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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痛哭失声,那个年轻的黑衣将领已经成为所有人心中不败的偶像,犹如神祇和传说般在他们心底最深处打下了最清晰耀眼的烙印,以至于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东城伊维尔伦,举城默哀。
清晨,鲜红的太阳缓缓从地平线升起,庄严浩大地照亮这个古老的都市。金色的阳光洒在宽阔的护城河上,将高大的城墙映得分外巍峨。
中城卡萨兰和西城隐捷敏亚的代表一同抵达,城妃兰冰宿在随侍武官艾德娜、国务尚书克莱德尔、两位将军马尔亚姆和席斯法尔的陪同下亲自迎接,一身淡蓝宫装掩盖了三个月的身孕。
她的神情很平静,既不空洞也不漠然,就像贯彻这份爱情的一刻起,付出一切也不悔的决心。
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杨阳和昭霆不忍地别开眼。
“远来辛苦,诺因城主。”清澈凛然的女声,稳稳响起,“我是我城,和南北两城的全权代理人,东城伊维尔伦城妃,满愿师兰冰宿;谨代表我的丈夫,罗兰福斯,传达他的遗愿,共商我们五城今后的议程。”
“是的,夫人。”诺因以礼相待,这位女性是他和拉克西丝都另眼相看的人。
走过吊桥进入内城,雷瑟克瞅了个空,诧异地问起:“法利恩贤者不在吗?”众所周知法利恩是罗兰的心腹。
冰宿低低一叹:“不瞒各位,我怀疑他会殉身,和他谈了一次,叫他守着罗兰的墓,然后随便他了。”严格说来,罗兰是把生的机会给了法利恩,珍惜兄长的心意,法利恩就不该自暴自弃。但生命是自己的,冰宿不想强制。
罗兰一生,除了那个再也实现不了的愿望,就是盼着弟弟独立生存,摆脱影子的心结。
那么怎样使用生命,其实也是法利恩自身的选择。
会议开始没多久,门忽然开了,列席者惊讶地看过去,只见东之贤者脚步不稳地倚着门框,他的样子不比死人好看,往常梳得整整齐齐的发辫凌乱不堪,脸上泛着像是回光返照的红晕,暗褐色的眸荡漾着难以言喻的情绪,欲言又止地凝视上首的城主夫人。
冰宿分不开身,只得示意随侍武官去问话。艾德娜正担心丈夫,拉着他走出会议室。
“你怎么了?”紧握的手忽冷忽热,一如法利恩的表情,一会儿狂喜焦虑,一会儿恐惧犹疑。
几个呼吸间,法利恩压下翻腾的心绪,看了看紧闭的门,主动将妻子拉到僻静的角落,布下隔音结界。
“这件事不能告诉夫人,还没证实,也可能是恶魔的阴谋。”
“啊?”
法利恩沉声道:“大人的尸体,不见了。”
*******
轩风不适地翻了个身,感到身下的床铺软软绵绵,不似这几日旅馆粗糙的被面,勾起她对南城的不快回忆,不禁强迫自己摆脱睡意,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被阳光描绘得金碧辉煌的丝绸帐顶,四周垂下朦胧的水纱,床柱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玫瑰和常春藤,纯白的羊毛地毯像刚下的新雪;墙壁挂着金框的大幅油画,明显是名家手笔;一张胡桃木点心桌放在壁炉旁,摆放着看起来就十分精致美味的下午茶,旁边一张优雅的高背扶手座椅,坐着一个黑衣男子。
他冰银的双眸宛如千里累积的高山寒雪,神色淡淡地喝了口茶,吐出略带古语腔调的低醇嗓音:
“你好。”
“啊啊啊——”
