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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亲王呵呵笑道:“就算老嫂子真个能长命百岁,殿下就真个忍心看着一个八九十的老太太仍要担负着庇护皇族的重任?”说着幽幽道:“就算真个忍心。难道真个放心吗?”
秦雷已经知道老王爷把自己请来作甚了,点点头,沉声道:“叔爷有什么要训导的,尽管直说无妨,孩儿听着就是。”
嘉亲王笑道:“呵呵,年轻人却是受不了老家伙的啰嗦。好好好,那就长话短说。我问你,有没有胆量接过老太后的担子?继她老人家之后,给我们这些龙子龙孙,先皇苗裔们撑起一片天地来?”
秦雷面色阴晴不定地变换一阵,才轻声缓缓问道:“叔爷认为我够资格吗?孩子自觉还太稚嫩了些。”见老王爷仍捋着胡子笑望着自己,秦雷只好摆手认输道:“好吧,我承认我装嫩,但您老总要说明白可以给到我什么资源,让我看看有没有这个可能。总不成什么也不给,就让孩儿挑起这副担子吧?”
说完,觉得自己语气有些不恭,又加了一句道:“孩儿一向觉得,两个肩膀扛着头,就已经很累了,却不感再胡乱加担子……”又一本正经道:“孩儿还要长个呢。”
老头子不禁莞尔,面带笑意道:“殿下说的很有道理,人要管好自己就已经很累了。”面色渐渐郑重道:“但是你生为皇子,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却也不能推卸你地担子。”转而又柔声道:“不要担心自己做不来,我们这些老家伙会全力帮你的。我们这些老王公虽然都老不中用了,说话也没几个人听。但家里的孩子还是不敢违逆的。”
秦雷抬头望向嘉亲王,幽幽问道:“又是太后她老人家派您来的?”
嘉亲王面色一滞,呵呵干笑起来……
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二四八章 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亲王没有否认,他确实是受了太后的命令,前来与秦但与乐布衣不同,他是太后的小叔子,知道更多的事情,还担负着为太后传话的责任,所以当秦雷闷闷的问起:“为何我在她身边时,她老人家一个字不提,非要兜个***呢。”嘉亲王笑着为他解惑道:“王爷不要多心,有些话太后她老人家是不能说的,她还得顾着您兄弟的和睦不是。”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秦雷点点头。嘉亲王怕他多想,又温言安慰道:“虽然不能说,但她老人家从来都是最关心殿下您的。”说着轻声道:“两年前,您还在东齐的时候,咱们和齐国谈判破裂,当时太尉府上可是很倾向于把您牺牲在上京城的。殿下最后能绝处逢生,除了靠您外公家全力营救,还有她老人家的鼎立相助。”
秦雷闻言沉吟道:“当时沈家接我回来时,用的名义便是太后她老人家想我了。”
嘉亲王笑道:“你看沈家小心翼翼的样子,若没有太后的首肯,他们敢用她老人家的名义行事?不止是这个,太后还亲笔给齐国的老太后写信,把那老太太感动的涕泪横流,说什么也要皇帝把您放回来。天子无不以孝治天下,这才有了您的回国之路。”
秦雷感慨道:“确实,当时我还与沈家舅舅感叹,事情怎么顺利的邪门,当时只当是用几百万两巨资开道。把齐国地大小贵人砸晕了,却不知道还有奶奶在背后撑腰。”
嘉亲王笑道:“还有您一回来就开罪了如贵妃,却也是她老人家把您护下来,又让太子爷把他的太子卫分一半给您防身用,这才有了您的北山牧场之行。
”
