃剑被她支在胸前,两手随意搁着。
“如何?”清莹剔透的嗓音从红唇间流泻而出,宛如冰凌碎裂的声响。
“完全适用。”身穿魔导师长袍的水族族长惊叹地注视大厅中央的发射装置,清丽婉约的脸上是研究人员特有的兴奋之情,“虽然是极品魔钻,但容量也太惊人了。如果神代这种矿石不稀奇,那真是难以想见的繁荣。”
“我想这颗是特别的。”东城满愿师猜测,“不然不会成为神的收藏。”
和中城一方合作期间,她们一起去混乱神的灵魂神殿拿装备,不料魔王就在那儿守株待兔,把现场变成了重叠领域。只有她幸运地先捡了一块,不受影响地带出神域。
当然,这和原南城满愿师给卡萨兰城主的动力源,以及其他魔界宰相提供的物品相比,还是太寒酸了。那个背包里甚至连高科技武器都有,当时她郑重考虑是不是烧了它,也这么做了,可惜——意料之中——空间包连颗火星也没燃起,维烈有做保护措施。
Shit!这仗还用打吗?诺因城主直接一发导弹轰过来,或者埋一打地雷得了!好在那边有魔族撑腰,这边也有众神罩。针对那些禁品,封魔结界增添了新的功能:一旦侦测到,就劈下天雷——严重扰乱历史进程的罪名足够了。
但是,毕竟不是万无一失。加上席恩又苏醒了,目前的局势岌岌可危。只能如罗兰所说,尽力而为。
冰宿掩饰忧色,抬头仰视魔力丝线集中汇聚的塔顶,也是魔导光炮所在的位置:“艾露贝尔,时间上呢?”
“至少三年,如果采取你提议的集成电路模式,永久也有可能。”魔导团团长不假思索地说出计算结果。
“那,你们都检查过了,确定没有问题?”
上次大战,诺因竟然在发射塔里动手脚,不,应该是建造时就嵌入了爆破魔法阵。幸好协调神中途打岔,否则,半个首都就被那个战争疯子炸了。
其实除去一些隐患,东城稳占胜局。诺因两次进攻王城心态上不至于是有勇无谋,行动上绝对是。即使他能踩平里那,艾斯嘉也会因为军阀割据陷入旷日持久的内战,白白便宜了席恩。他应该一步步脚踏实地,先完善西城的内阁,提振经济力,磨合双方;再慢慢蚕食鲸吞敌人的势力。不过,就如同罗兰的顾虑,夜长梦多,拖久了魔王的阵营还不知要膨胀到什么地步。
“那个男人一定有王牌,或者不惜两败俱伤的疯狂主意。”冰宿低喃,摇摇头,“和这种对手打太玩命了,罗兰真倒霉。”艾露贝尔忿忿附和:“是啊,那狂人。魔族大概都这样,像中城的满愿师,上次不就单枪匹马来刺杀大人。”
冰宿眼神微动,笼上一层阴霾:“那不能怪她,是罗兰的责任。”
“有内情吗?”
“嗯……”冰宿暧昧地应声。艾露贝尔沉默片刻,道:“我不赞同法利恩‘为了大义可以不计小节’的论调,但很多时候的确如此。我相信大人不会造成无谓的牺牲,用较小的代价换取更大的成果也值得。无辜受害的人很可怜,但是他们自己不争取,能怪谁。”
“这是个无解的命题,我也不喜欢人道主义,但不是谁都能不被愚弄,不成为被人利用的棋子。”想起自己曾经的体验,冰宿感慨,“这滋味不好受。”
“那就努力变强!别甘于弱者!”美丽的水族情不自禁地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每次看到朵琳夫人和埃娃,我就想起从前的自己。我怜惜她们,又打心底恼恨。被j□j、被迫害、遇到这些事,失忆或自尽有什么用?伤心的是我,死的也是我,我才不要!就算做不到大人的程度,也要在有限范围里掌控自己的命运!”冰宿意外地看着她,头一次发现这位温柔似水的老师潜藏的激烈一面。
“艾德娜一直以你的保护者自居。”她慢悠悠地道。艾露贝尔一震,垂下头,如云的蓝色秀发掩面,两片扇贝似的漂亮耳鳍微微颤抖。和精灵相同,这也是水族内心有动摇的外在体现。
“我很感谢她。”轻柔的叹息,却饱含羞愧,“只是有些事,不敢跟她说。”
她还真可怜。冰宿闲闲感叹:以为柔弱的丈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以为柔弱的朋友是深藏不露的有毒河豚,更不用说某个阴险狡诈的狐狸上司,真是群狼环伺,危机四伏。
凉凉挥手:“不用难过,是艾德娜自己太迟钝。你不是挂名的族长,又率领一个法师团,帮罗兰研究那些杀人武器,会柔弱到哪里去?我才怀疑她的大脑构造。”
艾露贝尔扑哧一笑,随即露出惊慌的神色:“那…那席尔、马克会不会知道?”冰宿再次惊讶地打量她:这就是异族和人的分野吧,被迫坚强铁腕,也不会失去原本的纯真。
“这我就不知道了。”实话实说,“马尔亚姆将军估计不会,席斯法尔……我看他有意躲着你。”
“是啊。”艾露贝尔掩不住落寞之色。冰宿白眼一翻:“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经历过战场厮杀的男人会怕你那点小小的狠劲?分明和罗兰一样,是个闷骚!”艾露贝尔不解:“闷骚?”
“内热。”换一个词。
“内热?”
“……”捉襟见肘地拍拍后脑勺,冰宿想翻汉语词典,硬着头皮解释,“就是心里喜欢,表面不肯承认啦。”艾露贝尔唰地红透脸:“别胡说!”
“这种事是要向当事人求证。”
看艾露贝尔害羞的样子就知道不好意思,冰宿也没闲情充当红娘帮两人牵线,换作罗兰那黑心的月老倒会插一脚,等着看好戏。话说回来,那位受气筒副官真的平安被拉克西丝救走了?才怪。
“总之,个性不合就不要太勉强。”收回思绪,冰宿诚恳地劝道,“加害者和被害者的关系清楚得很,可以并存但不会混淆,如何看待是另一回事。”艾露贝尔默默咀嚼了一会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