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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那飞火流星拖拽着美丽的尾焰,每一个落地都会绽开一朵漂亮的金菊,当三十多朵菊花一齐爆开时,整个太尉府都被映得一片通明……在持续打击一刻钟后,大火终于无可阻挡的燃起来了。
良久,这将领才回过神来,对身边一位气度沉稳的同僚道:“石兄弟,咱们这个飞石神车……以后可要保护好了,这玩意儿万不能落在别人手里。”
那被称为石大人的正是久违了的石勇,只听他点头笑道:“皇甫大哥所言极是,但其实这东西只要把机簧、挂钩之类的要害拆掉,其余部位被别人抢去也没用。”
皇甫大哥正是皇甫战文,今日对李家作战的总指挥,昨日他收到命令后,便与沈青一道,带着京山营大部,日夜兼程,天黑才到城外。连秦雷地面都没见,便接到了下一步的命令。
秦雷对他的要求只有八个字:打得李浑哭爹叫娘。这命令正中了他的下怀。一路奔波的疲劳顿时一扫而光,颠颠跑到西城,全权指挥此次行动。
他的姓氏给了他复仇的力量,这也是秦雷用他而不用杨文宇地原因所在……对付手握军权二十载的一国太尉,首先要克服心理上的障碍。而皇甫家地人,有独特的优势。
他对李家太了解了。知道他们的长短所在:若是带着刚成军不到半年地队伍去太尉府攻坚,有多少人都不够往里填的。自然不如将他们引出来,抹杀掉骑兵地优势,用弩弓射杀来地舒坦。
所以他果断将大部队隐匿于战场之外,自己则带着远程中队和弩兵中队,进入了预设的射击阵地。采取引蛇出洞,依托高墙、居高临下对付李家地骑兵的法子。
石勇作为他的副手,以及特种大队指挥官随行左右。两人没说几句。就看见远处又驶来大队地天策骑兵,皇甫战文轻声笑道:“控弦骑兵。”便对传令兵吩咐道:“让下面的人躲一躲,待这些兔崽子退了再上来。”
传令兵含着哨子长长吹两声,听到命令的兵士们纷纷离开飞石车,到预先架好的掩体下躲避。
有人说:往往你的敌人才是最了解你的人。这句话一点也不错。皇甫战文确实可以洞悉李家的一切,就连他们地攻击习惯也了若指掌。
果然,眼见那一大队骑兵近了。起先驻足院前的那队冲锋骑兵却不让开,反而将自己作为了同袍的屏障,让后面的控弦骑兵从容挽弓射击。
一阵弓弦声响过,密密麻麻的羽箭斜斜飞向天空,速度并不算快,却也足以飞到八九丈高,便借着从天而降的冲劲,飞速的向院子里面射去。
抛射,无可抵御的抛射……不是插在地上,就是插在飞石车的木梁上。一阵射击之后。院中除了仿佛长出些稀稀拉拉的篙草之外,并无任何损伤。
皇甫战文倚在墙后,望着叮叮当当落了一地地羽箭,朝石勇大声笑道:“三波齐射之后,冲锋骑兵会突击,如果我们射箭阻拦的话,便会遭到控弦骑兵的猛烈攻击。所以要在三波之内做出反击。”
看他手舞足蹈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往日的深沉稳重。石勇无奈笑道:“皇甫大哥今日格外兴奋。”
皇甫战文哈哈笑道:“不错,击败天策军,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夙愿!”说着对传令兵道:“给东边发信号。命他们无间歇发射五轮。”
一颗绿色的信号弹升空而起。
就在天策骑兵们拼命射击的时候,隐藏在东面二里外的另一个射击阵地发火了,八九个火油弹呼啸着从天而降,正落在骑兵们密集的地方,骑兵们仓皇四散躲避。只听轰地一声。整个长街上竟然燃起了数丈高的白炽火焰。把所有骑兵都笼罩在其中。
顿时墙外响起了一片惊惶的叫声。皇甫战文攀梯登上墙头,看着冲天的耀眼白光。他大笑道:“灰飞烟灭耳……”
谁知他的嘴巴还没合上,却见那火焰奇迹般地消失了,而墙外方才湮没在火光中地骑兵们,除了被不间断的火油弹砸死了一片之外,其余地皆都安然无恙……只是被熏得浑身乌黑罢了。
皇甫战文惊得合不拢嘴道:“怎么回事儿?这东西威力不是老大了吗?”
