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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你答应,”诗韵着急道:“除非……”说到一半却又不好意思起来。此时的大家闺秀们虽然可以结社聚会,但仅限于闺蜜之间,除了自家父兄,极少接触异性。并不是谁都有云裳那种际遇、那份魄力,可以离家出走,寻找自己的如意郎君地,即使是钟天地灵秀地诗韵也不行。
所以虽然还谈不上爱,可两人接触地多,却也完全不讨厌他,甚至一段时间不见还想得慌。应该算是喜欢吧,却要比嫁个完全不认识的强得多,诗韵如是想着。
这不能说姑娘恨嫁,只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两人一个十八一个十六,都已经拖不得了。在这个男权当道地时代,嫁个什么样的丈夫都是不能反悔的,即使强悍如河阳公主都不行。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猴子满山跑、嫁个扁担抱着走,所以说这是是女孩子头等大事,是一点不夸张的。
试问又有谁能大大咧咧不放在心上呢?若非如此,诗韵又怎会放下姑娘家的矜持,借着替永福探视地机会。前来找秦雷商量呢?
但秦雷明显已经被诗韵弄得晕头转向了,竟然傻傻问道:“除非什么?”
诗韵方才一时情急,把少女那点小心思都险些吐露出来,现在再让她说,是打死都不可能了。红彤彤着脸蛋,诗韵转移话题道:“前些日子陪公主去给太后和瑾妃娘娘请安,听她们都说起,要给王爷说门亲事呢。”
方才诗韵泫然欲泣的样子简直把秦雷心疼死了,怎么还敢提南方那位的事情。见诗韵没有追问。秦雷便打算拖一时算一时,等想到好点的法子再告诉诗韵。打定主意,秦雷顿时感觉一阵轻松,哈哈笑道:“不急吧。我还这么年轻。”
诗韵摇头道:“十六岁就结婚的男子比比皆是,王爷这都拖了两年了,最晚今年冬里就该有个结果了。”说着声如蚊鸣般问道:“若是陛下给王爷指婚,您怎么办?”
秦雷赶紧表明态度道:“到时候我一定听你呢。”
诗韵脸更红了。娇声道:“人家跟你说正经的。”
秦雷一脸无辜道:“确实听你的,你说行就行,你说不行就不行。”
诗韵娇羞地低下头,弱弱道:“人家说不行管什么用?”
秦雷哈哈笑道:“只要你说不行。我就对父皇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估计老头子一激动,就不会为难我了。”
诗韵没想到是这个么烂主意。气苦道:“这样倒好。可就是一了百了了。到时候人家想说行都没可能了……”
秦雷又出主意道:“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不如孤王自己先找一个。去她家提亲,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虽然没有具体明说,但诗韵也知道秦雷说要去的是她家,心里一甜,却又苦涩道:“那不成私定终身了么?不成不成,会被女家的长辈轰出来地。”
秦雷改换策略道:“那我先去求太后、说我看上谁家谁谁谁了,让她老人提亲,这总可以了吧?”
诗韵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更好办法,轻声道:“试试吧,大不了就是丢一回人罢了。”自然不是说秦雷丢人了。
秦雷使劲挠挠头,郁闷道:“你说结婚是两个人的事,生娃也是两个人的事,将来老了作伴的,还是这两个人。怎么偏偏这两个人不能发表意见呢?”云裳深以为然……
商量好对策,两人心情轻松下来,又聊些轻松地话题,诗韵似乎忘了追问秦雷起初躲着自己的真正原因,倒让秦雷大呼侥幸。他也不动脑子想想,女人、尤其是诗韵这种腹中锦绣的女子,怎能忘了这种事情?
