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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带给他的屈辱,就像这个不得自由的躯体。
“她下的暗示很深,无论她受伤、残废、死亡、被囚禁、受到精神干扰……即使她判断是这样或失去意识超过一刻钟,我脑中的自杀指令都会启动,这是精神自爆。最重要的,另一个我喜欢她,他不允许我对他的‘王’有一点背叛。”黑发科技者撩起前发,笑得冷嘲透顶。
愚蠢,愚蠢到无可救药。
“好了,索梅亚,这些事很快就结束了。”不想女儿跟着自己难受,维烈问道,“肖恩他们离开了吗?”
“他们从牢房劫走了雷瑟克尤耶,回到了地球。”索梅亚咽下深深的不甘,一丝不苟地汇报。听到最重要的人质平安无恙,维烈放下心。
又该去看席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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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肖恩无功而返的始末,所有人都沉默了。
“是吗……”只有这个回答。
用魔界宰相的生命做威胁,虽然维烈的作为该下地狱,但现在看来真的不能怪他。
“那个女人太垃圾了!”昭霆暴怒。耶拉姆蹙眉:“她报仇没错,只是——”
有本事就自己报仇啊!
肖恩一声不吭,沉淀成暗黄的双眸凝固着决心:“众神那里有什么变化?”拉克西丝叹道:“贺加斯约束着他们,有人造神索梅亚在,的确不宜轻举妄动。”说起来,维烈为什么变那么能耐了?
他如果还是像以前那么废柴,菲莉西亚也不会有如今的势力。
“那么,如果可以的话,请他帮忙修好欧尔。”肖恩递出受损严重的神圣器,“我要去魔导国取回帕尔的遗物。”
耶拉姆敏锐地注意到,虽然这样表态,但肖恩依然无法像对席恩那样,说出那句——
我会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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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房间里的锁链,变成了黑白两色。
黑发科技者久久站在囚禁着魔王的紫水晶前,眼里像有一个吞噬灵魂的黑色旋涡。索梅亚紧紧牵着他的手,她不知道父亲频繁进入这个地方的理由,但她知道这个人对父亲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你觉得他像什么,索梅亚?”
“咦?”白发少女不解。没有在意她的回答,维烈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吗,索梅亚,最初,因为受到那个愚蠢的我的影响,我连踏都不敢踏进这个房间。因为在他面前,我看不到自己,看不到我是生存着的这一事实。”
他低眸,温柔浅笑,眼里挣扎的神色像垂死的野兽。
“但我迫使自己过来,一次又一次,因为他是我的父亲,他照出那个胆小鬼的心,使他动摇,有了我的出生。”
“现在我的力量渐渐增强了,我曾期待能吞并他,就能摆脱菲莉西亚,摆脱这一切。”
“但还是不够啊……他就是我,否定是建立在肯定之上,他就是那个我必须正视必须共存才能存在的‘自己’,这是个无法破解的矛盾。”
“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黑发青年跪了下来,双拳抵着冰冷的地面。
“……父亲。”索梅亚很难过,对她而言,哪个父亲都是父亲。没有当年陪着她说话的小少年,就没有今日创造了她的这个伟岸男子,可是她帮不了他。
只能让他冷静一下。
对精神失控的人最好的方法当然是让他睡一觉,智能生命当机立断。没有看到,在她离开后,那位强大无边坚定无敌,宇宙塌陷也不会挑一下眉头的存在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席恩默默的抓狂中:这些天他迷迷糊糊呆在这里,被人来来回回照镜子,当成勇气指标,被那个弟弟肉麻兮兮地拯救,这下还莫名其妙当了仇人的父亲,心中的吐槽已经逆流成河了。
魔王陛下整个是“受够了”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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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的风荒凉冷瑟,水泥碎石堆叠在摇摇欲坠的楼宇旁,和短暂经历的神代比起来,犹如末日景象,杨阳却由衷庆幸:“太好了,毁灭还没有开始。”
他们赶上了。
罗兰在身后道:“杨阳,我先回一趟第四界,菲里尼奥好像看到什么最近的未来,我会出来,陪你去找诺因。”杨阳窝心地笑了笑:“好。”
时间隧道旋转着关闭,她信步找了个方向走去。
“嗨,小杨阳,时空旅行开心吗?”
