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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雪衣的笑意不达眼底,“你似乎不信我说的。”
李朝朝几不可见地叹了口气,“我信的。”
她是认真的,若不是出了问题,她不会这么久收不到蓝翎羽的信。
李朝朝嘲讽地勾起嘴角,“真是劳烦世子爷亲自跑一趟,既然是您的好兄弟结婚,千万别误了您喝喜酒。”
慕雪衣听李朝朝一片风轻云淡,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是真的不在意?还是装的?
他头一次无法探究出一个人的心思,这个李朝朝几乎让他着了魔,千里迢迢冒着雪来此,就是为了亲口告诉她:别傻了!蓝翎羽要成婚了!娶得不是你!
慕雪衣想过李朝朝听到这话后的千千万万的反应,却从来不知道她会如此不在意?
他阴晴不定地看着那块碍眼的屏风,一句话也不说地轻狂地笑起来。
不管李朝朝怎么想,他都势在必得的。
慕雪衣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李朝朝哭笑不得地捏了捏额角,这个被宠坏了的皇二代。
只是他的话还是在她的心上划出了一道口子,武乡侯府那女的是非逼着她出手了。
李朝朝记得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他不来,她就去!
当天夜里,沈姨太太伺候完大老爷,趴在他身上吹枕边风,“老爷,大夫人病成这个样子,您是不是该想想办法?”
“这江南地界的大夫都找遍了,没用。”大老爷喜欢沈姨太太的温存。
沈姨太太哀怨地叹口气,“您就是不为妾身想想,也要为两个孩子着想,她们不能是庶出!”
“可是大夫人……”
沈姨太太忽然翻起身,“不如让大夫人去京城里看看,那的大夫医术高明。”
“京城?”大老爷疑惑地眯着眼。
“是啊,而且五姑娘的婚事也耽误不得了,既然事先有约定,总该去上门讨个说法。”沈姨太太担心大老爷不答应,又加了把火,“这个女婿可不能撒手,老爷您的前途都靠他了。”
大老爷最近也忧心这个事,又道:“你说说看。”
沈姨太太娇笑道:“不如让姑奶奶带着大夫人进京看病,顺便也让五姑娘一起去,只要找到武乡侯府的门,把玉佩那么一放,就是让五姑娘当个妾都是好的,不然夜长梦多啊。”
就算她赞同五姑娘的提议,但是以她看五姑娘也就配得上当个妾,反正她是想着赶紧把姑奶奶、大夫人和李朝朝一起打发走,她就能在府上做主了!
大老爷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沈姨太太越想越得意,又勾着他的脖子来了一次,这一夜就决定了此事。
不等打春,李府就已经置办了两个马车,带上病怏怏不能动弹的大夫人上路了。
李朝朝四个丫鬟只带了冬月和香尘,以及会做饭的春嫂,大夫人由春丽伺候,两辆车坐不下那么多人,姑奶奶就让香尘在她身边伺候着,并与大夫人和春丽坐一辆马车。
临上车前,姑奶奶见李朝朝手里抱了个酒坛子,奇怪地问:“这是什么?”
李朝朝笑道:“是梅花酒。”
“小小年纪竟贪杯呢。”姑奶奶也没放在心上。
春嫂扶着李朝朝上了马车,冬月跟在后面有些不舍地擦了擦眼角,李朝朝笑话她:“又不是一辈子不见了,等镇江这边的庄子铺子上了手,夏荷她们随时会到京中找咱们。”
春嫂附和,“等姑娘嫁过去,她们依旧可以来伺候您。”
李朝朝脸上的表情忽然有些微妙,春嫂应该比谁都清楚蓝翎羽的近况,他那位继母能让她轻易嫁进去?