有生以来头一次,轩风看到帅哥发出惊吓的惨叫。
【后记】
罗兰死得很冤,其实也不冤,我是想写出循环的含义。是他第一个召唤满愿师,使用圣贤者留下的召唤法阵,开启了争霸史,引起整个大陆的动乱,所以最后他也是死在召唤法阵上,以守护者和破坏者双重的身份。这不是风凉话,除了席恩陛下,我最爱这个家伙了,不过我一向有恶趣味。希莉丝死在拉鲁,贝姆特死在休得斯手中,也有类似的讽刺意义。
诺因捡了个大便宜,这家伙才是最好运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君临
创世历1038年以来,分崩离析的魔导国再次统一,无冕之王罗兰福斯的遗言压制了反对声浪,东帝国的投降实质上承认了王储诺因史列兰德修普的王位,西城却仍处于混乱状态。
失去了兼具才干与威望的佣兵王贝姆特瓦托鲁帝,西城顿成散沙。铁甲佣兵团被死亡佣兵团打得溃不成军;独角兽和炎狼两支佣兵团内讧,团长阵亡,部属也反目成仇;月影佣兵团长克劳德虽收编了主君的残部,能力和兵力却不足以统合整个西城军。去年的'丰饶之风'使贫瘠的西城富饶起来,也激发了民间对土地争夺的矛盾,战火燎原,少数文官根本平息不了,还被迫逃回了中城。
诺因勒令苍穹军团长肖恩普多尔卡雷率部平乱,前去支援的还有军务长雷瑟克尤耶的卫戍军团,至于贝姆特交给他的三支佣兵团——黑龙、白凤和金雀花则现场整编,省得他们回去故土起异心。
肖恩对这场战斗毫不起劲,他的情人,南城公主希莉丝弗罗伦兹日前在南城首府拉鲁惨死,镇压那些反抗的民众;处罚叛逃的火鸟骑士团就令他心力交瘁。如今徒孙罗兰又意外身亡,接连的噩耗让他几乎想抛下这烂摊子,归去冥界。
担心宿命的另一半,杨阳特地搭空浮舟前往军队驻扎的西城首府赫拉特。她吃了一惊,友人的气色虽然很不好,军团长的任务却完成得尽职尽责,仿佛一切厌倦心伤都随着某种情绪沉淀,只余一种沉寂的觉悟。
当地的百姓感念这位带来丰饶之风的提拉英雄,在软硬兼施的平叛工作中,乱象渐渐止息。连诺因传来命令,暂代城主一职,肖恩也默默接受了。杨阳看在眼里,只觉欣慰又不安。
现在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罗兰的死亡使四方结界崩塌,这还不是决定性的打击,风神神女蕾雪依娃的死才是人类自身敲响的丧钟。风神希露菲尔前来说明,由于魔法神剥夺了元素神的权能,众神已没有能力再降下神佑,挑选神眷之子和神眷之女。事实上,他没有杀死剩下的元素神,保留法利恩、芙米的神子神女身份,已经是件奇怪的事。
也就是说,人类没有能力再建立一个'四方结界'。
雾之月20日,杨阳走上西城首府赫拉特的城头,忧心忡忡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她身后没有伴着风华绝代的暗黑神,史列兰被他的哥哥召唤回神域,留在这个世界的神明,没有一个是那位魔法神席恩奥古诺希塔的对手。
他真的会带领恶魔,侵略艾斯嘉吗?
******
诺因积极监视夏尔玛大陆的动向,这点要感激已故的无冕之王罗兰福斯,居然在那边也埋伏了探子。
啧,少了这厮和贝姆特,世界固然清净了,但也很无聊。
让他瞠目结舌的,夏尔玛大陆的风云变幻比起艾斯嘉大陆尤有过之。
扩大的暴风圈还席卷到远方的尼普亚斯大陆。
创世历1039年雾之月15日,当地火狩历1453年霜降之月27日,夏尔玛大陆全境得知神降的消息——西琉斯王国摄政殿下列文嘉兰诺德奥斯卡的真身是降临的魔法神——巫玛!
