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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哭又笑真没羞。”秦雷不由轻笑道。
“人家真的只想帮帮你,”云裳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而且他们太可怜了,如果不及时救治。会落下残疾的。”
“好吧。”看公孙剑又在那探头探脑,秦雷也知道自己影响救护所地工作了,便点点头道:“去忙吧。”
“嗯。”云裳点点头,甜甜的应道:“你要小心啊。”
“我会的。”秦雷颔首笑道。
深深地看他一眼,云裳才转身离去,没走出几步,又听秦雷在身后叫道:“云裳。”
“啊?”云裳应声回头,有些茫然的望着秦雷。
“悠着点,别太累了。”秦雷也深深看她一眼,低声道。
云裳从心底里笑了。欢快的点点头,便如蝴蝶一般飞走了。
“王爷,”见两人磨叽完了,公孙剑忙不迭的跳出来。急吼吼的问道:“人手和房子怎么办?”
“你把王妃亲自救治伤员地消息散播开,城中地妇女自然会踊跃而来。”秦雷不耐烦道。
“那房子呢?”公孙剑不长眼道:“实在塞不下了。”
“你是猪啊?”秦雷终于忍不住爆发道:“不会再征用个大宅吗?”
“城中最大的就是李四公子地宅子。”公孙剑显然早有预谋,小声道:“俺下午亲自去了两趟,结果他家门口有兵丁站岗。说什么都不让!”说着还补充一句道:“这影响太坏了,弄得城里再没大户肯借房子了。”
秦雷一听,登时火冒三丈,怒道:“李四亥这个兔崽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丢下一句:“孤亲自去要!”便气呼呼的向外走。
“叔,等等我,俺跟你一块去。”刚走到院门口,伯赏赛阳便急匆匆追了出来,他也在救护所里治疗。浑身十几处伤口已经被包成了粽子,但所幸没什么大问题,至少还能跑能叫,那就死不了。
叔侄两个便带人到了城中最大的宅院…………原先的城守府、现在地李府门外,正好与将要出门的李四亥碰了个面对面。
一见是他们俩,李四亥登时面色发白。转身拔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叫道:“拦住他们!”
门口的亲兵可都认识秦雷,哪个敢阻拦?两人满面狐疑的对视一眼,一口同声道:“搞什么鬼名堂呢?”便顺着李四亥沉重地脚步声,快步跟了进去。
“该不会是金屋藏娇了吧?”秦雷坏笑道。
“那俺就杀了那淫妇!”伯赏赛阳两眼一瞪道:“俺妹妹至今下落不明,他却敢在外面养鸟!”
“你就不杀奸夫?”一边往里走,秦雷一边调笑道。
“打个半死就可以了。”伯赏赛阳双拳一对道:“不能让俺妹妹守寡啊。”
“你倒是分得清。”秦雷笑道。说话间便到了后院,两人正朝里屋走,就听到一声黄莺般的叫声道:“你怎么又来了?”两人登时变了脸色。伯赏赛阳更是失声叫道:“赛月?”便甩开膀子跑了进去。
秦雷摇摇头。暗笑着跟了上去。
果真听到屋里小妞的一声“哥……”,却见伯赏赛阳呆立在门口处。浑身筛糠般的颤抖,口中:“你…你……”了半天,也不知要说个啥。
秦雷好奇的往里探探头,呵呵笑道:“怎么不进去,自己妹妹都不认识……”说着也呆住了,不由咽口吐沫道:“你们也太不小心了吧……”
只见屋里跪着李四亥,伯赏赛月坐在炕头上,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虽然穿着肥大的衣裳,但腹部突出,看起来已经有了八九个月的身子。
“我要杀了你!”伯赏赛阳从石化状态苏醒过来,突然怒吼道:“你这个畜生!”便朝着李四亥冲去,秦雷赶紧伸手想要拉住他,但含恨出击的小子动作太快了,让他抓了个空。
只听一声闷响,李四亥便被伯赏赛阳一脚踢到了墙上,震得土灰扑簌直落。
“哥,住手啊……”伯赏赛月赶紧起身,想要阻挡哥哥发飙……作为妹妹,她怎能不知哥哥的牛劲?