呵呵,她可是准备好要打一场硬仗了。
从镇江到京城走旱路需要十一天左右,李朝朝并不焦急,但姑奶奶却想赶在开春之前到京城。
一路驶来,风尘仆仆。
到了第九天,即将到离京城不远的一个城镇上,李朝朝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冬月掀开帘子去看,就见官路上被人挡住,她奇怪地用眼神询问了下五姑娘,就下车去问是怎么一回事。
过了半晌,冬月回来说话,“不知道谁家的公子在轿子上发病了,挡住了路,求姑奶奶行行好呢。”
李朝朝直觉不应该多管闲事,这事冬月又不能去传话,就让春嫂扶着下了马车,疾步行到前面,正看到一顶浑身通黑的饺子挡在路中间,四个轿夫手足无措地站着,另有一个中年男子向姑奶奶行礼,“我家公子有恶疾,麻烦您了!”
------题外话------
撒花~上京了~
慕雪衣没撒谎,咳咳咳……
不要打我啊啊啊啊……是那个继母的错。
另外,最后出现的病公子是谁呢?
哈哈哈哈……我太得意了!
你们谁也没猜对啊,李曼曼的奸计根本是中了别人的计,沈姨太太和李朝朝是一伙的,不过沈姨太太也是有私心。
接下来开始第二卷了……婚后婚后!yoyo!
080 是谁?
姑奶奶愣了愣,觉得李朝朝说得有道理,她也是个内宅妇人从来不怎么出门,又吃斋念佛难免有些糊涂的慈悲心。
李朝朝的声音不大不小,偏能让在场的人都能听见,这般刻薄的话臊了那管家一个大红脸,不太好意思地冲她笑了笑,拱手道:“小姐原谅则个,在下是个内宅金管家,轿子里的是我们公子,家住京城,姓氏沈,我们前几日去寺庙拜佛回程途经此地遇到劫匪,我们府上规矩只要人平安,并不在乎银两,所以方才有劫道的土匪我们只是把身上的银两都给了他们,他们才不为难我们。”
李朝朝听她说了半天,只冷冷地吐了几个无情的字,“抱歉,出门在外理应小心为上,我觉得大家还是各走各的路,你们若拦着,我们就绕道而行。”
姑奶奶觉得李朝朝有些不近人情,看着他们哪里像坏人的样子,若真如她所说是什么土匪假扮的,早就扑过来了还等这老半天,而且刚才李朝朝没下车之前,那位金管家已经明说了一路进京可以到他们府上小住,她之前还正愁银子不够如何在京城里呆的下去,听到人家邀请去住早就高兴地忘了谨慎。
她拉着李朝朝的袖子,“五姑娘,你瞧他们的衣服可不是什么土匪穿得起的,那可是苏绣,你也不是个没见识,万一是京中权贵,咱们一走了之岂不是得罪了?”
李朝朝不解地看了一眼姑奶奶,“姑姑真是慈悲心肠,既然姑姑想管,那么就个点因银子打发了他们就是。姑姑以为如何?”
姑奶奶被噎得无话可说,那边金管家抖了抖舌头讪笑道:“小姐多虑了,我们把这衣裳当了还是能换些盘缠。其实是我们的不是,不巧我们公子发病,才挡住了各位贵人的路,实在不好意思,恕小人多一句嘴,那些贼子随时都会来,他们可以拿了钱放过我们这些粗老爷们,但是姑娘都是女眷……只怕是很危险了。”
李朝朝眯了眯眼经,好个能说会道的大叔,竟然拿这个来威胁人!
