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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凝靠着树干叹道:“好饿。”
玉轩说道:“等出去了,就有的吃了。”
“到时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子心保证道。
紫凝欣慰地笑道:“那敢情好。”
玉轩说道:“天快黑了,咱们得赶紧出去。”
子心看着三人身上已经破旧的衣裳,说道:“等出去了,咱们要做身新衣服才行。”
“还要买些酒菜才行,我好久没吃到好吃的东西了。”紫凝说道。
“最好再来点胭脂水粉。”子心接道。
“再来点冰块。”玉轩说道。
紫凝和子心问道:“要冰块做什么?”
玉轩哼道:“我之前受过伤,你们忘了?”
紫凝恍然大悟,忙跑到玉轩身边,将其衣服解开,说道:“让我看看怎么样了?”
子心也赶过来,边看边说:“好像已经消肿了。”
“还是有点青,要用药酒才行。”紫凝说道。
君问归期未有期(37)
“还是找个大夫看看稳妥些。”子心对紫凝说道。
紫凝点头道:“出去后就找大夫。”
玉轩听两人叽叽喳喳,忙将衣服系好,不耐烦道:“谁叫你们看了?你们两个姑娘家这样看着我,成何体统。”
“在外面磕磕碰碰很正常,哪里就有那么多规矩?”紫凝不以为意。
“就是,我们也是关心你。”子心说道。
“哼!”玉轩头一偏,向前走去。
持续赶路,三个原始野人终于走出树林。此时,天色已黑,四周全无人烟。
“还是找个地方歇息吧。”紫凝说道。
“好像还是没有吃的和新衣裳。”子心失望道。
玉轩叹道:“要是有匹马就好了。”
紫凝听后又想起死去的白帆,黯然道:“要是白帆还在就好了。”
“马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顺变吧。”玉轩安慰道。
此时,冷风袭来,紫凝冻得直哆嗦,说道:“还是找个避风的地方吧。”
最后,三人找到一处废旧的木屋,看房间装置,应该是打猎人的临时住所。
“在这里将就一晚,或许明天就能进城了。”紫凝坐下来边搓手边说道。
子心依偎紫凝坐下来,问道:“紫凝姐姐,进城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玉轩看向紫凝,也十分关心这个问题。此前身处险境,无暇细想,但如今已脱险,两人不免感觉尴尬。
“四处走走,然后回家。”紫凝思虑后说道。
“紫凝!”玉轩握住紫凝的手,说道,“紫凝,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
紫凝低下头,说道:“我不怪你。”
玉轩将紫凝拉至身边,问道:“那你还会回来找我么?”
紫凝茫然道:“我不知道。”
玉轩紧紧抱住紫凝,含泪问道:“紫凝,你告诉我,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回来。”
“其实,是我自己的问题”,紫凝说道,“伤好以后,我就出来四处游走,想把过去都忘掉。”
君问归期未有期(38)
“其实,是我自己的问题”,紫凝说道,“伤好以后,我就出来四处游走,想把过去都忘掉。”
子心见两人说着私密的话,便悄悄退到了屋子的另一边。
玉轩激动道:“不能忘,不能忘。我以前忘了,可我现在想起来了,再也不想忘掉。”
紫凝见玉轩神情激动,忙说道:“今天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你,你不许走。”玉轩将紫凝的手紧紧握住。
紫凝安慰道:“我不走。”
玉轩也疲惫不堪,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玉轩发现紫凝还在身边,当即高兴不已,说道:“我们该赶路了。”
子心连日来受了惊吓和风寒,此时有些病恹恹。
紫凝见状,说道:“到了镇子上,租辆马车,再找大夫来看看。”
子心点点头,说道:“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了,我一定能坚持住。我还要等着过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
紫凝想起在地穴中,子心曾怯生生地问着“那样的日子会有么?”便疼惜道:“从现在开始,每一天都是那样的日子。”
子心惨白的脸上浮现出笑容,说道:“遇见你们,真好!”
紫凝看着子心的脸,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忙对玉轩说道:“我们这就走吧。”
紫凝搀扶着虚弱的子心,一路向前走去。没过多久,子心渐渐力不能支。
玉轩见状便背起子心,继续向前走去。
紫凝看着玉轩的身影,不由得感慨,若是以前那个骄纵的小魔王,哪会这般为人着想。
走了半日,终于来到一处农庄。给了一位农户一点银子,三人便暂时安顿了下来,并让这户男主人帮忙去寻找大夫。
“几位先吃点东西吧。”女主人端着饭走了进来。
三人多日劳苦,终于能吃上热气腾腾的饭菜,连忙开始狼吞虎咽。
“玉轩,你还记得以前咱们在路上么,你还不愿吃农家饭菜呢。”紫凝回忆道。
君问归期未有期(39)
“玉轩,你还记得以前咱们在路上么,你还不愿吃农家饭菜呢。”紫凝回忆道。
玉轩笑道:“当然记得,后来我还把饭都倒给了你。”
紫凝放下碗,开始偷笑不止。
“你笑什么?”玉轩好奇道。
紫凝笑了半天,才把过去将玉轩剩下的饭倒给狗吃的事情说了出来。
玉轩佯怒道:“好啊,你竟然把我的饭倒给狗吃。”边说边给紫凝挠痒痒。
紫凝连忙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
玉轩不依不饶,继续挠痒痒。
紫凝继续求饶道:“我好饿,让我先吃饭吧。”
玉轩闻言收手,说道:“先饶你这回。”
子心笑道:“你们两个真有意思,我在一旁看着都开心。”
过了一会,大夫赶来,看了看子心的病情,随后脸色沉重道:“风邪入体已久,不敢保证能痊愈。我先开个方子,按时服用。”
紫凝急道:“不能痊愈,是什么意思?”
