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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的人?”卡烈金开始盘问那个人。而我就问边上的先锋:“怎么没有人去探雷?”
“ПФМ…1防步兵地雷(子弹),塑料雷壳,雷体的下半部装有液体炸药,中间系延期保险装置和起爆系统。所以用金属控控雷器也不好找。我们这类小队人马费劲排雷还不如退回去绕路呢!”说完扭头看了一眼已经被风雪覆盖的来时路,又无奈的耸耸肩:“看来无路可退了!”
“这条路不是干净的吗?怎么又跑出雷区了?”看着后面像上了弦一样精神紧绷的士兵,我奇怪道。
“ПФМ…1是一种由直升机布撒的爆破型防步兵地雷,也可用240毫米迫击炮弹发射,发射距离12…15千米。估计就是用迫击炮布的雷。”先锋说道:“又快又有效。”
“看来有人在我们之前上山了!”队长看了一眼炸成两段的士兵尸身说道:“可能是阿卜!瓦立德的”圣战者“武装。”
“圣战者?没想到‘基地’组织也参进来了!”全能在边上笑道,这家伙上次在刚果重伤,躺了快一个才下床,结果听说要来车臣,屁股上像长疮了一样,怎么也坐不住了非要跟来。
“有点共产国际的意思!”精英提着他的M4靠了上来。而恶魔他们已经去替换那些外围警戒的大兵。这么冷的天在雪地上站一会就全身冰凉了,所以换班很勤!
“是伊斯兰国际!”板机一脸讥笑的说道:“伊斯兰教的家伙都吃饱了没事干,倒处乱扔炸弹!一群无家可归的恐怖份子!”
我看着板机总觉得这家伙很奇怪,做为一名佣兵的是非观是很模糊地,对于战争的体会也和大众不同,什么恐怖份子呀,什么正义行动呀,对我们来说都是屁话。可是板机总是很有政治观念。开始我以为他是美国来的所以比较有民主观念,可是时间长了我发现巴克兄弟和队长他们都和他不一样……真是奇怪!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卡烈金拿着枪走了回来,凑到队长边上说道:“这里的雷区应该是前天才布的,现在大雪把所有地雷都埋住了,根本没有办法控测,这些人是从共青村下来的,这个家伙在前两天上去接家人的时候。刚好看到他们布雷所以知道布雷区域。我们可以让他带我们上去。”和队长说完后便对下面的士兵说:“没关系,他们可以活动一下。前面才是雷区,不过不要乱跑。上帝才知道有没有长翅膀的”鹦鹉“乱飞。”
“操!”一群都快被冻僵的士兵都吁了口气,开始活动腿脚同时咒骂起来。
“他值的信赖吗?”看着这个头戴小帽的穆斯林,所有人都在心里画了个问号。看到我们都有些犹豫的眼神,卡烈金无奈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军令是天黑前我们要赶到共青村!就是淌着血也要天黑前赶到。”
整个狼群除了我以外,其它人对他的说法都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看来这就是共产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差别。虽然都是军军令如山,但认同感却不一样。
“那好!我们走吧!”队长同意了。
卡烈金让那个男子的家属都下去,然后留下他一个人给我们带路。这时候,队伍才开始前进。有了这个人的带路,我们绕起了个大圈子,虽然多走了些路,但却没有人触雷受伤。大家倒觉得挺值的。
看着到处都一样的山林和雪地我心里很平静,以前上战场还有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可是现在,没有人逼我,屠夫所谓的“债务”我也用得来的本票给还上了。这一次走向战火可以说完全是我自愿的,看着身边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军队。我又升起了好像在梦中的感觉,我从没想到我会选择放弃安定的家而投奔沙场。以前在撕杀的时候,我总觉得身边的血与火就像只是电影画面一样,不真实!仿佛只是在做梦,也许被一枪打中,我就会从梦中惊醒。
可是现在,自从我做出了重回战场的决定后,一切都变的无比的清晰,我很清醒的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在奔向战场。我有可能会被打死,会被炸得血肉横飞,就连吹在脸上的风,枪口散发的金属味都让我感觉无比真实。我知道——梦醒了!
