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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如此狠毒!如此狠毒!”李曼曼忽然潸然泪下,觉得自己很无力。
“我若不狠毒,我就会像五姨娘那样被你的母亲害死!这事怨不得别人,这是她应受的。”
李朝朝冷漠地转身,挥了挥手,“再不走,给我打出去!”
李曼曼再要说话,冬月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狠狠一掐,她就晕了过去。
冬月还在为之前姑娘在山上受冻了一晚的事心生怨愤,在她的身上踢了两脚,然后拎着她的领子扔了出去。
等在门口的春芳见到李曼曼如此狼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忙让人来把她抬回弦月楼,等李曼曼醒来,听到父亲还在馨兰苑找母亲出气,整个人都觉得死了一般。
原来李朝朝是为了她姨娘的事而心生恨意,这恨可以这么强大,强大到可以变得如此狠毒,那么从今日起,她李曼曼也要做个更阴损狠毒的。
双竹馆里,李朝朝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就把冬月找来吩咐,“去馨兰苑找大老爷告诉他,新姨娘马上就进门了,不宜杀生,否则会被人置喙宠妾灭妻。”
冬月听到李朝朝为大夫人求情,有些不情愿去,却被李朝朝冷冷一瞪,就灰溜溜地跑了。
何妈妈表示不解,“姑娘,您这是为何?”
李朝朝见何妈妈不高兴,笑道:“妈妈,大夫人现在不能死,她可是有大用处的。既然您不开心,以后就让李曼曼呆在弦月楼哪也不许去。”
大夫人确实不能死,她的用处可大着呢,只是现在谁也不能说,包括蓝翎羽。
又闹了一夜,馨兰苑的血腥都能飘到双竹馆来,冬月见李朝朝醒来,就跑进来说昨夜的所见所闻。
“姑娘,您是不没看见,大老爷把大夫人打的遍体鳞伤的,一丝不挂地扔在雪地里,那馨兰苑的雪也好久没打扫了,但不管多厚都被雪染成了红色……那血腥很是冲鼻子。”
“找大夫了吗?”
冬月挠了挠头,“没听说,不过我瞧着大夫人怕是活不成了。”
李朝朝让何妈妈也去知会春丽一声,“去找个大夫瞧瞧,她不能死。”
众人对李朝朝的行为表示不解,却从来都不曾违抗,五姑娘做事向来有分寸,她这么做自然有一定的道理,现在对大夫人来说死反而是解脱,不死才更让她痛苦。
又过了几日,李府的新姨奶奶进门了。
即使李家现在已经入不敷出,但大老爷还是从私房钱里拿了一大笔银子出来,风风光光地把姨奶奶迎娶进门,大办了几桌,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是六品的通判,就是连知府大人也亲自被请来喝喜酒,只是席间不见蓝家一个人。
席间有人谈论起蓝家,听说蓝家的大宅也易主,他们一家被撵出了出去,也不知道在哪里住着。
还有那蓝家大老爷也气病了。
李朝朝正想着说不定这一世蓝家大老爷会早早的过世,有人突然一把抱住了她,“朝朝,可想我?”
她未回头,已经闻到身后男人身上和自己一样的香气,这味道很熟悉,已经熟悉到骨子里。
李朝朝转过头,迎着冬日的暖阳看着眼前明晃晃的蓝翎羽,他的眉眼线条分明,嘴角微微抿着,都散发着风骚又性感的魅惑。
“想的。”李朝朝十分顺从自己的心。
蓝翎羽笑得更灿烂,拉着她的手往角门去,“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此间,李府热闹非凡,双竹馆之内全是自己的人,蓝翎羽拉着李朝朝从角门出去,乘着马车,一路而行。
两个人在车上说了些提体己的话,仿似说不够一样,也感受不到即将到来的离别气氛,过了半个多时辰,就到了一处宅子。
李朝朝跳下马车一看,竟是以前的蓝府。
她是最熟悉不过的,只不过现在已经换了门匾。
是不一样的蓝府。
这门边上的字一字一顿都透着刚硬有力,李朝朝一眼就看出是蓝翎羽亲自写的。
蓝翎羽一路无话地拉着李朝朝的手进门,直奔那片火红似海的梅林而去……
------题外话------
你们发现灭有……我再加快速度写……分离!
