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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徐向德正蹲在那些尸体旁,正在用力鼓捣什么。他抹了一下眼睛,大惊失色,看到徐向德正在用刺刀,把十个日本兵的头挨个用力切下来。
武炎彬胃中顿时又是一阵翻腾,几乎又要呕吐了。但是,他也立刻明白了徐向德的用意。
徐向德切完人头,把人头和尸体都散乱地和那些已经烧过的尸体混在一起,然后返回车上,拎了一铁皮桶汽油出来。
他把汽油倒在尸体堆上,浇了个透。然后把汽油桶送回车上,又从篝火里拿出一根燃烧的松枝,扔上尸体堆。
“轰”的一下,火焰窜起一米多高,黑烟裹挟着火球,冲上半空。整片场地都是一股浓重的汽油味。已经被日军焚烧过的尸体堆,再次熊熊燃烧起来。那些已经覆盖上的积雪,在火焰中迅速气化,呼啸着,化为猛烈的青黄色火焰。
很快,汽油味中便出现了更加难闻的焦糊味。恶臭之极,令人作呕。
“哇”的一声,武炎彬终于又扶着松树,呕吐了起来。
徐向德后退几步,望着那些在烈火中变形、喷着火焰、滋滋作响的尸体,也捂着口鼻说道:
“行了,这些日本兵,现在和这些清兵一样了。他们已经化为一体,再也分辨不出来了。……这十个追杀者,从此人间消失了。”
武炎彬一边吐,一边烧着松枝,现在也处理完了爆炸现场。他一屁股坐在卡车旁边,靠着轮子,虚弱地道:
“徐哥……怎么样,我们能走了吧……”
“走!”
两人把狼狗唤上车,然后也爬进驾驶室,关门,发动。
……
徐向德开着车,旁边武炎彬拿着地图,在聚精会神地找路。缴获日本人的那挺轻机枪,现在就靠在中间的座位上,和大狼狗挤在一起。大狼狗很不舒服,但是也只好委屈它了。自从这件事之后,两人都明白,自己在奉天的旅程将会凶险无比。虽然已将那一个班日本兵处理的了无痕迹,但是他们迟迟不回去复命,肯定会引起日军的警觉。那样自己这辆卡车就成了林海雪原中的猎物。机枪还是放在手边更妥当,万一要冲关卡的时候,这可是个大杀器。
这地图是日本人绘制的,比北清和南明手里的奉天地图都精确细致的多。上边甚至连一口井的位置都标注的明明白白。而且好在这种地图虽然有用,却也不是什么多高级的机密。在朝鲜的南明间谍早就拍照了下来,然后南京根据这些照片,重新放大绘制的。
现在,他们手里的这几份精准的奉天地图,可成了救命宝贝了。
徐向德边开车边说道:
“我们得改变原计划,不能再一股脑儿的往满洲腹地走了。北边都是日本人打下的地方……东边也是。我们得赶紧往西南边走,溜进辽东半岛。辽东半岛的南半个,现在还没被日军占领,日军也是放在那里不动,集中兵力先往满洲腹地进攻的。因为奉天按约定要给我们大明的,日军也没兴趣在这里多下本钱,他们只是当作跳板,重点进攻吉林、黑龙江、蒙古……因此,我们要争取南下辽东半岛,进入辽南,就近取得东江舰队的接应……”
武炎彬正在按照他说的找路。他很快就找到了。就在前方约三十公里处,凤城县的城南,有一条小路通向西南,直到约一百多公里外的庄河县。庄河县就在辽东半岛的中部,毗邻黄海,李长山列岛也比较近了。不知道在那里能得到东江舰队的海上接应不。
“闯闯看,”徐向德说道,“反正不能再原路折回大东沟了。你也睁大眼睛,注意找着左边的那条小路,别错过去了。”
武炎彬颇为担心道:
“徐哥,辽南可还都是清军控制区呢,我们这算不算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徐向德说道:
“狼窝就狼窝。狼窝好歹也比虎穴安全些。我们落到清军手里,清军不见得会杀我们。落到日军手里,日军肯定会杀我们。”
说着,他停下车,也不熄火,说道:
“小武,你现在到后车厢去,先把车上的那八支步枪和十副滑雪具都扔了,然后用电台呼叫东江舰队,请他们在庄河县外海接应我们。”
武炎彬依言跳下车,到车厢后,把八支步枪和十副滑雪具搬下来,都远远地抛到了路边。不需要过去掩埋,密集的大雪一会儿就会把它们埋得无影无踪,比人工埋的还自然。然后,他又钻进了后车厢,拉上帆布蒙,大喊道:
“开车吧!”