望着仍旧乱作一团的敌兵,石勇挠挠头,不确定道:“虽然用料不错,但好像少了个条件。”但此时显然不是研究此事的时候,只见他挥了挥手中的令旗,便有一颗黄色信号弹升天。紧接着,街道两旁的屋顶上露出无数的黑甲射手,毫不犹豫的朝街心射出手中的弩箭。
箭雨从天而降,将惊魂未定的天策骑军覆盖其中。骑兵们哪里还有心绪对敌,纷纷策动战马,想暂且逃离这鬼地方,好重整旗鼓、再作打算。
不料战马早被方才那阵突如其来的白炽火焰吓傻,竟然任凭主人如何驱策,都定定的立在当地不动,待被利箭射到吃痛之后,却又嘶叫着四散奔逃起来,甚至把一些手持弓箭的骑兵甩下马来。
这下天策军的伤亡可就大了。只见箭雨纷飞间,骑兵们下饺子般的落马,不一会儿便折损了三成,丢下近百条性命,其余的仓皇而逃。
皇甫战文擦擦脑门子上的白毛汗,朝石勇感激笑道:“若不是兄弟。差点贻误了战机。”石勇憨厚一笑,摆手道:“小弟逾越了,还请皇甫大哥勿怪。”
皇甫战文挥挥手,吩咐传令兵道:“五轮齐射后拆掉飞石车,咱们该且战且退了。”说完对石勇笑道:“再不走就彻底走不了了。”
石勇点点头,沉声道:“咱们该与沈兄弟汇合了。”
五轮齐射之后,兵士们拆下了飞石车地机括,又将没用完的火油弹堆放在车边。便从后门撤出。而此时恼羞成怒的李二合,正亲自带队向这里气势汹汹扑来。
屋顶上的射手们一边射箭骚扰敌军,一边缓缓向两侧退却,若是天策军真要对付他们,那一定逃不掉的。但李二合这头野猪的目标是正前方,哪里顾得上他们,倒让射手们从容地逃脱了。
不一会儿。前队就冲到了门前,没有遇到任何阻击便破门而入,望着满院子整齐排列的古怪物件,兵士们颇为意外的勒住马缰,面面相觑起来。
李二合很快得了消息,分开左右到得阵前,一看那院子中的大型器物,不由惊喜道:“他们竟让将投石机留在了此处?”身为戎马多年的将领,他自然明白这东西的重要程度。
只是一瞬间,他便决定先将这些神兵利器拿下。不能让对方毁掉这里。这比缉凶更重要。李二合心中冷静道。
不得不承认,李家男丁只是在李浑面前浑浑噩噩,不由自主的发蠢。一旦离了可怕的老东西,便会恢复正常思维……否则凭老李头一个人,纵使有三头六臂,也无法将李家发展到今日地庞然大物。
所以此时他不蠢,所以他也不会贸然冲进去。他先派出一个倒霉的兵士进去,在里面转悠一圈,发现并无任何机关,这才派了十几个兵士进去。将满地堆放的火油弹搬离投石机。
看着手下小心翼翼的将那些黑不留丢的危险玩意搬走,李二合冷笑道:“不就是想引诱老子进去,再发射飞火流星引爆火油弹吗?未免也太小看老子了吧,”想到这,不由咧嘴笑道:“若是这么简单就能中计。老子还能当上天策将军?”手下自然一片谀辞如潮。
待将里面的火油弹清除干净。李二合才挥挥手,更多的骑士下马进去。肩扛手抬,想将沉重地投石机搬离这里。
只听李二合开心笑道:“这下没有火油弹了,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引爆。”说完便晃悠悠的策马进去,示威一般立在场中,大肆嘲笑着对手的失策。现在这院子四处都被天策军包围了,他也不虞受到弓箭的偷袭。
远处的一栋民房上,石勇收回手中的千里镜,伸出大拇哥,由衷赞道:“皇甫大哥,你可是把李家人琢磨透了。”
皇甫战文已经从起初的兴奋中恢复过来,冷酷一笑道:“人不怕不聪明,不怕太聪明,就怕只有一点小聪明。”说着一攥拳,沉声吩咐道:“送李二公子上路吧。”
