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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的衣服都是破的,第五的身体都是残缺的,他一定很痛,也很冷,别人都过年,吃好的,喝好的,而第五却孤零零地冰冷的地下长眠。她要去祭奠萧翊,萧家人,还有第五,给他们烧一些纸钱。
在镌州的这三年,她已经习惯了在忌日或者过年之前去祭拜萧家死去的亡魂,而今,要祭拜的人,却又多了一个第五,她的罪孽又深重了,痛苦又加深了,心沉甸甸的几乎无法跳动。
她很少出府,因为不管走哪儿都有人看着她,怕她跑了,今日她必须出府一趟,先去买些香烛纸钱,再去坟头看看第五,而后去萧家祭拜。
刚出了门,丫环就尾随而上。安平也不在乎,随她们去吧。可是刚走到院子门口,却见梅湘进来,她不善地望着她问:“嫂嫂这是去哪儿?”
看着梅湘,想着母亲的话,想着安家欠下的债,安平愧疚,梅湘现在的身份隐藏着,想要去祭拜怕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便问她:“去买香烛纸钱,祭拜萧伯父和萧伯母,你要不要陪我前去?”
“哼,这样做会让你的良心好受点吗?”梅湘说着示意那俩丫环退下,双闭环于胸前,斜视着安平,“别了,我想萧家人不愿见到你。我看你是想去祭拜第五吧……。”
“你……。”安平和梅湘是一句话都说不下去,两人针锋相对,根本就没办法正常说话,“是,我去祭拜第五,你好好歇着去吧。”
安平说完不再理会梅湘径直向外走,出了院子,那俩丫环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跟了上去。安平任由她们跟着,先去买了纸钱香烛,又买了一些贡品,向埋第五的那片竹林走去。
天不知道何时下去了小雪,飘飘洒洒,地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白雪,安平走到第五的坟头前,看着那孤零零的坟,心难以抑制的痛,人死了,总是喜欢想起他活着的样子,一切一切,他就在脑海里,那样清晰,可就是无法拥抱,无法触摸,无法相拥。
安平摆放了许多第五爱吃的东西,烧了许多纸钱,而后便愣愣地站在那儿,望着那坟,泪水止不住地落,心也一阵阵地抽痛。
脑海里都是和第五从相识到相知,相伴到相许的情景。每想到一点,心就更痛一分。雪越来越大,原本还露出一些黄土的坟头,渐渐地被积雪掩埋。安平的身上也披了厚厚的积雪,脚也埋在雪地里。
俩丫环终是忍不住了,不知道安平要这样呆呆的站多久,忍不住上前去,“王妃,天不早了,雪下得这么大,该回去了。”
安平回神,从痛苦的深渊挣扎出来,恍惚的视线这才看到了白茫茫的天地,她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多久,不知道何时下了这么大的雪,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脚早已经冻麻木了。
“王妃,请回吧。”
丫环催促,安平看着第五的坟,在她的视线里变得模糊,她转身,慢慢的离开,不敢回头看那座孤零零的坟墓,只是加快了脚步离开……。
踩着厚厚的积雪,迎着纷飞的大雪,安平回到了城内,没有回王府,却是向萧家宅子走去,她让丫环在大门口的房间等着,自己则去了大厅去祭拜。
每次看到那些牌位,她的心就异常沉重,而今知道安家出卖萧翊的事,安平看到萧翊的灵位之时,心更是痛苦内疚,就算她死,也无法让萧翊原谅她。
向往常一样,她上香祭拜,摆放贡品,悼念一番,安平也出了正楼屋子。她站在门口望着阴沉沉的天,望着那飘落的雪花,心情百转千回,怔了片刻,她抬脚下了台阶,习惯性地向后院走去。
熟悉的小路被积雪掩盖,耳边却好似听到了多年前自己银铃般的笑声,以及和萧筱在雪地里打雪仗,追逐奔跑的脚步声,时过境迁,这一切只能成为回忆,曾经的亲人,如今以及反目成仇。
满心落寞,不知不觉走到了后院,那棵树上面也被雪花堆满,漂亮之极。她走过去,伸手抚上了那树干,抬头去看那高耸的树,忍不住想起了,某年某月某日,也是在这里,她要萧翊等她及笄,还霸道的要求萧翊不要娶别的女人,她要做萧翊的新娘。
萧翊许下誓言,会等她长大,等她长大了就娶她,抱着她,说着那句誓言,在白茫茫的雪地里转着圈圈,她开心的笑着,搂着他的脖子,幸福而又甜蜜。
落雪缤纷,你我共舞,相约白头,永不分离。誓言犹在,人却依亡,想起来就不免感伤痛苦。翊哥哥,你在九泉之下还是怨恨安平的吧,恨安平出卖了你,虽然安平不是故意的可,却是安家出卖的,她是安家的人啊。
安平正在感伤,却听到‘砰’地一声响,她被吓了一大跳,惊的回头去看,只见一道身影从萧翊曾经住过的屋子里冲出来,身影狂乱,满面狰狞!
