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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今儿心情好象不错?” 我一愣,“我平时心情很不好么?” 小林子皱着脸道:“自打主子回宫,主子吃也吃不多,睡也睡不香,整天心事重重的样子,奴才们都担心得要命呢。” “放心吧,你们的主子又回来了。”卸下心头重担,不再一味强求,顺其自然的过日子,的确会让人轻松不少。“湘云呢?” 小林子忙道:“奴才去把她叫来。” “不用,我去瞧瞧她。” “主子,”小林子忙拦住我,“那个……湘云这几天身子不好,奴才让她回屋歇着去了,可不是她偷懒,是奴才……” 我一皱眉,“她没事吧?请了太医没有?”一边说,我一边朝湘去的卧房走去。 小林子连忙跟上,“奴才就是看着她没精神,说给她找太医,她又说不用。” 心急的来到湘云房前,一推房门。房门却从里面锁住,小林子连忙叩门,过了好大一会,才见湘云神色慌张的将门打开,看到我,更是心虚得低下头去,我心中疑惑,进了门去。却又并无异常。仔细打量了一下湘云,发现她竟胖了很多。只是面容显得越发憔悴,我心中歉然,自从回来,我光顾忙活自己的事了,很少跟她说说话,到后来住到乾清宫去,也是袭人随侍。回来后也鲜少见到湘云在跟前伺候,我竟大意得没有过问,现在看她一付精神不振的样子,我不由得大为心疼。 “湘云,身子不舒服么?我找太医给你瞧瞧。” 湘云忙道,“主子,奴婢没事,不用劳烦太医了。” 我叹了口气,“你赶紧回床上歇着。” 湘云点点头。回过身去,手却不经意的在腰间撑了一下,我心头一跳,遣走小林子,掩上房门。随着湘云来到床前,拉着她坐下,看着她的眼睛道:“湘云,告诉姐姐,你到底怎么了。” 湘云听着我的话。眼圈一红,摇了摇头。我抬起她的脸看了半天,“你是不是……有了身孕了?” 湘云一吱下唇,不出声算是默认,“是……血影的?”我真是废话,我上前拥住湘云,眼泪簌簌而下,我可怜的妹妹,为什么总让她遭受这样的境遇? 湘云擦去我的眼泪,“姐姐莫哭,对胎我不利。” 我恍惚了半天,拉起她的手道:“晚上我叫李太医过来,打掉这个孩子!” “不!”湘云突然惊叫一声,紧张地站起,看着我惊疑的目光,低头道:“我……想留着他。”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湘云缓缓地跪下,“主子,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您将奴婢遣出宫去吧。” “你……”我的脑中一片空白,“为什么?”湘云应该恨这个孩子的,不是么? 湘云低头不语,只是流泪,我呆呆的望着她,如果一个女人肯心甘情愿的为一个男人生孩子,那只说明一件事,“你……爱上了血影?” 湘云摇摇头,“不,我恨他。” “恨他就打了这个孩子!” “孩子……是无辜的。” “他无辜?他会害了你一生!”我激动得指着湘云大骂,“你想出宫?你带着他怎么出宫?你要怎么生活?回家去?被别人知道你未婚产子会将你抓去游街地!” 湘云闻言终于痛哭失声,“我知道,可是我……舍不得……” “你还说……你没爱上血影……”我呆呆的靠在床边,“他对你做出了那样的事,你居然……” 湘云掩面而泣,“我恨他,可也……放不下他!他的心里,很苦。” 我无力地道:“或许是我错了,我不该强把你带回来。” 湘云止住哭泣,抬头看着我,“姐姐,湘云留在那里,只会更加痛苦,京城才是我的家,就像西北才是他的天地一样。” 我叹了一声将她拉起让她坐在身旁,“血影失踪了。” 湘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我轻声道:“血影现在不在西北,他失踪了。” 湘云愣愣地道:“他……去了哪里?” 