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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福溪的主意就是截断阮福渶与其封地的联系,只要能控制会安,那么阮福渶的势力被一分为二,而南阮诸多观望势力便会纷起反抗。
他手中有三千军士,再加上临时拼凑出来的,倒有五千余人,驱三十头战象,带着火炮便逼近会安。在距会安十五里处时,他得到消息,一群明人占据了会安,而且这群明国人手中竟然还有阮福渶的命令!
“果然如此,我道他阮福渶何时有了这般胆子,原来是与明国人勾结!”阮福溪又惊又怒:“有多少明人?”
“明人军士,约是有一千余,而劳工数目,却足有五千……而且,他们,他们一夜之间,在会安港外掘出壕沟,筑起了城墙!”
“荒唐,哪有这等事情!”阮福溪不惊反喜:“只有一千明人军士,却有五千劳工,这太好了!”
他是真心认为这太好了,当初黎主能在大明官兵撤走之后立国,靠的就是来不及离开安南的明人吏员、工匠,要知道安南人懒惰愚顽,十倍于明人,根本及不上明人勤奋灵巧。这五千劳力落到了他阮福溪手中,哪怕只是用来开垦种地,也能极大增加他的实力!(此为史实,非作者种族歧视,事实上今日越南农业最发达的湄公河三角洲与红河三角洲的开垦,特别是湄公河三角洲,都仰赖于中国人,这一点在越南人自己编写的史书中都无法回避)
可当他的大军到了距离会安不过两里之处,面对高达一丈的城墙,不由得愣住了。
他可是到过会安,而且不只一次,自然知道会安虽然位居交通要冲,每年给阮主提供大量的税赋,实际上却只是一座小镇,虽然有防备海寇的炮台,却并没有什么陆上防御措施。而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这道城墙,不仅控制住通往会安的必经之路,而且足有丈余高,看上去也相当厚实,明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建成这样的城墙?
“监国,如今该怎么做?”
部将的询问,让他回过神来,他定了定神:“既然来了,总得攻一攻城,这城墙只有一丈多高,大象一冲便塌了,怕什么!”
安南多象,故此象兵极为普遍,就是阮福溪手中,也有三十头战象。此次攻会安,他倾巢而出,战象自然也是带着的。随着他一声令下,三十头战象当前列阵,然后长鸣着向土墙冲了过来。
土墙之上,不少守卫脸色大变。
他们当中绝大多数,这一生中还是头次见到大象,看到这庞然大物长嘶着隆隆而来,巨大的鼻子不停甩动,若不是新襄家卫严格的纪律约束,只怕不少人掉头就要逃走!
罗九河倒是镇定自若,他飞快估算了一下,然后对身边的俞国振道:“小官人且下去,静待我的佳音就是。”
俞国振笑了笑,然后拖过一条长凳,直接坐在城墙之上。
“我看着你破贼。”
他们二人的沉着感染了周围的人,原本面色惶然的胡静水,也平静下来,脸带愧色道:“也就是公子和罗局座,才能这般镇定自若,小人……”
“胡先生,你如今还自称小人啊。”俞国振不满地道。
“呃,是职下。”胡静水展颜一笑,掩饰不住心中的欢喜。
他海商出身,虽然也算小有家业,可是这个身份是不可能科举,也就无法走上仕途。但俞国振对他却相当看重,直接许了他一个“会安市长”,顾名思义,这会安港,以后他便是长官,在他想来,至少是县令级别!
至于能不能守住会安,既然俞国振与罗九河都是一脸镇定,他才不怕呢。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火炮声响。
“阮家二十年前便在会安请佛朗机人设了炮坊,炮坊里二十门火炮如今都落到了我的手中。”俞国振笑道:“既然有炮,自然要让阮家尝尝自己造的大炮滋味。”
火炮是直接架在城墙上向下轰击,射程比起在城下自然是要远一些的,胡静水忍不住伸出头去望,却看到火炮的目标并不是已经逼到壕沟之旁的象,而是远处的敌阵!
因为所有的火炮都增加了照门,而炮手又是由俞大海操练出来的,因此二十门火炮齐发之下,整个大地震剧烈颤抖起来。至少有三枚炮弹,准确轰入阮氏军阵之中,在阮氏军中犁出三道血肉之沟!
阮福溪大惊:“明人也会用炮!”
他初时以为,帮助阮福渶的明人,不过是些海盗无赖,可现在看来,对方不仅会用炮,射击的准确性还不差,这让他意识到,此次会安之战,只怕难以善了!
战象此时也到了壕沟之前,那些驱赶战象的象兵,催促着战象进入壕沟。壕沟里积着水,战象才一下去,便纷纷发出凄厉的叫声,原来那水下,竟然埋着无数尖锐的钢矛!
新襄别的没有,可钢铁之精致,可谓甲于天下,故此钢矛之坚锐,足以刺穿大象的脚掌。而大象体重极重,又不会跳跃,根本无法淌过这水下的钢矛阵!
即使跟在大象身后的步卒这个时候想要替大象将水中的钢矛尽数清除,可等待着他们的,是城头上密集的火铳弹子!
阮福溪派来进攻的,除了三十头战象之外,还有近千名兵卒,他原以为凭借三十头战象,一轮冲锋即使不能破防,也可以在试探出城中虚实后撤回,便是略有伤亡,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但是,城头上少说有三百枝火枪在喷射着死亡火焰!
俞国振得了路易斯?加西亚的帮助,以每枝五十两银子的价格,进口了五百枝苏尔火绳枪,这些火绳枪,恰恰就是从会安偷偷运入新襄的。这种苏尔火绳枪,不仅枪身较短、重量减轻,更重要的是,它能配发纸包子弹,这样就极大地加快了火枪的装填速度,使得短时间内射击的次数激增!
