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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仗了内力还能抵抗,碧雁功力差点就先倒下了,缩在马车里,任龚紫雪做脸色就是不肯下车,龚紫雪没法,将车给了她们,自己一袭紫色的小狐裘,陪在风离身边骑马。
碧雁有时从车里看见两人说笑,担心地对明月说:“小姐,你不怕她把王爷抢走吗?”
明月反问:“怕有用吗?”
碧雁急:“怕的话做点什么啊,你不能这样什么都不做,就看着她去向王爷献殷勤啊!”
明月笑了笑:“那你要我出去陪着他骑马,当着他的士兵对他撒娇逗笑吗?就算我肯,他肯吗?”
风离骨子里就是个大男人主义,自己作为他的王妃抛头露面的话他还能容忍,要是撒娇逗笑的话,她相信他铁定板着脸,立刻就将她扔进了车里,她才不去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那……那就算不一起骑马,宿营的时候,你就不能拒绝龚紫雪和你一起住,让王爷住到你帐篷里吗?王爷和你是夫妻,住在一起天经地义,我才不信士兵会说什么!”碧雁愤愤不平地说道。
明月淡淡一笑,没分辨,她何尝不愿意宿营的时候和风离住在一起啊,可是自从第一天上路,龚紫雪就特别‘粘’她,动不动就说我要和姐姐睡,我们十多年没见过面,我有好多好多话要和姐姐说。
然后,风离就将她们安排在一起,随后就变成理所当然的事,每次宿营,不用说,女眷全部安排在一个帐篷里。
她还能说什么呢,他都没有欲望和她在一起,难道要她拉下老脸来去缠着他,说些什么我想你之类的情话吗?
就算说这些是正常的,可是也要有气氛,如果在两情相悦的时候说这些话,明月相信自己说的出来,可是突然这样跑去找风离慎重地说这样的话,她的自尊拉不下来。
她不是会哄男人的人,一贯的骄傲和独立也不允许她示弱。
不是喜欢吗?不是舍不得吗?她宁愿这样冷眼看着他越走越远,嘲笑着他曾经说过的话,也不愿责问他。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性格缺点,明月觉得这就是自己的性格缺点,有时理智很明白这样不管不问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像她明明知道只要她对子轩说我没有你想象的强大,我也很弱小需要人照顾,子轩一定会心软内疚,从而改变离婚的结果。
可是她就是说不出口,感情已经不在了,自尊还要,她永远都无法想象自己用自己的软弱去乞求一个男人的感情,说那种话,还不如让她去死……
说她固执也好,骄傲也好,她就是这样,明知道错也不想改变。
龚紫雪每天宿营时是最开心的时候,帐篷里只听到她的笑声,其实更多的是炫耀,比如风离和她又说了什么,虽然明月怀疑是她引导着风离说的,可是他毕竟还是对她说了。
一天一点,明月就从她口中知道了许多自己不知道的风离的往事,比如风离母亲的墓葬在五台山,比如风离的生辰是在大年三十,比如风离的兵法是谁教的,一点点,越听越了解风离,可是越听她越沉默,他从来没对她说过这些,那么,是不是也代表他从来就没想她了解他呢?
也是,她了解他多少啊?那种两情相悦的喜欢就是建立在彼此的直觉上,一种本能的异性之间的磁场吸引,抛弃了现实能让人动心,可是这不是能天长地久的基础,那点心动过去后,他们拿什么维系婚姻呢!
明月思考着,更多的是茫然,她曾经不顾自己的身体喂他血的冲动已经荡然无存,再来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做这样的事。
她的爱就这么浅薄吗?她迷茫,她觉得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理性在这里断了线,是因为这个世界不是她熟悉的,还是她的情商真的太低,要不然怎么一次又一次的犯错呢?
想多了,累,那就不想。还是无情好!
她就找让自己开心的事,孩子,肚中的胎儿一天天成长,感受那神秘的涌动就是她的乐趣。她闲时就给孩子做胎教,讲自己肚中的故事,讲自己遇到的事,再讲沿途的风景。
风景的确很美,没有被污染过的草原,没有什么人为的景点,一切都是真正的,没掺假的原生态,雪白得晶莹,落在身上的白狐裘上也不会落下痕迹,哪像现代,一场雨后,汽车上全是脏兮兮的印子。
偶然遇到天晴,夜空上缀满的星星都是那么的明亮,衬上清新的空气,让她终于体验到什么叫天高气爽。
这样的日子,如果谷隽他们在打到什么黄羊之类的野味,那就更美了。宿营时大家就围在一起,烧起篝火,烤起羊来。
碧雁就喜欢这样的时候,忙前忙后帮谷隽他们打下手,再弄点野菜来,熬一锅野菜粥,其乐融融。
明月往往就坐在篝火旁,含笑看着谷隽,时文他们高兴地喝酒,或者摔跤比赛,就算看到风离和龚紫雪一起打猎回来,她也是含笑招呼着他们。
大度……他要一个识大体的王妃,一个可怜妹妹的好姐姐,那她就如他所愿,做他们想要她做的人。
礼仪周到得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夫妻相敬如宾,姐妹相爱相惜,还有什么比这更好呢?
就连碧雁慢慢都被她影响,看那两人在一起,也没什么抱怨的,这年代,姐妹两共侍一夫有的是,小姐都不计较了,她计较什么!