我摇摇头,“可能来了京城——如果……他来我你……你会跟他走么?” 湘云苦笑一声,“他怎么来找我?” “我见他对你,似乎也并不是那么无情。” 湘云摇头道:“我们两个之间,是一段孽缘,他与朝庭间有国仇,有家恨,湘云承担不起。” “或许你可以劝他跟你一同隐居,从此不管天下之事。” “姐姐,你知道么?他出身南明朝庭,那里有个血衣堂,他在那里受训十年,人格已有些扭曲,如何过得了正常人的生活?况且,就算他肯,有人也不会肯的。”湘云一边说,思绪却好像不知飞向何处,我心头一酸,曾经最为天真无邪地湘云。现在竟落得这个结果。 我将她拉起来,看着她的腰身,皱着眉道:“我们回来都快半年了,怎么你的肚子还没显出来?”只是看着胖了许多而已。 湘云也不说话,低头解开衣襟,露出缠在腰间的白布,我忍不住又要流泪,上前将白布慢慢解下。微泣道:“傻瓜,这样对孩子很不好。” 湘云低叹道:“我……没办法。” 当天夜里。我将湘云拉至我的寝宫,让她与我同住,她听说袭人与陈萧一同离去后,并无太多惊讶,反而语带羡慕地说:“她能与自己爱慕之人在一起,真地很幸福。” 我们聊了很多,我对她讲我与顺治间的种种。由期盼,到心酸,再到现在的心态平各,她跟我讲她对血影的同情、怜惜,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恨他,却很确定自己此生再忘不了他。 “如果我们不是在战场上相遇,如果他不是血魂地将军,如果他没有国仇家恨。那我们就可以在一起,骑首雪魄在蓝天白云间飞驰,累了,就停下,相互依靠着坐在湖边。听我唱歌给他听,一辈子,就这么过去,多好……”湘云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带着她心中地期翼入梦。或许只有在那里,她才能与她心爱的人儿,永不分离。 次日,我一早起来便叫小林子出宫一趟,我个清静地地方买下一处别院,找些手脚利落丫头仆役,小林子虽疑惑我为何要这么做,却也没有多问,到了晚上回来,说是地方已经选好,这两天再物色些丫头,打扫干净就可入住。 我与湘云说了此事,家是不能让她回的,只得先这么安置,一切等孩子生下再说,湘云听后没说什么,但那满眼的感激却掩也掩不住。 顺治自那天离去,没再来找过我,再过两天就是端午节,这天用过晚膳,常喜忽然急匆匆的赶来,说是顺治在御花园,等着见我。 我去的兴致不大,却又不想见常喜为难,只得交待一声,带着湘云出来,湘云的肚子虽已有些显出,好在旗装宽大,又夜色低垂,倒也不会让人发现,出来走走,当做散步也好。 到了御花园,常喜在前引路,转了个弯便不见了踪影,我不知他搞什么,疑惑间却见到前方不远处的地方摆了一只点燃地蜡烛。好奇的走过去,转角处又一只,顺着那些蜡烛一路走去,竟来到了清湖边上,望向湖中,我一时间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湖中漂着无数只蜡烛,结成一个心形,我不知道这是如何做到的,但我心中却有了一些冲动,就在此时,身边闪出一个人影,用他清洌如昔的声音划过我的心底,“我的心,你……还想要么?” 我没有回头,只是望着湖中的那一片烛光,过了好久,我回头笑道:“很不错地招术,让我有些感动呢。” 他的脸上瞬间添了一丝喜色,却在我下一句话时消散。 “不过,你的心,我还真的不敢再要了呢。”我直视他,“太沉重,我承受不起。” 他的目光黯淡下去,我突然有些不忍,连忙带着湘云回去,强忍着不要回头,不去看孤伫在湖边地那道身影。 回到寝宫,我呆坐在那里,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湘云轻叹一声来到我身后,替我将发髻放下,“主子何必如此呢,让皇上放下身段,已是非常不易了。” 