分离是为了什么?
为了他们更长远地在一起……
075 甜蜜
一路走来,李朝朝不曾开口问蓝翎羽带自己去哪里,任由自己跟着他的脚步,跟着自己的心往前走,只是还没到达尽处,未见其花,便先有浮动的暗香阵阵袭来,为她明确了方向。
待看到那片火红的梅花丛中,闻到远溢的浓郁芬芳,霎时席卷起李朝朝深入骨髓的幽香记忆,让她的整颗心都在满园的暄香中——醉了。
李朝朝停下脚步不肯走了,仰头望着那一丛丛妖娆多姿似仙子,亭亭玉立如少女,热情奔放若燃烧的火焰,她们或脉脉含情,或端庄大方,或怒放,或娇羞……奇姿异态纷呈,美不胜收。
她看痴了,而蓝翎羽看她也痴了。
那样灵动而耀眼的黑眸,仿佛是有人偷了夜幕中的星星镶嵌在李朝朝天人绝色的脸上,因她而变得更加张扬而魅惑。
蓝翎羽终于见到了他想看到的场景,能真正看到梅花的李朝朝是这般的美丽动人,一如初见那般怦然心动。
他走上前从后搂住她的腰,叹道:“可真美。”
蓝翎羽侧过头捏着李朝朝的下巴低头吻住她的烈焰红唇,“我还以为是梅树化成精来勾引我呢。”
李朝朝笑着点了点鼻子,“呔!好个大言不惭!我修炼多年,都被这只骚狐狸给破功了!”
蓝翎羽哈哈大笑,只是双手收拢地更紧了些,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几不可见地叹了叹,“想必还是你比我修炼的久,凡事都看得透些。”
李朝朝转过身反手抱着他,几日不见蓝翎羽有些憔悴,看得出他这些日子很忙累,她笑着拨了拨他的头发,问:“何出此言?”
“我把你拉扯进这条路来,会比你预想的还要艰辛难走,若不是我,你应该会更自在惬意些。”
李朝朝嗤笑了声,“你倒是觉悟的还不算太晚,能想到这些我也能欣慰了。”
蓝翎羽的嘴角不自觉露出苦笑,“其实是我自私的,我不该……”
“蓝翎羽!”李朝朝突然抬起手弹了下蓝翎羽的额头,蓝翎羽诧异地抬起眼,她挑眉恶狠狠地抓过他的衣襟,“上了姑奶奶我的贼船,你就是把借口说破天去,也逃不掉了!”
蓝翎羽板起脸捏了捏她的耳垂,“胡说!我什么时候要逃跑!我是证明下自己是有良心,只是这良心里有自己的私心,好给你打个招呼,怕你被我的私心给伤了心。”
他目光楚楚可怜滴一把抱住李朝朝,在她耳边呢喃,“朝朝!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因为我的自私而心生怨愤好不好。我绝不会放手,哪怕遇到生和死……”
“你就是想说死也要拉着我一起死,是不是?”李朝朝挑挑眉。
蓝翎羽的眼睛在李朝朝看不见的地方快笑出了泪。
李朝朝忽然感觉到脖子一凉,那一滴小小的泪像是直接穿透皮肤低落在心底,泛起一圈圈酸楚的涟漪,她一眨眼,双眸前也是一片水雾,再也看不见那梅花的火焰。
她笑着问:“蓝翎羽,你怕我心里苦,其实你心里何尝不苦呢。若是没有我陪着你,怕是你连报仇都觉得没意义了吧。”
李朝朝猛地抬起手锤了他一下,“你在这世上无牵无挂,我难道就不是。以后有了我,有什么好苦的,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算这条路布满荆棘又如何!要死就一起去死,总归有我陪着你!你个蠢人!我李朝朝做事什么时候会后悔过。”
蓝翎羽一动不动地任由李朝朝打,任由她发泄,他的手指爬上她的双颊,触碰到一片湿润,他哽咽一声,精准地捧住她的脑袋,深吻住那双又刁又毒的嘴。
