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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别传-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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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离开的好。以前的时候,认为‘九万里风鹏正举’,趁机想做一些事情。以为凭着某些不为人知的本事,可以轻易的做到。可是经历这么多,一路走来,到处是伤亡,到处是毁灭,已经受不了了。现在,不得不承认,我始终不适合这里。乱世里,苟且偷生就苟且偷生吧,没有什么不好。谢芳菲不是做大事的料。离开萧府,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带着小文,一切重新开始。”

容情着急的说:“芳菲,你怎么能一个人离开!你有孕在身,还带着孩子要怎么过活。芳菲!”谢芳菲笑说:“容情,你放心,我比你想象中坚强。有人说,女人是脆弱的,可是母亲是坚强的。我一定会好好活下来的。”

容情沉默了一下,然后坚定的说:“芳菲,你要走,我带你离开。我来照顾你们。芳菲,我带你到一个平静简单的地方,过着膳食瓢饮,粗茶淡饭的生活。芳菲,不要拒绝我,让我来照顾你们!”谢芳菲睁着眼看着他,没有回答。容情急急的说:“芳菲,世道这么乱,你一个人怎么活!你也要为孩子们着想。外面战火频频,烽烟四起,老百姓饱受压迫,家破人亡。你随时有生命危险。有我在一旁照应,安全的多。”谢芳菲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半天没有说话,也没有动静。

容情提着心等了半天,十分失望,身体颤抖起来,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将他击的粉碎,身前一片黑暗,永无出头之日。眼睛里有湿意,低沉着声音说:“芳菲,说实话,我现在真有些恨你。”谢芳菲忽然抬起头来,探过身子,拥住容情。容情以为她在安慰自己,心都冷了。哽咽着说:“芳菲,你为什么要这样!”谢芳菲坐直身体,仰起脸,双手抱住他的头,轻轻吻他。容情一时呆住了,竟然没有反应。过了半天,谢芳菲说:“你现在还恨不恨我?”声音几不可闻。容情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紧紧抱住她。恨不得将她嵌进骨子里。

两个人对看了半天,容情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挨近谢芳菲,笑嘻嘻的说:“芳菲。”谢芳菲“恩”了一声。容情又是一句“芳菲”,谢芳菲抬头嗔道:“你怎么老叫我的名字,有话快说。”容情笑嘻嘻的说:“我就想叫你。”说着低下头,要吻她。谢芳菲躲开了,捂住脸笑说:“刚才怪害臊的,你还来。大白天的,让人看见就不好了。”话还没有说完,丫鬟就端着补药进来。谢芳菲白了他一眼。容情笑着移到桌子边坐着。心里想的却是,等一下一定要吻她。

丫鬟笑问:“小姐,容公子就在这里吃饭吧。我已经将他的饭送过来了。”谢芳菲轻微的责怪她:“你倒多事,问也不问一声就自作主张。”容情连忙说:“那我就在这里吃好了。省得跑来跑去怪麻烦的。”丫鬟在一旁抿着嘴笑。

两个人吃完饭,谢芳菲靠在床上说:“离开一事,等大哥伤好了再说吧。我真对不起他。他会受伤,全是我的错。”容情了解她的心情,点点头,然后说:“芳菲,你有没有想过要到哪里去?”谢芳菲摇头说:“随便吧,我没有主意。”容情兴奋的说:“我们找一个靠河的小村庄住下来。村庄小,人口简单,大家互相认识,没有危险。靠河的话,我可以捕鱼。芳菲,你知不知道,我捕鱼很厉害的。以前在野外过活,老是捕鱼充饥。啊,对了,你有身孕,我听说,鱼很有营养的,对怀孕的人很好,小文也喜欢吃鱼。我可以捕很多鱼,吃不了还可以卖,再好不过了。你觉得怎么样?”

