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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越抓越多,反正陛下也没说问不出来怎么着,一来二去之下,便开始了成片地逮捕。其中受灾最严重的刑部、大理寺、吏部、礼部、京都府五个衙门,从六品主事到五品郎中几乎一个不拉,形成了此次坐牢大军的绝对主力。
到了这时候,昭武帝也感觉到不对劲了,但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就必须查个所以然出来。否则就成了皇帝冤枉百官了,这让他的颜面往哪里搁?骑虎难下的皇帝,只好咬牙坚持下去,盼望着哪天能得到那个名字,除掉这块心头大患。
腊月前后的中都,就像那《岳阳楼记》中所写:阴风怒号、浊浪排空;薄暮冥冥,虎啸猿啼。
除了那些根深蒂固的紫袍大员之外。中都官员人人自危。他们每天早晨都会穿戴整齐、与家人一一告别,抱抱老婆、亲亲孩子,再交代下自己的私房钱,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出门。伴着后面地哭声一片,还真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等到黄昏时分,全家妻儿便会等在门口,翘首以盼。直到看到官人回来。这才算是平安过完了一天。即使是这样,昭武帝朝思暮盼的那位黑手兄。也没有蹦出来还击,仿佛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党羽一般。
昭武帝彻底失去理智了,他命令御马监用刑……这是一个创举,其实也是违法的,因为大秦明文规定:律刑不上大夫,早就按捺不住的御马监密探,彻底的执行了这道命令。
除了皮鞭、老虎凳、辣椒水这老三样外,他们还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又研究出了诸如火烧连营、蚂蚁过江之类的新式刑法,为大秦地刑讯逼供事业,增添了新的财富。
御马监密探显然高估了这些娇嫩官老爷的承受能力,还没有把花样使完,竟然打死人了!
而且一日内毙命三人,朝野哗然!
哪有这么欺负人的?朝臣们愤怒了!但当他们想要反击的时候,却发现面对着毫不讲理的暴力,自己竟然束手无策,柔弱可欺……罢朝?自从九月开始,皇帝已经不上朝了,所有的政务都在御书房处理,你罢去吧。罢工?现在是一年里最冷地季节,也意味是一年里最闲的时候,直到来年正月,诸位大人的衙门都冷冷清清的,罢不罢一个样。
当所有文明的法子都被推翻时,官员们将目光集中在暴力上。
以暴力对抗暴力,这才是正途。…………………
第七卷 【红色浪漫】 第四七二章 真相只有一个
秦雷就是在这种境况下,来到了都城南门外。
看到熟悉的中都城墙,还是那样高大威猛、庄重肃穆,秦雷不由感叹道:“这才是城墙啊,神京城那个算什么玩意?”
“呵呵,王爷,我们真要从这边进去吗?”乐布衣不紧不慢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昭武帝一直忙于打击政敌,还没腾出工夫,收拾下面的虾兵蟹将。是以守卫南城的官兵并没有换人,仍是秦雷暗中要挟赵承嗣、安插上的那一批。所以秦雷若是想从南门入城,那是一点难度都没有,但昭武帝的圣旨还鸟不鸟?虽然不鸟也没什么大不了,但终归是不好……
在这个人人装孙子的时刻,实在没必要一回来就如此高调。
秦雷便拨转马头,绕道西城的南阳门。守门的官兵早看到那面猎猎招展的黑虎咆哮旗,赶紧禀报城门楼里喝茶的传旨公公。
“快关城门……”那公公顿时如踩了尾巴的猫一般,一下从炕上蹦起来,舞划着手中的拂尘,显然是惊着了。