但伯赏赛阳已经暴怒了,一边大骂道:“你让我妹妹怎么见人?你让我爹怎么见人?你让我伯赏家怎么见人!!”一边抡起醋钹般地拳头,劈头盖脸的暴揍小胖子。
李四亥抱着脑袋,蜷成个球状在地上打滚,一句话也不敢说。
秦雷见伯赏赛月挺着肚子跑过去,终于着急了,一边大叫道:“小心你妹妹。”一边跑过去拉架。
但伯赏赛云不愧将门虎女,又救人心切,竟然跑在了秦雷前面,双手拉住哥哥的臂膀,哭道:“哥,求你了……”
伯赏赛阳早就失去理智了,哪知道背后什么情形,感觉有人抓自己手臂,想也没想,便一甩胳膊……登时把自己妹妹甩了出去。
好在秦雷从后面上来,一把接住,沉声呵斥道:“住手!”
伯赏赛阳这才停下动作,愤愤的威胁小胖子道:“早晚打死你!”
却听自己妹妹痛苦的呻吟起来…………………
第七卷 【红色浪漫】 第五九五章 雪落无声
赛月这一叫,顿时把两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只见她面色苍白、汗珠淋淋的捧着腹部,已经无法靠双脚站立了。
“月月要生了!”李四亥从地上弹起来,顶着个猪头似的脑袋,便接过伯赏赛月,轻轻抱着放倒在床上,朝门外大吼道:“快叫稳婆!”
府中立刻一片鸡飞狗跳,看着床上呻吟呼痛的妹妹,伯赏赛阳想凑过去搭把手,却被秦雷一把拉住,轻声道:“我们出去。”便将傻乎乎的大侄子拉到了门外。
稳婆和丫鬟一到,便把小胖了也撵出来,一群女人在里面忙碌起来。
看着李四亥也出来,满脸焦急的伯赏赛阳顿时火冒三丈,又要上去打人。
秦雷只好再把他拉住,苦笑道:“好歹等娃娃生下来再算账吧。”
李四亥赶紧就坡下驴道:“是啊大哥,就让月儿专心生娃吧。”
伯赏赛阳拳头攥得咯吱直响,良久才闷哼一声道:“早晚弄死你!”
三个男人在院子里站一会儿,秦雷突然感到额头冰凉,心中一动,便抬头仰望天空,果然见到雪花悄无声息的落下,不由攥紧了双拳,朝两人哈哈一笑,告辞道:“我先走了,孩子生下来别忘知会一声。”说着不管小胖子乞求的目光,快步离去了。
雪越下越大,当他走到门口时,借着那对大红灯笼,看到满天飘雪柳絮般的落下,不由兴奋的长啸一声,甩脱肩上的大氅,撒欢般的跑到大街上,双手抱向天穹,感受着雪落面颊的冰凉,哈哈大笑道:“天公作美!潼关保住了!”
看到有人发疯,巡夜的士兵过来要将他擒住。却看到四周面无表情的黑衣卫,赶紧改变姿势。一面暗暗咋舌,一面叩首道:“拜见王爷。”
秦雷哈哈一笑。便扬长而去。
潼关古城上。回荡着他喜悦而响亮地声音:“通传下去。再坚持最后一天!我们就可以脱险了!”伴随着这句话地传播。城中地绝望沮丧又一次一扫而空。虽然明日地战事会更加惨烈。但终于能够看到希望了不是?
有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这天晚上。赵无咎睡得极不踏实。夜里起来好几次。只问卫兵同一句话:“没下雪吧?”
当听到否定地答案。他便松口气。躺下睡一会儿。但不过半个时辰。又会从睡梦中惊醒。连声问道:“没下雪吧?”如是反复五六次。终于在子夜时分。当他再一次提问时。得到了亲兵肯定地答复:“大帅。这次是真下雪了。”“大吗?”赵无咎地声音立刻变得嘶哑无比。
“挺大地。跟撒盐似地。”亲兵恭声答道。
赵无咎再没了声响。一直到丑时三刻左右。亲兵们才听到帐子里有悉悉索索地挂甲声。进去一看。却见老赵正在那自个往身上穿盔甲。新任地亲兵队长赶紧上前帮忙。口中轻声道:“大帅。不再多睡会儿了?”