“就是会落下病根,每到变天时,就会发作。”大夫答道。
紫凝望着子心,充满怜意。
子心笑道:“没事的,我什么苦都吃过,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
玉轩叹道:“你终究不是习武之人,在林中受困多日,难保不生病。”
待大夫开了药方,男主人随后进城买药,玉轩一一付过银子。
待来人走后,紫凝劝慰道:“你先好好休息,等进了城,我们再找大夫好好看看。”
子心点点头,说道:“你们待我真好。”
可想而知,子心此前受了多少苦,紫凝继续劝道:“好好睡一觉,过会服了药就好了。”
子心点头,乖乖睡去。
紫凝抬头见玉轩站在院中,便走过去说道:“你也好好休息一下罢,屋里那么暖和,干嘛跑出来?”
“我在北国长大,这点寒气算不了什么。”玉轩答道。
紫凝想起馨月在北国时候的装扮,不由得笑了出来。
玉轩笑问道:“又在偷笑什么?”
君问归期未有期(40)
玉轩笑问道:“又在偷笑什么?”
紫凝说了说馨月当时的情况。
玉轩脸色开始沉重,走近后说道:“那时,让你受委屈了。”
紫凝长叹道:“你没想起来,也不能怪你。”
玉轩望着紫凝,仿佛有千言万语,难以启齿。
“对了,我上次去北国,见到小梅,我把她赎了出来。”紫凝说道。
玉轩听闻“小梅”二字,神情立即有些不自然,局促道:“紫凝……”
紫凝摇摇头,拉着玉轩走进屋去,说道:“进来烤烤火吧。”
当晚,子心服过药后,开始盗汗不止。紫凝拿着毛巾,不停地替子心擦汗。
子心说道:“紫凝姐姐,你们待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
“你既然叫我姐姐,就不要跟我客气了。”紫凝笑道。
子心欣慰道:“有你这么个好姐姐,真是我的福分。”
这时,玉轩将火盆端过来,对子心说道:“等你好些,我们就出发。”
子心点点头,复又跟紫凝说道:“姐姐,你也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紫凝看了玉轩一眼,开始沉默不语。
“我等着你。”玉轩看着紫凝说道。
紫凝连忙摇摇头:“我不值得你等,我只想一个人四处走走。”
玉轩将紫凝拉到另一处房屋,问道:“到底怎么了,紫凝?”
“经历这么多事情以后,我发现我再没有能力和勇气去喜欢一个人”,紫凝沉思片刻后总结道,“我的心是死的。”
玉轩将紫凝揽入怀中,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如何挽回。
随后几天,紫凝日夜守护在子心身边,喂药喂水。
子心感激道:“我真希望自己的病慢点好。”
“为什么?”紫凝惊问道。
“这样你就能多留下来几天,我高兴,公子也高兴。”子心说道。
紫凝放下手中的药碗,不再言语。
“姐姐,有时候要苦中作乐才行,别总想着苦处,多想想快乐的事情。如果一心想着难处,我恐怕不知要死过多少回了。”子心劝道。
君问归期未有期(41)
“姐姐,有时候要苦中作乐才行,别总想着苦处,多想想快乐的事情。如果一心想着难处,我恐怕不知要死过多少回了。”子心劝道。
紫凝叹息道:“可怜的孩子,真不知道你遭了多少罪。”
“现在好了,公子把我赎了出来,姐姐又对我这么好,我已经知足了。只是……”子心说道。
“只是什么?”紫凝问道。
子心接着说道:“只是姐姐经常愁眉不展,公子见姐姐不高兴,也跟着难过。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们。”
紫凝笑道:“其实我是在庸人自扰。本来命运待我不薄,我却总是想着不开心的事,久而久之,越想越难过,沉浸在一种忧愁的情绪中不能自拔。”
“那姐姐何不多想点高兴的事呢?时间长了,就会形成另一种习惯,越想越高兴。”子心说道。
紫凝笑着点头道:“或许是吧,我总是太伤感。”
“姐姐,你肯定琴棋书画都精通吧。”子心问道。
紫凝摇头道:“我只是认识些字而已,偶尔画几幅画。”
子心笑道:“姐姐谦虚了。可惜我从小就没了爹娘,饥一顿饱一顿,更别提识字读书了。”
“这有何难?我教你就是。”紫凝说道。
“真的?”子心惊喜道。
紫凝微笑道:“当然是真的。还有,说到抚琴下棋,玉轩才是高手呢。”
子心叹道:“你们真是天生的一对。”
紫凝脸红后,又沉默无语。
“姐姐,我想看你画的画。”子心又说道。
紫凝笑道:“等回头买了画笔,我给你画像。”
子心高兴不已,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这时,玉轩走了进来,问道:“说定什么了?”
“紫凝姐姐要给我画像。”子心高兴地答道。
紫凝说道:“还要听你弹琴。”
玉轩笑道:“你若想听,我天天给你弹就是。”
子心连忙说道:“姐姐,你快答应了吧,我也可以跟着听琴了。”
紫凝把被子给子心盖上,说道:“少说话,多睡觉。”
君问归期未有期(42)
休息几日后,子心渐渐好转,三人决定启程。进城后,三人换上新衣服,又在饭馆里饱餐一顿。
紫凝感叹道:“还是人间好。”
子心笑道:“姐姐莫不是从天上下凡?”
“我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紫凝笑道。
玉轩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紫凝随时都会离自己而去,此刻纵然华服美食,却不如在树林中那般贴心。
傍晚时分,玉轩等人投宿城中一家客栈。
饭后,玉轩照例去找紫凝,只见紫凝在给子心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