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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婴儿床好熟悉,她不由想起和楚翊玄在山中那些日子,她骗他怀了身孕,他做的那张婴儿床。可以当床,可以当摇篮,也可以推动。他又照模照样做了一个?
不由自主想起了那些日子,他的温柔,他的宠溺,那些戏中甜蜜的日子,似真似假,是梦是幻。随着她的报复结束。
想着,又想到了楚翊玄的可恶,他不管她是不是愿意跟他走,就把她弄到了这里,她知道他是为了她好,可是她不稀罕。
都有了各自的生活,谁也不需要为谁再负责,见面当做不认识不好么?可是,一切都不由自己控制。
那匹破马无缘无故受惊,然后他救了她,还帮她接生……为什么非要将两个命里犯冲的人扭在一起?
头疼,真的很头疼,安平揉了揉眉心,抬头望向了盼儿,也不知道盼儿饿不饿,安平想下床去看看孩子的时候,却看到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敢下来试试看!”
楚翊玄看到安平下床,眉头不由皱起来,人也走了过去,伸手摁住了安平的肩膀,霸道命令:“躺着。”
安平冷眼瞧着楚翊玄,挑眉,口气不悦的道:“楚翊玄,你不能有点自知之明么?干什么非要挤入我的生活?多你一个太挤,少你一个刚好,你干嘛非要挤进来?
我们就算两清了好不好?我是死是活,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来负责,你不用为我负责担心,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行不?”
“我以为你饿了。”楚翊玄不理会安平的冷嘲热讽,“看你牙尖嘴利,精神不错。”
“我不饿,饿了也不用你管。”刚说完,她的胃很不给面子的‘咕噜’响了一声,尴尬,安平微微红了脸,“这是哪儿?送我回家!”
楚翊玄不回答,反而冷冷道:“听老人说,母亲营养跟不上,孩子会没有奶水喝。”
这个他也知道?安平去看楚翊玄,却发现他的视线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视线落在了自己比以前更加丰满的双胸上,轰,安平脑袋一热,又羞又怒,挥手给了楚翊玄一耳光:“你看哪儿呢?!不准看!”
这个巴掌杀伤力不强,可是打在楚翊玄脸上却还是很响亮,他的头微微侧了一下,安平的手却发麻,发痛。打了别人,痛的却是自己的手,得不偿失。
打完了就后悔了,万一他回报给她一巴掌,那她是受不住的。可是他只是用那双黑眸望着她。
楚翊玄要是发怒,躲闪,安平也不觉得怎样,他就这样一副任你打骂的样子,弄的安平一时间很是不自在,一副犯错的样子,将麻痛的手握紧了放在了身后,先前被他强行带到这里的怒气也不好发作。
楚翊玄似乎不痛不痒,只是那双黑眸微微一眯,上下打量安平,薄唇轻启,冷冷道:“看一下当我能带走啊?!你身上那块儿我没看过,别忘了,你闺女还是我接生的!”
“你,不要脸……!”安平一阵气结,脸憋的通红,羞愤地望着楚翊玄,这男人现在说话怎么这么不要脸,挥手又要被他一嘴巴子,手腕却被楚翊玄抓住,“你再动手,小心我打你闺女!”
安平哪里有力气挣扎,只能逞口舌之快,“你敢!”
“我怎么不敢?!”楚翊玄靠近安平的脸,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安平脸上,暧昧异常。
安平差一点说,反正那也是你闺女,好在还有理智,硬生生忍住,气恼的道:“你打算怎样?”
楚翊玄握着安平手腕的手并不用力,怕伤了她,“先在这里做完月子,我再送你回镌州。”
镌州?这俩字是安平的禁忌,那里是她的伤心地,她一点都不喜欢那里,提也不愿提。再说了,她的自由怎么由得他来做主?
可突然想起了第五。第五是去救第五清月的,而第五清月是和楚翊玄一起的,一路北上打的轰轰烈烈,如果第五清月现在安全无恙,那第五哪儿去了?原本抵触的情绪也降了下来。
她明白,自己现在无力反抗,身体虚弱不说,还有个那么点大的孩子,想自己走也是问题,楚翊玄是多么霸道的人,她不是不知道。想着便对他说:“好,要我跟你走也行,你必须回答我几个问题。”
楚翊玄看安平似乎有所妥协,却不知道安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要她跟他走,不管什么问题,他知无不言,“什么问题,你问。”
“好。”安平抽出了自己的手,放在被窝里,楚翊玄却抽了个枕头放在安平身后,让她靠在那里。
安平也没反抗,乖顺的靠在那里,皱眉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楚翊玄,想了一下问:“天下第一庄是你的盟军对吗?”
楚翊玄眸子沉了沉,“对。你问这个做什么?”
安平继续问:“那领头的人是第五尊主的哥哥是吗?”
楚翊玄眸子一沉,“有什么话直说,何时变得吞吞吐吐,拐弯抹角。”
“既然你们是一起的,那你一定和第五的兄长在一起。年前,第五清月是不是被抓走过一次,你可知道他现在在何处?”
楚翊玄略微思索了一下道:“那一次被抓,他被他的手下救回。他现在是副将军,正在军中坐镇。”
楚翊玄的话让安平的心猛然一窒,第五清月已经被救出来,那第五哪儿去了?“那他没有提起第五吗?第五不是去救他了吗?没有一起去军中和你们一起作战吗?”
“第五去救他的哥哥到现在都没回来?”楚翊玄眼睛微微一眯,原来第五这些日子并不在安平身边,心中对于第五在安平有身孕之时不在身边守着有些恼怒。
安平大肚子,生孩子,最需要的人他第五尊主,不是他楚翊玄,为什么他却不在安平身边,即便救不到清月,也该回到安平身边,突然又想,难道那个第五出了事?
