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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华夏中央政权委派官吏进行有效治理,推行完全汉化之政策,诸族可以保留自己的风俗文化,但必须以华语为统一之通用语,以汉字为唯一之官方文字。
在这两地之外,尚存华夏战略利益范围,即包括周边地区,向北直至北冰洋的广阔苔原与森林,向东则直至美洲西岸的太平洋,向南则到被新襄的报纸称为“蟾洲”的大块陆地,向西则包括整个波斯——战略利益范围当中,华夏国民天然享有最优待遇,即该国律法所能给予的一切礼遇。
这是一个气魄极大的规划,在这个规划之中,辽东乃是华夏核心范围,因此如今窃居辽东的建虏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就是服从于以俞国振为首的华夏军略委员会调度,要么就是滚蛋。
“静一静,因为一件事情,建虏派来的使者已经被驱离了。”俞国振伸手下按,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驱离?”
每个人心中都在想这个词,就算是对俞国振偏见如史可法,都承认俞国振有一种普通人极少有的霸气与豪迈,这三年来的谈判里,各方势力虽然老实到场,但具体谈判时胡搅蛮缠有之,得寸进尺有之,但俞国振都以极大的包容性,让这场扯皮延续下来,还从未有发生驱赶哪一方使者的先例。
现在却驱离了建虏的使者!
“俞济民,你能说一说是为何驱离了建虏使者么?”史可法问道。
“建虏派来的使者乃孙之獬,其人剃发编辫,服建虏之补服而来,据闻其人在建虏中还上书多尔衮献剃发令,我们这个协商会议虽然兼收并蓄,各种观点之人都可以进来,却不包括畜牲。”俞国振平静地道:“而且,建虏派这样一个人来,分明是羞辱于我,因此我会做适当的反击。”
俞国振口中的“适当的反击”意味着什么,众人都一清二楚。
上一个被适当反击的李自成,死后虽未传首四方,却随着报纸震动全国。
史可法原本想通过批评俞国振擅驱建虏使者之事来拖延会议进程,这是金陵小朝廷这三年来的一惯伎俩,但当听得被驱的乃是孙之獬,他就知道不妙,等得知驱逐的原因之后,更是哑口无语。
孙之獬曾经到俞国振那边去卖论求官,但是因为不愿意从最基层做起,受到俞国振的冷落。他便一气之下投了建虏,果然很得建虏多尔衮的重视,甚至被任命为礼部侍郎。针对俞国振强行推广华语汉字的做法,他便上书多尔衮,要求伪清治下全体官员无论汉满,一律着满人服饰剃满人发辫。
多尔衮觉得,既然俞国振宣扬推广剪短发、穿短裳,那么他们伪清内剃发辫、穿满服也就没有。但是俞国振只宣扬,却不强制,故此除了在部队中为了卫生与整洁强迫都剃短发外,别的百姓都以自己的喜好自行决定,任何人都不得强求。
自然,若是成年的百姓想要剃发,老人也不得干涉。
但建虏却不同,他们是蛮横傲慢惯了的,加之下面聚集了孙之獬等一批急于投机取巧的汉奸,于是便出了“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威胁。当然,有俞国振在,他们也只敢威胁,尚未做出真正大规模屠杀之事,但这却让俞国振意识到,收拾建虏的机会来了。
“先不去管建虏,接下来我们讨论一下长江航路和黄河疏浚的问题。华夏军略委员会决定对长江、黄河的水患进行疏浚,一来是在比较长时间内解决水患问题,二来也是延长这两条水道的运输距离,根据此前我们达成的协议,新襄的军舰与商船,可以自由往来于沿岸各港口,根据商品价值向沿岸各港口缴纳税金,但沿岸各港口有义务为航道疏浚和堤坝修筑提供一切政策、军事及人力上的便利,这一点诸位是否还承认?”没有谁会否认这一点,特别是金陵小朝廷史可法脸上浮起了苦笑,他若是否认这一点,一回去之后立刻会被罢免,换别人来与俞国振谈判。原因很简单,原本金陵小朝廷最大的收入来源是农业的田赋与盐税,但在新襄商品的冲击下和士绅的强力抵制下,唯有盐税还算乘手,可是随着新襄在海南开办了莺歌盐场,在大员开办了布袋盐场,廉价而且质美的新襄盐已经打得淮盐落花流水没有了市场。于是现在占据金陵小朝廷收入大头的,反而是新襄货船来的关税。
可以说,没有了这份关税,在座的诸势力中有一半连饷都发不出来,更别提购买新襄武器练精兵了。
“我们初步计划,是用十到十五年时间,完成这两条河道的疏浚与堤坝加固工程,工程的全部投资将达到一百七十七万金元,前两年是测绘和准备……”
当俞国振吐出一百七十七万金元这个单位时,满座尽皆骚动起来。
按照新襄的兑换比例,一金元可以兑换一百银元,而一银元则相当于一两十足纯银一百七十七万金元,也就意味着一亿七千七百万两白银——当初大明极盛时一年的财政收入,也只是三千六百万石左右的粮食,以万历年间一两银子两石米的价格计算大明的岁入是一千八百万两银子,也就是十八万金元。便是以年入三千万两的大明顶峰来计算,也只是三十万金元。
这个计算虽是不精确,可大体上能看出俞国振提出的这个工程的气魄了,相当于大明当初五至十年的财政,全部用在黄河长江之上。
“军略委员会……拿得出这么多钱么?”有人担心地问道。
问话的是李岩,别人首先琢磨的是自己能从这笔庞大的收入中获利多少,而李岩考虑的是这个巨大的工程,会不会拖垮新襄的财政。若会拖垮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当初他与俞国振约定的五年之约,又可以向后推迟了。
“钱的问题,各位勿忧。”俞国振微微一笑:“咱们的协商会是第一次在新襄开,故此大伙都是初来此地,看到新襄的情形,大家就不必担心委员会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继续我的提议,最实两年,我将派遣一共一百三十五个测绘队前去测量黄河、长江主干道和部分支流水文状况各方必须为其提供便利包括人员安全的保护与地方官员的配合,委员会将按照各方接待人员的人数和时间给予相应回报——可有异议?”
