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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在他们身前,还有虎卫!
这支如行山一般推进的部队,比建虏沉默,比建虏冷酷,也比建虏为强大!
下午三时二十分,双方相距,不足三百米!
四九四、铁火冰河复血仇
“攻击!”
“举枪!”
短暂的观察之后,多尔衮与俞国振几乎是同时下达命令。
建虏开始推进,两翼的骑兵在缓缓加速,他们将在步甲逼近之后开始猛烈攻击虎卫的侧翼,将分散于虎卫两侧的官兵给杀散,再以这溃兵为助力,冲乱中间虎卫的火枪方阵。
而俞国振则驱马向前,虎卫前军在他身后排成了左中右三个方阵,每个方阵都是四排,火枪如林般举了起来。俞国振拔出剑,从方阵前催马而过,他的剑尖敲击在虎卫的火枪上,发出清脆的鸣响。
从中间方阵这一头跑到另一头,共是二百米,第一排共有二百名虎卫。俞国振所到之处,虎卫们都开始呐喊。
“万胜!”
“万胜!”
潮水般的呐喊声中,俞国振拨转马头,剑尖指着已经逼近到不足一百米的建虏步甲:“预备!”
建虏的骑兵开始冲刺,一百米的距离,正是战马冲击力能发挥到极限的距离。虎卫方阵由官兵组在的两翼,几乎同时将手中的长矛树起。最前一排蹲跪于地,次排将枪架在前方同袍的肩上,第三排又将枪从次排肩上探出。这一个动作,这些时日他们操演了无数遍,而长达三至四米的长枪,也早就随着军资一起发到了他们手中。
建虏骑兵面临的,就是这样一个巨大的刺猬!
“嗡嗡嗡!”
箭破空的声音不绝于耳,建虏开始向着官兵猛射,他们精于骑射之术,因此临敌之际不过三发被他们发挥得淋漓尽致!
漫天而来的箭雨,掀起了建虏攻击的第一幕,但这一幕并非决定胜负的关键。俞国振与茅元仪等人研究过建虏的战术。虽然建虏后来吹嘘他们以骑射起家。但实际上爱新觉罗氏最擅长的,还是步甲,即重甲步兵的战术。用重甲步兵反复冲击敌阵。迫使敌阵动摇,然后再以骑兵乘虚而入攻敌要害,这才是建虏在野战阵战时最通常的手段!
至于在步甲接战之前的骑射。只是开胃菜,是用来迷惑敌军和动摇敌军远程力量的伎俩。
在三排官兵之后,是两排虎卫火枪手,他们的火枪也从官兵肩上伸出,在他们前面的官兵,都受到反复告诫,无论什么情况,都不允许直起身体。
建虏箭才破弦,这边的火枪也同时响了起来。前面三排的官兵听得耳边晴天霹雳般的声音响起。刺鼻的硝石味让人几欲窒息,而转眼弥漫起来的烟雾,更是让他们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们只能从大地的震动中。感受到敌人的逼近。
近了。更近了,已在眼前!
然后便是沉重的撞击声。马的嘶鸣声,人声嘶力竭的呐喊声,还有死亡的声音!
即使是长枪刺中了战马,可战马在摔倒瞬间产生的冲击力,也足以将执枪的明军撞得筋折骨断头破血流!
冯异便在第一线,他年纪并不大,因此少了些世侩狡猾,见虎卫的队正、营正这样的主官都是在第一线与袍泽站在一处,甚至站在最危险的地方,他有样学样,便处在自己这几百人的最前端。
手中的钢枪乃是虎卫提供,他从未见过这么好的钢枪,当战马千斤的体重撞在钢枪之上时,枪身弯了起来,化解了大半的冲击力,但紧接着,马的尸体撞了过来,将他撞飞起,碰到了身后同伴身上,一连撞倒了几个人,这才停止。
“把总,把总?”身后的官兵扶起他,冯异咧嘴想笑一下,结果一口血从他的嘴中喷了出来。
“英……英雄不好当……”冯异低声嘟囔了一句,然后推开想要将他拖到后面去的手。
“我还能……还能撑……”
他咬着牙,摇摇晃晃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那杆枪已经不能用了,因此他从地上拾起备用的长枪,然后蹲了下去。
这一蹲下去,再无声息。
在他身后与左右,同伴密集的队列夹住了他的尸体,他在咽气之后,仍然保持着生前的姿势,手紧紧握着枪,枪尖呈四十五度角向上指着前方,枪尾则插入了泥土之内。
建虏接二连三地冲击,使得官兵组成的防护出现了一些缝隙,借着硝烟的空隙,多尔衮等建虏将领用望远镜看到这一幕,这原本让他们甚为欢喜。因为按照他们的经验,这一些缝隙很快就会扩大,然后使得整个明军都崩溃掉。
但是,那缝隙很快就消失了,又被明国官兵将之填了起来。无论是他们的箭雨,还是随后而来的骑兵近距离掠过,都没有象往常那样使得明军士气动摇!
不仅没有动摇,甚至多尔衮心中隐约感觉到,明军似乎更加坚韧了,扛过建虏的第一轮奔射之后,明军似乎产生“建虏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以骑兵去正面冲撞枪阵,那是极蠢的事情,建虏的骑兵战术中并没有这一项,方才除了些未能来得及变向或者被火枪击中而冲入阵中的建虏外,大多数建虏的骑兵还是成功地在明军官兵面前划出一道弯弧,然后向着两边跑开,跑到明军射程之外集结,休息马力准备再寻找机会。而这个时候,建虏的步甲也终于压了上来。
这一次先动手的就不是建虏,而是虎卫了。虎卫的主力可就摆在正面,他们手中火枪的射程与杀伤力的优势,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密集如雨的火枪声中,建虏纷纷倒下,从虎卫阵前六十米处,就是他们不能逾越的雷池,凡踏入其中者,无一例外,都只有死这一个下场!
