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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景轻笑,“是该赏。”
“那赏什么?”云浅月问容景。
容景伸手放在云浅月的小腹上,温声道:“这里有了孩子的话,就赏给她看着吧!”
青裳笑嘻嘻的脸顿时一苦,但又乐不可支,“奴婢乐意着呢!多谢世子赏!”话落,她转身欢快地走了出去。
云浅月对容景瞪眼,“胡说什么?”
“不止是紫竹院的人,全荣王府的人都赏过了。唔,或者说不止荣王府的人,云王府的所有人也赏过了。”容景道。
云浅月扬眉,“你这是昭告天下了?”
“也不算昭告天下。该知道的人,大约都知道了吧!总要让人知道。”容景笑着道。
云浅月不再说话,伸手搂住容景的腰,低声道:“容景,我觉得很幸福。”
容景环抱住她,面容温柔,“我也是。很幸福。”
云浅月笑意蔓开,虽然累,但是这种幸福和以往是不同的。两个人终于合二为一,彻底地熟悉彼此,让彼此成为彼此身体中的一部分。世界上最美好的语言,所有美好关于幸福的辞藻也难以表达。
片刻,容景抱着云浅月用膳。
晚膳很丰盛,很精致,很大补。
云浅月对着晚膳翻了好几个白眼,便任由容景喂着吃。
饭后,云浅月懒洋洋地窝在容景怀里,看着窗外道:“这花开得也太及时了些,容景,你怎么就能算计得刚刚好呢?”
容景笑着道:“因为我是培育的那个人,所以自然也就掌握了它的所生所长。”
这话意有所指了,就如她一般,从小到大,她其实都在她的掌握之内。偶尔偏离轨道,他依然能将她拉回来。
云浅月笑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容景也看着窗外,享受着安静的美好。
正月初一,依然是万家灯火明亮。这个年过了今日,算是过去了大半了。
容景低声对云浅月道:“明日我带着聘礼去云王府下聘。”
云浅月眨眨眼睛,“明日就去?”
“本来今日就想去,奈何你睡了一日,便推迟了。”容景道。
“明日大年初二吧?这也太急了些。”云浅月想着大正月下聘礼,这样的事情很少吧!
“要不现在就去?反正我见你也不怎么累。”容景商量。
云浅月嗔了他一眼,“你可真是急不可耐。我都成了你的人了,急什么?”
“早将你娶回来,早踏实。”容景手摸着云浅月的小腹,“万一这里有了孩子,总不能让你挺着大肚子拜堂。”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忽然道:“容景,我们现在是不是不适合要孩子?”
“嗯?”容景看着她。
“过完年了,事情怕是也多了。”云浅月轻声道:“不是有一种事后的避孕药吗?要不我……”
“不准。”容景脸蓦然一沉。
云浅月看着他,“这是权宜之计,免得我成了你的累赘。”
“我不怕累赘,累赘越多越好,我甘之如饴。”容景抱紧云浅月,“事情多了怕什么?我们又何惧事情?有我在,你不要喝那个,那个药才是真伤身。我们顺其自然。”
“好吧!我就提提而已。”云浅月也不想喝苦药汤子。
容景不再说话,静静地抱着她。
云浅月没有问容景关于昨日退婚之后朝中是何情形,外面天下都传扬了什么,夜天逸、夜轻染今日做了什么,她一概不想知道。她只需要知道,从昨日起,别人都与她无关,只容景与她有关了。牵扯今生,永不言弃。
二人坐到入夜,容景抱着云浅月上了床。
这一夜,容景极为规矩,只抱着云浅月入睡。云浅月即便白日睡了一日,但还是抵不住疲惫,靠在他怀里,睡得踏实。
容景半夜醒来一次,盯着云浅月看了片刻,将她娇软的身子搂紧。他没有告诉她夜天逸昨日晚上砸了御书房,没有告诉她,夜天逸喝了一夜酒,如今怕是还人事不省,没有告诉她,夜轻染昨日带着一队人深夜出城狩猎,如今未归,没有告诉她容枫在文伯侯府画了一幅画,之后给烧了,没有告诉她,冷邵卓将孝亲王府的所有下人叫到了一起,讲了一夜的段子,没有告诉她苍亭练了一夜剑法……
那些与她关联的人,都以着自己的方式在发泄着。
若说昨夜天圣京城里面睡得最好的,那就是莫过于南凌睿和玉青晴了。连荣王府的那个老头子和云王府的那两个老头子都没睡着觉,不知怎地凑到了一起下棋喝酒,一夜没睡。
一夜一晃而过。
第二日清早,云浅月醒来,便见容景还在睡着,她静静地看着他,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他的脸,却见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立即住了手。
“醒了?”容景声音微哑。
“嗯!”云浅月点头。
容景偏头向外看了一眼,收回视线,一个翻身,将云浅月压在了身下,云浅月一惊,他轻声道:“天色还早,你应该不累了吧?我们可以做些什么……”
云浅月刚要说话,他不容她说,顷刻间占据了主导,将她掌控。她有些无语,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他们谁是鸟谁是虫,显而易见。鸳鸯暖帐,红罗春梦。春红化成了春泥,低低爱语,绵绵情话,说不完,诉不尽。
云浅月最后又疲惫地睡了个回笼觉。
容景意犹未尽抱着她想着,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他自己反思片刻,又觉得也没太过分,是她身体太差了,需要好好补补。她闭上眼睛,也跟着睡回笼觉。
云浅月再次醒来,已经响午。
容景已经穿戴妥当坐在桌前处理密函,她刚醒来,他便察觉了,从密函里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温声道:“总算醒了,快些起来吧,我们带着聘礼去云王府。”
云浅月酸软无力,恼道:“不起来。”
“难道要我一个人去?”容景挑眉,似乎在寻思,喃喃自语,“这样的事情我没做过,不知道如何做,你昨日不是说不懂的问你吗?你跟着我去,总能避免些错误。”
云浅月无语,“容公子,我看你很懂。”
容景勾唇,放下密函,走了过来,伸手拉起她,“我刚刚派人去云王府给云爷爷传过话了,如今云爷爷怕是已经等着了。”
云浅月无奈地穿衣服,“若不是你,我不至于睡到现在。”
“嗯,我的错。”容景很温顺地承认错误。
“所以,到时候有人笑话我,你一并担着。”云浅月想着南凌睿一定会笑话她。
“好,我担着。”容景含笑。
云浅月磨磨蹭蹭地穿戴起身,又磨磨蹭蹭地净面梳头,之后磨磨蹭蹭地跟着容景出了紫竹院。她脚步还是有些虚软,整个人娇弱中透着风情。
外面的阳光正好,桃花盛开,整个紫竹院浓浓桃花香。
云浅月一身春裳被风卷起,她感觉风似乎转过年一夜之间就变得柔了暖了。今日的确是个好日子,适合下聘。
荣王府门口,停了一排马车。
云浅月数了一下,足足二十辆,而且车车装满银箔纳喜之物,她惊了一下,“怎么准备了这么多?”
