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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农历十二月初,刘全派去宁波打探的人终于发回了消息。查到这位路亭山,的确是山东人士,积祖行商,后来据说是买卖赔光了,不得已在咸丰六年的时候去英吉利留洋。这一走就是两三年,也合时来运转,不知怎的竟让他发迹起来。九年初回到福建,创立了路氏商行,后来又将总号迁至宁波。
说到浙江商务,就不能不提到一个人,便是历史上赫赫有名地红顶商人胡雪岩。此人幼时家贫,曾以放牛为生,后来经人介绍,到钱庄当了打杂的伙计。打水、扫地、倒尿壶。什么都要干的。因为踏实勤快。人又聪明,很得主家赏识,后来接管了钱庄,渐渐发迹起来,并结交官场人士,谋了红顶,亦官亦商。最终崛起为杭州第一富绅。
自长毛手中收复浙江之后,左宗棠出任浙江巡抚,胡雪岩投入左宗棠帐下,因筹措钱粮有功,擢升为总管,主持全省钱粮、军饷,并协助开办企业,主持商业。经手购买外商机器、军火。并垄断丝、茶出口,操纵市场、垄断金融。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位红顶商人胡雪岩。手上掌控着整整一省的经济命脉。
便是这样一位显赫一时的官商,对宁波的路氏商行,却格外照料。这其中有多方面原因,最主要的一点,这位路亭山却是曾国藩特意交待左宗棠关照的。
原来这位路亭山,与曾国藩极有渊源。当年曾国藩地湘军曾一度兵败,祁门大营两度被困,粮草接济不上,幸亏有路亭山大力相助,及时筹措到粮草,才能够反败为胜。后来曾国藩不忘旧情,将路亭山举荐给左宗棠,希望他能格外关照。左宗棠与曾国藩师生之谊,自然是不能够推脱地,适逢上海招商局创办,便将路亭山推荐给李鸿章。
萧然越发觉得惊讶,这位路东家来头不小嘛,居然连曾国藩都挂上了。联系到他曾经留英,心里面便多打了个问号。可惜地是山东路途遥远,派去打探的人还没有回来,不知这家伙原来到底是个什么底细。
刘全在电报上还说,由于招商一事迟迟没有动静,路亭山等不及,已于十天前动身来京,想亲自跟同然堂掌柜面谈。萧然心说正好,我还真想见识见识你到底是哪路的神仙。
又过了几天,马超带人从山东赶回来了。同时带回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流入山东的炸药,果然是在副都统胜保的手上!
原来马超等人马不停蹄的赶到山东后,根据购置炸药地底单,一路顺藤摸瓜查到了济阳,正是山东八旗军的一处驻地。恰好这天晚上,有一条大型货船准备从内河出港,派出了足足两队荷枪实弹的官兵护送。马超等人便起了疑心:这票货船难道跟胜保的八旗军有什么瓜葛,船上运送的又是什么货物?若是运送粮草辎重,为何又要偷偷摸摸的晚上出航呢?
他带的那几名弟兄都是挑出来的好手,艺高人胆大,当即趁暮色潜入港中,悄无声息地溜上了货船。查探了半天,发现货物都是些生丝、布匹跟药材之类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但大伙总觉得哪里有些
,却又说不上来。
正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办,忽然有巡船的官兵走过,几人连忙钻进货笼躲避。一名弟兄不小心,竟一脚踩翻了一块船板,众人这才发现原来这货船都是改装过地,带有暗舱。钻进去一瞧,不禁大吃一惊,只见里面不单有新式步枪及纸包弹,还有成箱的高爆炸药跟雷管,正是同然堂炸药分号售出的炸胶!
除此之外,还有三门重型榴弹炮,以及特制的重磅炮弹。作为军队往来运送武器辎重,这原本没有什么不对,但是为什么要做的如此隐蔽?胜保这个家伙,到底是想掩藏些什么?