之后,这位另一身份是魔王的神祇以熟知他的人惊讶的姿态投入了独揽神权,压制各国的行动。
厚厚的云层覆盖在宗主国赫登上空,湿润的东南风将海上的热空气携裹而来,酝酿着冬末春初的第一场雨。一队人马穿过铁索桥,急促的马蹄声踏进首都城内。
金色双头鸦旗帜飘扬,士兵清一色戴着尖顶护鼻的头盔,领头的青年多了两根染成金蓝两色的鸦羽,披着白丝绒斗篷。他们穿过人山人海的百月广场,抛洒鲜花和圣水的圣职者刚刚列队经过,不时跪下亲吻地面的人群对他们的行进造成很大阻碍。
从摆设祭神台的百月广场到科西姆大角斗场只有短短几里路,领头的骑士已经能看到宏伟壮观的半露天弧顶。那些象征他们友邦或敌国的纹章旗高高升起,在风中猎猎飞舞。他可以认出每一个图案:赫登的皇冠角鹿与独目;魔法之都萨曼的吞婴蛇,坦丁帝国的黑翎红喙猎鹰;弗兰登的咆哮巨熊;还有西琉斯的冬狼……
普莱玛斯帝国的年轻皇帝蒙特雷一世走进角斗场,暮色刚好携着夜色笼罩下来,锯齿状的赛台外沿挖开深深的沟渠,灌入油脂,燃起炽热的火圈,红砖砌成的处刑塔投下沉沉阴影,栏杆凝固着陈旧的血色。阶梯式的座位不若往常座无虚席,挤满了狂热的赌徒;下注的奴隶主;欢呼咒骂的自由民;灰雀神殿兜售幸运护符的修女们;披盖杀戮红巾处理遗体的僧侣……只有权贵的看台坐着来自夏尔玛大陆诸国地位最显赫的人们。
赛台上,十二个角斗士正捉队厮杀,蒙特雷毫不意外,如果那位降临人世的大神等待一介凡人,才是叫人诚惶诚恐的事。
让他惊讶的,这些角斗士中有一个前所未见的类人生物,绿色的皮肤,手肘有突出的骨刺。匀称野性的体态,火辣挑逗的眼神,带有异域风情的五官使她拥有不同于人类女性的风情,手持铁棘网和一把短匕,戏耍般和奴隶角斗士轻快游斗。
艾斯嘉大陆没有奴隶制,夏尔玛大陆和尼普亚斯大陆有。这是艾斯嘉自恃更为“文明”的地方。但事实是,前宰相谢尔达和众贵族私下进行奴隶交易最大的出口地就是夏尔玛,每年为王室和权贵贡献了大量的进帐。
奴隶角斗是夏尔玛大陆的鼎盛象征,真神的随性和自负使往昔的荣光褪色到只涵盖一个大陆,神代几乎灭绝性的创伤使两大陆抛弃信仰,转而投入“伪神”的创造。夏尔玛大陆上,巨人族驯养灵性动物,移居异界后,这些动物就成为了夏尔玛各国崇拜的'图腾神'。信仰之力也会形成'神灵',兽神嗜血好战,降下神旨,奉祭尽可能多的鲜血和生命。人死后,灵魂被称作'祖神'的兽灵吞噬,进一步加强了神灵的力量,形成夏尔玛独特的地域文化。
万神殿的斗兽、角斗场的残杀成为夏尔玛大陆上下层缓和矛盾的最佳场所,共有的至高神和地位平等的众兽神使战事只局限于贵族之间优雅的游戏,从不伤筋动骨。艾斯嘉大陆的西城战士在此格外受欢迎,往往一个百人队就能决定一场跨年战争的胜负。不过西城战士晕船,来此发展的人很少,生意来往更为频繁,艾斯嘉大陆输出人力和武器,相对的,夏尔玛大陆出口粮食和魔导器。
千年前的降魔战争使三大陆人才凋零,最大的分野,是魔法的断层。古世纪的咒文原理是'言灵',运用共鸣效应直接驱动玛那元素。圣贤者为挽救世界召唤地球人,法则重合使得艾斯嘉全土的语言变成了中文,丧失了'言灵'的效果。当时元素失衡引起的小规模灾难后续不断,急需魔法的普及,应势崛起的,就是以控制为主旨,与玛那精灵签定契约来施法的'元素魔法'。
语言的保留使夏尔玛大陆的传统没有受到破坏,从而延续了古魔法的精华。作为长年与魔族战斗的后勤基地,代替人工培育的魔导装置大量应用,精灵留下的魔法种植技术又确保了物产的丰富。月曾经在这里买到精灵使用的古老长弓,也是个侧面例证。
神在夏尔玛,象征残酷,力量,归宿。
把头盔递给侍卫,蒙特雷掏出手巾擦了擦汗,原因不仅仅是闷热的天气,暗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