我轻轻一笑,“我只是不想给自己太多期望,再来一次,我的心就彻底碎了。” “心碎……也比无心可碎要好得多了。”湘云的声音低沉而又飘渺,我回头抓住她的手,“别想得太多,安心养胎,过了端午,那边的房子也就收拾得差不多了,到时我送你过去,看看你地新家。” 湘云弯了弯嘴角,伸手轻抚着肚子,“也不知道这孩子会不会听话,会不会像他爹一样……”看得出,湘云对这个孩子是满怀期望的,那我呢?我怀孕也两个多月了,我却从没好好地与孩子说过话,我是在怨这个孩子么?我真傻,湘云说的对,孩子是无辜的,我怎能这么狠心的对他不闻不问呢? 思及至此,我将手触上小腹,好奇异的感觉,那里,住着我的孩子,再过几个月,他就会出生、长大、成人、生子……一林温柔的笑容慢慢在我嘴角逸开,原来做母亲的感觉这样奇妙,原来人的一生不只有爱情值得期盼,还有很多、很多……
第三卷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云影相随
顺治十五年五月初五,端午节。 “主子,奴婢就不去了。”湘 云为难的看着我。 我一瞪眼,“不行!明儿我就走了,怎么连最后一晚都不陪我?(霸气网…。qi70。)咱们去应个景儿,然后就出来,再去御花园散散步,聊聊天。” 听我这么一说,湘去不由得点点头,找了件宽大的旗装换上,与我一同前往乾清宫。 到了乾清宫,太后与洛颜已经到了,洛颜连忙迎上拉着我坐下,太后慈爱如昔,可不知为何眉间总有一种淡淡的忧愁缭绕,这时佟妃带着玄烨,乌云珠带着四阿哥也到了,太后对玄烨招了招手,玄烨难言的望了我一眼,来到太后身边,太后一把将玄烨抱到腿上,亲昵之情立现,而对尚在襁褓中的四阿哥却不闻不问,乌云珠的脸上闪过一丝酸楚,自预的到席间坐好。洛颜在一旁拉了拉我说:“皇嫂,听说今天晚上会有宝贝出现。” “是什么?” 洛颜摇摇头,这时殿外一声高唱: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相迎,顺治走到我面前将我扶起,我微微向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些距离,顺治无声轻叹,朗声道:“平身罢。” 落座后洛颜迫不及待的朝顺治道:“皇帝哥哥,今天是不是有宝贝给我们看?” 顺治笑笑,“不错,有日本使节进京带来一颗宝珠,要在今日晚宴献上。” 洛颜撇了撇嘴道:“宝珠?我还当什么稀罕物。” 顺治笑道:“稀不稀罕,看了就知道。”说罢,他回头吩咐下去。不一会,一个粉面涂丹的日本女子步入殿内,柳眉细眼,云髻高耸,斜插了两只长长的发髻,自有一番与众不同的美态,手中端着一只金镶玉嵌的盒子,不看那宝珠。只看这盒子也价值连城了。 那女子走到殿中跪下,用不太标准的汉语道:“叩见吾皇万岁。” 洛颜看了那女子半天。哼了一声道:“也不知是献珠还是献人。” 顺治瞪了洛颜一眼,“不要胡说!”他紧张地看着我,我淡淡的一笑,并不在意,顺治略有些失望的移开目光,那日本女子已将宝盒找开,大红的衬底上放着一颗鸡蛋大小的宝珠。却与其它宝珠并无区别,只是大了很多罢了。 众人都兴致勃勃的等待宝珠出场,一见之下不禁大觉失望,那女子腼腆的一笑,“请皇上将烛火熄去。” 顺治点了点头,不一会,殿上已黑得看不清人影,这时。却只见那女子手中的盒内地宝珠发出淡淡的柔光,这竟是一颗夜明珠,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么大地夜明珠,果然是宝贝。不过我却下意识的捂住了肚子,能发出这么亮的光,该有多少幅射啊。 顺治连忙揽住我,“不舒服么?” 我摇摇头,考虑着要不要跟他解释一下什么是幅射。他又道:“喜欢么?送给你。” 此时大殿上只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