传令兵凛然应道:“遵命。”说完便射出一颗红色的信号弹漆黑的夜空中,突然出现一点明亮的红色,显得那么妖异,那么绚丽。
李二合抬头看了看那妖艳地红色,心中突然涌起一丝不安,策马就要朝门外行去。……………
第六卷 【云诡波谲】 第三九二章 到处都是二少爷
李二合匆匆策马向门口行去,刚离开场中央,便见着一颗斗笠大小的火球从天而降,正落在自己方才站立的地方,把地面都砸得一颤。
望着满地的火焰,李二合大呼侥幸,刚要快步逃离着这鬼地方,却只感觉脚下猛地一鼓,便如山崩地裂了一般。
“地震了吗!?”这是李二公子的……遗言,随即便被冲天的气浪掀起,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李二公子、院里的上百员兵士,以及几十门投石机,瞬时湮没在惊人的爆炸声中,被撕扯的粉碎……
这异常恐怖的猛烈爆炸,甚至出乎皇甫战文和石勇这两个始作俑者的意料,两人被震得双耳嗡嗡作响,险些把持不住,摔下房来。
望着那巨大蘑菇云一样的耀眼火焰,从漫天黑烟中腾空而起,皇甫战文使劲按住胸口,忍不住狂叫道:“太……太……太那啥了吧……”
石勇却一拍脑门,恍然道:“我想起来了,上课时王爷说过,必须要在密闭的条件下,火药才能产生爆炸。”
皇甫战文哈哈一笑道:“管他娘的什么原因了,能把李家那小子送上天,就比什么都过瘾。”说着一扯石勇的肩膀,沉声道:“该走了,不然真走不了了。”石勇点点头,跟着皇甫战文跳下房来,翻身上马,在一队护卫的簇拥下,消失在往南去的大街上。
那爆炸声是如此的响,甚至震得二里外的李太尉心旌摇动,按着胸口咋舌道:“咋有这么大威力的东西呢?”当然,他还不知道,自家的老二已经一片、两片、三四片、炸成碎片看不见了。
边上的阴先生皱眉道:“形势不妙啊!二公子似乎中圈套了。”
李浑脸色一变,沉声吩咐边上的李清道:“去接应一下。”
李清连忙应下,点起两队骑兵,便向爆炸的方向行去。刚到半路,却看见一队失魂落魄地兵士迎面而来。
望着子弟兵如丧考妣的模样。李清不禁恼火道:“一个个都怎么了?死了老子了吗?”
便听那好运气的带队裨尉哭丧着脸道:“二爷……二少爷……没了。”
李清闻言愣住了,拽住马缰道:“什么?二合怎么了?”
带队裨尉翻身下马,伏跪在地呜咽道:“二少爷被炸死了……”
此言不啻一个晴天霹雳,惊得李清险些跌下马来,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暴喝道:“人呢?不管死的活的。我要见人!”他没有儿子,与李二合两个向来投缘,早就将其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
那倒霉地裨尉呜呜哭泣道:“已经被炸成碎片了,到处都是……”
李清直感觉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卫士们一边将他扶下马来,一边赶紧回去禀报老太尉,所有人的心中都沉重极了。
如果说李家人的心情是沉痛的。那么文家人就实实在在感受到了什么叫灭顶之灾。
整个相府都被一群黑甲骑兵包围,自从相爷回来,便再没有一人能进出相府。家丁护院们虚张声势的发动了几次突围,都被骑兵们毫不手软的射杀在门
有高手供奉捱到天黑,想趁着夜色逃出生天,却发现墙外火把林立、亮如白昼,只要稍一露头。便会遭到密集箭雨的无情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