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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乐的结果,就是纸醉金迷。托俞国振办刊办报的福,方以智现在不缺钱,甚至还可以用稿费补贴一下诸弟,他又不善营产,剩余的便扔进了秦淮河的销金窟中。象今日,便是带着一帮粉头酒友,到城外栖霞山“射猎”,此际才回来。
热闹散去之时,最为寂寞,故此,他才独骑沿江而行。
这艘船船身被刷成漂亮的白色,船头是内陷,尖削如刀。船身首尾长约是十五丈,而宽则不足三丈,狭长的船身,证明它是以速度见长,而并非以载量见长。
那帆船靠岸之后,一个个衣着怪异的水手上了岸,方以智一见,却是眼前发亮,他是与俞国振极熟的,当然看得出,这些身着白衣的水手穿的,却是俞国振家卫的制服!
“是济民回来了!”他顿时猜到,当下便驱马向前。
俞国振满意地拍着舷板,对着身边诸人笑道:“果然不错,统共只花了十四日,这还是逆风,你们回程,只要七八日就可以到了!”
罗九河也啧啧道:“小官人,这船真是了不起!”
俞大海却摇了摇头:“快则快,不过公子说了,今后之海战,跳舷接帮战越来越少,多的是炮战。船大炮多者胜船少炮寡者,炮快射远者胜炮慢射近者。这种帆船,装炮不多,炮战难胜,载货亦嫌不足,只能充作运输之船使用。 全文字无广告 ”
俞国振哈哈大笑起来,飞剪船的快就是它最大的特点和优势,运量不足的问题,完全可以用速度来补。况且这第一艘飞剪船,是他与原刘香老的船匠、雷家兄弟先做出模型,然后再在来自雅加达的西班牙船匠协作下,完成了这一中西合璧的大作。
从他开拓新襄开始,就在注意收集适合造船的木料,而钦‘州附近大山中原本就产巨木,而击败刘香老后,又从刘香老的老巢那边拐来了不少木料,所以龙门岛的船坞里,造船用的木料可谓堆积如山,其中有不少已经风干,已经可以使用了。这次回新襄,他第一件事情便是造这艘飞剪船,前后花费了半年时间,总算造了出来。
在新襄与会安之间来回了一趟之后,这艘船便被用于送俞国振回金陵上。他手中有南京镇守司发出的勘合,加之船速又快,沿途几乎没有耽搁,即使是绝大多数时候逆风,他从广‘州到金陵,也只是花费了十四天的时间,较之福船,几乎快了两倍!
船上除了六十名水手,另载一百二十名家卫,还有一些新襄产的货物。俞国振估算了一下,这艘船的满载量,应该是三百到四百吨左右。在此时不算是大船,但也足够他用了。
“先不急,这船原本就是为方便往来于金陵和钦州之间,今后咱们来回方便,用不着在途中虚耗时间了。至于战舰,总会给你们造的!”
说到这,他迈步踏上舷板,上了金陵江岸。
然后他便听到了有人高呼:“济民,济民!”
俞国振惊讶地回过头,看到方以智驱马奔来,然后纵身下马,大笑着向他一揖:“好你个俞济民啊,这是你的船,可真漂亮!”
“密之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俞国振也是满脸讶然。
“正好从栖霞岭回来,沿江转转,没想到便看到你的船,啧啧,当真是艘好船,一定很快?”
“那是自然,乘此船自广‘州府来金陵,只需十余日即可。”俞国振也巴不得有人与他一起分享,因此大笑着道:“密之兄要不要随我这船去一趟广‘州府?”
方以智听得心中大动,眨了眨眼睛,但旋即垂头:“济民,你可是在耍我,马上年关了,我如何能去广‘州府!”
俞国振笑道:“年后去就是。”
方以智却皱着眉,摇了摇头,看着他道:“济民不是得到消息回来的?”
俞国振一怔:“什么消息?”
“流寇复至。”
这个消息让俞国振大吃一惊,年初才与流寇在安庐一带大战,张献忠、老回回受重挫,躲入了英霍山中,怎么这才到年底,流寇又复至了?
见俞国振这个模样,方以智哈哈大笑起来,用力拍打着俞国振的肩膀:“我只道俞济民虎胆无双,根本不在乎流寇,没有想到也会闻流寇变色啊!”
原来他只是吓唬俞国振,见他这般模样,俞国振微微皱眉,方以智以前虽然就不够稳重,但也不至于轻浮至此。因此他正色道:“流贼我不惧,我只惧百姓遭受贼难,流离冻馁。”
方以智闻言哑然,然后郑重地拱了拱手:“大勇者必大仁,济民又有教于我了。”
“你以为我当真的?”俞国振突然哈哈大笑,拍着方以智的肩膀:“你吓我一跳,我自然要学着大老爷吓你一跳,如今咱们两清了。”
他方才那模样,倒真有些方孔炤风范,果然吓得方以智不得不正襟行礼。拍完方以智肩膀之后,俞国振笑着前行,方以智留在原来位上,看着他的背影,不禁也笑了起来。
这个俞济民,果然是不肯吃亏的,就象张天如评的那样,谁想占他便宜,必被他双倍占回来!
但是,他方才说的那句话,难道真只是玩笑,不是他内心中真正的想法么?
在安庐战役结束之后,方以智因为感激史可法守住了桐‘城,守住了方家的祖坟,故此还专门为之赋诗,写了一封信过去。史可法也有回信,其中便有讨论俞国振的内容。
方以智当时觉得,史可法的评论有些过了,后来又从张溥口中得知俞国振是如何将史可法耍得团团转的,心里又有些同情史可法。
当然,同情归同情,方以智在某种程度上认为,那也是史可法自找的。
“济民这次回来是过年?”
“是,先去拜谒大老爷,大老爷可有升迁?”