卡车再次开动起来。武炎彬坐在大油桶上,在颠簸中摇晃着,打开电台背包,拉出天线,打开电源,调到约定的频率,然后戴着耳机,拿着话筒说道:
“兔子呼叫水牛,兔子呼叫水牛……兔子呼叫水牛,兔子呼叫水牛……”
只呼叫了两遍,耳机里便传出了夹着“嘶嘶”的声音:
“水牛收到,兔子请讲。水牛收到,兔子请讲。”
然后,武炎彬翻着暗语本,看着约定的暗语念道:
“3543……3543……1572……1572……99……99……7653……7653……”
念了一大通数字之后,对方等了片刻,说道:
“明白,9436……9436……0367……0367……完毕。”
“兔子明白,完毕。”
……
他们联络用的数字,并不是逐字逐字的密码,也就是说,并不是每个四位数代表一个汉字。而是事先约定的数字暗语,每一个四位数都代表了一个固定意思,代表了一种预先设定的情况。这种数字暗语不像密码,无论再高级的密码也都有一定规律,总有找出规律破译的可能。而这种暗语根本不存在规律,连破译的可能都没有。
况且在如今战火纷飞的满洲,大小战场到处都是,清军各支部队散乱于各处,都在慌乱的联系调动,各种明语和暗语呼叫满天空都是,日军情报机构几乎都监听不过来,也不太会特别注意这段小小的暗语对话。
刚才,武炎彬已经用这种暗语把他们碰到的情况报回了东江舰队,并请求东江舰队在庄河县沿海接应。
现在,他们发现屠杀现场、尸体的数目、还有被日军小分队追杀、并伏击将其全歼,这一系列情况,东江舰队已经知道了。东江舰队刚才回复的“9436”,意思就是“稍后再联系”。“0367”,意思就是“半小时”。加在一起就是“半小时后再联系”。
片刻后,就将通过功率更强大的电台加密传回南京。半个小时之内,南京商议的结果就会传给他们。
武炎彬关上电源,就这么守着电台,在黑暗的后车厢里随着颠簸摇晃着,等待着时间流过。
好不容易,半小时到了。他又再次打开电台,再次呼叫。
这半小时内,南京统帅部里,向小强已经和熊鼎铭火速商量了一下,并把决定发给了东江舰队——批准徐向德和武炎彬的计划,并令东江舰队派出驱逐舰到庄河外海等待,待到夜里两点钟的时候,派小艇上岸接应,手电为号。
得到准确消息后,武炎彬长出了一口气,关上电台,摘下耳机,收起了天线。然后,他用力敲了两下车厢顶的钢架。片刻后,卡车慢慢停下了。武炎彬跳出后车厢,又爬进驾驶室。
卡车继续开动了。
……
大雪一直下着,公路上的积雪越来越厚,车子开得很慢。这三十公里的距离,用了将近一小时才开到。不过雪下的这么大也有好处,几乎是他们前脚开过,后脚的车辙就被大雪掩盖的差不多了。称得上是“大雪无痕”。现在,只要他们往某条支路上一拐,后边即使有追兵,也难以找到他们了。而这种天气,用飞机搜索根本不可能。
要是平时晴天,开到这条小路的时候,也能看到前面凤城县城了。但是现在大雪漫天,徐向德并没有看见凤城县城,而是先听到了旁边的武炎彬的叫喊,才发现了这条小路。
但是,路口站着两个日本宪兵。他们穿着大衣,背着带刺刀的步枪,站在那里跺着脚,看着这辆开近的大卡车。他们身后是一个简易的木牌路标,明显是刚做不久。上面画了一个箭头,写着几个汉字:岫岩县——75公里。