安平眸子一黯,是,对,第五一直没有回来,她也打探不到他的消息,不知道他现在怎样?是生是死?
他答应过她要回来的,她也答应要等他回来,可是这么多个月过去了,他在哪儿?
安平的心口闷闷的,却不愿让楚翊玄看到她的失落,“有还是没有,你只需要回答我就是。”
楚翊玄冷冷道:“不曾提起。”
安平有些难受的道:“真的吗?没有提起第五的下落……。”
“我不想骗你安平,不曾提起过。”
安平去看楚翊玄的眼睛,那眼神不像是说谎,看他样子不是不想告诉她,想来也没必要不告诉她。
可是,第五明明是去救他的哥哥第五清月,为什么第五清月不曾提起小五,难道小五没去?还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小五到底去了何处?
突然想起当初是白少卿送消息给第五的,让第五去救他的兄长,忙问道:“那,白少卿和你们是一伙儿的吗?”
“注意你的用词。”
“只是各取所需,安平,有些事你不懂。”楚翊玄眉头轻皱,对安平说的一伙儿的破不赞同,好似他们是狼狈为奸的坏人。
安平凉凉的道:“我怎么不懂,不就是现在互相利用,到最后再互相残杀,来个鱼死网破么。不过你们之间怎样,跟我没关系,我回答我的问题就是。”
这么大的事,这么复杂的事,被安平这么轻描淡写却又一针见血的概括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安平看的道是透彻,楚翊玄唇角微微勾了一下,说:“你说是一伙儿的就是一伙儿的。”
安平想,楚翊玄是铁了心要带她一起走,她拗不过他,也无力反抗,何况,她想要找到第五,想了一下道:“好,那我听你的,不过我不要去镌州,大军在哪儿我去哪儿。”
楚翊玄很明白,安平是想通过第五清月和白少卿来找到第五尊主的下落,她是那样在乎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早已经住进安平的心里了吧,他的位置早已经从安平心里剔除了吧。虽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和疼痛,可是他还是说:“好。”
楚翊玄答应了,安平心中燃起了希望,她要找到第五,可一想到要和楚翊玄在这里相处一个月,又不免有些发愁。安平想着便问道:“请问,这里有无丫鬟伺候?”
“你是怕皇帝找不到我们?”楚翊玄脸上闪过一抹难解之色。
那就是没有丫环了?可是这样,她无法照顾盼儿,因为她连自己都无法照顾,安平满脸郁结之色。
楚翊玄道:“要做什么?有什么事我我来做。”
‘咕噜’安平的胃又叫了一声,谁都明白,这代表什么,楚翊玄轻笑了一下起身,转身向外走去。
安平盯着楚翊玄孤傲的背影,再看看小床上的盼儿,而后再想想康康和她自己,她突然觉得他们都好可怜、好可恨、又很可笑。
相爱变成相恨,父女对面不相识。他们被误会玩了,也被命运玩了,不想屈服于命运,可还是被命运玩了。
可所做的事都是自己能阻止的,比如说报复,这是人为的,只怪命运弄人又太过片面了。
一场误会导致了相爱的两个人反目成仇,将那份美好而真挚的爱情,生生就给撕烂了,两个人伤的鲜血淋漓,无法回头,想要相忘江湖,可命运之手总会将他们推到一起。
自己是个悲剧,楚翊玄也是个悲剧,他们两个人合力演了一场人生悲剧。俩悲剧的人在一起,不演悲剧难道还演喜剧?继续这样纠缠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成惨剧!
时间的洗礼,爱恨的沉淀,如今,那些爱啊恨的都变得不那么炽烈,她甚至怀疑自己的心是不是变成了铁,硬的杠杠的,痛也不会那么痛了,爱也不会那样疯狂了。
只愿能找到第五,他一定不会有事……。
安平很饿,楚翊玄一直没出现,安平心中嘀咕,他会不会做饭,能做熟吗?等了半天不见人来,盼儿却哭了起来,安平只得晃晃悠悠的下地,走到婴儿床前,伸手要抱起盼儿的时候,楚翊玄却刚好进来,喝道:“别动!”
楚翊玄这么一喝,安平的手一抖,还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回头去看楚翊玄,只见他端着饭菜进来,一脸冷硬。
楚翊玄把饭菜放在桌上,大步走到安平身边,不等安平说话,他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安平横抱起来,冷冷命令:“这一个月,你给我好好躺着!”
“可是……。”可是孩子总要人照顾啊,小盼儿哭的让安平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楚翊玄动作很轻的将安平放在床上,而后嘱咐道:“你只管躺着,剩下的事我来做。”
女人坐月子最麻烦,不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连孩子也不能抱,否则内脏会下垂,可是盼儿哭的那么可怜,她不抱谁抱,做娘的怎么能不心疼。
楚翊玄先将饭菜端到了床跟前的桌上,而后才来到了盼儿那里,看着扁着嘴巴哭的小家伙,小小身体,小小的眼睛和嘴巴,什么都是那么小,小得的让人觉得那样脆弱,不知道要怎么对待。
好在之前有过抱盼儿的经历,楚翊玄动作不是那么无措,那双大大的手,将盼儿稳稳地抱了起来。
盼儿那小身体小的,只有楚翊玄两个手掌大小,感叹生命的奇迹,这么点个小人儿,会一天天长大。
安平很怕楚翊玄把孩子摔了,又心疼盼儿哭,忙急急道:“你把孩子抱过来,她大概是饿了。”
楚翊玄的脸绷得紧紧的,身体僵直地走到安平床前,把盼儿放在了床上,安平躺下,伸手抱住盼儿,侧着身子看小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