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迪安呆了半晌,才道:“有两个可能:一个可能是,太阳黑斑越来越扩大,一种在太阳表面产生的,空前未有的磁性风暴,使得太阳的表面冷却了。”
白素首先叫了起来:“太阳表面……冷却!”
迪安道:“在太阳黑斑出现的第一天,地球上的人就测到在黑斑中,太阳表面的温度,是零下二百七十度,这是引起人恐慌的主要原因,而且大黑斑在不断地扩大,不必等到它掩盖太阳表面的全部,就可以使太阳再也没有热度了。而且,温度的变化,使得引力也起了变化,地球可能脱离太阳系的轨道,这个假定,可以成立。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几个各自成为一派的人,自相残杀,向对方使用不能在地球上使用的武器,以至地球自我毁灭了。”
我们苦笑著,这当然更有可能。
但不管怎样,摆在我们眼前的事实是:在二四六四年之后的若干年,地球不再是太阳系的行星之一(或许这时连太阳也没有了),它只是一个覆满了冰层,孤悬在外太空,没有生物的一个可怜的星球。
而我们这几个,曾经经历过地球上无比的繁华的地球人,如今却在这里,原来是这样繁华的地球,而如今是死气沉沉,一无生物。我们本来是绝不可能来到这样的地球之上的,因为那不知是多少年以后的事情了。但我们竟然来到了,宇宙间的一切太神奇!
第十一部:看到了太阳
我们之中没有人再出声,革大鹏则背负著双手,在室内那几排电脑之前,踱来踱去,不时察看著那些按钮和仪器。
迪安则不断地警告他:“别乱动,别乱动。”
革大鹏对于迪安的警告,显然十分不快乐,他转过身来:“我需要知道,这些仪器中,有没有还可以继续工作的,更需要知道我们有一些甚么可以利用的东西,来修复我们的太空船。”
迪安道:“修复太空船,那有甚么用?你能够飞到甚么地方去?这里的四周围,甚至几万光年之内,也没有别的星球!”
革大鹏道:“不错,几万光年,就是说用光的速度来行进,也要几万年,但是我们是怎样来的?为甚么我们会超越了时间?我们要修复太空船,再飞向太空,去碰碰我们的运气!”
迪安大声道:“去碰运气,那太不科学了!”
革大鹏冷冷地道:“那种宇宙震荡,还是我们知识范围之外的事情,在知识范围之外的事情,是绝对用不到科学这两个字的!”
迪安不再出声,过了一会,他才道:“这里的动力系统还十分好,而且我想是可以移装到飞船上面去的,那样,飞船便可以继续行进了。”
革大鹏便道:“好,那就别再说空话了。”
迪安道:“请你们先出去,我将探测站升起来,将它的动力系统暴露,以供拆除。”
我们听从他的吩咐,从那个“探测站”中走了出来,仍然站在冰层上。
我们走出来之后不久,就看到球形的探测站的中部,忽然突出了一对环形的翼,以致整个探测站的形状,看来有点像是土星。
那环形的翼伸出了十呎左右,探测站便开始向上升起,升高了二十呎,便停了下来,门打开,迪安自上面飞了下来。
他指著冰层下面,探测站飞起之后的一个深坑,叫我们看。我们向下看去,看到在坑中,有一块金属板,呈正方形,不知覆盖著甚么。
革大鹏已迫不及待地跳上了飞艇,用一根金属软管,将那块金属板吸了上来。
金属板被揭起之后,我们看到一块一块,约有一呎见方的红色的物事,在红色的物事之间,有著无数金属线连系著。
我不知道那是甚么东西,但是我却听得格勒和法拉齐两人,发出了一声欢呼。
我连忙问道:“这是甚么玩意儿?”
格勒兴冲冲地道:“这每一块红色的东西,就是一个小型的原子反应堆,这里一共有十二块,十二个原子反应堆产生的连锁反应,使得动力几乎无穷尽,他们究竟比我们进步得多了。”
法拉齐虽然高兴,但是他总不免担心:“这动力系统,可以移到我们的飞船上去么?”
格勒猛地一拍他的肩头,令得他直跳了起来,然后才道:“当然可以的,伙计,我们可以回家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我和白素两人,完全是袖手旁观。
我们看到他们四人,先利用几根管子,放到我们飞船陷落的那个大坑之中,那几根管子上,满是细小的吸盘,然后,那庞大的,有七八十呎高的飞船,竟被从深坑之中,慢慢地拉了上来,并且以正常的位置,停在冰层之上。
当迪安看到那艘飞船的时候,他现出了一种好奇的神色,一如法拉齐他们看到有车轮的汽车时一样。
接著,他们四个人,利用了许许多多,奇形怪状,我根本难以形容的器械,搬动著那一块一块,只有一呎见方的原子反应堆。
他们在做这种工作的时候,显然十分吃力,而我们又帮不上手,所以我和白素两人,索性坐上小飞艇,小飞艇的驾驶操纵,十分简易,为了不打搅他们进行工作,我们驾著飞艇,向前飞了出去。
我们是已经用这艘小飞艇,绕行过地球一周的,除了冰层之外,我们并没有发现其它的甚么,但是这次,我们采取了一个不同的方向。
我们也不希望发现些甚么,我们只是向前飞著。
而我们不约而同地,都望著下面的冰层,而并不望向对方。
因为如果一和对方的眼光接触的话,那就免不了要讲话的,可是我们的心情却沉重得无话可说,所以我们才避免和对方的目光接触。
我们的心情沉重是有原因的,那自然是因为,即使飞船在新装了动力系统之后,一切恢复了正常,我们是否可回到自己的年代中,也正如革大鹏所说,那完全是“碰运气”的事情。
而且,我至少知道,革大鹏、法拉齐和格勒三个人,以及那只飞船,是绝不能回到他们的时代中去的了。革大鹏他们,并未察觉到这一点,如果他知道了这一点的话,他当然不会再去忙著搬移动力系统了。
我之所以如此肯定,全是因为迪安所讲的几句话。
迪安说他知道革大鹏这个人,他读到的历史记载,说革大鹏和他的飞船,是在飞向太阳的途程中“消失不见”的,迪安绝未提到那艘飞船在消失之后,曾再出现,这说明了甚么呢?
