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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武崖喝了一声,顿时有十名家卫排众而出,他们向前行了几步,十杆火枪,齐齐瞄着高一功。
所谓后羿伙,是在新襄的一次虎卫操演比武中闯出的名头,这个伙人人都是神射,每十击有八击以上能中人形靶,若是移动中则有五击以上可中。这是叶武崖为了在操演比武中胜过张正与教导团而练出一支奇兵,俞国振极是满意,为此还公开表彰过叶武崖肯动心思。
这个伙也就以古时神射后后羿命名,他们瞄着高一功,不过是三息之后,便十枪齐发。
高一功以盾护住头脸,但十枪中有六枪击在他的xiōng部,另有两枪穿透了铁盾,击在他的头盔之上。他虽然力气极大,却仍然被这股巨力掀起,踉跄着向后倒下。
乾公鸡张二见此情形,转身便走,而他知为将领,竟然带头逃走,其余闯军,更是顿时哄散。
高一功好不容易爬了起来,他身边的几人向来与他亲近,这时将他架起,也是转身便逃。虽然将背部留给了身后的虎卫,但他们身上的盔甲还是有一定保护能力的,除非枪子穿透两层甲,否则他们总能逃离射击范围。
这就是在赌命,高一功最初时还不愿逃,但当他转身发觉乾公鸡已经带头跑了之后,顿时明白,就算他接近了俞国振的虎卫也没有任何意义。他一人,根本改变不了整个战局!
“张二,你他娘的不是男人!”他厉声大骂,但脚下却一点都不慢。
俞国振微微有些诧异,被后羿伙如此攒射,竟然未死!
他却不知道,高一功气力极大,不逊于老牛,因此别人是身披两重战甲,而他却是三层!这全部加起来,足有几十斤的重量,可高一功却仍然能扛得住。
连高一功与张二的反扑都失败了,闯王老营终于失去了挣扎的斗志,他们将流寇的看家本领使了出来,接下来就是逃了。!。
二八八、闻说北斗为死兆(二)
i二八八、闻说北斗为死兆二
“好一顿杀!”
望着血流漂杵的营寨,就算是冷漠如叶武崖,此时也不禁感慨道。i
闯王老营大寨,如今已经彻底落入虎卫手中,凡是胆敢反抗者,无一例外都被处死。在杀戮的过程之中,免不了会出现误杀,诸如原本是投降的,结果却被误以为是想反抗,这样被杀虽是冤枉了些,可战争便是如此。
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气息让俞国振有些不舒服,如果可能,他真不希望这种内战发生。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流寇已经堕落到禽兽不如的境地,他们与东虏在行事手段都是无比残忍,而且这还未到他们最猖獗时。
因此,必须给他们震慑,让他们知道,这世身为人,必须要有底线!
“或许我该遣人送封信给李自成,流寇当中,也只有他多少还知道,想要争天下成大事,须得顾忌些百姓。”
俞国振脑子里浮现出不着边际的奇想,然后立刻被他摆掉。若有可能,他宁愿将李自成抓起来送到南海去服苦役。
“俘虏几何?”看着兴致冲冲来的叶武崖,他笑着问道。
叶武崖成年之后脾气变得越发极端,对于搜刮战利品有一种近乎偏执的爱好。去年在安南,他带队攻入阮氏正营所在地,便将阮氏积储了六十年的国库搜刮一空,最后还是俞国振有些不好意思,将其中那些没有多少用处的奢侈品还给了阮氏,至于黄金白银——总数在五十万两左右,自然全部收入了新襄的宝库之中。
这一次流寇最重要的高迎祥部,他转战各地都有十年,掳掠来的财物自然不在少数。
“俘获老弱妇孺一万四千余人,青壮一千一百人,可惜,闯贼没有将全部财物随营携带,因此收获金银不是太多,共是六万两黄金,二十九万两白银,不过比较有趣的是,竟然绕获不少咱们产的河珠,哈哈……”
这个数字确实不太符合闯王高迎祥在流寇中的身份,但也绝对不少,特别是六万两黄金,也值好几十万两白银了。i
俞国振也微微笑了起来,这是开战的另一个目的了,流寇四处掳掠,说实话从普通百姓身能抢到的有几何,家中大窖藏金藏银的,不是贪官污吏就是土豪劣绅,碍于国法,俞国振无法自己去动手劫掠,现在从闯贼这里间接得来,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物资呢?”
“铁甲数量尚未计算出来,已经算出的不少于五千具,骡马牛等大牲畜数量极众,足有一万多头,小官人,这般阵仗多打几回,那可就好了。”
“铁甲么咱们不要,咱们自己造的比他们的好,拿出一半来卖给那些想要军功的官兵,另留一半给方世伯充作缴获的战利。骡马牛全留着,哪怕干养着也行,咱们要自己建一个牧场。”
无论是流寇的还是明军的武器,俞国振大多看不眼,听得他这样说,叶武崖有些肉痛地吸了吸气,不过还是依言去清点了。他前脚才走,后脚高二柱却跑了来,脸同样带着古怪的笑容。
此次会战,他的情报网立下了不小功劳,不仅大致掌握了闯军的情形,滁‘州的地形绘制、卢象升军团的位置变化,甚至一些敌我双方的军情,都被他打探出来,传到了俞国振手里。否则,俞国振也不能屡屡设计,成功地牵着闯王高迎祥的鼻子。
“看来你也是有收获了,有什么消息?”
“老牛擒着这厮,说是知道闯贼接下来的行动!”高二柱低声道。
虽然周围都是自己人,但现在高二柱已经习惯了低声说话,或者说,他天生就是搞情报这一行的。
“这如何可能,他在老营之中,他如何能知道闯贼会有什么举动?”