冒着风雪慢慢的走在雪地上,看着队长不住张望的带队人,我心中有一种很不爽的感觉,仿佛自己在走向一个陷阱。
“有点不对头!”快慢机放慢脚步,冷冷的说道。
“是呀!一定有什么不对头!”其它人也感觉到不对劲了。
“FUCK!”最前面的先锋一枪托把带队的向导打倒在地,同时大叫道:“雷区!不要动!”
先锋的一声巨吼把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动了。原来整齐的踏雪声“刷”的消失了。所有人都紧张的向四处张望,四周并没有人!大家漫无目的地搜索,也明知道找不到什么,但陷入雷区的恐惧逼迫他们做出这样的反应,以便来分散注意力和紧张。
端起瞄准镜跪在地上向四下打量,我很快就明白先锋怎么发现雷区的。因为远处的树木根部有刚被炸过的痕迹,没了树皮包裹的躯干上还有点血迹。看样子是什么动物被地雷给炸死了。
铺满积雪的地面根本看不到藏在下面的地雷,潜藏的威胁像一只巨手拖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Jebllb(基督耶稣)!真他妈的好运气!一天进两次雷区?”板机一把拉下头上的防风帽,露出棕黄的头发在雪域丛林中格外显眼。说着推开挡在身前的人群,向前面被打倒在地的带队男人走过去,被他挤出队伍边线的人,脚刚一踩入平整的雪面便像被电了一样弹了回来。瞪着眼冲着板机背影骂了起来。
“所有人都闭嘴,从现在起噪音管制!”俄罗斯的军爷们在他们队长的一声巨吼后便齐齐的闭了嘴。场面马上就安静下来了。
透过人群我能看到队前面的板机正在殴打那位中年人,隐约能听到他正在审问他为什么要把我们带进雷区。其实这不是费话嘛!人家恨你呗!我都懒得再探着脑袋看了,抱着枪把位置让给边上好奇的士兵,我自己走到了最危险的队伍国缘看着雪发起呆来。可是声音还是创造性的钻进我耳中:“你们这群残忍的异教徒,杀死了我唯一的儿子,我们躲到山里你们还不放过我们,又来洗劫整个村庄,炸毁了我们仅存的家。真主至大,真主独一!他必以地狱之火惩罚他子民的敌人!”
“那你先下地狱等我们吧!”板机拉动枪栓就要打死那个老人。
“板机!”队长站了出来阻止了板机,温和的向老人说道:“我们并不是来对付你们村民的,我们只是来对付那些匪徒的。你想错了!能带我们走出这个雷区吗?”
“没有匪徒!你们就是匪徒!”老人激动的控诉着:“整个格罗滋尼都被炸平了,整条街区的人都被炸死了,格雷雅!我的可怜小孙女!我在弹坑旁只找到了一只她的鞋子!她才三岁。是你们!是你们!毁了我所有的一切!我决不放过你们!大雪覆盖了来时的足迹,你们出不去了!哈哈!哈哈哈!”
老人那扭曲的尖叫如同九幽的寒风,在每个人的心底吹结出一层坚冰。冻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正在队长阻挡板机再一次抡枪殴打老人时,那个老人突然一下子从地上弹跳而起,顺着侧面的山坡向下疯狂的奔去,怕触雷的所有人都不敢去追他。
“快慢机!”“尼索夫!”队长和卡烈金同时喊出了各自队伍的狙击手的名了:“腿部!”
快慢机刚架好枪瞄准,还没来得及枢动板机,“轰!”的一声,前面洁白的雪地上爆开一朵巨大的火焰之花。老人奔出二十多米后触雷了!巨大的冲击波把他那瘦小的身体撕成了碎片。漫天的血雨落在雪面上红白相衬刺目的吓人。我可以肯定他是故意要触雷的!
