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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旋转速度到达顶点,已经看不清陶罐本来形状时,骑士们也冲到了距离太尉府不足十步的地方。最前列地几骑猝然撒开抓着网兜的手,陶罐便带着网兜旋转呼啸着冲上天空、越过高墙。飞进了守卫森严的太尉府之中。
掷出这种被王爷叫做‘飞火流星’的武器后,前排的骑兵并不停下,而是以更暴烈的速度,更坚决的姿态,迎向从大将军街上冲过来的太尉府卫队。后面的骑兵也纷纷效仿他们,将手中地飞火流星掷出后,便解下马鞍上的铁槊,平举着冲向大将军街。
黑甲骑兵的前队很快与太尉府护卫迎面撞上。时间仓促,最快赶过来的都是些身着皮甲地轻步兵。至于府中的重步兵、甚至是装甲骑兵,仅着甲便要一刻钟,再列队冲出来又要一刻钟,一时却是指望不上。
仗着强大的冲击力。黑甲骑兵手中的丈六长槊轻易刺入对方地皮甲,又毫无阻滞的从背后穿出,最后被槊柄上的横梁挡住。感到手上一紧,骑兵条件反射般的双手一旋。便把仍在惨呼地敌人甩了出去。
接着上旋的力道,骑兵们将铁槊重新平举,毫无滞涩的刺向下一个敌人。动作娴熟程度,与襄阳府对阵弥勒教时不可同日而语。这要感谢血杀。他们让秦雷地卫士们知道天外有天,才会加倍刻苦地训练这些枯燥无味地基础刺杀。
装甲骑兵对轻步兵,甚至不用弩弓帮助。优势便如此明显。领头的骑兵们已经穿透了敌阵。后面地同袍还在呼呼地往太尉府里投掷飞火流星。
就在此时。天上传来嗖嗖的破空声,双方不由自主的都仰头看了一眼。只见十几个飞火流星在八九丈高的夜空中划过,落在太尉府的更深处。
太尉府的护卫兵营中,一队重甲步兵已经整装待发。他们的领军裨尉气急败坏的站在队伍前,刚要说两句鼓动士气,耳朵便听到越来越近的呼啸声。禆尉大人乃是久经沙场的老兵,立刻弓身抽刀左顾右盼。
“头顶上……大人!”对面的兵士们焦急的喊道。裨尉大人闻言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硕大无比的陶罐,直直的朝自己面门砸来,轰的一声,可怜的裨尉便被砸到在地。受到他坚硬脑壳的撞击,坛子还未着地便碎裂开来,里面的液体也飞溅出来。
兵士们刚要上前查看裨尉大人的死活,却问道一股奇怪的味道,有参加过对齐作战的,立刻失声叫道:“是火油!”他们终生难以忘记,百胜军用这种东西,把上万弟兄烧成了灰烬。
‘啪啪啪’,更多的火油罐在府中各处落下,并没有特定的方向,有落在花园里的、有落在校场上的、有落在库房上的、也有落在李家小姐的竹楼里的……
年轻人睡得沉,外面嘈杂的声音也没有把李家小姐从闺梦中吵醒,直到一个巨大的陶罐砸烂窗户,从天而降,落在闺房的地毯上,发出巨大的碎裂声时,李家小姐才尖叫着从床上跳起,高亢的声音竟然压过了碎裂声!