正惊疑不定,忽然甲板上走来两个洋鬼子,操着鸟语叽里咕噜的交谈着,几个人谁也听不懂。暗舱板揭开,除了两个洋鬼子之外,后面还跟着一个戴着顶子的清军将官,和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国人。看那将官的顶子,应该是个参领之职,说话全不似洋鬼子那么毫无顾忌的,不时低声跟那个商人商量着什么。马超几个藏在暗处,听不大清,但看那神色,好像这厮只是负责押运或是交割的,而那两个洋鬼子才像是真正的货主。
私卖军火!马超脑子里立刻就蹦出了这个念头。他原是火器营出身,清军大营一向是管理混乱,有时候当兵的开小差,干脆把家伙卖掉做路费,或是换酒喝、嫖女人。而当官的则比较有魄力,人家卖起军火来,从来都是成车成批的卖。
不同的是那些官军一般是将军火卖给绺子、土匪,而胜保这个王八蛋,看来竟是要卖给洋鬼子!
待那几个人走后,马超几个又仔细搜查了一遍,在存放步枪的木箱中发现了一张纸,上面画满了奇形怪状的符号,也都不认得。几个人商量了一下,觉得这批军火事关重大,就算是把它炸沉了,也不能轻易的交到洋鬼子手里。当即接上了炸药包引线,悄然撤走。随着一连串的轰隆巨响,这艘货船整个被炸成了碎片,沉入黄河滔滔水底。
萧然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惊又怒,砰的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盏乱跳。想不到胜保居然敢跟洋鬼子勾结,干这走私军火的勾当,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马超拿出那张画满符号的纸,请萧然过目。萧然结果一看,面色又是一遍,脱口道:“路氏商行!”
原来这张纸,却是一张英文货单,上面标注的数字也都是阿拉伯数字,马超他们自然是看不懂的。听萧然说出路氏商行,马超猛的一拍脑门儿,道:“啊呀,正忘了跟大人说了!那艘货船的船头,正是有个朱漆的圆圈,里面写着个‘路’字标记!”
“路氏商行,路氏商行!”萧然的眉头拧成了一团,脑子里原本搅在一起的疑团却一点一点的梳理开来。路亭山一个留洋的没落商人,为什么竟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咸鱼翻身,并置办下这么大的一份产业,又处心积虑的去结交曾国藩这些个地方大佬,这一切都意味着什么,已经再清楚不过。
路氏商行,十有八九就是英国佬设在中国的一个秘密间谍机构,一方面向内地商业渗透,令一方面又进行军火的走私出口,而参股船务招商局,更是直接掌握了海上跟内河的航运生命线!
想到这里,萧然手心里不禁捏了把冷汗。如果不是雨来够谨慎,这会导致怎样的后果,真是想都不敢想!恰在这时,刘全派往山东打探的人也有了消息:原来路氏商行的东家,本名叫做路钦之,亭山乃是他的字。当年在山东,开设的万庆商行,因经营不善,生意日渐没落。后来路钦之铤而走险,一面贩卖鸦片,一面向海上贩运人口,结果激起民愤,险些被打死。走投无路之下,这才抛家弃子,流亡英国。
路钦之这三个字一入眼,萧然禁不住拍案而起。没错,路钦之,雪瑶的父亲,不正是叫做路诜之么?看来这一回,真的是冤家路窄,这位路东家,正是雪瑶的那位禽兽族叔!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萧然嘿嘿一笑,喃喃的道:“老淫棍,这可是你丫自己找死,怨不得我!”
第8卷 混迹后宫
→第164章 … 巧计除胜保←
就是他!!!这个恶棍,畜生,禽兽不如!我,我恨了他!……”
雪瑶听到“路钦之”这三个字,浑身发抖,银牙咬的咯咯直响。万庆商行,正是她路家的祖业,在她父亲死后为族叔路钦之所霸占。此时得知大仇人已经找到,压抑了整整十年的仇恨腾的燃起,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这个时候萧然也没有必要再跟她隐瞒了,把现在了解到的情况说了一遍。听说路钦之要来京城同然堂总号,这可是送上门来的好买卖,雪瑶悲喜交集,激动万分,掉头就跑。
萧然吓了一跳,慌忙拽住,道:“你干嘛去?不是想现在就去亲自把那老禽兽干掉吧?”
