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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她找了八家做豆腐的把那白玉豆腐的盐卤各送了一份让他们试,本来就是让他们试过之后,觉得好的,便到她这里来卖盐卤,而她就赚秘制盐卤的钱,很简单的事情,结果第二天,这八家东家就上门了,却并不是仅仅只是约定买这秘制盐卤的事情,更由通州旧城的言老板提议成立了一个白玉豆腐的行会,还把李家给拉了进去。
李月姐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想通啊,原来这几个东家是想独占这种秘制盐卤,当然,这也是李月姐一开始的初衷,只是原先的法子,李月姐占主动权,她想把秘制盐卤卖谁就卖谁,可这言老板成立行会,而这言老板本身除了豆腐作坊外,还有一家生意红火的酒楼,在通州也算是一角儿,他提议成立行会,那不用说定是他当会长了,这样反过来用行会约束李月姐,没有行会的同意,李月姐便是想把秘制盐卤卖给别人那也是不成的,当然,相应的,李月姐的收入也增多了,除了卖秘制盐卤的钱,还能从行会是得到一笔专利钱,可以说二者之间有利有弊,但总的来说是利大于弊。
而对于言老板等人的想法,李月姐也是能了解的,毕竟都是做生意的,谁也不愿受别人控制,而有行会会规的制约,大家基本平等,最终李月姐便同意了,而李二叔就代表李家入了行会,成为行会的副会长。
也正是因为有了行会,白玉豆腐的名气便迅速的打响,如今已是响当当的牌子了,听说都有江淮的商人专门来销这白玉豆腐的卤香干。
这是李月姐之前完全没有想到的,这白玉豆腐居然能发展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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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州学
李家在庄子上的几间平房就盖在庄子的东头,六间土胚平房,再加前后院,前院养鸡,后院养猪,而左边紧隔壁的就是姚家,同样一溜子的平房,两家前后院也分别挨着,而右边紧隔壁的是三间平房,是李老汉和李婆子的,只是李婆子暂时还要留在李二那边帮着带小囡儿,李老汉则跟夏水生又一起开起了竹篾坊,所以这三间平房便暂时让李月姐帮他们看着。
再后面,便是李月姐和姚家共有的一块池塘,用来养些鸭鹅,池塘里还种了一些藕,此刻正是荷叶田田之时,而半大的鱼儿在荷叶下游的欢畅。
而有了豆腐行会的收入,再加上月娥也快出嫁了,李月姐便停了家里豆腐档的生意,全交给了自家二叔,她则带着几个妹妹住到这边,一是准备月娥出嫁事宜,二来等墨易回来,也要成亲了,桂花巷的屋子正请人重新装修一下,给自家二弟成亲用。
一应事物,俱是安徘的妥当。
此时,李月姐和姚家夫妇两人运着豆腐渣和馊水到得家里,炙热的太阳正开始西斜。
“大姐,回来了,我来帮忙。”月娇穿一身锦白小裳,嫩黄碎花长裙,腰间还扎了一块淡绿的围腰,头上双髻,一条粉色压发花更将人衬的粉嫩。笑吟吟的站在那里道。哪里真是要帮忙,分明是在李月姐面前眩她那一身新衣裳呢。
李月姐看她那样子一阵没好气,这丫头这一身打扮,哪是做事的样子,便瞪了她一眼挥挥手:“要帮忙就去换一身衣服来。”
“大姐,那可不成,四姐跟我说了,这身衣裳她晚上睡觉都不舍得换的。”一边月宝儿立刻仗义执言,把大伙都逗乐了。
如今,月宝儿也九岁了。身形开始拔长,不过,因着自小家里姐姐哥哥们的宠爱,这小姑娘却是没吃什么苦,说话也娇憨的很,倒是让人越发的喜欢了。
“这女为悦己者容。月娇儿,你晚上不换下来,敢情着是可周公看呢。”一边姚家主婆打趣着。
月娇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再加上卖豆腐养成的市井性子,被姚家主婆这一打趣毫不脸红。反而自辩道:“姚婶子,难不成你梦里就只有周公,没有别的?小心姚叔打翻醋缸子。”
“啧啧。你这部丫头这场嘴皮子,连婶子也敢取笑。”姚婶子插着腰,一脸笑骂。
“是婶子先取笑我的。”李月娇叫屈的道。
“得,敢情着还是做婶子的不是了,你这精怪的丫头啊,怕是你未来的郎君要吃苦头喽。”姚家主婆仍是取笑道。
到底是未结婚的姑娘,这说到郎君的头上,月娇儿也不由的一脸喷红。跺着脚不依的道:“婶子忒不上路了。”说着,一扭腰进了屋去了。
惹得一屋子人哄的大笑。
随后姚家夫妇两个帮着李月姐下了两桶豆腐渣之后,就将车赶到隔壁他家院子里了。
月姐儿和月娥一起在厨房里煮了猪食。喂好了猪,李月姐才回到屋里,烧了热水洗了一个澡。换过衣裳出来。却又看着月娥月娇和月宝儿围着吃菱角。
“大姐快来,这菱角好吃呢。”月宝儿见到自家大姐出来,笑眯着眼招手。还很乖巧的搬了一张凳子给李月姐。
李月姐笑眯眯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坐下,也剥着菱角吃,入口香甜,味道果然不错,不由的问道:“哪来的?”
月娥一向不多话,只是看着月娇,月娇撇撇嘴:“冯家哥哥送来的。”
“冯家小哥常来?”李月姐不由的问,前段时间,她一直在忙着豆腐行会的事情,倒是没顾上家里。
“也不是常来,就是好象他家有亲戚在卫所这边,他偶尔过来的时候会送点新鲜玩意儿,这回这菱角听说是苏州那边来的。”月娇道。
冯家卫所有亲戚,李月姐倒是知道的,只是不知是哪一位。不过,看冯家小哥这行动,莫不是看上了月娇不成?于是又问:“那他每回来都说什么?”
