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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仪见了此情此景,胸中醋海翻滚,恨不能立时杀过去才好!正要上前去,回头却见皇后脸色苍白,神情惊痛。陆昭仪心下一惊,忙唤道:“表姐!”
皇后转身就走,陆昭仪无法,只得跟上前去,追问道:“表姐,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还怕那狐媚子不成?你是皇后,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婕妤!”
皇后猛地站住不动,陆昭仪抓住她的衣袖,担忧的看着她,道:“表姐你没事吧?”皇后凄苦一笑,道:“我没事,走吧。”语调却颇为无力,脚下亦有些虚浮,半夏和忍冬忙扶住了。
到了庆云殿门口,皇后忽然抬起头,静默良久,才缓缓道:“我与皇上夫妻近十载,却从未见过那样的眼神,更没见过,他用那样的眼神看任何一个人。”
陆昭仪怒道:“也不知那贱婢使了什么妖术,哄得皇上如此!”
皇后却觉五内俱焚,颓然走进殿中,一言不发,枯坐至月下西沉。
沐英同裴绍一块儿过来,一边伸手打开路旁的柳枝,一边笑着问曹斌:“皇上好几天没见咱们了,这是陷在哪个温柔乡里,到现在才想起咱们?”
裴绍看他一眼,他却依旧嬉皮笑脸的。
曹斌并不多言,只道:“世子可真会说笑,”
沐英嘀咕道:“学得跟你师傅一个刁滑性子!”
曹斌微微一笑,躬身带着两人进了迎薰亭。
裴绍和沐英对睿琛见过礼,睿琛抬手,笑道:“来的到快,大热天儿的倒也想不出旁的,就比比垂钓吧!”
沐英甫一抬头,就见临窗立着一个纤细身影。松鬓扁髻,一应簪钗俱无,只在鬓边簪了一朵栀子。身穿月白合天蓝冰纱小袖衫,蜜合罗裙。螓首低垂,手拿纨扇,遮住了半张面孔。可即便如此,他依旧一眼便看出她是谁。
分明是三伏天里,却似有盆冰水兜头浇下,五脏六腑,彻骨寒凉。
裴绍用手肘一顶他腰里,他“哎哟”一声回过神来,见睿琛正望着他,忙勉强笑道:“还以为只有皇上一人在此,这……到唬了我一跳。”
睿琛笑道:“她好端端站着,怎么唬你了,你这一惊一乍的毛病可得改改,没得唬着人家才不好!”
沐英嘿嘿直笑,心中却大恸,只转开视野望向亭外一片碧蓝海子。海子对岸就是紫禁城,瞧着不过在眼前,可若要过去,却那么远。原来咫尺天涯,说的就是眼前这般,一步,便是永诀。
清浅对睿琛略略施礼,道:“臣妾先行告退。”
睿琛道:“无妨,裴绍你是见过的,沐英也不是外人。”看了眼沐英,又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胆儿肥着呢!寻常人怎么能吓着他,便是朕,他也敢招呼过来。”
沐英只不说话,裴绍却道:“皇上,这不合规矩,臣等是外男,不可与内命妇相见。不如,改日再陪皇上一块儿垂钓吧?”
睿琛一愣,蹙眉道:“偏你规矩重!”说话间,清浅已施然退下,睿琛无法,只好说:“罢了,过来吧!要是能赢了朕便罢,要是输了,罚你们把今儿钓上来的鱼全吃了!”
裴绍和沐英接过太监递上来的鱼竿,坐在睿琛身后两侧。裴绍倒是全神贯注,只沐英心不在焉。睿琛问起他的婚事,他也说不上什么。睿琛便道:“你怎么蔫蔫儿的,可是中暑了不是?”