雪瑶连喘了好几口气,才说出一句话来:“不,我先回去收拾下行囊。”
“收拾行囊?”萧然一头雾水,道:“你要去哪?”
雪瑶道:“你不是说,那个畜生已经快到京城了么?当然是要杀了他。我现在就去收拾下,然后提着他的人头,回山东去给我爹我娘祭坟去!”
晕!萧然心说我这老婆想的可够远的。作为雪瑶的大仇人,路钦之是一定要干掉的,但是现在动手还为时过早。沉吟了一下,道:“雪瑶,这个路钦之是一定要宰了的,但却不是现在,我还要让他多活两天。”
雪瑶立刻瞪大了眼睛,道:“什么?你,你不想替我报仇?”
萧然笑道:“你看你。说的什么话?你是我老婆,你地仇人当然也是我的仇人。只是现在这个老禽兽不单单是咱们的仇人那么简单,我有九成的把握断定,他已经做了汉奸了!仇当然是要报的,但是一刀杀了他,可就太便宜他了。我要看看这家伙到底都干了些什么,然后再想法子对付他。嘿嘿,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雪瑶也不是那不明事理的人。听萧然这么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沉默了一会儿。眼含泪水,道:“相公,雪瑶的深仇大恨,可就指望着你啦!你,你可别辜负了我!”
萧然郑重的道:“放心吧!等把这老禽兽弄死,我跟你一起回山东去给岳丈、岳母祭坟去。”
雪瑶这才破涕为笑。萧然安慰了她几句,然后一个人回到书房。静下心来把最近发生地事情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反正路钦之是要到京城来地,只要他落到手里,就不怕他再飞出去,眼下当务之急,是查清胜保是否真地在替洋人走私军火。大清国的新式火器要是落到了洋鬼子手上,后果是不言而喻的。如果情况属实,必须立刻斩断这条通路!
而胜保这个家伙作为奕只是胜保身为满臣正二品的大员。一旦动他恐惹起其他人、尤其是奕的怀疑和恐慌。而现在这件事,正好是个难得地机会,私通洋匪、走私军火这么大的罪名。量奕
可是单凭一纸货单,还不足以给胜保定罪,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要找出更直接有力的罪证,把这件案子办成铁案,令胜保再无翻身的可能。同时还要查出,他的军火交易在朝廷中是不是还有关联。
本来想直接去找奕比较稳妥。看看已经是日暮,便备了车马,径奔工部侍郎爱仁府上赶来。
爱仁原是左都御史,辛酉政变之后,调任工部侍郎。想大力发展工业,工部就显得尤为重要,眉也正是觉得爱仁为人正直,才让他接了这个差事。萧然来的时候不巧,爱仁正跟几位大臣应酬未归,下人通报,爱仁地两个儿子听说萧公公大驾光临,吓了一跳,慌忙出来迎接,一面使人飞报爱仁。
爱仁得知萧然来府,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子,满朝文武中,但凡重臣,自然都知道萧然地分量。这可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家伙,亲自到府上来,一准儿没什么好事。当即急三火四的赶回去,瞧见萧然正悠哉游哉地坐在厅上喝茶,又没有着补服,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连忙近前见礼。
寒暄已毕,爱仁忐忑不安的道:“萧老弟可是个大忙人,平日里那是请都请不到的。敢问今夜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萧然嘻嘻一笑,歪着头盯着爱仁,眼珠子在他脸上瞟来瞟去
他心里直发慌,手心儿里都见了汗。又不知该说点如坐针毡。半晌,萧然才端起茶盏浅啜一口,道:“工部侍郎这个位子,赚的银子可不少吧?”
爱仁正全神贯注的听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