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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罗九河的指挥之下,一共是十二艘战舰组成的新襄舰队,再加上三艘俘虏的西班牙人船开始渡海南下,执行俞国振的命,夺取马尼拉,为被屠戮的华裔复仇,同时也是在东南群岛钉下一个楔子,确保华夏在东南群岛拥有南下的跳板。
而俞国振自己,则再次移到了会安。
“港口淤积的情形果然出现了,不过目前还不影响我们的船只通航,未来就难说。”
胡静水神情有些异样地看着俞国振,他在会安主政有数年时间,都一直没有发觉这件事情,而俞国振自领会安总督事务后不久,就从水文变化中察觉到这个,这让胡静水极为敬服。
“这是难免,上游阮家在滥砍滥伐,水土流失甚重,会安水中夹带的泥沙量越来越大,堆积在入海口。说起来我们新襄也有责任,若不是我们对木材的需要,阮家也不至于如此,他又不象郑家,可以拿煤炭来换取我们的武器。”
“要不要通知阮家?”胡静水问道:“现在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为何要通知阮家,他卖完了树木,就只有卖土地了。”俞国振道。
“主公的话我不赞同,这土地原是我华夏族裔历时千载开拓出来的,若非华夏族裔,就象是前几年的新杭一般,不过是一片沼泽。既然如此,我们要取时自管去取就是,何必要去买?如今我们买木材,那是因为他们花了气力在此,土地却非如此!”
“咦?”俞国振愣了一下,胡静水此语倒是霸气,要取时自管去取就是。
想了想,俞国振拍了拍脑袋,自己倒是有些拘泥了,胡静水说得没错,整个安南,甚至整个中南半岛,与华夏山水相连,自古以来就是华夏势力范围,好比就是华夏的自留地,只要不出现太过奇葩的统治者,到华夏的能力足够的时候,自去取就是!
不过是二三十年的时间,所以这里的山水树木都是华夏的,当好生保护才对。
“静水,你说的是,说的是啊。”
口中如此说,俞国振心中对胡静水也是刮目相看。当初他只是手中乏人,而胡静水在安南有相当的人脉,所以俞国振才会用胡静水为会安总督。但实际上,胡静水并不是他的嫡系,哪怕俞国振曾经救过胡静水的xìng命,但比起虎卫出身的叶武崖、将岸等人,他终究是要远出一程。
但现在看来,或许正是因为身上没有打上太浓厚的俞氏烙印,所以胡静水考虑事情,也往往能别出机杼。
“你安排人去和阮家说,为了让子孙后代也有树木可伐,每伐一棵,便得补种三棵。”俞国振道:“过二三十年后,当整个交趾彻底融入华夏时,我们用不着补种了。”
胡静水记下此事,见俞国振没有别的吩咐,便告退而出,出得门后,跟在他身边的一个幕僚忍不住道:“叔父,你方才为何要违逆南海伯的意思?”
“违逆?”胡静水看了一眼这个本家侄儿,在会安担任总督之后,他因为身边没有亲信可用,便从族中召来了一些子弟相助。这个本家的侄儿,在他族中子弟中算是比较有眼光的,因此甚得他看重。
“方才南海伯的意思,分明就是不去管安南的死活……”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胡静水笑道:“南海伯考虑的事情多,有些事情必须得我们这些人替他拾遗补缺。”
“唉,叔父还是不明白小侄的意思。”见周围没有卫兵,他那侄儿压低了声音:“马尼拉惨案之事,叔父不过是小过,南海伯却还是罢了叔父总督之职,南海伯虽是英明,却架不住身边有小人,叔父此时正应韬光养晦,不该去捋南海伯虎须!”
胡静水呆了一下,然后汗水瞬间爬上了他的额头。
因为他想到方才俞国振在他建议后看他的目光,那目光里虽然是肯定,却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难道说……南海伯对他表现出来的眼光,也有所猜忌?
