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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彦紫晴举起大枪地时候,也就意味着一场战斗即将打响。两千将士都齐齐的望着他们的将军,整个大营鸦雀无声。
“今天这一仗,于战事无关。完全是我纳彦紫晴的家事。现在,我也不再是你们的骁骑将军,你们无论是谁,都可以把我抓起来,送到我阿玛的大帐里去!有想解我去请赏的,往前一步,纳彦紫晴绝无二话,束手就缚!”
两千将士鸦雀无声。谁都没有动。
“有没有?”纳彦紫晴再次提高了声音。
营盘寂静一片。
“好!纳彦紫晴在这里,先谢过众位将士!现在,走出这座营门的,就是我纳彦紫晴地兄弟!愿意跟着我的。举起你们的刀枪,走!!!”
“吼!!!”
纳彦紫晴大枪一招,登时卷起一阵怒涛惊雷般的吼声,两千余铁骑排列的整齐队阵,瞬间如雪崩山倾,又如江河决口,化作一片乌云,着地卷来。万马奔腾,轰隆隆如奔雷一般,两千将士一同涌出!
两千老部下,跟随纳彦紫晴南征北战,东伐西讨,经历大小阵仗无数。对于这些刀头血的汉子来说,脑袋随时都别在裤腰带上!在血肉纷飞的战场上一路拼杀出的情谊,是过命的生死交情,纳彦紫晴是他们在战场上的灵魂,也同样就是生命地主宰!
萧然这个时候,只有无限崇拜的望着这位老婆的后脑勺。这一刻,纳彦紫晴才终于爆发出了一位巾帼女将的彪悍,令萧然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惧意。他现在只想由衷的感叹:这一刻,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不是一个人!
纳彦紫晴一马当先,率领两千铁骑折向左,一阵风般的绕过中军大营。这时地中军大营,虽然也开始乱哄哄的骚动起来,但明显没有右锋营那般训练有素,队伍还没有集结。
个间隙,纳彦紫晴率队径奔合后营杀来。
大军的粮草辎重,大都在合后营,当然纳彦紫晴并不是为了这个。合后营通常也是关押战俘的地方,林清儿、花和尚跟马超,这个时候应该就关在里面。
雷鸣般马蹄声响,两千铁骑冲到营门前。守门哨卫瞧见这杀气腾腾的大队人马,早吓得魂飞魄散,远远的擎着枪,谁也不敢靠前。一名包衣佐领硬着头皮走上前来,小心翼翼的抱拳道:“不知纳言将军到此,可有公务?”
“滚开!”
“这……请将军理解卑职苦衷!营有营规……”
呼~~砰!纳彦紫晴手中长枪横扫,将那名佐领打的远远飞了出去。接着枪尖一挑,大喝道:“弟兄们,不许用家伙!但是如果有人敢阻拦,不管他是谁,给我杀!”
“杀!!!”
又是一阵惊天动地地怒吼,将士们跃马扬刀冲入合后营。在这边境线上,都是自己国家的军队,纳彦紫晴当然不肯让弟兄们屠杀本部官兵,但是仅仅是刀枪的威猛,已足以令人心惊胆寒。
合后大营,共有七千余士兵,人数几乎是右锋营的三倍,但多是步兵。况且面对地是素以骁勇著称的右锋营,谁人不惧?而另外一点,今天带兵的可是右锋营的主帅纳彦紫晴,是纳彦将军的千金,谁又敢去触这个霉头?只怕自己两条腿跑的不够快,守在前边的,一哄都散了,后边的更是一头钻进营帐里,假装没听见。
林清儿三人,果然关押在合后营一座营帐里。十多名弟兄策马上前,手中腰刀挥出,砍断绳索,直接将帐篷掀了顶。萧然这才发现,林清儿几个虽然没有装进陷车,却一人枷了一道九斤柳木重枷,连手脚都给锁住了。一时火冒三丈,大叫道:“老婆,我来救你!”抬腿便要纵下马去。
纳彦紫晴头也不回的喝道:“你给我坐下!”纵马上前,手中大枪一抡一挑,喀嚓一声劈开了林清儿项上的柳木枷,枪尖锋利无比,顺势挑断了铁链。林清儿看了看纳彦紫晴,向萧然一跺脚道:“你回来做什么?”