“你呀,往南一跑就是半年,难道没有收到家里的信?”
俞国振笑了笑,他不是没收到,事实上每半月,高二柱就会有一封长信送往新襄,但途中实在太远,这封信抵达,至少是四十天之后的事情。俞国振上次收到信,便是五十余天前。
“朝中没有实缺,老大人倒是想去地方上一任,也没有合适的位置。”方以智有些黯然,他父亲的仕途也不是很顺利,如今还在南京尚宝卿这个完全没有任何实权的位置上蹉跎。
“总会有的,大老爷眼光独到,胸中自有丘壑,迟早有锋芒毕露之时。”
方以智走了几步,想到自己还有马,去将马牵住,这个时候看到那船开始向岸上下货。一个又一个箱子被抬了出来,而早有家卫在岸上同力夫交涉,不一会儿,便是百余力夫围了上来,一人一口箱子挑走。方以智正想问箱子里是些什么,突然间又看到那船的船首处,用着宝蓝色的涂料涂着一排字,他字睛细看,那字竟然是“枕霞号”三个字。
“咦!”方以智见了这三个字,不由得愣了愣。
“密之兄长,快些快些,我要去见大老爷,你得替我带队!”俞国振回头望了他一眼道。
方以智笑着追了上去:“你这些箱子里,穿的是什么东西,莫非又是那些香皂之类的?”
俞国振去年回来时带的香皂,在金陵及周边城市大受欢迎,因为定价较低而且味道效果都不错的缘故,颇为畅销。他特别送了一些心型的给方子仪,花型的给方子柠,甚得这姐妹俩的欢喜。
“新襄的一些土特产,另外还有一些南边的水果,如今我在海外可也有一块地,种了不少水果之类。”俞国振笑着回答。
方以智一听他去了海外,顿时精神大振,缠着他要他讲海外之事。两人边走边聊,俞国振捡了些能说的告诉他,诸如阮郑对峙,阮氏分裂。至于自己在这些事情中扮演的角色,他就什么都没有说了。
方以智听得悠然神往,再又缠着俞国振问会安的风土人情,待得知那边土地甚是肥沃,商贸也极便利,他忍不住道:“终有一日,我也要去会安瞧瞧。不过说起这个,我听说霞老前些时日乘舟出海,说是要去新襄,假道你那边,入云贵一游呢。”
俞国振却不知道此事,闻言愣了一下:“想必路上错过了,这可有些麻烦,我不在那边,也不知国威哥哥能否拦住他。他可年过半百了,而且,西南局势,也是不太安稳。”
一提到局势不太安稳,方以智便有些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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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零、一夜河洛朔风起(二)
全文字无广告 二六零、一夜河洛朔风起(二)
方子仪将绣好的鸳鸯枕套折好,正待将之塞入箱底,恰好子柠跑了进来,一把抢走:“姐姐绣的枕头,我要看……咦,鸳鸯,是嫁枕啊!”
方子仪粉颊泛红,赏了这个活泼的妹妹一个杏仁眼儿,夺回自己的枕套,又细细折好,将之塞入箱子里。 (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自崇祯五年,与俞国振初次相遇,到如今,也是四年,她已经十六岁,就连小子柠,也已经十一岁,与她当初同俞国振相遇时年纪相近了。
按照两家的约定,来年春时,俞国振就要娶她入门。那个时候,她就正式是俞家的主妇,而方家女儿的身份反而退居其次。自从婚期定下,她便开始为自己准备嫁衣女红,她虽然没有母亲,却有极好的堂姑,在这方面,绝对不会失礼。
“姐姐,你嫁了我当如何是好?”方子柠一把抱住了她,嗲声问道。
“你也大了,明年就是十二啦,自己能照顾自己了。”方子仪也有些伤感。
“不如我随姐姐一起过去,好不好?”子柠小声问道。
方子仪微微一愣,然后用力拧了一下她的脸:“哪有嫁了姐姐还赠送妹妹的道理!”
“就是到姐姐家小住,又不是别的!”小子柠脸上红得能涨出水来,但目光却有些闪烁。
她人小鬼大,又天真烂漫,打认识俞国振起,就觉得这位“小先生”是极为了不起的。后来“小先生”成了姐夫,总是听到说他如何了不起,市井间的流言偶尔传来,也都是无为幼虎的名声。加之俞国振平桐‘城民乱,定安庐流贼,一件件事情都做得漂亮至极。在她小小的心中,已经觉得自己姐夫是天下一等一的英雄,比起堂兄方以智和堂姐夫孙临都要了不起。而俞国振又偏偏是个大方的,每次给方子仪送礼物,总少不得她一份,故此,在不知不觉中,方子柠甚至觉得,这个姐夫也有自己的一份儿。
这是小女孩子不成熟的心思,自然不足为外人道也。
“你啊……”方子仪心中也有些不舍得妹妹,虽然伯父与族兄对她们姐妹都是极好,但是……这个妹妹有些顽皮,唯有在自己眼皮底下才能放心啊。
正这时,外头传来方以智的呼声,方子仪应了应,出了闺房来书房里迎接,却看到方以智笑嘻嘻地对着身后的仆妇道:“喏喏,全搬进来!”
然后就是八口箱子搬了进来,方子仪先是一愣,然后粉颊微红,而方子柠则欢呼出来。 (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她们姐妹俩都是聪明的,突然间搬来这几口箱子,显然是俞国振来了,他带来的礼物。
“可是姐夫来了?”小子柠急切地问道。
“正是,对了,子柠,你把这个箱子打开。”方以智指着其中一口箱子道。
方子柠打开后便嗅到一股甜香,然后便看到几个木盒,木盒上都贴着纸条。她抓过一个,然后欢呼道:“是果脯!”
无论是钦州还是会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