的确是有什么不同了,他们之间曾经相爱或者那种为对方心动的激情正慢慢淡去,明月感觉很明显,她相信风离也开始感觉到了。
因为他的眼睛总在不知不觉地寻找她的,和龚紫雪的话也一天比一天少了。明月不在意,他想做什么他有权利,就算他现在想娶龚紫雪,她也只会笑笑说好啊,这样的大度是他要的,她给就是了。
她只知道一件事,他一天不说,她都会留在他身边,只要他开了这个口,那么,就是她离去的时候了。
沉默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如果不是发生了一件事,明月还不会悟到这个道理,可是因为发生了这件事,她和风离渐行渐远的心又被重新拉到了一起,这事虽然付出了风离很多年后想起来,却认为是值得的,尽管他差点为此失去了一条手臂……
蒙古彼时真的很不太平,周围突厥契丹虎视眈眈,不时骚扰,就连本土的土著爷也互相打击,部落和部落之间也烧杀抢掠,他们从踏进这块土地,就经常要面对来自不同势力的袭击。
风离虽然足智多谋,可是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守容易,攻更难,而暗中的袭击就烦不胜烦了,
他将队伍分成了三份,一份由谷隽带领走在前面,另一份则由铁纯时文负责断后,自己时前时后,便于掌握全局。
队伍和队伍之间相隔二三里,这样出事施救也能及时,也不至于让别人一锅端。
可是这样的分割也有坏处,就容易造成重点突出了,风离所在的中央就是明月的马车,还有她身后的粮草车,都很容易引起别人的窥伺。
一支外地来的队伍在这草原上是很显眼的,尤其队伍里还带了丰富的粮草,这在大雪天,万物枯竭的草原上不能不说是比珠宝更大的诱惑。所以从他们第一天踏进这块土地,就引起了许多窥伺的目光。
这些目光经验丰富的风离怎么可能忽视,所以对每次的袭击者,他下的都是狠命令,全杀。
这本是杀一儆百,警戒别人的用意,可是对这些亡命徒来说,却根本没用。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这本来就是自然界的优劣淘汰制,既然出来混,谁在乎谁比谁更狠呢!
所以一批人倒下,又一批人顶上,前仆后继地追击着他们……
☆、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这日,队伍即将穿过草原进入格里峰,这个区域的地形时宽时窄,像葫芦形状的谷地,从草原过去要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进入一道深而窄的石峡,过了石峡就到了天山天池下。
这天山天池据说是由古代冰川和泥石流堵塞河道而形成的高山湖泊。湖面海拔近二千米,湖泊最大深度一百多米,狭长曲折,清澈幽深。四周雪峰上消融的雪水,汇集于此,成为天池源源不断的水源。周围山坡上长着挺拔的云杉、白桦、平静清澈的湖水倒映着青山雪峰,风光旖旎,宛若仙境。
这天池虽然美,可是这葫芦状的地形还有那道深而窄的石峡却是天险,最容易遭到伏击不说。上面冰川雪峰但有雪崩,最先遭殃的就是这深而窄的石峡,倾泻而下,断了路不说,被埋在下面的人要等到第二年雪化后才能露出尸骨。
连龚紫雪都说这峡谷险象环生,整个天山最具天险的路就在这。风离听了她的介绍,再配合他们找的向导的说明,对这段路就上了心,事先派张梓,张斗带了一小队人马去侦察,回来后绘制了地图细细研究。
经过斟酌,风离决定这次还是调换过来,由铁纯带队走在前面,自己紧随其后,龚紫雪护了明月和粮草走在后面,最后谷隽时文断后。
要出事也只能在这条路上了,风离研究了几次,对大致地形熟悉后才命队伍开拔。
铁纯先行,为防止马蹄在雪地上打滑,马蹄上都绑上了干草,走起来声音很轻。队伍顺利地过了谷底,进入了树林,风离提枪护在胸前,一双琉璃般的眸子敏锐地扫射着,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这样的地段,稍有疏忽中了埋伏的话,轻者损兵折将,重则全军覆没,不能不小心。
觅云奉龚紫雪的命令在前面引路,说着要注意的特殊地段,铁纯的人马在她的引领下进入了长石峡。
石峡中有碎雪掉下,路很滑湿,就算马蹄绑了草,也无法避免打滑,队伍行进得很慢,风离一看,狠下心,让铁纯吩咐士兵下马,命这一批人把路上的雪清除出来,辛苦这一批人,后面的就算被围堵,也能跑得飞快,减少伤亡。
事实证明风离的这一手是有用的,人马用了四个时辰才清理出路来,铁纯带队就先走了出去,约定好在前面的湖泊边见。
后面的士兵已经吃了干粮,见天色已经暗下来,风离折回来带明月她们过树林。进入天山后,明月的马车就改成二匹马拉的。可是石峡很窄,仅容一马一人而过,明月的马车就被坼散了,她披了斗篷,骑在马上。
这样的天险明月也是第一次看见,就着暗下来的光线,她的担心和风离是一样的,在这样的地方要是遇到劫匪,形势对他们相当不利。
“月儿,你能行吗?”风离过来,看她一脸担忧的样子,就关心地问道。
明月得体地微笑:“我能行!你不用管我!”
风离也不知道是太敏感,还是这些日子见多了明月公式化的笑,多看了她两眼,拍拍她的马:“小心点……”
他转身吩咐龚紫雪:“多照顾你姐姐,别让她有事。”
“是……姐夫,姐姐交给我,你就放心吧!”龚紫雪甜甜地笑道。
风离上了马,转头看向明月,明月故作不见,转头和碧雁说话,风离眸子中闪过一抹失望,发号令让张梓等护着粮草往前,他们过了树林,一直到进了石峡都安然无事。
风离稍稍安心,发号让明月龚紫雪跟上,暮云她们上前,龚紫雪护着明月在后面,她们过了树林,一直到进了石峡没有事,可是过了一半石峡时,变故就发生了。先是石峡前面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