润玉般好听的男声从头顶传来。
“维烈!”杨阳寒毛直竖,他怎么老来逮她啊!
看出她的心思,黑发科技者心下冷哼:要是能不管你,我也会很感谢。
“你们真是太可爱了,偷偷去玩逻辑拼图,这是益智类的小游戏吧。”维烈掩嘴笑,“孩子要经历挫折才会成长,所以老爸我就勉为其难,把那个黑发的漂亮的前代干掉了哦。”
“你杀了兰修斯!?”
杨阳如坠冰窖,心脏冻进九尺深寒。他们费尽苦心,排除万难,好不容易埋下的希望种子,竟被他生生捏碎!
他的眼睛还是那么黑,却不是以前的苍凉柔软,分明是强者的桀骜不驯。
披着蓝色军装大衣的魔界宰相冉冉降落,一步步走向她:“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哦,杨阳,摩耶就要发动总攻,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是选择自由的死亡,还是耻辱的拘禁?”
极为温润,像是中提琴鸣动一般的优美声音,他伸出手,由他未扣起的衬衫腕部,飘散出琥珀与白麝的香气。
宰相之女像看到不认识的人一样后退,这时,维烈蹙起眉,消失在意识空间。
萦绕着浅蓝色光丝,介于物质和精神之间的房间里,巨大的紫水晶已经完全融化,蓝发精灵保持被锁链禁锢的姿势,睁开了宛如冰镜般寒冽冷澈的眼。
“要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啊,席恩陛下。”
军靴的脚步声响起,黑发青年走了进来,温柔似水的微笑盈不住眼中疯狂的情感。
席恩抬眼,一脸从烦人的梦苏醒又面对更烦人的人的无趣神情。
“哼。”他看着这个半大不小稍微有些长进的小子,“你还没断奶?难道要我掀起袍子给你喂?就算我有这个功能,我也没有这个意愿!”
这些天他看尽对方的变化和深层心理,比翻书还精彩,但所有的人性乃至所谓的神性魔性他早已在暗之根源阅尽,实在没什么新花样。
而且……已经勒进体内的锁链,让他深深有种烈女怕缠郎的感受。
离我远点!追你亲生父亲去!
“痛吗?”黑发科技者浮起逼真的歉意,“我真的很抱歉,也许有点儿紧。”
魔王挥了挥那些缠得要死的锁链:“你还需要加点余兴节目,要我说‘啊,别这样,放开我’?”
他的嗓音低柔婉转,比最诱惑的魅魔更勾魂夺魄,黑发青年不禁甜蜜地笑起来。
“那真是太好了。”他靠近他,捧起他的脸颊,温存地呢喃,“我正想说‘你叫吧,亲爱的,叫破嗓子也没人听见’。”
那双明晰锐利的黑眸渐渐泛起霜白的雾气,显然他的神智正滑向另一个深渊。与之呼应的,白色的锁链加重了颜色。
“这个样子真适合你。”维烈含恨低语。
席恩的双眼因他人格的转换显出邪妄的肆意:“比不上你。”
他伤痕累累地被锁在这里,却仍是霜冷顽固得无法被摧残,像对整个世界诉说着自己的独一无二。
就是这种眼神……让另一个我发疯吗?内心深处,黑发科技者苦笑。
脑中的声音还在继续,像诅咒般刻在灵魂之上。
“看着我,我要你看着我。”努力夺回意识,他捧着那张追寻已久的脸庞,轻如梦呓,“告诉他,在你的眼睛里看见了什么?”