就在俞国振他们开始打扫扫战场的同时,滁‘州城下,高迎祥终于得到了消息,北面出现的并不是俞国振,而是关宁军!
“祖宽?”他望着疲惫不堪飞速赶来报信的信使,颤声问道:“你确信?”
“禀闯王,确实是祖宽部,一斗谷遣小人来报,请闯王速发援兵!”
高迎祥只觉得手足冰冷。i
祖宽来得太快!完全出乎他意料,他并非没有遣人去侦视,昨天夜里之前,侦骑还回报说,祖宽在五六十里外扎营,看模样是要等卢象升主力到来后再前进。
以高迎祥对祖宽的了解,此人作战勇猛,也非常好战,但进入南直隶之后,他并不是很积极。
可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
他当然不知道,俞国振托余一元为祖宽解说滁‘州局势之事,祖宽惯于争功,见有机可乘,哪里会不来!
“再调……再调……”
说到这,高迎祥看了看周围,若是闯将李自成在此就好了,这个时候将他派去,至少可以撑一段时间。
高迎祥知道,凭着一斗谷黄龙与刘哲二人,是不可能击败祖芝的,甚至想要多阻拦一下祖宽都很困难。关宁军至少提前了两天抵达,这让他的计划完全汤,此次滁‘州会战,已经不可能达成目的了。
该考虑如何脱身了。
一瞬间,高迎祥觉得自己仿佛老了二十岁,他沉默了数息,然后起身道:“去告诉曹操他们,关宁军来了!”
“闯王,不如……”旁边一人低声道。
他没有往下说,但高迎祥知道他的意思,现在关宁军来了的消息,唯有他们闯军知道,若是他们留下老弱在此佯作继续攻城,精锐主力借口回去轮休,然后悄然离开。那么曹操、革里眼和左金王等人,就会成为掩护他们逃走的诱饵。
高迎祥又沉默了会儿,他正要答应之时,突然间,身后又是一阵大乱,紧接着,一骑被带到他的面前。
“闯王,闯王,大事不好了,俞幼虎、俞幼虎他进了我们老营!”
高迎祥只觉得眼前一黑,胸中气血翻涌,嗓子里隐隐甜腥。他定了定神:“你说什么?”
“俞幼虎占了咱们老营,咱们抵不住啊!”
“乾公鸡和一功呢,他们人呢!”
“乾公鸡当先逃了,就是高一功遣小人来向闯王禀报,他随后就到!”
“哈,哈哈哈哈哈!”
听得这个消息,高迎祥不但没有愤怒,反而大笑起来。只不过他的笑声,比起任何一个哭声都要凄惨。
“闯王,咱们又不是没败过,得当机立断了!”旁边人催促道。
高迎祥这才收住笑,完了,一切全完了,莫说他原本的大略,就是他东山再起的资本,也输得干干净净!
但人只要活着,就一切还好,他最狼狈时,也不是没有钻过山沟!
“我们先不走,我们留在这里殿后,诸家头领是我高迎祥召来的,我如何能扔下他们不管?”高迎祥心念一转,挺起胸膛:“去请他们来!”
不一会儿,诸家头领就到了这里,而高一功也已经逃了回来。此时众人都知道了不对,一个个忧心忡忡,见着高迎祥时,也不再掩饰自己的不满。
“早说不该在这驴日的地方纠缠,咱们不该攻坚城,而是去打那些小县城,收获大,风险小!”
“就是曹操出的馊主意,闯王也是,信谁也不该信曹操……”
乱七八糟的声音吵得高迎祥耳中嗡嗡作响,他怒喝了一声,周围声音也只是稍稍低了些,然后又开始吵闹了。
“如果想在这被无为幼虎、关宁军砍下脑袋,你们就继续吵!”高迎祥厉声道:“若是还想活着离开这里,就听咱老子说!”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个个盯着高迎祥,等待他发话。
“事已至此,终究是改不了……”高迎祥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确实,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弄明白,自己的大好计划,是怎么被破坏的。
想来想去,只有俞国振这个超出他计划范围之变数出现,弄得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意外:在柘皋河,截去了他原本用来裹挟攻城的百姓;在滁‘州外围,牵制了他大量精锐;在石庙,击杀了改世王许可变;如今,还在清流水畔夺走了他的老营辎重!
如果关宁军未至,高迎祥定然会杀回清流水,俞国振便是有一千余人,在他近十万的大军面前又算什么!但俞国振光的时机实在太好,让他都怀疑他是不是与祖宽有所勾连,偏偏就在祖宽到了,他开始动手!
“此次我殿后,你们向西去,与八大王会合。”高迎祥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只带骑兵殿后,支撑一段时间后便于脱离,你们……这就去!”
“闯王!”众人听了大为敬佩,果然,还是闯王讲义气。不过敬佩归敬佩,却没有谁傻乎乎地提出要代替他来殿后。
“曹操,革里眼,将我的步卒带去,去!”高迎祥又说了一句。
罗汝才与贺一龙深深望了他一眼,二人得令而去,自有人前去引导。待他们走后,高一功急道:“闯王,咱们殿后便殿后了,为何还将步卒交给他们?”
高迎祥没有说话,直到周围完全是他的心腹,他才低声道:“将咱们的旗号全收起来!”
高一功还待再说什么,却被会过意来的人一把拉住。高迎祥回望了一眼滁‘州城,脸色越发阴冷:“竟然没有一人要与我一起殿后,分起财帛女子,却生怕我多得了……既然如此,也就怪不得我了。”
高一功猛地想明白,顿时觉得心头凉嗖嗖的,脸色也不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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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九、闻说北斗为死兆(三)
二**、闻说北斗为死兆(三)
“你是说张献忠东来了?”
乾鸡公张二鼻青脸肿,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