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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又好气又好笑,又甜蜜又苦涩。她知道这是秦雷在哄自己开心,可见到他那副虚弱不堪的样子,姑娘却又怎能开心起来?也说不出心中是个什么滋味,憋了一会,竟然急得呜呜哭起来。这可把气喘吁吁赶来的
坏了,嘤咛一声,晕倒在门口。
云裳赶紧过去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去检查一番,这才舒口气,对一脸担忧的秦雷道:“若兰姐姐这几天气血不足,方才又急匆匆地空腹跑了一段,只是暂时昏过去了。待会就会醒过来。”
秦雷点点头,云裳又把矛头指向他,痛心疾首道:“倒是你,真把自己当成吕洞宾了?这般作践自己的身子,知不知道,这样过于操劳是有可能猝死地?若是真……人家也不活了……”又无声饮泣起来。
秦雷印象中,云裳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从没掉过眼泪,至少他没看见过。但今日她好像脆弱的。仿佛要把一生的眼泪流光一样。虽然脑子晕沉沉的,他也明白姑娘被即将到来的分别,害得方寸大乱。他已经不是初哥,知道此时该说什么。柔声道:“你看我这病要不要紧?”
云裳果然被无耻的转移了注意力,小声抽泣道:“你这是积劳成疾,卧不能起,所幸身子健硕。只是一时阴虚而导致火升,只要拨了这虚火,好生调养一番,便会复原。不会有事的。”
秦雷这才放心道:“我还道什么大毛病,没事就好。”说着一脸期待道:“好云裳,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马上好起来啊。”
云裳一边给秦雷轻轻揉捏几个穴位。一边气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道理。还用教你吗?”秦雷撇嘴道:“那么凶干什么。小心孤王休了你。”
云裳也是被秦雷搞混了头,愤愤道:“那也得娶了再说!”秦雷点点头。郑重道:“好吧,我答应。”云裳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
秦雷费力地抬起手,轻轻握住云裳冰凉的小手,云裳出奇的没有抽回,任他攥着。待把姑娘攥得满脸通红,秦雷才轻声道:“今天是孤与江北父老话别的日子,到时候应该会有很多人去码头送我,你也不想孤王被抬着上船吧。”
云裳轻轻摇头,她地情郎在南方百姓心中是天神般的存在,高高在上、完美无缺,怎么能用卧病在床作为这场华丽演出的尾声呢?
秦雷紧了紧姑娘的手,循循善诱道:“孤王记得,当时问你血杀地事情,你说你也会那种暂时激发身体潜能的法子。给我用上吧,不用太久,最多只要一个时辰,你只要能让我像正常人一样一个时辰,哪怕是卧床一个月,我也认了。”
云裳坚决摇头道:“不行,那太损害身子了,我不能在你身上用那种饮止渴的法子。”
秦雷叹息道:“顾不得了,若是这幅样子出现在百姓士绅面前,丢人不说,之前做的很多努力,都要前功尽弃了。”又严肃道:“形象地摧毁比树立可简单多了,也彻底多了。”
云裳低垂玉颈,喃喃道:“奴家知道在你心里,你的事业最重要,”说着抬起满是泪水的双瞳,无限痛惜地望着秦雷道:“可在我心里,你比什么都重要啊……”
听到姑娘终于吐露心迹,秦雷心中涌起无限柔情,刚要说些肉麻地话回应。屋里却响起喔地一声低呼,两人做贼似的同时回头,原来躺在床上地若兰醒了,正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两人。
秦雷哎呦一声,虚弱道:“脖子好痛!”若兰只好把方才的情景先抛之脑后,下床过来给秦雷轻柔按摩肩头。
云裳不动声色的把小手从秦雷手中抽出来,红着脸对若兰小声道:“若兰姐姐先陪着王爷,小妹去准备准备,给王爷治病。”