谢芳菲笑说:“你没有听说过吗,卖肉的人不喜欢吃肉,卖瓜的人不吃瓜。你真的捕很多的鱼的话,我保证没有人吃,只好拿去卖了。不过我活到现在,还不认识秤。哪里是一斤哪里是两斤的星子,一点都不知道。”容情笑说:“没有关系,学一学就会了。我既然做了渔翁,你自然是渔婆。这些东西,自然而然就会。”谢芳菲笑说:“只怕我笨,学不好。”两人笑闹一阵。容情觉得在做梦一样,不敢相信眼前的快乐这么真实的抓在自己的手里。他像踩在云端里,飘飘然,轻扬飞舞。

还没有到晚上,萧府的气氛突然紧张起来。有一个侍卫进来说:“吕将军问芳菲小姐的身体好了没有,说有重要的事情请小姐过去商量。请小姐务必来。”谢芳菲吃惊不已,她现在这样尴尬的立场,吕僧珍还请她去商量事情,于是问:“就吕将军一个人请我过去?”侍卫回答:“不是的,功曹吉大人,长史王大人,偏将柳将军等人都在。是大家请小姐过去的。”谢芳菲陡然色变,大家都到齐了,一定出了什么大事。立即起身就要赶过去,容情抓住她,有点恼怒的说:“芳菲,我陪你一起去。”谢芳菲点点头。

第70

一行人迅速赶到议会厅。萧衍的一众心腹都在,分坐两边,静默无声,神情凝重。吉士瞻率先说:“芳菲和容公子来了,暂且坐下吧。出了一些事情,请芳菲过来,大家一起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办法解决。”谢芳菲问:“吉大人,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芳菲现在还是萧府的的僚佐,能办到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吉士瞻忙说:“芳菲言重了。请你过来,大家一起出谋划策而已。我们刚刚收到消息,萧宝卷派新任益州巴西,梓潼二郡太守辅国将军刘山阳率精兵三千,以赴任为名,溯江西上,意图联合荆州兵马,偷袭雍州。”谢芳菲听到这个消息,蓦然有似曾相识之感,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后问:“如今荆州刺史是谁?”吉士瞻回答:“名义上是西中郎将南康王萧宝融,是萧宝卷的胞弟,不过他只有十三岁,大权全部掌握在西中郎将府长史萧颖胄的手中。他亦是萧宝卷的从叔。”谢芳菲默念辅国将军刘山阳的名字,心中一动,终于想起来他是谁。

吕僧珍担忧的说:“刘山阳如果真的和荆州兵马汇合偷袭雍州,萧大人到现在还昏迷不醒,雍州危矣。”王茂无所顾忌的说:“刚才我们还在讨论,大人一受伤,刘山阳的兵马就行动起来,其中的巧合让人不得不怀疑。一定是那个秋开雨暗中捣鬼,惟恐天下不乱,欲置大人于死地。”

谢芳菲听到秋开雨的名字仍然有心惊胆战之感,心中不由得暗了一暗。吉士瞻叹气说:“萧宝卷趁大人重伤不起派军来袭也就罢了,我们尚且可以支撑。最使人担心的是,有人暗地里制造谣言,说大人病入膏肓,离死不远。大街小巷到处都在散播雍州必败的流言。更有人说雍州不识时务,负隅顽抗的话,等到兵败便是屠城的时候,让官兵自动投降,换取一条生路。老百姓正为此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就连士兵的士气也大受影响。”

谢芳菲皱眉说:“到底是谁放出这么恶毒的流言?绝不可轻饶。”吕僧珍说:“已经抓到散播流言的人。此人名叫单聘仁,原来是曹虎的部下。至于是谁在背后指使,不用猜也知道。这个单聘仁,杀了他也不抵事,流言已经传出去了,整个雍州惶恐不安,人心思变。”谢芳菲说:“那就要想个办法制止流言。”王茂焦急的说:“怎么制止!流言这种东西,来无影去无踪的,抓又抓不住,关也关不起来。”谢芳菲明白了雍州眼下的处境。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有内乱人心惶惶,萧衍还重伤不起,从未有过的险境。