“这并不多!”容景道。
云浅月蹙眉,“太多了!一个形式而已,不至于。”
“至于。在我眼里,你无价。这些不算什么。若不是云爷爷说云王府早晚要丢了这个名字,让我差不多就行了,我还要更多准备一些。”容景温声道。
云浅月闻言不再反对,既然他准备了,便只能这样了。
二人来到车前,弦歌笑嘻嘻地挑开帘子,“属下给浅月小姐道喜!”
云浅月瞪了他一眼,“喜得是你家世子!”
“属下早就给世子道过喜了,不止属下道过喜了,世子手下的所有人都给世子道了喜。您没见呢,昨日早上,喜折跟滚雪球似地滚进了紫竹院……”弦歌嘻嘻笑着道。
云浅月瞥了容景一眼,见他眉眼含笑,她觉得从大年夜到今日,让她无语的事情真多。
二人上了马车,弦歌一挥马鞭,欢喜地向云王府而去。
二十车纳喜之礼,拉开了一道长长的战线,占满了半条街。
京城的人似乎都得到了景世子要去云王府下聘的消息,纷纷从家里出来挤在大街上看。车队过处,可以听到人们欢喜的讨论声。大抵都是在说如今浅月小姐也解除了婚约,她和景世子总算修成正果,名正言顺了。似乎所有人都在为他们高兴。
马车里,云浅月听着外面的话直往耳朵里冒,她愤了容景一句,“瞧瞧你收买人心的手段,无人能及了。”
容景笑着道:“这也不全是我自己的功劳,你也有份。”
云浅月觉得若是她有份的话,也是小份,抵不过他的份大。不过所有人都祝福的声音,比骂声要让人心里舒畅就是了。
马车走过一条街,前方传来一对人马的铁骑声,整条街都被踏踏声响砸得微震。
弦歌勒住马缰,低声对车内禀告,“世子,是染小王爷狩猎回来了!”
容景“嗯”了一声。
云浅月想着夜轻染大过年的跑出去狩猎了?
不多时,一对人马迎头拦住马车,勒住马缰,夜轻染凉寒的声音传来,“弱美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容景没说话,弦歌看着夜轻染道:“染小王爷还不知道吧?我家世子这是要去云王府下聘。”
“下聘?”夜轻染扬眉,一身风雪风尘。
“是!”弦歌点头。
夜轻染冷笑一声,紧紧地盯着马车,“弱美人,她刚刚解除了婚约,你就如此等不及了吗?这么急着就去下聘?”
“是啊,等了十年,已经等不及了。”容景温声道。
夜轻染打马上前,弦歌立即抽出腰间的佩剑拦住他。
“这里是大街上,你以为本小王能如何?害你家世子不成?你放心,本小王不是他的对手。要伤他也伤不了。”夜轻染瞥了弦歌一眼,“我和他说几句话。”
弦歌守在车前不动。
“弦歌让开!”容景吩咐。
弦歌收起佩剑,错开了些身子,但看着夜轻染身后的清一色黑衣骑,还是有些谨慎。
夜轻染上前,不等他掀开车帘,容景先一步挑开车帘,看了夜轻染一眼,微笑道:“染小王爷出山打猎,收获不小啊!”
夜轻染顺着容景挑开的帘幕缝隙,看到了静静坐在车中的云浅月,她的变化,他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或者不止他能看出来,凡事熟悉她的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一时间忽然没了话。
容景挑了挑眉,“这是染小王爷自己的乌衣骑吧?果然各个精良。”
夜轻染的脸色变幻了一番,不理会容景,盯着云浅月吐出一句话,“小丫头,你很好。”
云浅月对夜轻染轻松一笑,幸福在她脸上是如此的明显,“是啊,好得不能再好了。”
“你就这么肯定……你……”夜轻染似乎想说什么,积压的情绪似乎太多,让他一时间说不出来,最后透出凉凉的一句话,“未来变数太多,你下的决定未免太早了。”
云浅月摇摇头,“你不明白我,我觉得已经够晚了。”
夜轻染沉着脸盯了她片刻,这才看向容景,凤目眯起,森寒一片,“弱美人,她不一定是你紫竹林的鸟,你别太早炫耀你的幸福,仔细灰飞烟灭。”
容景笑了一声,“染小王爷狩猎很累吧?她到底是谁,我不下评论,你也不必下评论。总有乾坤大定的那一日。我们一起看着好了。”
“我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