秦雷心道,我只当老二出手大方,爱护兄弟,还着实感激好一阵子,却没想到这小子只是送的干人情。转念一想,必然是太后希望自己承老二个情。心里也就平和了。
嘉亲王见秦雷面露感动之色,又加把劲道:“如果说这两次,仅是老祖母为了补偿流离多年的小孙孙。但后面几次,却是太后她老人家在有意栽培维护您。”
秦雷点头道:“当时南下,若没有***帮助,我是寸步难行的,别说平定叛乱,整顿兵制,能保全自己就是万幸了。”
嘉亲王颔首笑道:“老夫说句不中听的,殿下虽然贵为皇子。又天纵之资,但一无根基,二无经验。且归国之后。面临的环境又险恶无比,之所以一路行来还算顺遂,除了您个人的努力之外,也是离不开她老人家地照顾的。”
寻思片刻,老王爷又小声道:“那次你在山南遇刺,便是太后调动了皇家密谍,用三省之力。组成了绝杀,这才干掉了李一姜,震慑住宵小,让他们不敢再打直接消灭殿下的主意。”
秦雷一脸的震撼,他一直以为是昭武帝突然转了那阴柔的性子,为自己报仇呢,原来还是慈宁宫那位可爱的老太太帮的自己。面色一阵激动,真心道:“这次回京,真正算是站在庙堂之上了。才真真感受到那些士族大阀的能量,竟是让天子也不得不暂避其缨的。回想起自己一路行来。如有神助。今天才知道她老人家就是那位大神。”
说到这,秦雷坐正身子清声道:“我秦雷虽然从不自认好人。但还是知恩图报的。漫说皇祖母为我做过这么多地事情,帮了救了我那么多次,单单那份祖孙情,就让孩儿一定要答应她老人家要求的。”遂坚决道:“叔爷请讲吧,皇祖母想让我做什么?”
嘉亲王也正色道:“殿下有这份孝心那是最好。”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一张黄绫,起身肃声道:“传太后懿旨。”秦雷忙起身施礼道:“儿臣秦雷接旨,圣皇太后慈安。”
“圣慈安。”嘉亲王沉声念道:“太后圣谕:吾孙雨田,奶奶已经七十有六了,原本从不服老,但自今年春里起,双眼渐渐花了,耳朵也开始背了,到了秋里更是食不知味,身子倦懒。确是不服不行了,眼看大去之期不远矣。但心里总是放心不下操心几十年的秦家上下,却要为宗族安排好将来,才能瞑目。”
老亲王顿了顿,接着道:“吾孙聪慧,对当今天下大势,国内纷争,自然比老婆子看地清楚,无需多言。吾尝对嘉亲王言,纵观秦室上下,能佑我国祚,护我宗室者,唯汝与秦雳尔。然你大哥心有耿介,对陛下与老身几多误会,是以此任非你莫属。”
“老婆子对你有三个要求,一者,善待宗室,宗室为我皇家之本,宗室强则皇家盛,宗室若则皇家衰。因而不到万不得已,不准滥开杀戒。二者,耐心整武,切勿急功近利。要知十七年前,奶奶便是凭着咱们那些不争气的宗族军,才能在中都城里说上话。这些人并不是外界所想那样草包,奶奶相
能让他们争气的。我已经嘱咐那些老东西们全力助太过担心。”
“其三,无论用什么法子,一定要在明年秋里的军演中胜出,相信老婆子,只要一次胜利,这些不争气的东西便会大变样的,否则永远不能与禁军相提并论。只要你做到这三点,老婆子便心满意足了,也不枉我的一片心意。之所以还要让你叔爷跟你讲,其中原委,相信你也明白。”
“另外,有位乐先生向古近日会去找你,其身份不便明说,但其乃当世大才,当年更是帮了奶奶无数地大忙,奶奶能在火种取粟,将咱们秦家保留下来,他是居功至伟的,咱们皇家欠人家的,几辈子都是还不清的。即使奶奶也只能好言好语地邀请。望孙儿能执师徒子侄之礼,善待善待,定然终生受益无穷。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秦雷恭声接旨,嘉亲王赶紧将他扶起来,重新落座说话。宣了太后的旨,两人便算是为同一目地而奋斗的同志了,说起话来自然直接了许多。秦雷也终于提出了困扰他好久的问题:宗正府兵究竟怎么了?为何在昙花一现后又迅速打回原形?