因此,密密麻麻的弹幕,让城下的壕沟很快就变成了一条血沟。
“该死,先撤,先撤!”
阮福溪看到这一幕,不得不大叫着道。
他为时已晚,他依为主力的象兵,只撤回来了三头,其余尽数困在了壕沟之中,成了城头的活靶子。而跟在象步之后的步卒,同样损失惨重,在密集的弹幕之下,他们连用火铳弓箭反击的余力都没有,就扔下了几百名伤员和尸体!
“敌军士气已经动摇,小官人,家卫请求出城追击!”
罗九河在城头向俞国振行礼请示,神情倒是甚为正式,不再是平时的嬉皮笑脸。旁边的胡静水心中一动,正想劝说不必追击,却看到俞国振点了点头:“去吧!”
守城战获胜,并不能彻底打消敌人的其余念头,唯有野战正面将敌人击垮击溃,才能让这些贪婪的家伙意识到,他们面对的并不是他们能抗衡的对手!
罗九河自己并未出城,随着他的命令,城门大开,一队队明人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城头的火炮第二度怒吼,这一次有了校正,射击的精确度更增,阮福溪的部下才聚拢在一起,就又被一顿炮弹击乱。逃回去的三头大象,也有一头倒楣地被炮弹直接轰中,虽然火枪枪子未必能轰破这大象的厚皮,可是炮弹则足以砸得它脑袋开火了。
那大象惨叫着倒地,而另外两头大象,这个时候也被吓得不听控制,开始发了疯一般的乱窜。虽然它们并没有冲入阮福溪的阵列中,却也已经脱离了战场,转眼间就不知去向了。
而这个时候,出了城的卫兵,架起了板桥,跨过壕沟,在会安城墙下列起了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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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四、漫看南国血如花(二)
全文字无广告 二五四、漫看南国血如花(二)
阮福溪原本准备退走了。 全文字无广告
他现在看出来,控制会安的明人,绝对不是乌合之众,他们不仅装备精良,而且士气高昂训练有素。
若不是他们身着的服饰不对,阮福溪甚至要以为,这就是大明最精锐的部队。
即使如此,他还是怀疑,自己面对的是大明哪位边军悍将的家丁。若是对普通海寇,他还有希望付出大量伤亡后夺下会安,但若是大明边军悍将的家丁,他觉得自己只有退走以待日后。
反正安南这边的气候,大明将士呆久了必生疾病,到时候自己再来捡便宜就是。现在关键在于,要去抢占一块地盘,好稳住阵脚。
但这个时候,城中守卫出来列阵,这让阮福溪陷入两难。
不战而逃,不仅仅对士气会产生极大影响,他手下人很有可能就此逃散,而且从明人敢出城而战来看,他们是不会放弃追击的机会的!
“必须一战,但不能在会安城下,城头的火炮太过危险!”
想到这里,阮福溪下令列阵稍退,为了能够保持阵型,他甚至放弃了自己原本准备用来攻城的炮车,而是以火枪兵殿后,缓缓后撤。
城头又连着放了两轮火炮,第一轮又给阮福溪造成不小伤亡,但第二轮便全部落空。此时出城的守卫也开始向前进逼,城上的火炮便尽数停下。
“这个阮福溪,倒不是个蠢蛋。”在城上,俞国振看到这一幕,笑着说道。
罗九河点了点头,神情微微有些紧张。这一战,俞国振对于指挥上,可是一言未发,几乎全部交给他了。
而他其实也远离了一线,在城头靠着各色令旗和传令兵,指挥着数千人作战。
俞国振端坐不动,身后侍立的胡静水却忍不住探头探脑,微带着忧色:“我军既有获胜,穷寇则勿追啊。”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作沽名学霸王。”俞国振听得他说到“穷寇未追”,忍不住就吟了一句。
罗九河没有什么反应,胡静水多少读了两听书,听得之后面色变了变,竖起大拇指狠狠地拍着马屁。俞国振听他吹捧了几句,失声笑了起来:“这可不是我的原创,不过是听别人写的……啊,开战了。”
众人的注意力顿时又转移到战场之上,如俞国振所言,双方又开始开战了。
出城邀战的是二团团正张正,他行事冷厉严正,在他督促下,与他同出的一千二百名守卫,列成四排,第一排为三百名火枪兵,他们排队前进,面色坚毅,直逼阮福溪本阵。
阮福溪看着这四排敌军整齐划一地逼近,虽然人数并没有他的多,但那气势却仿佛是十倍于他一样,他心中再度动摇。
不仅是他,阮军整个都不安起来,要知道刚刚在会安城下,阮军还损失惨重,足足死伤数百人,近乎十分之一的人手和全部战象都折损了,此时还能保持不溃散,已经是阮福溪治军有方。但新挫之后,又面对着气势高昂的敌军,以这种极具气势的方式进军,他们不由得想着方才的败阵,士气也因之大沮。
双方相距还有五十丈,阮军中便有人沉不住气,砰砰地开始搂火,火枪射出的弹丸,自然不知飞到了哪儿去了。
而守卫这边,虽然有人忍不住举起了火枪,可是在附近的伙长、棚正的喝斥下,还是醒悟过来。
双方相距三十丈,这个时候,连阮福溪都开始忍不住,高喝着示意部下预备。
在海边作战,弓箭因为海水湿气沾弦的缘故,其射程往往不远,威力也差强人意,因此阮军中主要的远程武器,也是火枪。随着阮福溪的命令,也有几百枝火枪举了起来。只不过阮军的火枪有些类似于此前俞国振在安庐大战时的火枪,各种各样的都有,不象如今俞国振的火枪,完全是清一色的苏尔火绳枪。
面对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