守门的兵丁立刻照做,不带一星点儿犹豫的……去年秋里,秦雷便是从这南阳门溜进去,半夜烧了太尉家的房子。怒火中烧的老太尉自然不能饶过他们,大笔一挥,不管那夜当值不当值的,统统发配到北边牧马去了。现在把守西城门,皆是他的亲信兵将,自然不会考虑秦雷的感受。
等秦雷到了城下时,大门已经紧紧关闭,许多来不及进城的百姓也被堵在门外。秦人脾气暴躁。属于得理不让人那种,不少人便在门口谩骂开了。
但他地队伍一过来,人群马上没了动静。在大秦不认识黑虎旗的不多,不佩服这位年青王爷的更少。“王爷千岁……”不知是谁带的头,百姓们稀里哗啦的跪下请安,口称千岁不止。
秦雷朝众人点头示意。伸手搭个凉棚,往城门上看去。只见一个颤巍巍的老太监,在一干小太监地搀扶下出现在城头。
“陛下有旨,隆威郡王远道回来,可喜可贺,然总军演在即。其所部战力堪忧、急需磨练。着其立刻返回京山营,操练兵士、励精图治,以备军演。无诏不得入城,钦赐。”
这篇圣旨大部分是废话,要表达的意思只有一条:无诏不得入城而已。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碰上这种事情。还是相当的不爽……换了谁也不爽!俺们为了大秦在外面九死一生,就算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好容易千辛万苦逃回来了,结果不仅不接待一下,还直接拒之门外。
黑衣卫们顿时气炸了肺,视线齐刷刷的落在王爷脸上。只要他一点头,卫士们就要抄家伙射这帮混账玩意。
哪知秦雷只是冷笑一声,撂下一句道:“除非释放所有被羁押的官员,否则孤就退出军演!”说完便拨转马头,扬长而去。
见王爷善罢甘休。满心想跟着闹事地黑衣卫只好愤愤转身,紧随着王爷离去。
望着秦雷一行远去的身影,老太监不禁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这位爷怎么转性了?我还以为这次不死也要剥层皮呢。”
对于秦雷的反应,不止是老太监诧异,中都城内的几位也颇为意外。
首先得到消息的。自然是离着南阳门最近的太尉府。
老太尉仅穿一身单衣,正在演武场上呼呼地舞大刀。只见他浑身肌肉虬结,笼罩在一团白蒙蒙的雾气中,将百十斤的镔铁大刀舞动的花团锦簇。自从上次被秦雷当众羞辱之后,他便加倍刻苦,近乎自虐的锤炼着身体,希望在下次能有报仇的机会。
李清和阴先生耐心站在一边。不敢发出一丝声音……话说上次之后。原本还算开朗的老太尉,就跟变了个人似得。不仅每天阴着个脸,还暴躁易怒,动不动就要将人刨坑埋了。
整个太尉府都笼罩在他强大的淫威之下,就连原本嚣张无比的阴先生,现在也老老实实地低调做人,时不时还给老李头端个茶、倒个水什么的……可见人是光让着捧着的。
当然,这也与他接连几次铩羽而归有关。
伴着一招力劈华山,老太尉终于走完了一个套路,拄着刀站在那呼哧呼哧喘粗气。
“好!”李清和阴先生口中连声叫好,李清帮不迭的递上毛巾。阴先生犹豫一下,也把搁在桌上的酒壶双手奉给老太尉。
李浑面无表情的接过毛巾擦擦汗,冷声道:“那小子来了吗?”
“来了,不过又走了。”现在谁也不敢跟这老头卖关子。
“没有闹事?”李浑瞪眼道,仿佛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
李清咽口吐沫,轻声道:“也许出去一趟学乖了,并没有与城门司冲突,便老实打马回应了。”
李浑接过酒葫芦,仰头灌一通,伸手抹抹嘴,极度不可思议道:“你看这小子怎么想的?”这话当然是问阴先生,李清这辈子充其量也就是个打手兼跑腿地了。
阴先生小意笑道:“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
“说的通俗点!”老太尉皱眉道:“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拽文吗?”