竟然是楚翊玄!
安平的心咯噔的一下,不敢相信会在这里见到他,更无法理解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他神色看起来不对。他怎么了?安平满心疑云,身体也定在那里,愣愣地看着楚翊玄,满脸痛苦,只见楚翊玄一手捂着头,一手指着她,他似乎想说什么,可好似太过痛苦,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脚步踉跄,跌跌撞撞地向另一处院子里走去。
今天的楚翊玄好可疑,好奇怪!难不成他得了失心疯?安平原本对他如何没有兴趣知道,可这里是萧家,是翊哥哥的家,楚翊玄在这里出现,她怎能没兴趣知道,怎么会不奇怪、不好奇。
看着楚翊玄狂乱的背影,安平忍不住跟了上去,跟随着他来到了另一处院子里。只见楚翊玄身影不稳的在院子里发狂的走着,好似在寻找什么,却什么也找不到,不时传来他痛苦的低鸣!
这里是她的住处啊,是她在萧家的住处,楚翊玄,他到底在做什么?安平忍不住想起了他知道她和萧翊的誓言,在昏迷中喊着四妹。为什么他知道她和萧翊彼此间的秘密?
就在安平纠结的想着的时候,楚翊玄发狂的弄翻了院子里的东西,掀翻了桌子,踢翻了盆栽,打碎了花盆,踹开了紧闭着的房门,发出一声声巨响,好似在发泄又好似在寻找着谁。
随着楚翊玄的每一个疯狂的动作,安平的心也跟着颤抖。他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来她住过的房间,为什么闯入的都是她跟萧翊的世界。
安平忍不住跑了过去,拦住了他发疯的身影,看着满是痛苦的脸,大喊道:“楚翊玄,你到底在做什么,我不准你毁掉这里的一切,这里有我的回忆。你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知道我和萧翊的誓言,为什么叫我四妹,为什么?!”
楚翊玄望着安平,似乎在辨认着,突然狂乱的神色变得狰狞,伸手一把掐住了安平的脖子,将她的身体提了起来,“你这个恶毒的凶手,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楚翊玄眼中的狠厉之色让安平一阵心惊,虽然不解楚翊玄这话为什么,可生死关头,来不及细想,只是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了他的手腕,脚下挣扎着,艰难的道:“楚翊玄……你疯了……放开……放开我!”
楚翊玄望着安平憋红的脸,好似在痛苦的纠结着什么,狂吼一声,手臂一甩,安平的身体被抛向院子中央,‘砰’落在地上。
这一摔,摔得不轻,好痛,痛得安平几乎要晕眩过去,她躺在那里半响不能动弹,缓了一下,终于没那么痛,撑着身体坐起来,却无法站起来。
身体一阵阵发冷,手里都是冰冷的雪花,她皱眉,痛苦的望着楚翊玄,他发疯了吗?真的发疯了吗?他是楚翊玄,为什么会说她是凶手,为什么有着那样浓烈的恨?