秦雷惊喜道:“云裳姑娘,你终于答应了?”云裳偷偷瞪他一眼,心道,既然害得本姑娘丢人,那就成全你吧!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等她离开,若兰微笑道:“云裳姑娘,王爷什么时候跟云裳妹妹这么生分了?”秦雷打个哈哈道:“哈哈,右边脖子也疼,再按按那边。”
若兰却是心里通明的女孩,她知道,这种事情不是一个侍女能管的,稍微吃点小醋,只能让王爷心怀歉疚,更怜惜自己。若是过了,定然会适得其反,因而她便不再做声,按秦雷吩咐,为他认真按摩起来。
至于心中所想,却可以从她哀怨的表情上看出些端倪来,只不过秦雷看不到罢了。
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二零八章 鸡血、抹布、馒头、墨宝
裳的法子很有效,一个时辰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秦采奕奕,甚至是有些亢奋——双眼炯炯有神,说话声音洪亮震耳、举止动作夸张有力,动不动便放声大笑,对人更是亲切热情,显得豪迈至极。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有什么天大的好事发生呢,也都跟着眉开眼笑起来。
若兰望着秦雷大摇大摆走出去的背影,担心的问道:“云裳妹妹,王爷不会有事吧?”乔云裳目光躲闪道:“也许吧……”心中却暗暗埋怨自己做了再想的毛病。那个法子她只是会,却从来没在人身上试验过,秦雷倒是尝了鲜,至于效果如何,这次之后便知道了。
下次用就有数了,云裳心道。
秦雷就在这种亢奋状态下,与等了一夜的胥千山见面的。
一见到胥千山那温和的面孔,秦雷便哈哈大笑道:“千山!千山!是你吗千山?”那个热络劲,仿佛碰到了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胥千山见自己的偶像对自己如此热情,受宠若惊的躬身施礼道:“千山拜见王爷!”秦雷大笑着上前一把扶住,朗声道:“你我之间还需如此?太见外了!”
胥千山心中狂叫道:不愧是王爷,果然知道我对他的崇敬之情如洪水般滔滔泛滥,确实不用见外,王爷万岁!想到这,便一脸幸福的被秦雷拉到饭厅用膳去了。石敢几个唯有跟在后面苦笑,王爷本来是要狠狠敲打敲打胥家的。这下可好,一上来就搞得跟失散多年地兄弟似的,却让胥千山这小子躲过一劫。
在餐桌边一坐下,秦雷便招呼胥千山吃着喝那、热情似火。若不是桌子太大,两人坐的着实有些远,说不得还要夹菜盛饭,让胥千山感激涕零一把。
胥千山属于外表温吞吞、内里火辣辣的那种类型,这种人一般没什么朋友、爱好、和习惯,但一旦对某个人、某件事产生好感或兴趣后。便会比一般人更投入、更真挚、更热烈也更持久,他从来便把秦雷当作偶像一般膜拜,甚至已经到了不辨是非的地步。
两人谈笑风生好半天,秦雷那一团浆糊的脑子才想起还有正事要做来。他放下筷子,拿过桌上的抹布胡乱擦擦嘴,大咧咧的望着一脸愕然的胥千山。
这下可让胥千山犯了难,他虽然没什么洁癣。但对他来说,用抹布擦嘴,还是一个全新地挑战。但是秦雷做的,他便一定要照做。咬牙拎过秦雷用过的抹布,找到上面干净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嘴。然后便把那块珍贵的……抹布。整齐的贴起来。试探问道:“王爷,草民可以把这个收藏吗?”
秦雷哈哈笑道:“千山何出此言?你的便是我地。我的便是你的,只管收去,不够孤在吩咐下人给你拿!”说着高声吩咐道:“那个谁,去……给千山拿一千块抹布……”
胥千山满脸严肃的谢过王爷,心里却开了锅:山庄里地抹布本来就是我们家的,王爷不会不知道啊。既然知道,还赠我一千块,定然暗含深意。一时间却想不出什么头绪来,便听秦雷朗声道:“千山,你来找孤王作甚啊?”
