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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居民混杂在一起……居民估计也有近千人……”
“明白。庄内火力配置怎么样?”
“庄子里有一百多门火炮,其中有70到80门都是迫击炮……现在大多数都藏进了建筑内,还有少数重炮、还有2030个迫击炮组暴露在露天,不过敌军也正在进行伪装,挖炮坑、修临时掩体……现在可以看见有6门重型榴弹炮,大约是150毫米口径,其中三门已经推到了三个十字路口上,另外三门他们正在努力推……还有十门左右的火炮,口径从75毫米到105毫米不等……啊,他们开火了!迫击炮,快隐蔽!!!”
村子里“嗵嗵嗵嗵……”响过一片闷响,紧接着空气中充满了尖厉的嘶叫。
东面的蓝一师指挥车里,师长捂着耳麦,在无线电里大叫道:
“迫击炮全部隐蔽”
散布在田野中的坦克车长们二话不说,立马钻进炮塔,盖上顶盖。几秒钟后,头顶空气呼啸起来,三十多枚轻重迫击炮弹雨点般地落下来。
这些迫击炮弹重重地砸在田野里,并不爆炸,只是喷着浓烟。
有一部分车长反应慢了些,没及时缩进炮塔。恰好又有几辆坦克旁边落下了炮弹,于是那几个车长立刻被判定阵亡了。
紧接着,空气中又是一阵呼啸,第二批几十枚迫击炮弹又砸下来了。这一次全部车长都缩进炮塔中,关上了顶盖。
很快,迫击炮弹已经不分批了,混在一起不间断地呼啸着砸下来。
“当!!!”
一辆坦克顶被砸中一枚60毫米迫击炮弹。炮弹弹了一下滚到地上,喷出浓烟来。
也不用演习裁判说,这辆坦克的炮塔顶该开了一条缝,一只手臂很自觉地伸出来,把一条红丝带夹在顶盖上,表示本坦克被摧毁。
迫击炮弹雨点般地落下,不时有一辆坦克或军车被击中。军车被击中的,就停在那里不动了,车上的士兵也都算阵亡了。而坦克和装甲车被击中的,则马上就有修理连的维修坦克开过来,拖着被“炸坏”的坦克离开。因为60毫米迫击炮弹击中汽车,就能把汽车完全炸毁,而击中坦克,一般只能把坦克炸伤,都还可以维修。
……
几秒钟后,地、空各单位无线电里都听到了隆美尔的命令:
1:三团的所有轻迫击炮立刻向庄内发射烟幕弹,阻挡红方炮火观测员视线。
2:飞机向村庄内俯冲,扫射压制敌军的迫击炮组。
3:做好进攻准备。
一声令下,蓝一师第三团、也就是摩步一团的士兵们跳下军车,把所有的60迫击炮搬下来、支好炮座。烟幕弹也被搬下来了,放在一旁。这种烟幕弹和演习用“高爆弹”不一样,那个虽然落地后也冒浓烟,但那个持续的时间很短,主要是起标识着弹点的作用。现在准备打的,是真正的烟幕弹。
公路中间,蓝军的一辆挎斗摩托在往村口的方向飞驰。红军的迫击炮弹不时呼啸落在附近,摩托上的两个人都低着脑袋,生怕自己钢盔顶挨上一下子。
很快,周围没有炮弹落下了。这已经贴近了庄子,超过了迫击炮的最小射程了。村口公路对面,蓝军侦查的几辆坦克和装甲车被困在这里,缩在后面的几十个士兵冲他们大喊:
“危险快隐蔽”
挎斗摩托一下刹住,一名士兵跳出来,麻利地爬到一辆坦克顶上,大大方方地站在上面,掏出两面信号旗对着村中挥动起来。
那几十个蓝军士兵这才看清,他带着臂章,是一名演习裁判。
……
村中心的一栋民房里,黄叔亮把师部设在了这里。此时屋子里的几名无线电员正在监听着一千米外蓝军的无线电通讯。黄叔亮也跟着听。刚才隆美尔下的命令,他的属下知道多少,黄叔亮也知道多少了。