“是是是……”阴先生赶紧陪笑道:“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老太尉这下没有反对,显然是对了胃口。阴先生才继续道:“如果都觉着秦雨田的行动异常,那必然不是他转了性,而是他别有所图。”
“图什么?”老太尉紧紧捏着酒葫芦。用力用的手指节都发了白,可见他对秦雷的恨意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他定然认为,此时在城外比在城内更安全,也更有利。”阴先生笃定道:“其实只要他一回来,昭武帝地嚣张气焰就要打消一般。妥协在所难免了。”
“为什么呢?难道还有老子怕儿子的?”李清终于忍不住插嘴道。
阴先生也忍不住桀桀一笑道:“关键在文庄老太后身上。”露出森白地牙齿,阴先生阴笑道:“昭武帝和秦雷,一个是她地儿子,一个是她孙子。在她眼里一个代表着现在,一个代表着未来。身为秦氏的老祖宗,她既要顾全现在。也要保护未来,尽量不让两者发生冲突。”
李浑这次没有计较他地饶舌,只是沉声问道:“若是两者冲突,她会帮助哪一个呢?”
“冷眼旁观,两不相帮,任其优胜劣汰。只有最强者。才能成为皇室地第一人。她只在一边暗中控制着双方决斗的规模,以免对皇室造成太大的伤害,”阴先生悠然神往道:“秦氏皇族有这么个老祖宗压阵,何其幸哉?”
顿一顿,阴先生又道:“所以当秦雷南下不可挽回时,她毫不意外的沉默了。因为在那个时候,昭武帝看起来更像是个胜利者。但现在情况不同了,秦雷回来了,昭武帝也没了必胜的把握。双方再斗下去,只能是鱼死网破,皇室遭殃……”说着,一攥那苍白而枯瘦的手掌,自信道:“而这,是文庄太后不能接受地,所以她一定会出手阻止!”
听了阴先生的话。李太尉寻思片刻,缓缓道:“难道最近是文庄那个老太婆与皇帝对着干?”
“绝不可能!”阴先生摊开他枯枝似得手掌,摇头道:“东主须知,皇帝需要百官为他管理天下,百官需要皇权来为自己撑腰,两者天生一对、共荣共生。文庄太后尽力撮合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暗中煽动两者对立呢?”
听他说得有理有据。李浑眉头的菊花越来越重了。大口灌下美酒,粗声问道:“那会是谁呢?”
“学生猜测。是一个集团。”阴先生字斟句酌道:“或者是一群有着共同利益的人,反正绝不会是某一个人的力量。”
“领头的是谁?就算是一伙人,也该有个头头吧?”狼眉一竖,李浑吹胡子瞪眼道:“把他找出来,我要见见他。”
“学生惭愧,实在无从知晓,”阴先生苦笑道:“看着谁都像,谁又都不像……”
“再查!一定要在别人之前,找到这个人!”大刀狠狠往地上一杵,李浑咬牙切齿道。
李清两个赶紧应下。
稍晚些时候,皇宫御书房中。
那城头上宣旨地太监,也把情况向昭武帝一一做了说明。
“哦,这小子居然没有折腾?”昭武帝把视线从奏章中收回,抬起头来道。半年不见,他竟然更精神了,就连说话的声调也高昂了许多。看来掌握权柄的滋味确实好极了,竟能让皇帝老儿枯木逢春。伸手轻轻拂过细长的眉毛,昭武帝沉声道:“他有没有说什么?”
“他说……”老太监看皇帝一眼,轻声道:“若是不释放官员,就不参加军演了。”
“混账!”昭武帝猛地一拍桌子,双目寒光四射道:“他敢抗旨吗?”在秋里的初次军演中,京山新军已经充分证明了他们的实力,无论是单兵还是战阵,行军还会死奔袭,令行禁止还是随即应变,各方面素质都已经不亚于其余四支军队,所以昭武帝对明年开春的军演很有把握。
但现在,那个逆子竟然敢要挟老子,说要退出军演……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昭武帝顿时勃然大怒,亲笔写就一道圣旨曰: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么?一回来就如此妄为。你怎么不死在外头呢?这可能是昭武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