胥千山心道,这是考验我呢,看我对那一千块抹布领悟的到底深不深,拱手沉吟道:“草民是……代表寒家来请罪地,家里出了些个叛徒,险些害了江北父老不说,还辜负了王爷地深情厚意。”他本来就不是机巧之人,也缺乏些机智,只好吭哧道:“草民已经明白了王爷地意思,回去后定然把那些寡廉鲜耻的忤逆,像抹布抹桌子一样,全部驱逐出寒家,不让他们给寒家摸黑,也不让寒家给江北抹黑。”
秦雷甩甩脑袋,他发现自己有些听不太懂比较复杂地句子,便摆手道:“千山,你说的孤不太懂,这样吧,孤问你答,好不好!”
胥千山以为自己的回答没有让秦雷满意,沮丧的点头道:“王爷请问。”
秦雷张开嘴,却想不起要问什么问题,瞥眼望见胥千山正满脸恭谨的等着,只好尴尬道:“你吃饱了?”
“回禀王爷,吃饱了。”胥千山心道,这是引子,我要认真回答,挽回在王爷心中的形象。
秦雷皱眉道:“回答是或不是,不要废话!”
胥千山凛然称‘是’。
沉吟半晌,秦雷这才继续问道:“你觉得馒头好吃些,还是米饭好吃些?”
胥千山心中哀嚎,这怎么回答是或不是啊?试探着答道“米饭。”好在秦雷没有较真,而是接着问道:“若是没有米饭,让你吃馒头可以不?”
胥千山有些听出门道来了,联想到前日延武去府上探视老爷子时透露的,王爷有意
家退出复兴衙门,接手一个新建的衙门。不由心道,爷,说话都是这么深奥,若不是我还知道点内幕,还不知道会想到哪里去呢。
想到这里,胥千山点头道:“可以。”
秦雷哈哈笑道:“千山果然爽快,那以后便改吃馒头吧。”
胥千山躬身受命,真的吃了一辈子馒头,不再吃已经习惯了的大米。
这时在边上的石敢实在看不下去,心道:待会还不一定能说出什么呢,赶紧上前拱手道:“王爷,时间差不多了,江北父老还在码头等咱们呢。”结束了这次让胥千山回味终生的早餐。
胥千山起身告辞,胥家的尴尬境地,让他不好去码头送行,只能在这里与秦雷作别。胥千山眼眶通红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还能听到王爷的教诲!千山万分不舍啊!”
秦雷使劲拍拍胥千山的肩膀,发出砰砰地声音。洪声道:“千山!没事,想我了就去京里看我嘛!到时去了京里不找我,孤可是要生气的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送走了依依不舍地带着一千块抹布下山的胥千山,秦雷也该启程了,站在门口,最后望了下美轮美奂的青翠山庄,便仰天长笑着登上马车,离了这苍翠秀美的翠微山、别了那碧波荡漾的晴川湖。
王府的运货车队,因为过于冗长。早早便已出发,先行一步到码头装船去了。跟着秦雷出发的只有一千卫士而已,所以行进速度很快,转眼便到了荆州城北门外。便见到远远地有无数人头攒动。
石敢不敢怠慢,赶紧把情况禀报给刚刚消停下来的秦雷,秦雷哈哈大笑道:“是迎接孤王地,石敢。我们也出去吧。”若兰和云裳拉都拉不住。
见秦雷身形完全暴露在马车外,石敢心中大急,这要是有刺客,只消一张强弩便能解决问题。惶急的劝了几句。秦雷全当是耳旁风。但离送别人群太近了,想把他再架回来已经来不及,只好将警卫级别调整到最高。黑衣卫们立刻剑拔弩张、如临大敌。
无论石敢多么紧张。秦雷也到了送行的人群前。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人群根本望不到边。怕有十万之多。今日地荆州城万人空巷,甚至有一大半从别的府赶来送行的民众。
秦雷的大名虽然早就如雷贯耳,但场中十多万人,见过他地却不是很多。此时见到一位身穿纯黑镶金郡王袍,肩披猩红团龙披风,腰挂金灿灿宝剑的年青王者,不用说,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谁——
他就是那个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