也许秦雷知道,但他宁肯不知道。
两人刻意将话题绕开了那句话,谈话自然愉快多了,时间像被偷走了一般,不知不觉便已经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洒满了江面,也给两人披上一层金装。
望着金光闪闪的河面,诗韵这才惊觉道:“已经这么晚了?公主一定急坏了。”说着便起身告辞,秦雷虽然不舍她离去,却也没理由再留人家了,只好点头道:“你先回去吧,告诉永福,我这几天就去看她,让她精神点。”
诗韵掩嘴轻笑道:“哪有这样凶巴巴地哥哥……”但还是应下了秦雷的要求,谢绝他起身相送的好意。唤过有些依依不舍的锦纹,便在一队黑衣卫地护卫下,离去了。
秦雷和石敢望着在小船上朝他们挥手的两个女孩,异口同声的叹息道:“女人啊……”看样子石敢不知用什么法子,终于让锦纹消气了。
等到两个女孩下了船,上了马车,秦雷才把视线收回来,却发现石敢仍然在看,笑骂道:“没出息地东西,老子还想给你找个尚书小姐当媳妇呢,你倒好,勾搭起小丫鬟了。”
石敢想了想,认真道:“属下觉得娶媳妇不是嫁姑娘,不能找比自己家世好太多地。”
秦雷不禁拱手道:“失敬失敬,孤道你终于轻狂一把,没想到还是这么没劲!”
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二二一章 全凭王爷吩咐
了夜,秦雷的画舫便在几艘快船的护卫下离了漂荡着玉带河,拐入白日里喧闹的小清河。远离了***通明、莺歌燕语,停泊在冷冷清清的码头边,四周万籁俱寂、唯有画舫上的微弱灯光在黑暗中亮着。
若兰坐在小炭炉前,望着橘色的火光定定的出神,炉子上炖着黄山鸡汤,已经开始散发诱人的香气,让房间另一侧正在翻看文书的秦雷,感到腹中一阵饥饿。
在秦雷看不到的方向,若兰那张宜喜宜嗔的俏脸,被晦明晦暗的火光映衬着,显得那样的惆怅。今天李家小姐在船上待了一下午
,若兰怎会不知道,但又能怎样?李家小姐不比云裳,却是连小醋也吃不得的,也只能假作不知道。
“好了没有啊,快把孤馋死了。”一阵怪叫从身后传来,把若兰从某种自伤的思绪中唤回。又能怎样呢?无声叹口气,整理下心情,若兰柔声道:“好了,爷可以洗手了。”说着拿两块厚厚的毛巾垫着,把腾腾冒着热气的砂锅从炭炉上端下。
秦雷把桌上的文书往边上胡乱一推,简单洗把手,回来时便看到,方才凌乱不堪的桌面已经恢复了整洁。上面的文书卷宗分门别类的摆放在桌子右侧,顺手够得着的地方,中间便空了出来。
若兰在桌子中间铺上块淡黄色的餐布,这才把六七样精致小菜,以及一碗鸡汤摆上。见秦雷进来,微笑道:“爷都饿坏了,快吃饭吧。”
秦雷一边坐下,一边呵呵笑道:“若兰真是孤的贴身小管家,孤是一刻也离不了你啊。”
若兰掩嘴轻笑道:“爷惯会哄人开心,您在外行军打仗时,没有奴婢不也照样过得很好
秦雷大摇其头道:“那些家伙能把生地做成熟的、凉的温成热的就不错了,怎么能跟我家心灵手巧小若兰相提并论呢?”说着感叹道:“这鸡汤真真香喷喷,若兰手艺顶呱呱啊!”
若兰果然被他几句甜言蜜语哄得云开雾散。玉手端起鸡汤,放上把调羹,奉到秦雷眼前,柔声道:“爷。趁热喝了吧。”
秦雷笑着接过,深吸一口袅袅的热气。赞道:“妙哉!”又识趣的问道:“见你从下午就开始炖上了,是不是有什么说法啊?”
若兰甜甜一笑,柔声道:“云裳妹妹说。黄鸡汤可以强身健体、补中益气、温肾散寒,既可以滋养王爷的身子,又能抵御江上的寒气,现在这个季节吃最好了。只是必须用文火炖。所以时间久了些。”说着微笑道:“下回中午炖上,就不耽误王爷吃了。”
秦雷点点头,舀一勺清亮亮的汤轻轻嘘溜着送入口中。闭眼品味起来。面色渐渐严肃起来。然后又转为难过,把一边站着地若兰紧张的不行。双手绞着丝帕,大气不敢喘一声,良久,秦雷才睁开眼睛,小呼口气,摇头不语。
若兰小心翼翼问道:“很难吃吗?”