“哼,我不要看连弑父弑女的欲望也不敢承认的废物——杀死所有的复制体和最强大的原体,换取自己的独立,是吗?”魔王眼中浮起冷酷的怜悯,绽开纯然邪恶的笑容,“罪恶的魅力,就在于每个沦陷者的脚步都感觉像上天堂一样,可是走到尽头,必然是灭顶的泥泞。你以为身为你仇人的我,会把你拉上来吗?”
“世上为什么有你这样的人!”维烈再度失去自制,狠狠拽住他的衣襟,“席恩,你根本不该活在世上!”
如果没有你,那么我还能……还能……
蓝发青年静静闭上眼。
“你杀不了我,维烈,因为我的末路,早就由我自己决定好了。”
激动下,维烈一把抓住对方长长的耳朵。
席恩微一变色,白皙冷俊的脸庞泛起红晕,异样艳魅。如果只是痛楚,哪怕维烈把他的每个器官亲手切下来,精神绞成碎片,他也不会变一下颜色。可是耳根是精灵的敏感部位,伴随剧痛刺穿全身的还有猝不及防的强烈快感。
“哦?有感觉?”发觉他的变化,魔界宰相露出残忍的快意,加重了手劲,手指前端却反而如爱抚地挑过他的耳廓,“席恩,你真是可爱的坏蛋。”
“无欲的种族,还用欲望来挑逗我?”经验丰富的魔王轻笑,不在意地倾身向前,赞许地道,“维烈,你很聪明,最终没有选择用魔法对付我。无论你学了多少法术,你的本质仍是个科学家。而我无论学了多少科技,我的内核都是个法师。科学战胜不了魔法,魔法也战胜不了科学。”
“但是你会输给我。”他微笑,“因为你的灵魂比我弱。”
维烈冷冷地看着他,他眼中强烈的愤怒已经沉淀下去,如同冻结了亿万年的寒冰一般彻骨冰冷。
黑锁再度以压倒性的趋势占据了整个房间,他的神情也从怨恨无力恢复温文狂狷。
“想要毁了你的是另一个我。”
他低笑,撩起对方颈后一缕湛蓝的发丝,“我又怎么会伤害你呢。”
黑发科技者仰起头,看进让他出生于世的那双眼睛:“离开吧,席恩,你不该被任何人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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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塔的密室,魔法神踏出放置神体的紫水晶,龙神从他的影子里浮现出来,担忧地扶住他:“主人,您没事吧?”
“没事,常在海边走,哪能不湿鞋。”席恩轻轻咳了咳,完全不在意被魔界宰相又是拘禁又是酷刑又是调戏又是打骂的行为。
虽然他的确被维烈的那个装置困住了一段时间,但他不会永远被禁锢。
因为他在灵魂最深处发的誓言,是不会磨灭的。
绝不宽恕。
我就叫你彻底报仇,不要放纵他们嘛!小龙怨念。
“其实我本来想测验界元之锁能够控制次元的程度,也打算任维烈关押一会儿,不过他的本事超出了我的预计。”席恩微笑,颇有挖到宝的兴奋。
“主人,看来维烈宰相是真的不正常了。”哈玛盖斯有感而发。魔王淡淡地道:“没什么人经得起认真的心理分析,暗术士的仁慈就是不去分析他们。”
咳出一口血,全身疼得不是一丁半点,席恩忍不住咬牙:“只是他太烦人,缠着我报复,才稍微教训他几句。”
哈玛盖斯却能理解维烈的心情。
倘若蛊惑人心是一种魔法,那么他的养父就是一面魔镜。对人类而言,魔力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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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附体,打扫了一下地球的新家,魔王复活了几个部下。卡雅的灵魂基体受到损伤,还需要修复。
“主子——”艳冠群伦的魇魔之王扑向主君。
“离我远点。”这段日子被魔界宰相又勒又贴又摸又捏的魔王多少得了接触恐惧症。
格蕾茵丝最后还是抱住了不抗拒女性拥抱的主君,委屈地蹭蹭:“主子,被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