懵懂间,李小姐还以为地震了,李家子女临危不乱,当机立断,裹着被子咬牙便跳下了绣楼,扑通一声,正落在楼下乱糟糟的人群之中,被路过的李四亥双手接个正着。
李四亥被卫士簇拥着正往前院跑,冷不防一件东西从天上落下,下意识便伸出了双手,接是接住了,却也被从二楼跃下的妹妹砸在了地上,两人摔作一团。
感谢老李家彪悍的血统,兄妹两人竟无人昏厥,只是一个趴在地上,一个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直叫唤。
手下人凑上来想要解救小公子,可拿灯笼一照,却看见小小姐玉体横陈,白花花的趴在李四亥身上。
李家有个优良的传统,睡觉都不爱穿衣服……
狠狠看两眼,护卫们便恋恋不舍的齐齐背身过去,心中还在回味方才的景致,不时还有人偷偷回过头去,瞄一眼,再赶紧转回来。
李四亥却没有注意到这些护卫色胆包天的举动,他的实现完全被天空的一支支火箭所吸引……
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二一四章 大火
着漫天飞舞的火箭,李浑快要气疯了,他光着脚、精院子里暴跳如雷。见护卫统领李彪满脸惶急的跑过来,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飞起一脚踹在满身盔甲的李彪身上,把他打横踹了出去,却也疼得李浑抱脚直跳。
李清和李二合望着在院子顶拐的老头子,却无论如何也笑不起来。他们做梦也想不到,隆郡王府的报复来的如此迅速、如此决然。从来没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即使是当年与皇甫家对峙最激烈的时候、即使是这些年与昭武帝争斗最白热化的时候。
但秦雷这样的人,也从来没有过!
李浑的大孙子,已经成为孤儿的李央来,赶紧上前扶住老头子。李浑搂着大孙子的脖子,这才站住,狠狠瞪着不争气的弟弟和不争气的儿子,怒吼道:“过来!”
天策军的正副统领乖乖挪到李浑面前,李浑扬起簸箕般的大巴掌,大骂道:“你们两个龟孙子,就知道看热闹,也不知道过来扶一把。”话音一落,大巴掌便劈头盖脸扇向两人。
李清和李二合大概是被老头掴习惯了,也不伸手挡、也不到处躲,就这么紧闭着眼、紧抿着嘴,一动不动的任老头施为。虽然老李头的巴掌够重,但老李家血统中抗击打的素质显然更高。
好在现在不是打孩子的时候,李浑打一阵便停了。两人这才睁开已经冒金星的眼睛,望着四下开始燃烧地的熊熊大火!不由齐声惊呼道:“哇。好大的火啊!”气的李浑差点再把两个混账玩意揍一顿。
李彪是李家旁系子弟,显然抗击打能力没有李清他们强悍,到现在才捂着肚子爬起来,晃晃悠悠地重新站在李浑面前,咳嗽道:“咳咳,大老爷,外面有几千全副武装的骑兵……”
李浑冷哼道:“几天不见,这小子翅膀倒是硬了。老子不发威,他还道马王爷三只眼呢。”
李二合捂着脸小声道:“马王爷本来就三只眼。是吧二叔?”李清挠挠头,不好意思道:“不太清楚……”见李浑又要打,两人赶紧挺胸行礼道:“天策军整装待发,请太尉大人下令!”
李浑扬了一半的大手只好硬生生收了回来。狠狠砸在胸前,还个军礼,嘶吼道:“把秦雷那小子抓来见我!”
两人立正昂首道:“遵旨!”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待走远一些,两人又犯开嘀咕。李二合小声问道:“叔,你说我爹想要死的还是活的?”
李清又去挠头,想了想,小声道:“难说。要不咱们回去问问……”
“算了吧,我可不想见他那张臭脸,跟欠了他三五千银子似的。”说完。李二合还小心回头看看。见自己老子正在与李彪说话。这才放下心来。
李清也跟着转回头,同感道:“那就看着办吧。能抓获地抓活的,不行就抓死的。说实在的,我宁肯对着你婶子那张菊花脸,也不愿意看你爹那大王八脸。”
太尉府地雕栏玉砌、庭院相连,一旦着火很容易蔓延开来,不一会四周的烈火就越烧越大,把夜色都映得通红。哀号声、叫喊声、求救声、咒骂声,混杂在噼啪的燃烧声中,令人感觉仿佛置身于炼狱之中。
“哎呀,叔啊,婶子的楼子好想着火了,要不我自个去,你回去救火吧。”
“不用,烧死那个老虔婆才好来!都老成那个奶奶样了,还不让老子纳妾!”看来李家果然有惧内地传统。
李家两叔侄就在这样一片鬼哭狼嚎中,边走边聊,闲庭信步般来到校场,在那里,两千天策骑军已经着甲上马,静候二位统领的到来。
到了属下面前,两人顿时恢复了往日威严的样子,右臂夹着头盔,大步走到队伍前。亲兵赶紧将马牵过来,又有人趴在地上,让二位统领踩着上马。
李清骑上自己心爱的‘小赤兔’,视线扫过整装待发地天策骑兵,冷声道:“外面是秦雷的人,就是他们践踏了我们的红线、也是他们杀害了手无寸铁地二百弓营弟兄、还是他们在金殿上羞辱了你们地将军、在南方刺杀了我们地大公子。而现在,他们又在府外纵火,妄图将我们全部烧死。本将想就着这熊熊的大火问问你们,如何才能洗刷他们给我们带来地耻辱?如何才能平复他们给我们带来的伤痛?”