不待萧然张口,纳彦紫晴冲林清儿一扬下巴,道:“喂,你能不能打?”
林清儿一声冷笑,脱去手脚上的铁镣,劈手将一名右锋营骑士揪下马来,夺了腰刀,翻身上马。花和尚跟马超这时也断开了镣铐,各自夺了马匹兵刃。林清儿道:“相公,冲出去么?”
纳彦紫晴一声长笑,叫道:“有胆子跟我杀到中军帐去!”调转马头,旋风一般杀出了合后大营。林清儿一带马缰,骤马紧紧跟在身后。
这时的中军大营,部队已经分前后左右四面集结完毕。不待众人闯入,哗啦啦如潮水一般冲了出来。当先一员武将,手横金背大刀拦住去路,大叫道:“骁骑将军,纳彦将军有令,着你即可进营去见!大家同袍为官,还望紫晴小姐不要为难本将!”
手中大刀一抡数千部下刀出鞘,箭上弦,如果面前站着的不是纳彦将军唯一的女儿,估计早就操起新式步枪了。纳彦紫晴一声冷笑,道:“札木合,你以为就凭你能拦得住我?”
“紫晴小姐要是这么说,说不得,卑职只好一战了!”
札木合一声大喝,骤马舞刀,径奔纳彦紫晴杀来。萧然坐在她背后,抻出半截头去,见对方来得凶猛,不禁吓了跳,手臂死死搂住纳彦紫晴纤腰。纳彦紫晴不屑一笑,看看对方奔到近前,手中大枪向外一崩,当一声巨响,震得札木合金背大刀猛的向后扬起,险些脱手飞出。纳彦紫晴趁机调转枪杆,呼的一抡,重重砸在札木合胸前,竟将他砸的腾空而起,扑通一声远远跌落在地。
“杀!!!”
纳彦紫晴大枪一招,两千余将士拍山倒海一般卷杀过去。林清儿更是跃马扬刀,跟纳彦紫晴一左一右,并驾冲入敌阵。因着纳彦紫晴的关系,对方并不敢真个放箭,弓箭兵见不是头,掉头便跑。纳彦紫晴跟林清儿一刀一枪,舞的风车一般,一齐冲入敌阵。这两员女将何其骁勇,所到之处人仰马翻,哭爹喊娘。
万人的纳彦部大营,一片混乱。远远望去,就像平∶风,又如同一个被搅动起来的巨大的泥潭。纳彦紫晴加上林清儿,两员女将刀枪并举,所向披靡,冲到哪里,两千铁骑就卷杀到哪里。
很快突破了步兵防线,纳彦紫晴纵起飞龙马,一马当先杀入辕门。四面的清兵仍源源不断的涌来,但是失去了步枪跟弓箭的优势,根本无法抵挡住骑兵的凶悍冲击。转眼之间,已经一路杀透中军大营,径直来到大帐。这里驻扎的却是护卫营,一色的骁骑将校,职责便是护卫中军帐。眼看这一票人马排山倒海般卷杀过来,也顾不得纳彦辛夺不许开枪的命令,哗啦啦拉开枪栓。
一名骁骑参领纵马出阵,挺一杆大刀,直指纳彦紫晴喝道:“这里是中军大帐!本将护卫将军,职责所在,紫晴小姐如果再近前一步,就别怪弟兄们无情!”
纳彦紫晴还没等说话,只听砰一声枪响,那骁骑参领已经翻着跟头栽落马下。原来是林清儿提枪在手,一枪便送他见了阎王。毕竟是同部弟兄,谁都没有料到真的有人敢开枪,一时都愣住了。林清儿喝道:“到了这个份儿上,手下留情就是死路一条,还不动手!”
纳彦紫晴情知已无退路,银牙一咬,横担点钢枪,操起步枪叫道:“弟兄们,给我杀!”