这是苦涩的泪,神情的吻,这一男一女在这世上确实无依无靠,他们只有彼此。
正如蓝翎羽所说,如果不是他的私心与执着拉着李朝朝,就是死也非要和她死在一起才觉得安心,也许他们会有不同的命运。
蓝翎羽会娶一个不爱的女人,继续在报仇的路上孤军奋战,可是即使报了仇,从世子位继承了偌大的侯府又如何?只会跟着一个不爱的女人,生了自己也许并不放在心上的儿子,可能遇上三两个体己的小妾,说不定还会走上他父亲的老路,再次地重演历史——他也宠妾灭妻,一切就变得毫无意义。
而李朝朝会嫁给别人,不管这个人她爱或者不爱,她都有办法有能力去让生活变得美好,哪怕她不嫁人,她都是这世间最最独一无二的女子,坚持着她的坚强,调皮着她独特的温柔,只要不瞎的男人都会发现她的美好,总之她想活着就会过得好,甚至不会去想起上一世死在了谁的怀里,这对她来说不重要,一如间接害死她的慕雪衣,蓝翎羽也不过是个路人甲。
脚下的路就决定着明天的尽头在哪里,如果不是蓝翎羽的私心与执着,今日的他们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哭得像个泪人似的拥吻,世上的事就是这般奇妙,谁也无法估算和预测。
他们一起重生了,并且蓝翎羽让这万分之一的幸运又人为地重遇了,他死死地纠缠着李朝朝,从最初的好感,也许或多或少还有些征服欲,用了整整一年的相知,相熟,到相爱,爱到骨髓深处,哪怕是现在马上面对短暂的分离,也会让他感到深深地恐惧,恐惧到一想到分离就会不有自主地怯懦和不确定。
那个成熟稳重,狡猾多端,带了点偏执私心,甚至有些不正经的蓝翎羽,他面对即将分离的时候,在李朝朝面前哭了,因为她懂他的心,他孤独,一直很孤独,他其实一无所有,只有李朝朝,所以他怕失去她,哪怕是短暂的分离也无法容忍。
李朝朝被吻得差点昏过去,可是她还是默默承受着属于蓝翎羽狂风暴雨似的亲吻,用她的吻倾诉和抚摸他的心。
蓝翎羽歇了口气,李朝朝轻拍着他的后背,“我在,我一直都会在,在你心里,在这里等你来。若是你不来,我也去找你,可好?”
“好。”蓝翎羽笑着吻去李朝朝眼角的泪,“得你这句话,我一个大男人掉滴眼泪都值了。”
若能用这颗心换来李朝朝一生相守,他肝脑涂地。
其实男人的眼泪比女人的眼泪还能酸人的心,男人招架不住女人的眼泪,女人又何尝不是被男人的眼泪中心神荡漾,尤其他是顶天立地的蓝翎羽,并不是随便一个爱哭鼻子的男人,他的眼泪尤为珍贵,只一滴就能让她倾注所有的心血,与他携手相老。
可是李朝朝偏不说,笑着依偎进他的怀里,“我就说你怎么把我带到梅园来了,是提醒我咱俩一起死过呢。”
蓝翎羽捏了捏李朝朝的鼻子,“你不觉得这梅是咱俩的媒人?上一世死在梅树下,这辈子重遇也是梅园里,我就想着得让你时时看见,就把这里买下来了,房契就在给你的盒子里。”
李朝朝牵着蓝翎羽的手走进梅花丛中,“以前我眼睛能看见的时候,也没觉得这梅树多好看,它傲然风雪多了些冷清,后来瞎了闻着清香又觉得是种讽刺,现在又能看见,又觉得不一样了些。”
蓝翎羽紧了紧手掌心,“是因为心境,因为身边的人不一样了。因为你现在有我。”
李朝朝娇嗔地白了他一眼,“你个不害臊的。”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