赵无咎地老脸阴沉似水,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径直下令道:“传令下去,全军寅时造饭、卯时攻城,不得有误!”
随着百胜公的一声令下,安静的齐军大营,立刻开始热闹起来,火头军们支起大锅、添上柴火,费劲的点着火。把桶里的冰面敲碎。连水带冰碴的倒进大锅里,准备烧水煮饭。不时能听到他们的议论声道:“今儿比昨天可冷多了。”“是啊。昨天可没这么厚的冰。”“今天攻城可要遭罪了……”
与此同时,所有参将以上的将佐都被叫到帅帐之中,一身戎装地百胜公满面肃杀,再没有半点往日的举重若轻。他目光如刀,冷冷的看着肃立在阶下地众位将军,让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他强烈的意志。
“今日攻城,必须一战而定,若是天黑前还没在城墙上立足,诸位休要怪老夫心狠手辣!”赵无咎苍白的须发无风自动,腰中宝剑然出鞘,寒光一闪,便削掉了身前大案的一角,冷声道:“这张大案便是例子!”
这可是最后通牒啊!众将无不骇然,一时间竟无人敢做声。
“听清楚了吗?”赵无咎阴冷的目光环视众人,众人觉着仿佛被猛兽盯上一般,都忙不迭的点头,七嘴八舌道:“听清楚了……”
“老夫听不见。”赵无咎沉声道。
“听清楚了!”众人这才齐声吼道。
“去吧。”赵无咎地表情这才柔和下来,目送众将出去后,这才低声道道:“拜托众位了……”
齐军这边的动静很快被城内得知,秦雷赶紧命令手下也开始造饭,还把最后一批烈酒分发下去,以供兵士们白日里御寒之用。
秦雷负手在城头巡视,看着石猛已经等不及开始喝酒了,便笑骂道:“现在不许喝,要是醉了的话,谁给老子打仗?”
“俺的酒量大啊。”石猛满不在乎的咧嘴笑道。边上士兵闻言起哄道:“王爷,您还不知道吧,石大嫂终于给俺们大人生儿子了!”
“行啊小子,终于生了个带把的!”秦雷一听来了兴致,用脚把石猛往边上赶了赶,与他同坐在一张军毯上,开心笑道:“我就说事不过三嘛。”话说这些年,庄蝶儿的肚子一直没闲着,已经连生俩闺女,被石猛起名为招娣和引娣,其目的不言而喻。
石猛咧嘴呵呵笑道:“是呀,王爷说的一准没错。”
结果伙夫奉上地一碗肉羹、一卷大饼,秦雷呼噜噜喝一口道:“什么时候收地信?”
“应该是前天就到了,不过昨晚上才有人送过来。”石猛也接过一碗,乐呵呵的往肚子里灌。一边吧唧嘴一边含混不清道:“说是十月初九生地,足斤足量。长得特像我呢。”
看他一脸幸福的样子,秦雷颇为羡慕道:“瞧你那不长出息样,孩子名儿起了吗?”
“俺想好了,奶名就叫锁柱。”说着从怀里摸索出个红布包,爱惜的看一眼道:“长命锁都准备好了。”仿佛怕跑掉灵气一般,倏地收回那布包,朝秦雷呲牙笑道:“大号就请王爷给赐一个吧。”
“可以。”秦雷颔首笑道:“不过且容我先想想。”
“不急不急,”石猛连连摇头道:“这是俺石家地长男,王爷可得想个好点的。”
秦雷点点头,三两口吃完手里地东西,使劲拍拍胸口,长舒口气道:“今天的战斗定然惨烈无比,你可千万小
“放心吧王爷,俺也算是身经百战了,身上连个伤疤都没有。”石猛满不在乎的笑笑道:“刀枪都躲着俺走。”
见他得意忘形的样子,秦雷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却不好说什么,只得沉声道:“为了你那一家老小,也得多长个眼神。”
“知道了。”石猛依旧嘿嘿笑道。
城守府内。苦苦等待近两个时辰的人们,终于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