轰~~!一阵整齐划一地枪声。加在一起,响彻整个大营。卫营将士怎么也料不到对方说开枪真个就敢开枪,一时措手不及,前面一排齐刷刷倒了下去。但是护卫营战斗力的确不是普通士兵可比,很快便从慌乱震惊中缓过来,开枪还击。顿时枪声大作。这么近的距离上,根本没有什么战术可言,你一枪,我一枪,完全是在拼命。
纳言部官兵虽然装备新式步枪也有一段时日,但毕竟没有进行过足够的训练,枪法水平有限。相比之下,林清儿、马超跟花和尚三个。简直就是指哪打哪,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三杆乌步枪冷静的在人丛中寻找着目标,专打指挥官,弹无虚发。
随着一个又一个将佐倒下,失去了指挥,护卫营渐渐就乱了起来。纳彦紫晴趁机挥兵掩杀,只一个冲锋,打的护卫营抱头鼠窜,千余人乱做一团,自相践踏。死伤无数。脚快地早拔腿开溜,脚慢的见抵挡不住,索性抛了刀枪,跪地投降。
经过这一番枪战,右锋营此时也折了十之二三,但主将身先士卒。却是越战越勇。挥舞着腰刀步枪,将中军大帐团团围住。纳彦辛夺显然也没料到自己的亲生女儿今天居然会跟自己玩命,看看大势已去,始悔失策。贴身侍卫们保着他正要穿过帐后逃跑,但刚一露头,便被一阵乱枪打了回去。
林清儿率花和尚跟马超,一掠马头,便要望大帐里闯。纳彦紫晴手中梨花点钢枪呼的一抡。横在三人面前,大声道:“今日之事,是我纳彦紫晴的家事,不想有外人来插手。你们三个让开!”
林清儿柳眉一竖。嗖的擎起腰刀。萧然连忙道:“一家人不要内讧,清儿别乱来,这事让我跟紫晴处理。”花和尚跟马超对纳彦紫晴素来没什么好感,都巴望着林清儿能跟她打上一架。听了这话,不禁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纳彦紫晴滚鞍落马,一手拉着萧然,一手提着步枪,大步走入营帐。大帐里只剩纳彦辛夺跟两个偏将,还有十来个贴身侍卫,正端着枪战战兢兢的瞄着门口。纳彦辛夺见了女儿,不免眼中喷火,指着她鼻子嘶声咆哮道:“反了,反了!你这个不孝女,我辛辛苦苦养育你一十八载,现在,你居然跟你阿玛作对!你,你可知世上还有人伦二字,你眼里还有你这个爹么?!”
纳彦紫晴大声道:“父母养育之恩,重于泰山,晴儿不敢稍忘!阿玛若觉得女儿不孝,一枪杀了我,晴儿也是罪有应得!”
说罢双膝跪地,将步枪拉开枪栓,搁在地上。纳彦辛夺不禁一呆,道:“你究竟想怎样?”
“女儿跟萧然现在就在这里,要么杀了我们,要么,把女儿嫁给他!”
“什、你说什么?!”
纳彦辛夺一口气噎到嗓子眼儿,气的浑身乱颤。萧然异常麻利地磕了个响头,亲亲热热的叫道:“岳丈大人在上,小婿给您磕头了。”纳彦辛夺气的险些当场昏过去,半晌才吐出一口气来,大叫道:“晴儿,你疯了?他,这家伙是个太监!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纳彦紫晴俏脸一红,看了眼萧然,垂首道:“晴儿心意已决,
玛成全。不管怎样,晴儿已经生是他的人,死……鬼!”
纳彦辛夺听出这话隐有深意,不觉一怔,挥手令周围侍从跟那两员偏将都退出帐外,急急道:“晴儿,这,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两个哥哥先后战死,如今我纳彦家就只剩下你这一个女儿。阿玛还指望着你能替纳彦家延续香火,传宗接代,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偏偏看上了这个太监?!你,你可让阿玛怎么跟列祖列宗交待?!”
声音颤抖,估计要不是碍着一个萧然,早已老泪纵横了。纳彦紫晴心中也觉不忍,低声道:“阿玛,他……是个假太监!”
“啊?!”
这句话好似晴天霹雳,纳彦辛夺一时目瞪口呆。尽管他是奕腹嫡系,但是萧然的特殊身份,毕竟关系着朝廷的体面尊严,哪里敢告诉他?楞了半晌儿,纳彦辛夺忽然跳了起来,一步跨到萧然面前,揪住他衣领怒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对晴儿究竟做了什么?”
“说话归说话,请不要动手动脚。”萧然拨开了纳彦辛夺手臂,不紧不慢的道:“我尊敬你,是因为你是紫晴的父亲,也就是我萧然地岳父泰山,那么你也应该拿我当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