“通知各单位准备,”黄叔亮摘下耳机,吩咐道,“他们要往庄里攻了。……他们果然顾忌平民,不敢用重炮和炸弹轰炸。很好,很好,这正是我要的结果。这样的话,我们依仗绝佳的地理条件,会有很不错的交换比。重创蓝一师是肯定的了。如果敌人死心眼儿的话,大家同归于尽也不是不可能。……我们拼得起,蓝军拼不起。现在是四比二,拼掉蓝一师后,就是三比一了。蓝军会只剩下一个师,还不是装甲师。这场演习,我们差不多就胜了。”
这时候,屋里刚接好的一部野战电话响起来。黄叔亮抓起话筒,里面是观测手的声音:
“报告师座,村口蓝军那边侦察部队那边,一名演习裁判向我们打过来旗语,说他们马上要用迫击炮对庄内发射烟幕弹,给我们五分钟时间让平民都进屋,说别砸着老百姓,别让平民在演习中受伤。”
黄叔亮放下电话,笑呵呵地吩咐传令兵去办。
外面一阵闹哄哄地,不到三分钟,整个庄子的老百姓都躲进建筑中了。
红六师这边的一个演习裁判爬到最高的三层小楼顶上,向村外打起了旗语,告诉蓝军那边,所有村民都撤进屋了。
东边一千多米外,蓝军一个团的二十多门60迫击炮开始不停掷弹,几十枚烟幕弹划破空气,嘶叫着落进庄子内。
顿时,庄子里到处都是烟幕弹在“哧哧”地喷着白烟。很快整个几平方公里庄子内烟幕弥漫,几乎达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没什么风,烟幕很稳定地往上升。随着更多的烟幕弹不停打下来,几分钟后,连一些设在高处的观测哨也什么都看不到了。
但是,盘旋在上空的蓝军飞机,对村内的情况也什么都看不到了。
……
浓重的烟幕中,黄叔亮又是一道命令传下去:刚才暴露在蓝军飞机眼皮下的十几门重炮,现在立刻变换位置,快速装成行军状态,推到另指定的位置。原来的空炮位继续伪装,用树枝、柴禾支成差不多的高度,上面蒙上伪装网,盖上树枝稻草。同时派出大量士兵,在外围所有道路上埋地雷。
头顶似乎来了更多的飞机。原来只有四架,现在听声音起码有二十几架。那些飞机都飞得低低的,庄子里听起来起码有一百多分贝,震耳欲聋,吵得人耳膜都快破了。
黄叔亮坐在屋子里,仰望着天花板,嘴里咬着草棒子,喃喃地说了句什么。
旁边的参谋马上凑到他耳边,用全力喊道:
“师座你说什么???”
黄叔亮骂了一句,也对着他耳朵大声喊道:
“我说他们故意弄这么多飞机在头顶好让我们听不见他们坦克的声音不让我们知道他们从那边进攻”
参谋用力点点头,大声喊道:
“师座高见”
黄叔亮又喊道:
“他们用烟幕弹把我们变成瞎子现在又用飞机声音把我们变成聋子”
参谋又用力点点头,对着他耳朵喊道:
“那我们就以不变应万变”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以不变应万变”
黄叔亮点点头,笑呵呵地拍拍他的肩膀。
……
现在村里露天的地方几乎走几步、就会踩到一个摔碎的烟幕弹。好几个士兵已经被砸伤了。为了避免更多演习伤亡,黄叔亮命令露天的士兵先全部进屋,等烟幕弹过去再出来。
头顶的那些飞机为了制造更大的噪声,飞得又低又慢,很是肆无忌惮。要是平时,他们绝不敢飞这么低。这样别说是高射炮,就是用机枪都能把他们打下来。反正现在整个庄子已经被烟幕包围了,下面的人抬头看不出三尺去,飞得再低再慢,也是安全的。只要不低的撞到那些二层小楼上就行。
但是黄叔亮抬着头,眯起了眼睛,似乎觉得有点不对。听声音除了战斗机和俯冲轰炸机,好像还有双引擎、三引擎的大飞机。那种更低沉、更大的轰鸣。
他马上想起,蓝军的大飞机中,除了双引擎的“天鹅”轰炸机,还是有几架三引擎容克52的。