“杀!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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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被天策骑军大喊杀杀杀的家伙,正悠哉游哉坐在太尉府一里外的一栋民居顶上,一边轻啜着手中的美酒英雄血,一
的欣赏着太尉府红红火火的盛况,还不时为下面的石的解说道:“大火在崇高的太尉府熊熊燃起,整个太尉府已经沸腾了!现在已经烧到库房了,据中都谍报局说,里面也储备了些火油,但未经证实。”
望了望下面可怜巴巴仰着头的石猛,秦雷一边比划个开花的手势,一边满脸正经道:“若是一会有很响很响的轰地一声,并有蘑菇状云朵升起,便说明谍报局的情报是真的,否则……”
话音未落,太尉府库房突然耀眼的一闪,伴着惊天动地的巨响,一波气浪朝四面八方喷涌过来,自然也不会因为秦雷长得帅便单单把他放过。
秦雷先是被那‘很响很响的轰地一声’震得耳鸣眼花,接着便被爆炸的冲击波狠狠推倒在房檐上,若不是身边护卫众多,有人挡住了他,恐怕要摔下房来,二次卧床不起。
饶是如此,他也弄了个灰头土脸。咳嗽着从房上下来,任黑衣卫给他拍打身上的灰土。见石猛一副强忍住笑地样子,秦雷挖苦道:“被自己绊倒,摔成瘸子的人,是没有资格笑话别人的!”
石猛果然笑不起来了,本来上翘的嘴巴也耷拉下来,翁声道:“不是说好不再笑话俺了吗?”他昨日回到京城,便去满园春见自己老婆,当晚就宿在那里。若不是他与庄蝶儿一别数月。精力过于旺盛,折腾到着火时还没有睡下,恐怕这对戏水鸳鸯就要变成烤鹌鹑了。
一见着火,石猛二话不说。给老婆套上件长袍便抱着要往外跑。虽然庄蝶儿不沉,但石猛毕竟是操劳两三个时辰的人了,脚下自然虚浮,左腿一软、右腿一绊。啪的摔了个狗吃屎,竟把左腿膝盖摔坏了,登时就爬不起来。
当时大火已经蔓延到他们住的院子了,石猛惶急地让庄蝶儿先走。庄蝶儿却也一根筋,死活要把他拖出去。但水牛一样重的石猛,岂是庄蝶儿这种娇柔的南国女子可以撼动地?
拽了几下没有拽动。还把庄蝶儿自个闪了个大跟头。摔在石敢身上。此时外面已是一片火光。在屋里都能感到那种恐怖的炙热,石猛又大骂着让庄蝶儿走。庄蝶儿却抱着他的胳膊轻声道:“王爷说过,相公你是一撇、妾身我是一捺,咱们一撇一捺就是一个人,怎么能分开呢。”说着竟心满意足的闭上眼。
石猛无法理解这女人地愚蠢想法,但不可否认,从这一刻起,他彻底爱上了庄蝶儿,不再是原来那种单纯的迷恋和依赖。这种突然爆发的感情,让他重新充满力量,最终在庄蝶儿的协助下,双手交错着爬出了火场……
大伙都羡慕这小子娶到个好老婆,于是更加卖力地嘲笑他左腿绊倒右腿的光荣事迹——虽然保住小命,但那条左腿的膝盖却受了重伤,恐怕两三个月都要靠拐杖走道了。所以他既没有参与许田他们的准备工作,也没有参加石敢石勇他们地攻击行动,只能老实在秦雷身边待着。好在他是秦雷钦定的王府最佳陪聊,给王爷解闷是把好手,也不算全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