安平想问,却痛的说不出话来,她坐在那里看到楚翊玄却踉跄地走下了台阶,向她一步步走来。他的神色失常,抬头望着天空飘落的雪花,喃喃道:“落雪缤纷,你我共舞,相约白头,永不分离。”
誓言,又是那句誓言!安平的心猛然一窒,楚翊玄在说那句誓言,她和萧翊的誓言。安平的心在激烈的跳动,疑惑着,顾不得痛,挣扎着起身,不顾一切地跑到楚翊玄身边,揪住他的衣襟,嘶吼,“楚翊玄,你说你怎么知道我和萧翊的誓言,你说,你说,你为什么会知道?!”
楚翊玄狂乱的眸子定在安平脸上,他狂躁的情绪突然平静下来,竟然伸手小心翼翼地去抚摸安平的脸、她的唇,充满爱怜,最后一把将她抱在怀中,低哑着声音,痛苦的在她耳边低喃:“四妹,你去哪儿了,知不知道翊哥哥想你想的心都在发痛。我那么爱你,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你要离开我?!”
他抱紧了她,极度不安的拥抱,安平几乎透不过气来,他继续喃喃,又像是在控诉:“我们说好永不分离,说好相约白头的。我不准你再离开我,我一直在等你长大,要你做我的新娘,为什么你却不见了,为什么?!”
安平彻底傻了、懵了,她的身体僵在楚翊玄怀中,睁大了眼睛望着楚翊玄,一遍遍的回味着他的话,梳理着混乱的思绪,心也开始一寸寸的痛着,蔓延到四肢百骸,双手忍不住抱紧了他,眼泪忍不住涌出来,痛哭失声……。
罪赎
072 爱恨难分
尽管荒诞,可安平也意识到,楚翊玄就是萧翊,楚翊玄这具躯体里的灵魂是她的翊哥哥。是那个爱她、疼她的翊哥哥,是她一心想要嫁给的男人,是她日夜思念,在梦中相会的的男人。
翊哥哥,是她爱的男人,却又是将她伤的体无完肤的男人,她想要将这两个人分开对待,可是却无法做到。想要将爱和恨划清界限,可依然做不到。
曾经的爱情是萧翊给的,如今的伤痛却是楚翊玄给的,可当真相出现,当这一刻她顿悟的时候,她才懂,所有的伤痛都是她深爱过,也深爱着她的翊哥哥给的。
楚翊玄就是翊哥哥!
伤害她,报复她的人,是翊哥哥,是那个将她捧在手心是若珍宝的翊哥哥。回想往事,她的心痛得鲜血淋淋,是翊哥哥冷酷地夺走她的初夜,是翊哥哥设计她做了他的小妾,是翊哥哥让她爱上了楚翊玄,是翊哥哥亲手将她送给别的男人,是翊哥哥将她丢在剑下位蓝若挡剑,是翊哥哥……废了她的武功,逼着她成亲……。
一切都是因为恨,因为背叛,所以才会有楚翊玄对她的伤害。她犹记得萧翊死之前,带着恨说要她生不如死。生不如死,他做到了,真的做到了。她已经生不如死了。
如果说萧翊被心爱的女人背叛是一种无法磨灭的痛,那么被萧翊亲手报复安平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如刀割,什么叫生不如死。
如果翊哥哥不是楚翊玄,如果没有这些伤害、背叛、出卖,此刻她能再次拥抱她的翊哥哥,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多么开心的事,她一定会幸福的疯掉,可是,现在,她只感觉到痛,和无尽的泪水,奔泻而出。
曾经,她无数次的幻想着,她可以再听到萧翊的声音,可以再次拥抱他,喊他翊哥哥,可这一刻她虽然可以再度拥抱他,却也早已经无声无息地失去了她的翊哥哥。
安平想着,心一片凄楚的哀伤,趴在楚翊玄怀中放声大哭,就像那时,哥哥来接她离开萧家,她任性的大哭,因为不想离开萧翊,此刻她大哭,是因为彼此的爱恨情仇、为萧翊,为自己哭。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有恨,有伤害,为什么要将所有的爱都撕烂,只剩下了被仇恨扭曲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