沐英忙道没有,睿琛又道:“可我瞧着,你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
裴绍笑道:“来的时候他还嘀咕呢!说皇上有日子没见他了,怕是把他丢到脑后,不想搭理了。”
睿琛失笑道:“竟是为这个,你堂堂男子汉,也学后宫那些女人拈酸吃醋不成?也忒小性儿了。”
裴绍心想:可不就是吃醋么!口中说道:“如今他还没成亲,自然耍耍嘴皮子,若是回去成了亲,只怕就懒怠往京城跑了。”
睿琛笑了笑说:“左右也不急在这一时。”
沐英旁的没听进去,这句到听见了,当下便说:“多谢皇上!那我在京中多留些日子,明年再成婚也行!”正说着,忽觉手中鱼竿一沉,他立即站起来大笑道:“看我钓条大鱼上来!”
新鲜的鲈鱼摆放呈盘,肉质嫩滑爽口,汤汁美味。可是皇后却只是看着这道菜,迟迟没有动筷。周围立着一圈宫女太监,个个噤若寒蝉,没有丝毫声响。只听到不远处的荷塘里,此起彼伏的蛙鸣。
许久,皇后放下筷子,挥了挥手。
宫人们井然有序的撤去膳食,换上了精致小点和六安瓜片。皇后依旧未动,定定看着窗户上摇曳的烛影。
半夏使了个眼色,忍冬便领着其他宫人全部退了下去。半夏这才唤道:“皇后娘娘。”
皇后似乎一怔,侧首问道:“何事?”
半夏道:“若是娘娘觉得今晚的膳食不合胃口,就用些茶水点心也好,以免伤了凤体。”
皇后垂眸,长长的睫毛如蝶翅微微颤动,半晌抬头道:“我没胃口。”半夏看着皇后这模样,心下疼惜,劝道:“娘娘已好几个晚上没好好用膳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会熬坏了身子。”皇后看了一眼四周,见只有半夏在,才缓了神色,低声道:“我若熬坏了身子,皇上会来看我吗?”
半夏喉咙里仿佛堵了棉花,张口语言,却见皇后幽幽一笑,摇头道:“不会,皇上不会来的。到这儿都一个月了,皇上一次也没来过。他只去她那儿,他只愿宠着她,他只……喜欢她。”稍稍顿了顿,她又自嘲道:“不,不只是喜欢。原先我只以为他不过是宠她,到如今我才明白,他不光宠她,他还爱她。”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伴随着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作者有话要说:前两天偷懒没更新,在此表示森森的歉意。如果以后我再偷懒不更新,就自切小JJ!
34周太后
转眼就是七夕,睿琛原准备设宴,不想那晚大雨忽至,只得作罢。雨势一直持续至第二日,晌午方才小了些,却依旧淅淅沥沥的。睿琛从涵元殿过来,到了香扆殿,并不见清浅出来接驾,便问之桃:“你们娘娘呢?”之桃道:“娘娘正在沐浴更衣。”
睿琛便去了二楼,就见清浅披散着头发,发梢仍湿漉漉的滴着水珠。身上也只穿了一件蜜合罗衫,如薄雾笼花,玉肌依稀可见,不由让人怦然心动。三步并两步上前托住她正欲拜倒的身子,笑道:“这会儿怎么想起沐浴了?”
清浅抬头一笑,皎若白梨,道:“才刚午觉起来,出了一身的汗,这才想要沐浴的。”
睿琛点头,携了她的手到窗边相对而坐,瑶琪绞干了她的头发,用篦子轻轻的梳着。之桃奉上君山银针,睿琛便看着茶碗里浮浮沉沉的茶叶片子,问道:“这茶不错,你吃着如何?”