卡车越开越近,两个日本宪兵越来越狐疑,越来越警惕,盯着这辆陌生型号的军卡,还有车前头那两面黄色的小旗子。——小旗子上面裹着冰雪,看不清楚,但绝对不是红白相间的日军旗子。
两个日本宪兵都平端起了步枪,十二分警惕起来。
车上,武炎彬紧张得不得了。徐向德把着方向盘,沉声道:
“把机枪抱在怀里,准备好。把通行证拿出来。”
武炎彬紧张地抱着轻机枪,然后从掏出日本满洲派遣军宪兵总队给开的文件。宪兵总队承诺,这份文件能让他们在日军控制区内自由活动,不受阻拦。
徐向德停下车,摇下玻璃。
一个日本兵在路边端着枪监视,另一个宪兵上前来,对着驾驶室内问了一句日本话。
徐向德没有讲话,只是把文件递了出去。
那个日本宪兵接过文件,翻着看了几眼,然后又给同伴看。两个人都看看,都是一脸的狐疑。
然后,一个日本宪兵说了一句什么,走到路边,不知从哪儿拽出了一部野战电话,开始摇手柄。
徐向德二话不说,右臂抡出车窗,“当当”两声脆响,两个日本宪兵几乎同时栽倒在地。【霸气网﹕。qisuu。】
徐向德抓着还冒着烟的手枪,推开车门跳下车,喊道:
“快,下来帮我抬尸体!抬完赶紧走人!”
然后,他又抬起手臂,又是“当当”两下,给两个日本兵一人补了一枪。
武炎彬胸中狂跳着,默念着“这趟跟了一个杀人犯出来办事”,也是跳下车,二话不说,帮着他抬尸体。
两人飞快地把日本宪兵尸体抬进树林里扔下,又推了积雪草草盖上,便飞快地返回车上。徐向德转动方向盘,把卡车掉头向左,慢慢开上了这条小路。
“小武,”他盯着前方更窄的小路,问道,“那个路标上写着此地到岫岩县还有多少公里来着?”
武炎彬把脑袋伸出去看了一眼,说道:
“75公里!”
“行,”徐向德说道,“现在下午两点,75公里咱们算它两个小时。从岫岩到庄河,就算再来个75公里,咱们也算他两个小时……正好晚上六点天刚黑透,咱们开到庄河县……好得很。”
第七卷 统一战争 第142集 啊,军舰!(1)
下午四点多钟,两人开着卡车有惊无险地过了岫岩县。本来徐向德已经做好了再杀人的准备,但是奉天的二月份,下午四点多天色已经比较暗了,岫岩县路口的日本哨兵不是宪兵,而就是普通士兵,可能还是两个新兵蛋子。这两个新兵蛋子就这么看着这辆军卡开过去了。这反而算是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命。
刚过了岫岩县没开上一公里,两人就现路上有部队走过的痕迹。深深的积雪已经被划出了两道沟,看得出来是很多人排着队,趟着雪过去的。中间还有更宽的雪沟,在“沟底”能看到碾得很深的轮胎印。这应该是队列中的车辆,或者是火炮。
而且,前边隐约传来马屁嘶叫的声音。
“遭了,”武炎彬紧张道,“前边有日军大部队!”
徐向德咬着牙说道:
“不错。”
“怎么办?徐哥,我们返回去吧!”
徐向德从后视镜里看到,身后路口的那个检查哨上,那两个哨兵还在看着他们。他沉声道:
“不行,再回去非暴露不可!我知道了,刚才也没检查我们就让过去了,是那两个兵把我们也当成了队列里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