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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目惊心的一摊。
平心而论,其实她蛮喜欢这个既能干又能干的男宠的,但此人犯了她今生最大的忌讳,所以非要狠狠教训一顿才能解恨……
厌恶地皱皱眉,她便将视线投注于案台上地书简,津津有味的阅读起来……说起这书来,倒还有一段趣闻要讲:
先说这书地来历,乃是查抄小五门下的茶楼时,从说书唱曲的优伶那里得来的。手下人见上面尽是些传奇故事、且曲折动人、闻所未闻,便进献给公主殿下解闷。
原先河阳也没有在意,只是偶然有一次翻起,便一发不可收拾,如饥似渴的阅读起来,那再多的男人也填补不了的心灵空虚,居然被这本普普通通的手抄书给大大的缓解了……唯一的遗憾是,这本似乎只是上册,书中最后一个金玉奴棒打薄情郎的故事,正好讲到金玉奴被那忘恩负义丧天良,衣冠禽兽没人性的莫稽推到河里,就没了下文。
河阳公主知道故事肯定有下文,却不知道下文是什么,把她急的如热锅蚂蚁一般心痒难受,连声叫道:“怎么就没了呢,下面是什么呀,快告诉我啊!”卫士们见公主殿下饥渴难耐,赶紧去楼下把还没被彻底弄死的说书先生拖上来,让他交代下文。
“快说,下面是什么情节!”公主殿下破天荒地亲自问询。
“我也不知道啊……”早被玩草鸡地说书先生。噤若寒蝉的叩首道。
公主殿下以为他在待价而沽。便利诱道:“如果你说了,不仅立刻赦你无罪,还封你为白金写书先生,专门为本宫写书,到时候宝钞、金票、月票跟雪片一样,让你数到手抽筋。”
利诱完了便是威逼,只见公主殿下摊平玉手,虚斩一下。恶狠狠道:“若是你不说,就把你阉了送进宫里当太监去!”为了能看到后续章节,公主殿下完全失态了,就连当年被徐载文撞见红杏出墙时,也没这么失态过。
但结果令她无限失望,任其百般威逼利诱,那说书先生都一口咬定,这是从王府中流出来的手抄本,自己并非原创。自然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节。
直到公主殿下将其玩的就剩一口气,说书先生似乎才要说点什么一般。河阳公主大喜,也不在乎那说书先生血肉模糊的模样。将脑袋凑过去道:“快说,到底下面什么情节?”说完便把耳朵靠在了说书先生的嘴边。
“我……我能求您件事儿吗?”说书先生一边吐血一边道。
“能,你说吧!”河阳公主点头道:“就算你要天上的月亮,本宫也给你摘下来!”
说书先生欣慰的点头,用尽最后地力气道:“我这辈子是见不找结局了,但殿下年轻,说不定能等到……要是您知道结局了,能烧纸给我传个话不?”说完气绝身亡。
看在同是书友的份上。河阳公主厚葬了他,又命手下不遗余力的去查找……当然不能说自己看书上瘾了,便扯谎说那书中藏着某个惊天的秘密。
其实公主殿下也不算撒谎,因为对于想知道结果的书迷来说,真想用全天下的钱财,换来后面的结局……
但事情很不顺利,虽然书上有个泥人的署名。却始终无法查找到作者的真实身份。是以时至今日。河阳公主都不知道,金玉奴到底淹死了没?
但这并不妨碍她对这本书地喜爱。以及对泥人巨巨的崇拜,她已经反复读了此书不下十遍,书中的内容也滚瓜烂熟,却已经可以看地孜孜不倦,实在是令人感叹。
这次,公主殿下又看到了杜十娘怒沉百宝箱这一段,每次看每次都生气,狠狠的一拍几案道:“男人都是负心薄情狼。”
那力士正打的专注,被河阳一惊,顿时停下了手,瓮声问道:“殿下,还打吗?”
“打”河阳看一眼不成人形的男宠,心道:还要这玩意儿干啥,吓鬼吗?便沉声道:“打死为止!”