众人一时无话,皱眉深思应对之策。谢芳菲微笑说:“攘外必先安内,对付刘山阳的办法我已经想到了。眼下首要解决的是雍州人心的问题。古云,流言止于智者,只要想办法,一定可以制止,反过来还可以利用。”吉士瞻笑说:“芳菲小姐果然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一定想到了办法,不如说出来让大家参考参考。”谢芳菲笑说:“当然,还要仰仗各位的帮忙。办法其实很简单,大人病入膏肓的流言,只要让大人在百姓面前露一露面,流言不攻自破。其他的流言再做一做工作,影响力自然大减。”

众人皆不解,问:“大人昏迷不醒,怎么在百姓面前露面呢?”谢芳菲笑说:“老百姓对大人又不熟悉,找一个身行相似的人,易上容,谁又看的出来。”转头看容情,说:“容情,你说过你会易容的。不用天衣无缝,老百姓远远的看不出来就行。”吉士瞻大喜,说:“此计甚妙,更难得的是容公子精通易容之术。我有一个好办法。张弘策张大人和萧大人身形相似,言语举动又熟悉,扮起他来一定得心应手。雍州连日干旱,禾苗枯萎,我们只要放出消息说,大人明天准备去城外的龙王庙登坛求雨,老百姓一定夹道欢迎。到时候大人故意在老百姓面前露脸,轻骑徐行,人心自安。”

众人都说:“这个办法好。”谢芳菲笑说:“那张大人就扮一扮大人的样子给我们看一看。”张弘策笑着和容情进去了。半天,众人只见萧衍忽然出来了,都站起来,张弘策笑起来,这一笑就露出破绽。大家笑说:“果然像,只是声音还有破绽。”谢芳菲说:“这样已经足够,虚应个景儿。我刚才还想到一个办法,可以坚定老百姓的信心。大人在坛上求雨,老百姓自然在坛下求雨。他们若是见到一些奇特的异景,一定可以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这下谁都不明白,疑惑的问:“什么异景?”谢芳菲笑说:“当然是好兆头的异景。天气干旱,阳光毒辣。不过阳光是很神奇的一种东西,只要多加利用,可以收到意外的效果。不过,我们要先出城去勘探地势,看看具体怎么布置。”

谢芳菲和容情在侍卫的陪同下来到城外的龙王庙。谢芳菲见容情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明白他的心思,叹气说:“容情,雍州情况这么危急,我不能在这个时候一走了之。事情全因我而起,大人还没有醒来,我怎么能说走就走,撒手不管呢。”容情说:“可是,芳菲,这些争权夺利,打打杀杀的事情永远不会完结,你什么时候才脱的了身?”谢芳菲叹气:“容情,决定要离开的时候,我心里内疚不已。大家这么多年同生共死,互相扶持,而我却临阵脱逃。现在,我决定,解决完雍州和荆州的事情,一定随你离开。这样一来,我也可以走的无牵无挂,心安理得。不然,我心里会自责不安的。”容情叹了一口气,点头说:“好,等此事一了,我们立即离开。”

谢芳菲围绕祭祀的坛下勘察一翻,做出若干指示。坛上面撑起一块白布,坛下数人手持铜镜,对着阳光演练。谢芳菲看了一下效果,又调整了位置,直捣弄到天黑才回城。谢芳菲叮嘱他们:“明天看我手势。我高举手臂,做仰首祭天状,你们立即举起铜镜,就是今天这个位置和方向,记住没有?”众侍卫答应一声,谢芳菲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张弘策扮的萧衍果然到城外祭祀求雨,老百姓沿路跟随,齐齐跪在祭坛的下面,闭目求雨。萧衍病重的谣言再也没有人提及。张弘策行三跪九拜之礼,然后奉上丰富的祭品。怕露破绽,由吉士瞻代替高声宣读祭文。按照事先的约定,张弘策站在祭坛中央白布的正前方。

谢芳菲见时机已到,配合众人做祭天状。下面的侍卫赶紧遵照吩咐,举起手中的铜镜。谢芳菲早在白布上做了手脚。不一会儿,底下的老百姓有人发现祭坛上的异状,骚动如水波一圈一圈传下去,不断扩大。只见张弘策周身蒙上一层光晕,朦胧透明。流动的光圈五色回转,状若蟠龙,上面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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