当时还不算太老的嘉亲王,自然亲身参与过此事,秦雷算是问对人了。沉吟片刻。嘉亲王苍声道:“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地,其实经过那么长时间的保卫战,咱们地府兵虽然素质上还比不过禁军,但悍勇无畏是毫不逊色地,若是择一二勇将,悉心调教一番,战力总会保持在水准以上的。可当时地环境……”嘉亲王叹息道:“李家和另外一家把持着几乎全部的禁军,咱们却只有两支打残了的御林军和宗正军。当时那两家虽有矛盾,但对皇室的戒惧是一致的。若是咱们硬抗,必会让他们暂时放下纷争。联手把咱们碾为粉。”
秦雷恍然道:“所以皇祖母就主动解散府兵示弱,再找人说项,让两家都相信皇室的存在不仅不能威胁到两家。还可以成为相互对立的两家之间很必要的缓冲。”
虽然没有亲见,但秦雷凭着推测,便将当日的情形说得分毫不差,让嘉亲王频频点头道:“不错,仅留下御林军的皇室,终于让那两家感受不到威胁。他们又没有把握一定能胜过对方,所以也希望在做好准备前有个缓冲。”
说着有些后怕道:“当时市井小民都知道。
两家均势打破之日,就是大秦改朝换代之时。那时咱们皇家人人自危,谁也想不到,仅仅过了十几年,局势便被太后她老人家一步步挽了回来,咱爷俩也有机会在这说话。”
秦雷点点头,轻声问道:“那些解散了地宗正府兵去了哪里?”
嘉亲王捋须笑道:“王爷问到了点子上,太后给你最大的支持,不是那位鬼……才一般的古什么。也不是我们这群老东西,而是这个……”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册子。递给秦雷。轻声道:“这是当年跟着太后守城地兵士名单,您一定要贴身藏好。这可谓是她老人压箱底的宝贝了。”
秦雷点头接过,翻看一看,差点被上面一个个的名字晃晕了眼,失声道:“这么多将军、知府?”他在第二页找到了秦有才几人的名字,在一排排的人名中,居然极不显眼。
嘉亲王自豪笑道:“十七位将军,五十八位校尉;一个总督,三个巡抚,二十四位知府,还有七十七位七品以上官员。这一百八十位各级官员,便是那些退役府兵今日的所在。当初太后对李浑等人道:‘今日我们解散府兵,但这些人都是有功于社稷的,老婆子实在不忍心看到他们饿死街头,求你们给个出路,若是不放心,老婆子就把他们拆散了,外放到各地当个小兵小吏,也算让他们有口饭吃吧。’”
顿了顿,喝口水,老王爷接着道:“李家、皇甫家,还有后来地文家,都觉得只要宗正府兵被拆分到各地,远离了京畿,便不可能再对庙堂之上构成影响,何况只是些县丞、队率之类的小官。便答应了老太后的要求。”
秦雷欢欣道:“这手化整为零却骗过了所有人。”
嘉亲王端起茶杯,痛快喝一气,哈哈笑道:“当时那位乐先生说,咱们既然远远落在了别人后面,便只能从长计较,在中枢采取守势,在地方各省培植力量,十年休息,十年增长,二十年便可与其一较长短。而眼睛总是盯着中都这巴掌大点地,脑子最多也就考虑三年五年之内的事情。那些小兵小吏当时不算什么,但架不住人多时间长,十六七年下来,便有了今日这一百八十名能员干将。”
秦雷赞叹道:“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这位乐先生实在是经天纬地之才啊!”他也终于明白乐布衣对府兵的狂热来自何处,除了也
曾指挥过他们外,更多是因为他十七年前的筹划,终结果地日子。
“殿下说得太好了。乐先生确实是谋万事、谋全局的神人,您切莫怠慢了。”说了这么多的话,近八十高龄地嘉亲王已经非常疲倦了,但他的精神头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