那玩意儿可是空降的好工具。
黄叔亮立刻弹跳起来,大声喊了一句。巨大噪声中,几个参谋谁也没听到他喊什么。他索性扑到桌子前,抓起铅笔,在纸上唰唰唰下了一行大字:
立刻传令,严防敌空降兵。
……
枪声响起来了。有机枪的声音,还有冲锋枪的声音。
黄叔亮立刻接到报告,庄子东边、西边、南边三面,都受到了蓝军步兵的试探性进攻。双方在一团白雾中展开了零星交火。几个蓝军步兵踩中了地雷,现在他们的工兵已经上来,正在排雷。由于各个路口的机枪火力点设置较好,蓝军工兵不断被击毙,始终无法顺利排雷。
报告还称,蓝军虽然无法进入庄子,但也在庄子外围布置了若干机枪小组,好象是形成了一道封锁线,红军派出去的侦察兵接连被击毙。蓝军的那种“啄木鸟”又快又毒,还又轻巧,打完几下子提了就走,跟轻机枪一样,神出鬼没。而且因为庄子周围也在一片白雾中,所以红方的火炮很难看到、并清除这些机枪点。
“他们是彻底打算把我们变成瞎子了。”
黄叔亮踱着步子,摸着下巴自言自语。
烟幕弹不断落下,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黄叔亮掏出怀表,死死地盯在表盘上。
村外蓝军打烟幕弹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开始打得很密集,后来打得少了一些,烟幕不那么浓了,但庄子仍是笼罩在白雾中,外边什么情况也看不到。
“他妈的他们的烟幕弹带的也太多了吧?……‘大雾之狐’,还他妈的真当上瘾了。”
黄叔亮骂道,气急败坏地走着。
他知道隆美尔专门安排了几架容克52运输机,专门给蓝军空运急需物资。其中就包括烟幕弹。
现在当然还不至于这么快就从后方空投烟幕弹过来,但隆美尔仗着拥有天空、随时可以通过空投的方式补给特种弹药,所以现在可以毫无顾忌地、把一个师带的所有烟幕弹都砸出去。
隆美尔深知自己是进攻部队,而烟幕是进攻者最好的盟友。在自己的坦克集群冲向对方的火炮阵地的时候,有两种方法能够最有效减少损失。一个是速度,另一个就是烟幕。
……
一个多小时中,庄子内既没有发现蓝军空降兵,又没发现蓝军大举进攻。开始蓝军工兵还上来排雷,现在连雷也不排了。
黄叔亮有个感觉:蓝军与其说是“试探性进攻”,不如说是在村子外围拉了一条封锁线,不让自己的侦察兵出去,不让自己知道烟幕区的外面的情况。
头顶上蓝军飞机轮番交替,不断有飞机飞走,又不断有飞机飞来,始终保持十几架,压得低低的。这样产生的巨大噪音,让己方无法判定庄外蓝军坦克的动向。
村民都受不了了,开始还挺新鲜,现在都吵着要他们滚。整个庄子里一半的鸡都被噪声吓死了,而且据村民说,另一半的鸡今后也不会下蛋了。
黄叔亮烦躁不安地承诺,一切损失双倍赔偿,除了政府赔的那一份,还可以找军方再买单。这才安抚了些村民。
他咬着草棒子,越想越觉得不对。
……哪有这样的?干打雷不下雨……烟幕已经够浓的了,完全可以把他们的进攻损失减到最少了。再说,自己时间有限,在村庄道路上埋的地雷并不多,而且主要是反步兵地雷,反坦克地雷并不多。
黄叔亮想着,如果自己是隆美尔,就会拼着损失几辆坦克,轧出两三条道路来,然后用容克52空降百十号人,直接降村庄里。那样的话烟幕中难分敌我,村子里非乱成一锅粥不可,起码得把一半注意力抽回来,对付这百十个伞兵。那时候蓝军步兵趁着烟幕大举往里冲,红军处境就很危险了。
但是现在,蓝军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