这说明了这艘飞船,在飞向太阳的途中,突然遇到了震荡,回到了一九六四年之后,再也不曾出现过!革大鹏他们是回不去的了!然而,我们又能不能回去呢?白素的神情非常忧郁,我深信她也想到了这一点。
所以,小飞艇在迅速地飞行,我们两个人,却是一声也不出。
视野所及,全是无穷无尽的冰层,单调而凄凉。过了好一会,白素才低叫道:“冲!”其实这时候,除了我和她之外,几百哩之内都没有人,她是绝对不必要将声音压得如此之低的。
但是她由于心情沉重的原故,使得她自然而然压低了声音来讲话。
而我一开口,声音也是低沉而沙哑的,我将手按在她的手臂上,“嗯”地一声,表示回答。白素的双眼,仍然望著前面,望著无边无际的,浅蓝色的冰层。她迟疑了片刻:“革大鹏、格勒和法拉齐三人,难以回到他们的年代去,你可曾觉察到这一点!”
我点点头道:“是的。”
白素这才抬起头来,她美丽的大眼睛中,充满了那种难以形容的迷茫:“那么,我们呢?”
我偏过头去,缓缓地道:“只好走著瞧了。”
白素又呆了片刻,她忽然道:“下来,停下来,我要在这里的冰层上多走走,等他们修好了飞船的动力系统之后,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不管能不能回去,总再见不到这种情景了。”
我一面将飞艇下降,一面苦笑著道:“你对这种情景,也有留恋?”白素不说甚么,一直到她出了飞艇,又站在冰层上面,这才叹了一口气:“如此美好的地球,竟成了这等模样。”
我摊了摊手:“我看正常得很。人的生命有终点,地球的生命,自然也有终点。人的生命是一百年为期,地球的生命以万亿年为期,这有甚么可惜的?”
白素道:“可是人的生命,有下一代在延续!”
我反驳道:“那么你又怎知道再过若干万年,若干亿年,在已死的地球上,不会产生新的生物出来呢?”
白素摇头道:“可是这里充满了放射性!”
我笑了起来,道:“我们这一代的人,想像力和知识范围,还都未能脱出自身的范围,我们的自身,扩至最大,也不过于地球而已。我们常听得说,某一个星球上,因为缺乏氧气,所以不能有生物。这实在十分可笑,地球人自已需要氧气来维持生命,这正因为地球人的生命,在一个有氧气的环境之中产生,地球人又有甚么资格,料断别的星球的高级生物,也非要氧气不可呢?‘人家’一到了地球上,可能会‘窒息’在氧气之中!”
我大发议论,白素只是惘然地望著我:“那么,你的意思是,地球还会有新的生命产生,这种生命,也会发展成高级生物?”
我自然不能肯定会这样,因为这至少是几亿年之后的事情了,但是我却相信会这样,所以我点了点头。而且我还补充道:“我想,我们这一代的人,恐怕也不是地球上的第一代生命。地球可已死过不止一次,它每‘死’一次,表面上的情形,便发生变化。在某一次‘死亡’中,它的表面上忽然充满了氧气,而且使它接近一个被称为太阳的星球,所以才出现了我们这一代生命。”
白素低著头,向前走著,她的足尖,轻轻地踢著冰块,我则跟在她的后面。
我们两人,都漫无目的地向前闲荡著。事实上,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还有甚么“目的”可言呢?
我们走出了几十码,白素却站定了,她向前指了一指,道:“你看,这里还有一根天线!”我循她所指看去,也不禁呆了一呆。
不错,在她所指的地方,有一根金属棒,突出在冰层之外半呎许,那根金属棒球的棍子。我赶前几步,握住了它,猛地向上一提。
我并没有用多大的力道,就将那金属棒,从冰中拔起来了。
而当金属棒被拔起的时候,四面的冰层,也翻起了不少来。在金属棒的一端有一块三呎见方的平板,这块平板跟著起来,那是金属棒被拔起之际,冰层翻转来的原因。
我们都看到,那平板是盖著一个地下室的,平板被掀了起来,冰块跌进地下室中,发出空洞的声音,我们连忙俯身看去。
只见那地下室中,有一具如同高射炮也似的仪器,炮管向上升出,没于冰层之中,可能它露出地下室并不多高,所以才被冰层完全盖没,而不能在上面发现的。我首先循著那“高射炮”也似的东西,炮口可能出现的地方,捣毁了冰层。
不一会,我就看到了那个“炮口”。那当然不是真的“炮口”,它直径二十吋左右,满是折光的晶状体,还有许多像是串珠一样的天线。
我不知道那是甚么,但是我初步判断,那是一具望远镜。
这时,白素已经攀进地下室去了,我听到了她在下面叫唤的声音,我连忙也攀了下去。
那具“望远镜”(我的假定),有一个座位,座位上坐著一个人。
事实上,我是不应该说“坐著一个人”的,因为在那座位上的,只有一具骸骨。且毫无疑问地,这是一个人的骸骨。
那个人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