那力士却不动弹,河阳公主蹙眉道:“连你也要不听话了嘛?”这些力士自小被她培养,又用药物洗脑,按说应该忠诚不二才是。
力士赶紧跪下道:“已经打死了……”
“那还不拖出去?”河阳公主优雅的一挥手,正好扫到了琴弦,发出一连串带着杀伐之意的颤音。
待力士将那死尸台下,房间中又恢复了安静。
定定的望着地毯上的血迹,河阳公主沉默半晌,突然自言自语道:“本宫要帮帮她,让她知道男人是多丑恶!”
注:其实河阳公主追书地桥段并不完全算是恶搞,因为和尚看清人笔记时,便见过两三处描写《水浒传》《红楼梦》流行时的胜景,据说有位大商人出三万两银子的高价,求《水浒传》的结局;更有满清的小姐公子们,为了大观园里的公子小姐们的最终命运,而茶不思饭不想,以至于不少身子弱地,真成了林黛玉,咯血而亡……盖因当时精神食量极度匮乏,所以出一本神书造成地效果,绝对是恐怖的
第七卷 【红色浪漫】 第四九六章 最后的时光
月色昏黄,树影摇曳,东城李府的后院之中。
望一眼树下枯坐的单薄背影,李光远轻叹一声,与夫人缓缓走了过去。
细碎的脚步声惊醒了出神的姑娘,诗韵回头便看见爹娘踏月而至,赶紧起身相迎,轻声道:“爹爹,娘亲。”
看着身形明显瘦削了许多的女儿,李夫人鼻子一酸,紧紧的攥住她的手,低唤道:“苦了你了,我的儿啊……”诗韵看着憔悴忧虑的爹娘,不由眼圈通红道:“都是女儿不好……”母女两个便抱头哽咽起来。
李光远心里也不好受,在石墩上坐下后,柔声道:“夫人啊,不要这样,我们三个好好说话。”李夫人这才和闺女分开,两人也各自在一个石墩上坐下,双手却紧紧的攥在一起。
深深的望了女儿一眼,李光远朝李夫人点点头。这种事情,还是应该当妈的来问,他这个爹做后盾就好了。
李夫人会意,寻思一会儿便字斟句酌的问道:“闺女呀,这事到临头了,你心里到底是个啥想法,能给爹妈说说吗?”
诗韵垂首道:“爹爹妈妈不要担心,女儿很好,也没什么想法……”
李夫人叹口气道:“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高兴不高兴,娘还是看的出来的。”轻抚着诗韵冰凉的脸蛋,幽幽道:“小时候多好啊。什么都跟娘说。哪象现在。心里有多少官司,都不肯透露个一星半点
李光远两夫妇对视一眼,李光远便会意地轻声道:“你们慢慢聊,我去那边走走。”
诗韵要起身相送,却被娘亲一把拉住,柔声道:“咱们母女俩说几句知心话。”诗韵便重新坐下,垂首不语。
李夫人看着女儿黯然神伤地样子,直感觉心如刀绞。坐过去揽住诗韵的肩膀,轻声道:“娘是过来人,知道嫁给另外一个人,心里是有多难受的……”
诗韵愕然的抬头,小嘴微张道:“您……不喜欢我爹?”虽然心有千千结,但母亲的亲自爆料仍然诱人。
“瞎说什么呢,”李夫人看看远处,见老头子已经消失在月门洞中,这才小声解释道:“原先你外公与文彦博交好。有意将我许配给他弟弟……文彦韬,若不是赶上打仗,双方可能就定亲了。”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当时中都保卫战。太后娘娘带着我们这些小姐夫人为城头送水送饭,救护伤员,是以恰好也认识他……年轻女孩,情窦初开,又以为对方是未来夫君,自然要另眼相看了。”虽然已经过去二十年了,但李夫人仍然有些害羞道。
诗韵瞪大眼睛,听着母亲讲述非常故事:“当时他很喜欢我。又会哄人,还不像后来那样……坏,所以我们很谈得来,也曾经偷偷幽会过。”
想不到自己老娘年轻时如此……奔放,诗韵小嘴微张,惊讶不已。话说出口,李夫人也觉着有歧义。赶紧伸手在嘴边扇扇道:“就是一起走走说说话。发乎情止于礼的……”