按照惯例,当俞国振问到可有异议时,也就意味着有什么不同意见或者补充意见此时都可以提出了。
“我有异议。”史可法站了起来,他还不太习惯象新襄这样,众人围坐于长桌之上,因此每每说话都要起身:“沿江所有地方都要测绘,那水师营寨呢?”
俞国振慢条斯理地笑了起来:“自然也要测绘,道邻先生不会以为我是乘机想侦看水师营寨里的情形吧,你应该清楚,这对军略委员会来说毫无意义。”
史可法脸涨得通红,但却无话可说,只能坐下去。
确实,小朝廷的水师营寨中的情形怎么样,对于俞国振来说毫无意义,如果说双方陆军装备还是处于同一时代之内,那么海军的装备就完全不是一个时代了。
“既然如此,此议便通过了。”俞国振看着没有人再有异议,便一锤定音:“接下来是第二件事情,关于三皇大典修篡事宜,诸位当也从报纸上看到过了。华夏道统,自三皇初始,而至于今,历代先哲,文字流传,大明虽编永乐大典,但唯传三部,分篇亦有所不尽,故此为传承发扬华夏道统,新襄一直在筹备编撰三皇大典。如今前期筹备工作已经过半,但还需要大量饱学之士,因此,请各方推荐人员来此,一定要真正的饱学之士,那种只会做八股的学究,就不必了。”
第二件事情又是毫不意外地通过了,然后第三件事情则是推广土豆、玉米等粮食作物的事情。史可法见俞国振关注的都是些这样的事情,心中却是觉得不安,因为他总觉得,俞国振所做的看似利国利民,实际上都包藏祸心。
在俞国振连续提议了五件事情、李岩提议了两件事情、刘宗敏牛金星派来的使者又提了一件事情之后,史可法也提议了两件事情。一是金陵要开科考,要求各地给予参加科举的士子方便,二是各方应该爱护民生,偃武修文,削减兵力。
前者倒还罢了,后者分明是对新襄的一种试探,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俞国振脸上,想看他有什么反应。
在休养生息了三年之后,这头猛虎,还想继续蛰伏么?
六零三、扪虱高卧论战守(三)
“道邻先生说的极是,各方的收入皆是有限,用来养兵实在是太浪费了,若是大伙都能省些下来,也用不着我一方承担治理黄河、长江水患的支出了。”俞国振微笑道:“华夏军略委员会如今治下是两广、山‘东、南海、东海诸地,人口一共是三千万,目前有常备兵力陆军十五万、海军五万,一共是二十万,人口与兵力比是一百五十比一。各位也请将兵力限制在这个比例,如何?”
听着俞国振说自己的家底,正人都是面如土sè。
三千万人的疆域,才二十万常备兵力,这无论如何都不能算是穷兵黩武,但众人都明白,虎卫的二十万兵力,实际战斗力至少相当于一百万他们的部队。竟然这三年来,各方都模仿虎卫的编制与cāo典训练jīng兵,但是实际效果有限,因为任何一方都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堆出这样的jīng兵。
比如说,虎卫的cāo典中,一个合格的步兵一次打靶要完成十至十五发子弹的shè击,可对于其余势力来说,这就太奢侈了,一次打靶能有五发子弹就不错了。
实际上金陵小朝廷号称带甲百万真实兵力约是六十万,李岩兵力约是十二万,刘宗敏兵力三十万,张献忠兵力三十万,没有来的建虏带甲超过二十万,派代表来了的朝鲜国、倭国兵力也不少。
要是按人口比例来,岂不是说他们每一方都得将兵力压缩到十万以内,最多就是金陵能多些,可比起现在的六十万只怕也要少上一半!
“这如何使得,这样不对。”所有人都对史可法怒目相似。他们就靠着人数上的优势来维持一点心理平衡了,却被史可法一个主意弄得大伙都要吃憋,因此金陵小朝廷顿时成了众矢之的。
“道邻先生说这样不对,那么怎样才对呢?”俞国振似笑非笑地道:“人口、财政,乃是讲文修武的根本。若不按照人口来算,那就按财政来算?”
按财政来算的话,在座各方更是惨无人sè,他们全部加起来再乘以个二的财政收入,也未必能抵得上俞国振手中的一半!因此毫无疑问。包括史可法在内所有人都摇头。
“要不按照粮食产量算,养兵总得要吃粮,没有粮可不成。”
摇头。
“或者按照钢产量来算,总不能再发木刀竹枪给士兵打仗。”
摇头。
“实在不行,就按照棉布产量吧,军服总得有,否则那就与百姓没有什么区别了。”
仍然是摇头。
俞国振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发出清脆的声响:“那么,史道邻先生,我还有最后一个方案,就是你们的养兵费用全由我们华夏军略委员会包了,你们的财政收入只用于维持你们的政务开支。这样你们在秦淮河畔风流的开销能够更宽裕一些,如何?”
在史可法铁青的脸sè中,众人都笑了。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华夏军略委员会包下他们养兵的费用,岂不就是意味着他们的军队都受制于俞国振,至少在现在。这种提议大大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