自古以来,越是雄才伟略的主君,其猜忌之心便越重。刘邦为高祖,张良隐而韩信被诛;世民为太宗,李靖病而魏征碑倒。俞国振的雄才大略自不必说,难道说自己几个建议,而且事后证明自己的建议可能更合理,便会惹得他猜忌?
想到这里,胡静水便觉紧张,但他如今也是久居人上,瞬间收拾好自己的情怀,瞪了侄子一眼:“南海伯胸襟四海,岂是崇祯这般小肚鸡肠,你少胡说八道,管紧自己的嘴,莫无事惹事!”
这是他的真心话,也是他心中良好的愿望。
虽然侄儿的话困扰了胡静水一段时间,但表面上他还是很好地掩饰住了,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密切关注着南海的动静,等待着马尼拉的战报。
而马尼拉城中的西班牙总督科奎拉同样密切关注着南海的动静,自从派出舰队去支援鸡笼港之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宁。本来他以为自己担心的是荷兰人,荷兰人对菲律宾的垂涎时rì已久,曾不只一次武力逼迫过他,而去年年底荷兰人的动静,也让他大为紧张。但现在结果已经出来,荷兰人的目标既不是传闻中的会安,也不是马尼拉,而是葡萄牙人控制着的马六甲。
不过荷兰人占据马六甲,对于科奎拉来说同样不是什么好事,这就意味着,来自美洲西岸的西班牙大船想要回到欧洲,就必须经过荷兰人控制的海上咽喉。而且在荷兰人腾出手之后,肯定不会放过他这个马尼拉总督!
“这些该死的低地人,岗萨雷斯中尉,我们的战舰为什么还没有回来,你不是说,只要很短的时间,他们就能击败敢于向我们挑战的中国土著,让他们带着他们的野心一起去下地狱么?”
“阁下,埃德蒙德船长不会让您失望的,他不仅会带回胜利,还能带来大笔的财富,其中包括乖巧听话的中国人奴隶。正好,我们城里现在也需要大量的中国人奴隶充当工匠,上次杀得有些过了,导致铁匠、裁缝都极度缺乏,那些当地土著,他们根本学不会使用工具,我敢以上帝的名义发誓,森林里的猴子都比他们要更快学会一门手艺。”
唠叨的中尉让科奎拉的心情好过了一些,他确实不认为明国的那些小船能威胁到西班牙的舰队,虽然现在无敌舰队已经覆灭,西班牙王国也失去了对低地国家的控制,但是西班牙君主的威严,还轮不到一个东方的土著国家来挑战!
“无论如何,在我们的舰队回来之前,都必须加强jǐng戒,特别要注意,不要让那些该死的叛国贼低地人找到机会。岗萨雷斯中尉,如果你做得好,那么上尉的职务就离你不远了!现在,你给我出去,再巡视一遍炮台!”
“是的,阁下,如你所愿!”
身体肥胖矮小的岗萨雷斯中尉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出了总督府,他肥硕的身躯是费了老大气力才爬上了一匹马——就在前不久,他们弄到了一些来自于阿拉伯地区的大马,原是准备送到美洲去的,但被科奎拉留下来,岗萨雷斯中尉也分到了一匹白sè的,这让他极是喜欢,走到哪都不忘记带着这匹马。
“跟我去巡视炮台,你们这些蠢货,不要让那些愚蠢的佣兵弄脏了我们的大炮!”岗萨雷斯在马上神气活现地发号施令。
但他心里却在暗暗骂科奎拉,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又画了一个大饼给他,这句“上尉的职务离你不远了”岗萨雷斯已经听了一年,可就从来没见着有实际!
四九九、南洋海啸天迸裂(三)
马尼拉城的守备极为森严,除了城外高处的棱堡、炮台之外,仅本城的防备,其严格程度,就极为苛刻。不是白人,或者白人父亲的混血子女,根本没有资格住进马尼拉的西班牙王城!