她见姑奶奶听到那几句贼子就有些动摇,目光更加冰冷,“这位大叔客气了,如你所说我们此行大多是女子,怕是不太方便,若真遇上了什么,也是各安天命,我们也不想连累了各位,贵府公子可还病着呢,你们应当为他着想才是。”
想到当日沈姨太太竟只安排了两个车夫同行上路,李朝朝都替她感到好笑,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那点龌龊的心思,好把她们都打发走,她就可以在李府作威作福,恨不得她们都死在外面。
不过她有自己的小算盘也无可厚非,看着这么几个丫鬟和两个车夫上路李朝朝倒不曾担心过什么,只是没想到半路遇到了这么档子事,总觉得有些蹊跷。
对面的管家也不恼,像是早就想好了借口,不依不挠道:“姑娘说的极是,但正是为了我们公子着想,我才诚挚邀请姑娘与我们同行,公子身子体弱,心肠却极好,吃斋念佛,常常教导我们要时常帮助人,积功德才有好果,我们也想给公子多做些好事,菩萨才能保他平平安安长命百岁。我们家在京城也算有头有脸,断不会做出什么事来,我们一起同行,一来好有一个照应,二来听闻这位夫人说你们头一次上京无门无路的,我倒是可以替我们少爷做主,邀请你们到府上小住,我们府上在京中有栋别业,只有我们少爷一人住在那处,也不会唐突了各位,等各位在京中安置妥当随时可以搬走,也算是我们的一点感激之情。姑娘若真不放心我们,等到了前面的城镇上,我们分道扬镳就是。”
李朝朝都懒得再废话了,刚想着直接让马车掉头就是,姑奶奶忽然拽了她一把,呵斥道:“朝朝!你怎么回事!人家金管家一番好意怎能推辞!你这孩子怎么这般不懂事,我可是你的长辈,这事就听我的,有金管家一行人也才有个照应。”
金管家冲着李朝朝笑得一脸敦厚,摆明了表态自己是个好人。
李朝朝被姑奶奶说得没脾气,只能由着她去,她本来还不想计较什么,就冲着金管家那副得逞了的笑容,她到要看看这群人打的什么主意。
难道是武乡侯派来的杀手?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若只是想抢劫,他们几个人根本不是陈凡的对手,那么到底图什么?
回到马车上,李朝朝沉默地想了想,冬月和春嫂以为她在生气,谁也不敢开口,过了会马车继续上路,姑奶奶从外面钻进来,看到李朝朝打了个脑袋不说话,拿着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子。
“亏你平日里精明,怎么出了门就犯糊涂。”
李朝朝终于被姑奶奶气笑了,这话不是应该说姑姑老人家吗?金管家那几个人明摆着不是被抢劫的样子,非要死皮赖脸地跟他们一起上路,还说什么好心情他们过府小住,天下哪有那么多馅饼砸脑袋的事,就算有早他妈的馊了,看你敢不敢把那坏掉的馅饼吃进去,擎等着拉肚子吧。
她在肚子里腹诽一通,姑奶奶忽然把李朝朝揽进怀里,“瞧瞧你还真生气了,你可从来不耍小性子。”
“姑姑……”
李朝朝的语气颇为无奈,她饶是再天大的本事,可以斗天斗地斗继母小妾,但在一些人的眼里只把你当成个孩子,你做什么她们都认为幼稚或是无理取闹,这这种感觉便让人很挫败,即便是有再好的口才,你也说不过对方。
她能说什么?只能撒撒娇,当回小小姐了。
李朝朝无奈地撇撇嘴,“我只是想小心为上,毕竟咱们都是女眷,出了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
“你当姑姑真傻啊,若他们几个是有歹心的,我怎么能答应他们一起上路。”姑奶奶揽着她拍了拍肩膀,“只怕他们也是有什么难处非要跟着咱们一起,瞧那金管家说话的谈吐如此不俗,他们家里的人肯定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不说这一路上有个照应,谁对谁有恩,姑姑我虽然是内宅女子,也知道京城大户人家宗亲错综复杂,说不定谁就和谁有个姻亲呢,只要结识了这家人户,总会对你嫁到武乡侯府也有帮助,”
这下子李朝朝真有些诧异了,她从不曾有过这一层考虑,因为她的婚事也没指望谁能帮忙,倒是不想姑奶奶能放在心上,即便是她故意找的说辞,也让李朝朝有些感慨,至少她没拿自己当外人。
李朝朝由心地笑了笑,“那就听姑姑的。”
她并不信任任何人,也不喜恶意猜测旁人的心思,无论姑奶奶是为了她也好,还是为了自己的婚事,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