诗韵乖巧的点点头,没有八卦。李夫人怕越描越黑。便跳过这一轱辘道:“当时是初恋,也不去考虑别的什么,就以为会跟那人一辈子走到黑了。”说着满含深意地望了诗韵一眼,接着道:“但是战后,文丞相大肆党同伐异,排挤旧势力。你外公身为蒋丞相的同年,竟然也受到了贬谪。他一气之下,便将我许配给了李家,把我嫁给了你父亲。”
说完,满面感慨的拉起女儿的手道:“可以说,你现在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为娘曾经经历过的。”诗韵心思通明,自然知道娘亲不惜自爆八卦,为的就是建立同理之心,好让自己能听进她的劝说。
果然,便听娘亲语重心长道:“所以你应该听听为娘这些年的心路历程,应该对你有帮助地。”诗韵点点头道:“娘亲请讲,孩儿仔细听着呢。”
“当初一听到这个消息,为娘也是手足无措、伤心难过,甚至以泪洗面。”李夫人声音低沉道:“但结婚这种事儿,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意见并不能起任何作用。”
“然后您就嫁了?”诗韵轻声问道。
“不然还能怎地?”李夫人叹息一声道:“当时你外公心情郁结、外婆又缠绵病榻,为娘又怎能给他们添堵呢?”说着强笑一声道:“虽然我一直不松口,但双方采吉纳名、订婚下聘,还是一点不耽误的进行着。到了结婚那天,我虽然不愿意,却也只能换上嫁衣,哭哭啼啼上了轿……好在大姑娘出嫁都是要哭地。”据说是因为不哭不孝顺的缘故。
“然后流着泪拜了堂,入了洞房,便稀里糊涂的和你爹成了两口子。起初还是有些想不通,但木已成舟、覆水难收,也试着去接受。”说到这,李夫人长舒口气道:“结果发现你爹是个好人,温文尔雅、忠厚老实,还能让着我宠着我,娘的心思也就渐渐转到你爹身上来了,后来又有了你和弟弟,自然也就把原来那段感情看淡了。”
“您怎能忘记呢……”诗韵幽幽道。
李夫人先是默然,然后满脸超脱的望着女儿道:“女人这辈子图个啥,不就是有个温暖和睦的家、一个知冷知热的丈夫,几个听话懂事的孩子么?”幸福地一笑,轻声道:“这些娘都有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可是您的感情……”虽然第三者是自己的父亲,但诗韵现在喜欢听坚守爱情地故事。
“跟你说这么多。就是要告诉你一个道理。”李夫人缓缓道:“十五六、十七八地少女,是可以活在梦幻中的,看什么都是那么地美好。”说到这儿,她话锋一转道:“但是人总要面对现实,戳破幻想之后,你会发现自己是多么地幼稚。”
“比如说我对文彦韬的看法,”说着喟叹一声道:“他嘴巴甜、会哄人开心,又会送我很多小礼物。当初我便把他当成世上最好地人儿。但是后来几年里,我才知道了他当初的劣迹,再看看他这些年贪赃枉法、卖官鬻爵,简直是坏事做绝,最后终于丢了性命。”李夫人不无庆幸道:“若是当初你外公真的把我许配给他,哪会有今天地幸福时光呢?”
诗韵点点头,反握着母亲的手道:“我真为你高兴,娘。”
李夫人觉着火候到了,将女儿揽在怀里。笑呵呵道:“不说娘了,娘那点秘密都被你知道了,这不公平啊。”
舒服的靠在母亲怀里。诗韵轻笑道:“那您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李夫人点点头,轻声轻声问道:“你怎么看沈家?”“沈家嘛,”诗韵淡淡道:“富甲天下的豪门望族,执掌兵权的军方新贵。”一句话便把沈家的轮廓清晰勾勒出来。
李夫人颔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