而陆地炮台上的大炮火力,肯定是强过水上舰船的,无论是在shè程还是炮弹威力,都是如此。
故此,岗萨雷斯并不真的很在意炮台的防备状况,他之所以如此积极,还是为了出来耀武扬威一番。
守卫马尼拉的主要是西班牙士兵,在收缩了各殖民地的防备之后,马尼拉如今有约一千五百名西班牙士兵,另有六百名左右的倭人雇用军和九百人左右的土著部队。在对华人的屠杀当中,他们是共同动手,而劫掠所得的好处,西班牙人得了大头,他们也多少喝了肉汤。
“中尉,那是不是我们的船?”
就在他从北港回头时,一个士兵突然喊了起来,岗萨雷斯回头望去,果然,看到了最前的那艘盖伦船,正是马尼拉港中停泊的炮舰之一。
不过看情形,他们的状况似乎不是很妙,很明显经过了一次激战,而且数量也比出去时少了两艘,其中一艘也是三十门炮左右的盖伦船。
“哈,科奎拉总督会伤心的,看样子虽然打了胜仗,自己的损失也很大!”
岗萨雷斯一边笑着,一边催动可怜的马:“萨弗林诺,快些回去,我得尽快报告总督老爷这个好消息!”
对于最近一直陷入惶惶不安中的总督来说,得知了自己舰队归来的消息,一定会高兴的,哪怕是知道了舰队受到了一定的损失,但至少主力归来,能让他安心一些。
如岗萨雷斯所想的那样,得知自己的舰队回来了,科奎拉总督果然高兴,他还非常慷慨地赏了岗萨雷斯一把金币,这让岗萨雷斯颇为得意于自己的先见之明。
但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就让他们高兴不起来了。
从灯塔上的了望哨那儿看进入港口的船只,多少会有些怪异,因为这些船只甲板上并没有太多的水手,或许是因为风大的缘故,少数的一些水手还如同阿拉伯人那般,用头巾挡住了自己的脸。只有几个人一脸僵硬的笑着,站在船头前,如果不是他们身上的西班牙军服,又是一副典型的伊比利亚长相,简直会让人以为他们是呆板的英国人。
如果是别的船,引水员当然要上去检查的,但这是西班牙军舰,而且看模样,在鸡笼的海战让上面的水兵心情不是很好,没有引水员愿意来触这个霉头,因此它们自然而然地便靠近了码头。
“西班牙人真不会放炮?”一个满脸yīn郁的白人在大船船头上嘟囔:“他们真不会用炮台上的大炮将我们撕成碎片?”
“放心好了,恩里克,我们不会有事情的,西班牙人没有那么聪明,要不然他们的无敌舰队也就不会败给英国佬了。如果你还一直担心,就想想那些金光闪闪的可爱的小玩意儿吧,我敢打赌,有了那种小玩意,上帝也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多明戈,你觉得明国的那位伯爵老爷许诺的赏赐会兑现吗?”
“你刚刚到澳门,还不知道那位伯爵老爷的信誉,在明国的沿海,那位大人每说的一句话,就是亮闪闪的金币!”劝解的多明戈拍了拍同伴的肩膀:“你知道有多少欧洲人希望能得到那位伯爵的许诺吗……啊,对了,有一个西班牙人,就是那位路易斯?加西亚,你认识的那一位,现在已经拥有一支船队的那位,他当初走投无路处处碰壁,只是因为结识了那位伯爵老爷的管家,便有了今天的财富与权势!”
“真的吗,原来路易斯?加西亚这个骗子所说的神奇的东方国王,就是伯爵大人!可是他不是伯爵吗,路易斯?加西亚为什么说他是国王?”
“他在明国只是一位伯爵,但是他的领地和治下的百姓,比起我们欧洲许多国王的都要大都要多!他在海上,就是国王,至高无上!”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