“基本不说话,丢下东西就走。”一边月娥道,却也难得的八卦:“不过,我看冯家哥哥应该是看上四妹了。”
“那月娇你是个什么想法?”李月姐便转过头来问,月娥猜想的也正是她猜想的,而李月姐这几年虽然是又当爹来又当娘,可她倒底只是大姐,可以为妹妹们做主,但最主要的还是要看妹妹们的心思。
而对于冯家的小哥,其他方面李月姐都还算是看得中,两家家境差不多,再加上冯小哥也算是识文断字,今后日子不会太差,家里人口简单,实在算得上是一户合适的人家,唯有一点是李月姐顾虑的,是这位小哥性子太温和软绵了,家里又是只有那么一个老阿奶,月娇又是一个顺杆爬的性子,这冯家小哥是绝对降不住的,当然,倒不是她真那么希望月娇被降住,而是月娇这性子得有人时时管着,提点她,她还是行的,可若是没个人能管住她,依这丫头无法无天,又八婆的性子,怕是要整出事情来的。
“我没想法。”月娇这时神情有些烦,猛的站起身来转身一溜小跑的回屋里了。
“这丫头,这是怎么啦?”李月姐皱着眉,不就随口问一句嘛,这丫头咋跟被踩了脚的猫似的。
“大姐,今儿一早,我跟四姐出去打猪草的时候,碰到了花媒婆带着柳家的柳银珠,她们去郑家誊鞋样呢,四姐跟那柳银珠不知怎么就吵起来,那柳银珠就笑话四姐单相思,偏郑铁柱却看不上她,四姐气坏啦,就说:郑铁柱那样的浑小子她才看不上,她今后的相公绝对比郑铁柱强。”这时,一边月宝儿拉着李月姐的衣袖压低着声音道。
原来是这样,李月姐不由的皱眉头,这柳家人,自自家小姑姑起,那跟李家就是结仇了,而月娇之前跟铁柱之间那点蒙胧的心思。郑屠娘子估计是心里有数的,她那大嘴巴,她有数,这柳家人怕也听到一二,这柳银珠定是以此笑话自家月娇了,想着李月姐是一阵没好气。这人哪,常常得意而忘形,这柳银珠自个儿屁股不干净呢,当初郑家出事,她娘可是上郑家退过亲。若不是后来柳老婆子出面,这柳银珠怕早让郑家退了亲了,如今不思着好好化解这个疙瘩。反而整这些有的没的……
不过,月娇这里也她倒是得提醒几句,不管月娇的未来夫婿是谁,但有一点,决对应该是适合月娇的,她可不充许月娇儿为了置气随意去攀高枝。那样子最后吃亏的是月娇儿自己。婚姻大事又岂是能争一时之气的。于是,李月姐便也起身进了屋,看着月娇儿坐在梳妆盒前。正冲着那镜子呶嘴瞪眼的。
“四妹,柳银珠是可气,可这婚姻大事可不是能置气的。”李月姐一脸正色的道。
“我知道了……大姐你越来越婆妈了。我要一个人静静。”李月娇一耐烦的站起来,却双手推着李月姐出门。然后蹦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这死丫头,嫌大姐婆妈。等你撞了南墙的时候,看大姐理不理你。”李月姐没好气的道,当然说的是气话,自家妹子,再怎么也不可能不理。
就在这时,外面的堂屋传来月宝儿欢快的惊呼声,接着便是月娥的大叫:“大姐,四妹,快来,五弟和田阿婆回来了。”
五弟回来了?李月姐那心一阵急跳,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出来,果然,就看到五弟墨风和田阿婆站在堂前,他们边上还有两位,一位是三十七八的中年男子,穿着儒衫,戴着文士巾,一脸板正严肃,而他的侧后面,跟着站了一个年青男子,约莫十七八的样子,跟墨易差不多大,这会儿正摇着扇子,还一脸饶有兴趣的看着李家姐妹,端是一副公子哥儿的形象。
“月姐儿,我来介绍,这位是申学正,他是通州的新任学正,这位小哥是申学正的公子。”这时田阿婆连忙介绍道。
“见过申大人,见过申公子。”李月姐福了福,心里却明白,姓申,而以一个堂堂的学正大人突然光临她家这寒舍,不用说了,定是陪着田阿婆过来的,应该是田阿婆的孙子和曾孙。说着,便请二人坐上,让月娥奉茶。
双方叙话,这申学正是送田阿婆和墨风过来的,这时那申学正又道:“等墨风休息两日,便可去州学读书。”
能进州学?那三年后的秀才功名几乎是板上定钉的事情了,只是李月姐这时候心情有些复杂,她阿婆吃了姓申的亏,她别的没有,但李家人的傲气还是有一点的,之前墨风的病是没办法,而除此之外,她不想承姓申的人情,最后却是一咬牙:“多谢申大人提携,只是学习得踏踏实实的来,一步一个脚印,所以还是让墨风在原来的书院里读书吧,等到他能考上州学的再去上。”
那申学正笑了:“敢情你还不知道啊,墨风读州学那可不是我的提携,他在京里参加了京学的入学考试,名列前三甲,是可以入京学读书的,只是他不放心家里,要回来,以他入京学的成绩,这入州学读书,是理所当然的。”
“真的?怎么没听五弟说过?”李月姐转身问墨风,墨风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写信回家,只是从未在信上提过这事。
“我想给大家一个惊喜来着。”墨风抓了抓脑袋。
李月姐心中自是欢喜,既然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