顾家明熟练地使用着手中的火枪,他在虎卫诸将中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基本功却极扎实,因此虎卫丙型火枪在他手中甚至能发挥到每分钟三分弹的极致!
但现在不是自由射击,而是排队枪毙,因此他保持的是每分钟两弹的节奏。根据发令兵的命令。前进,射击,后退。清膛,装弹,预备。再前进……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自己的动作上,没有分心去想别的事情。
只是在三轮射后,看到狼狈退回的建虏,还有满地的尸体血迹,他才稍稍回忆起,当他看到济‘南街道上的血时,那血色已经是乌黑的了,而现在,建虏流的血还是鲜红的。
那就证明。建虏的血还没有流够。当他们的血全部被得乌黑,才算是给济‘南中被无辜杀戮的百姓们报了一点仇。
血唯有血洗!
他抿紧嘴,再度清理好枪膛。等待着建虏。
多尔衮叹了口气。失望地摇了摇头:“暂且不攻了……果然如我所料,这些明国官兵跟了俞国振。就是一群狗跟上了一头老虎……再也不是当初的模样了!”
他身边的阿巴泰也皱紧了眉,一个甲喇章京喃喃道:“那俞国振,究竟有什么妖法,将这些本来不堪一击的明人变成这模样?”
“暂退吧,俞国振布下的阵就是防守,我们不主动击他,他也奈何不了我们……”
多尔衮原本还想让手中建虏高喊什么“南海伯免送”之类的话,但看到两军之前的自己人尸体,顿时没了这种心情。
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就又损失了四百余人,这可就是一个牛录,而且不是假虏,是真建虏!
心中微微有些懊恼,自己或许还是该驱使别的旗去试探的。但多尔衮也明白,战况发展到这一步,他想要赶着别人去送死已经不可能了。无论是阿巴泰还是和硕图,或者是杜度,甚至就是年轻的罗洛浑,都不会听他这种命令。除非他拿自己的亲信当先去,否则这些人都不会出一兵一卒。
在这个时候,多尔衮有些羡慕俞国振了。
现在他已经对新襄虎卫的军制有所了解,与建虏八旗旗主和固山章京分领诸军不同,俞国振将虎卫的兵权牢牢抓在自己的手中,无论是各级负责军事指挥主官,还是负责内务、教化的教导官,都由俞国振一手任命,也都只忠诚于他一人。而士兵代表会,则能在某种程度上监督主官,不使上官有循私凌下的机会。这样的制度,既保证了部队不至于在军情发生时相互扯皮,又不至于手下出现一家独大的军头。
多尔衮甚至有心在他们满清也推行类似的制度,但是他也明白,这其中难度极大,而且此时也不是机会,因为这样的军队推出来,唯一效忠的就是黄台吉,让他削弱自己在两白旗的影响力,去全力支持黄台吉,这种事情,他绝对做不出来。
也不知俞国振是如何知道黄台吉的{kanshu55。提供}那位美丽的妃子的……
多尔衮想到黄台吉,就情不自禁想到了俞国振让德王的使者提到的布木布泰――在他眼中,这位皇嫂确实是难得的美女,他将自己的几位福晋和她比了比,都有不小的差距。
然后他猛然收回神,自己今日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想这些……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山崩海啸一般的呼喝声!这呼喝声却不是从俞国振本振传来,而是传自他身后,发出呼喊的也不是明**队,而是他的满清八旗官兵!
他心中一凛,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忽略一件事情!
桥!
浮桥,俞国振让他搭起浮桥,为的是什么?并不是等他过河之后半渡击之,而是让他主动地将自己的主力与俘获的明国百姓分割开来!
四七五、铁火冰河复血仇5
“回军,守住桥,守住浮桥!”
俞国振破坏浮桥的方法无非就是那么几样,从运河上乘船来纵火,或者派兵奇袭桥头——后者是完全没有可能的,因为桥头两边都被八旗兵牢牢控制住,甚至连蒙人和投靠的汉军都不准靠近!
多尔衮下达了这个命令,然后一鞭抽在曹振彦的头上:“这你狗奴才,赶紧回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战场到运河浮桥边,足有五六里的距离。因此多尔衮可以听到那远处传来的声音,却并不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全军回军,但也知道,俞国振就紧随在后,不敢放马疾驰,因此只能打发信得过的奴才前去察看。
他大军缓进了一里有余,这个时候,便看到曹振彦与几名信使快马而来。
个个都是面色如土,老远看到他们的表情,多尔衮就知道不妙。
“桥,浮桥如何了?”他厉声喝问道。
“王爷,完了,完了,桥全部毁了,俞国振将大船开到了运河里,桥可全部都毁了啊!”
来的使者放声痛哭,多尔衮吸了口气,他看了看周围,招来一个梅勒章京,让他领军缓缓后退,再三叮嘱要小心俞国振突击,然后纵马狂奔,向着运河行去。
他心中当真是如刺扎蚁噬一般,如果浮桥全部断了,桥那边的豪格会不会不管不顾,先行离开?失去了豪格接应。运河又被截断,他如何北返?
这条道路早就被踏平了,因此马速甚快,不多时,他便到了运河之畔,然后,便看到河中横着四艘大船。其中最大一艘,更是让人望而失畏!
华清海军上将号!
他一眼便认出了这艘船,对于建虏来说。这艘船绝不陌生,曾经给他们带来过非常痛苦的记忆,而今天。这记忆再度来临!
他却不知道,现在新襄的军舰中,华清号已经不是最大的,可是能从天津海口开进运河的大舰,却唯有稍小的华清号!
除了华清号之外,还有另外三艘约是六百吨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