“SHLTI”队长无奈的一甩手:“这下完了,唯一知道路的人也死了!我们只有退回去了,趁雪还没有把所有的足迹都埋没。”
“不行!”卡烈金和另一位队长听到队长的话,马上站了出来:“我们不能耽误时间,军令要我们天黑前到达共青村,我们就一定要天黑前到达。”
“冒着踩雷的危险?”队长一听就有点急了:“我不会让我的兄弟们冒这种危险!”
“我们不能退却。可以看出来有人抄着后面上了山,如果被他们从后面偷袭,我军一定伤亡惨重,如果被里外夹击。三千多人就有被全歼的危险。我们一定要上去!马上!”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卡烈金,现在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像是看杀父的仇人一样盯着队长。
“操你妈的!不可能!”队长也急了:“你们上吧,我们要回去。”
“不行!你们一定要跟我们上去!”卡烈金扯着脖子叫道,完全忘了刚才他自己下的噪音管制令:“别忘了!我们付了钱的!”
“我……”队长一下被堵的没话说了。佣兵接了钱就要完成任务,如果中途变卦就是没有信誉。会被所有人耻笑,再也不会有人找你谈生意了。
队长看了一眼前面散落在雪面上的碎肉块。又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后和骑士对了个眼神,扭头张口说道:“我们拒绝和你们上去,我们仍会完成合约,但我们要换路上去……。”
队长的话一出口对面的俄罗斯人就恼了,叫嚷着就要动武。
“队长!”先锋蹲在地上拾起一块黑黑的碎片,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说道:“队长!这是03M…3防步兵跳雷。”
“又如何?”队长扭头问道。
“你是铸铁的压发雷,用探雷器可以探出来。”先锋想了想说道:“要人工布雷,所以不可能和ПФМ…1混设。如果他们没有陶瓷雷的话,我想我们可能开知路出去!”
“他们没有陶瓷雷!”卡烈金身后的一们少尉军官。一面拿出探雷器一边说道:“我们在车臣两次战争中并没有发现陶瓷雷的先例。当时批军火的时候,也没有批给车臣这种最先进的地雷!我想ПФМ…1那种塑料雷也是他们攻下驻守车臣的军队时,从军火库中盗走的。现在没有ПФМ…1的威胁,我有信心开出知路来。”
“不能再等了!开始排雷!”卡烈金对军官下了令,然后看着队长一脸鄙视。仿佛是在说:“如果你们跑了就是孬种!”
看了一眼满脸信心的先锋,队长犹豫了一下妥协道:“先锋。你去帮忙。要小心!”
“是的,长官!”先锋也拿出随身的折雷器。小心的向已经顺着老人奔逃路线走出几十米的信号旗工兵走去。
从始到终我都漠不关心的站在队边上,仿佛他们决定的不是我的生死大事一样,快慢机抱着枪凑到我边上,看了一眼我古井无波的表情说道:“我听说你在家的事了,没想到你被刺激成这个样子了,连生死都不在乎了!”
听到家这个字眼时,我心头一痛,结满冰渣的眉头不由自主的挤在了一起。斜着眼撇了一下快慢机,我冷冷的说道:“中国人最在意的就是伦理,我的所作所为在中国叫忤逆不孝!在古代是可以处死的,即使是如今也是被唾弃一生的罪名,而现在唾弃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你不会理解我的。”
“有道理!这就叫文冲撞吧。”快慢机和我一样看着面前的雪面说道:“不过相信我,你会从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恢复过来的。”看到我讥笑的眼神后,又抻出手拍拍我的肩补了一句:“绝对会的!”
跟着队伍缓慢的向前走着,看着边上面无表情的快慢机,我左思右想弄不明白他是指什么而言的,不过没多久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