哪知秦雷摇头晃脑地悠悠道:“喝过这鸡汤,这辈子都要忘不掉了,若是以后喝不到怎么办?”
若兰这才知道秦雷在戏弄自己,轻轻捶他一下,不依道:“王爷惯会戏弄若兰,差点把奴婢吓坏了。”
秦雷就势一把将她温热的身子搂过来,哈哈笑道:“小心肝做得东西怎么会难吃呢?”说着舀一勺送到若兰唇边,柔声道:“不信你尝尝,比皇宫里的御膳可强多了。”
若兰娇媚地望了秦雷一眼,粉嫩的小嘴微微张开,轻轻含住勺子前端,将清亮亮的汤汁一点一点喝下,也学着秦雷闭目回味一下。待睁开时,双瞳中已经水汽氤氲,情意绵绵的看着秦雷,意犹未尽地伸出粉红丁香般的舌尖,舔舐一下火热的唇。
身子大好的秦雷,岂能受得了这种诱惑?低吼一声,放下手中地汤匙,双臂紧紧环住怀里发烫的娇躯,嘴唇便准确的印在姑娘那娇艳欲滴地粉唇上。若兰嘤咛一声,伸出玉臂,反手揽住秦雷地脖颈,热烈而深情地回应着,有道是:
郎情妾意时,巫山云雨风。鸳鸯交颈夜,箫管若有声;
北城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谢中都城。
秦雷显然是彻底痊愈了。
第二日却实在不好意思继续卧在床上装病,对正在给自己更衣的若兰道:“那个女孩怎么样了?”好吧,他承认,自己在装不熟。
若兰给秦雷套上一双崭新地逍遥履,闻言抬头微笑道:“念瑶妹妹身子已经大好,不那么怕人了,爷想见她么?”
秦雷伸手勾一下若兰又开始圆润的小下巴,呵呵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却也算是默认了若兰的提议。
见到念瑶时,秦雷正在吃早饭
那个畏缩的躲在若兰背后的女孩,他竟有些恍若隔世兰把她拉到身前,柔声道:“念瑶,这是王爷啊,你不认识了么?快问好啊。”
念瑶几乎把小脑袋缩进了脖子,垂首蚊鸣道:“奴婢拜见王爷……”
秦雷心中一酸,用最和蔼的语气,温声道:“快坐下吧。”
念瑶怯生生望了若兰一眼,若兰便拉着她的手,一起坐下,手盛一碗栗子粥,递到念瑶面前,微笑道“念瑶啊,其实咱们早就认识,比你若兰姐姐还要早很久呢。真是造化弄人,到今天才第一次说话。”
念瑶望着秦雷那似曾相识的面庞,微微点头。不知怎么的,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秦雷也有些唏嘘,一个如花娇艳的红颜,命运也与雨中花朵一般淡薄。几个大人物之间的游戏,便把她地人生碾得支离破碎。零落成泥。
压下纷乱的思绪,秦雷满怀歉疚道:“你这一年来遭到的不幸,孤王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孤要向你说声对不起了。”
念瑶只是缓缓地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秦雷吐出一口浊气,柔声安慰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随着这江水一道流走吧,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安静的过日子吧。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念瑶这才抬起头,恭敬地望着秦雷。轻声道:“谢谢王爷。”
秦雷挥挥手,呵呵笑道:“吃完饭再说,昨晚上到现在,就喝了一口汤。可把孤饿坏了。”把边上的若兰羞得满脸通红。
吃完早饭,秦雷把念瑶叫到厢房中,吩咐石敢看好门,屋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个。见念瑶局促不安的样子。秦雷温声道:“不要担心,孤只是和你随便聊聊。”鬼信他地话,随便聊聊还用关门闭户吗?
好在若兰没少在念瑶耳边念叨他的好,念瑶的身子也渐渐放松下来。秦雷以为自己的鬼话起了作用。满意地点头道:“咱们也是老相识,你病着的时候,孤还照顾过你。今天找你来。就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