清浅笑道:“我吃着就这样,左右我也不好多吃茶,这是招待皇上的,皇上觉得不错就好了。”
睿琛笑了笑,见瑶琪正要帮清浅绾发,便道:“先不必绾,你们都下去吧。”
宫人依次退下,清浅笑道:“披头散发的,皇上不要见怪才好。”睿琛用指背抚了抚她的鬓角,笑道:“我就喜欢你这样,‘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清浅一笑,望向窗外,雨丝繁密,仿佛千丝万缕的水线,簌簌落入海子里。隔着天青色的蝉翼纱,海子被雨点溅出一圈又一圈细小的涟漪,愈发碧蓝。
“临窗观海,品茗听雨,倒也是乐事一桩。”睿琛笑道。
清浅心头一动,轻声念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睿琛握住她的手,道:“岁岁年年,都是我们两人的好时节。”他的目光灼热真挚,清浅只觉眼眶一热,微笑着望着两人交缠的双手,心头暖暖。
南台岛看似一派风和日丽,即便有人心存不满,有睿琛压着,妃嫔自然不敢掀起多大的风浪。而在后宫之中,却暗潮汹涌,等到事发传至南台,方觉为时已晚。
七月底,天气不再酷热,睿琛便与沐英裴绍策马校射。这日正兴起时,远远的有个太监大步跑来,先跟御前的人说了两句,御前的人认识他是清宁宫的,便放行过去。太监走到丈外,喘匀了气儿,道:“给皇上请安。”
睿琛也认出他是清宁宫的人来,问道:“可是太后有事?”
那太监磕了个头,道:“太后微恙,请皇上恩准林婕妤回宫侍疾。”
睿琛心底一沉,前儿打发人回去请安时,太后还好好儿的,这会子怎么说病就病了,连声问道:“太后何恙?可要紧?为太后诊治的太医可来回话?”
太监只道:“回皇上话,太后只是偶感风寒,太医仍在清宁宫,未曾跟来回话。只是太后病中思念林婕妤,特命奴婢前来,请旨接林婕妤回宫。”
睿琛微微皱眉,太后有恙,思念的不是他这个亲生儿子,却是清浅。纵然清浅得太后关照,但也未免奇怪。当下只道:“传朕的旨意,让林婕妤回宫侍疾,”那太监又磕了个头,匆匆而去。睿琛心下生疑,对张保道:“准备銮驾,明日回宫。”
清浅得了旨意,便命人迅速收拾了箱笼回宫,瑶琪见她神色端凝,宽慰道:“周太后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娘娘不必太过担忧。”清浅看了她一眼,揉了揉眉心,道:“我这几日眼皮总是跳,前儿还做了噩梦。”瑶琪一愣,忙道:“梦都是反的,周太后福泽深厚,不会有事的。”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她是清宁宫出来的,周太后素来对她们和颜悦色,若真有个什么……瑶琪狠狠咬牙,告诫自己不可胡思乱想。
小半日功夫,车驾便到了贞顺门,清浅换了步辇,往清宁宫而去。
清宁宫静谧如常,才到门口就闻到一阵阵的药香,忘忧见她来了,含泪迎上前来:“娘娘总算回来了,太后一直念着。”清浅抬脚便走进东稍间,绕过泥金松竹梅围屏,就见周太后半躺在床上,夕颜正喂她吃药。
她心中一突,唤道:“太后……”
周太后却朝她笑笑,说:“你回来了,瞧你脸上的汗,快去洗把脸。我这会子还好,等我吃了药,再和你说话。”
清浅细细端详着周太后的脸色,竟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双眉间隐隐有一股紫黑之气,心下知道不好。忙随意洗了把脸,接过夕颜手中的药碗,道:“我来吧。”
夕颜放了手,退了出去,周太后服下药,看了眼外头,道:“皇帝和你都好?”清浅点点头:“皇上和臣妾都好,只是御驾繁冗,只怕明日才能回来。”周太后叹了口气,闭上眼靠在枕上,道:“也不知能不能等到明日了。”
清浅大惊,颤声道:“太后……太后可别说丧气话,不是偶感风寒吗?我这叫太医来。”
周太后摆了摆手,却又静默半晌,望着清浅,道:“我叫你先回来,就是有话要跟你说。”
“是。”清浅心中慌乱,强自镇定下来,听周太后说话。还不等她开口,忽的脸色巨变,伏在床边把刚才喝的药尽数吐了出来。清浅又惊又怕,对外喊道:“快传太医!”
周太后却拦下,虚弱的说:“不中用了……没想到喝了药发作的更快……她定是算准了的。”
“太后……”清浅哽咽,心中痛楚难当,深知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