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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各帮。各仓场,各行商等人都挖空心思的往县衙里钻门路。不过,如今的郑典再不是刚做官那会儿,被这些人弄的手忙脚乱,他如今在衙里,不相干的人一律不见。回到家里,关起门来,外客一律由青蝉挡回,两夫妻倒是清清静静的过起了日子。
而此次受益最大的是于子期于御史,一举升任淮安府同知。不日起程赴仁。
“他的御史原是正七品吧,这同知是几品啊?”李月姐好奇的问。
“五品。”郑典笑着道。
“怎么升的这么快,跳了好几阶吧。”李月姐奇怪了。
“这里面有补偿的成份的。申老大人告老了,这是皇上对江淮仕林那边的补偿,也是拉拢,他如今是同知,只要在任上不出大错,下来便是淮安知府,一府大员了。”郑典抱着李月姐坐在椅子上,口气颇有些酸溜溜的道。
他就瞧不得于子期升官。
“申老大人告老?他可是牵连进三王乱里面了。”这申老大人就是田温。虽说起来,这是个负心人,但许是血脉关联。又或者是田阿婆的原因,李月姐的心仍不由的提了起来。
“这回事发突然,他就算是想牵连进去都来不及啊。不过,江淮系以前一向是支持三王爷的,申老大人又是江淮系的领头人,皇帝哪里能放心他在呆在朝中,他自个儿告老那还是全了体面的,要不然,指不定以后就要摊上大事了……”郑典道。
“呵,他风光了一辈子,能有这结局,老天真是厚待他。”见他没事了,李月姐心里又不痛快了,不阴不阳的道。
“你这口气,咋对他有意见哪,哈哈,你这小小官的妇人跟他们这种大人物可八杆子打不着。”郑典瞧她那样子,哈哈大笑道,心里却是爽快的很,在他眼里,这是李月姐对于子期的不待见。
转眼便是七月,七月的天气,热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不过,月娇的婚期却要临近了,李月姐自是要帮着她忙活的,每日里,空闲的时候便免不了往娘家跑动。郑典也怕她闲的慌,也是鼓励着她回家走去的。
而月娇这丫头,针线活儿是一点也不行,昨在,李月姐,花媒婆带着月娇去了冯家量鞋样。
而这会儿,月娇对着鞋样皱巴着脸,这丫头自小到大,何曾缝过鞋子,以前这一切都是月娥包的。
“这做什么鞋子,我直接去买现成的不就得。”月娇儿捧着鞋底,冲着李月姐道。
“胡说八道,这新娘子做的鞋子,跟买的能一样吗。”李月姐气的拿指头戳着月娇。
“可我真做不起来。”月娇儿苦巴着一张脸。
确实这针线活对于月娇儿来说,实在不如找猪痛快。
“哟,这快成亲了,怎么还苦巴着一张脸啊?”这时,姚家主婆一脸笑滋滋的进来。
“姚婶儿,在做鞋子呢,我这鞋子做出去,可是要丢死人了。”月娇光棍的道。
李月姐叫她说的一乐,瞪着她:“你还知道丢死人啊。”
“这算啥,宿业有专功,咱月娇不是做针线活的人,是赚大钱的人,不就是几双鞋子吗,要不,婶子叫上几个人,帮着一起缝缝,你只消最后象征的缝上几针,那也就能交差了。”姚家主婆出着主意,她家本就是做裁缝生意的,便是那鞋子每年也要搭着卖上几双,虽说如今到了通州,家里搞起养殖来,每年的收入倒不见得比过去做裁缝生意差。
而且,现在农闲时,姚家主婆也还会带着镇里的几家手艺好的婆娘,接一些针线活的事情,也算能账点外快。
如今,姚裁缝又心动了,据说打算再养两年猪,赚点本来,再把成衣店开起来。
“那太好了。”月娇一听姚家主婆说的,正中下怀。
李月姐也知道自家这妹子实在不是那做针线活的料,也就由着她去了,姚家主婆那一般子的人,手艺是极好的,便是她成亲不少的针线活也是姚家主婆她们帮忙着做的。
月娇得了便宜,自然卖乖,殷勤的帮着姚家主婆倒起茶水,又端了点心果子。
这时,姚家的小子,姚喜福从一边窜了进来,抢了两枚果子,又叫唤着月宝儿出去玩。
“对了。月姐儿,镇上一些个人让我跟你打听个事情。”这时,姚家主婆道。
“什么事啊,婶儿你说。”李月姐问道。
“那郑家的四婶儿又在庄里集资了,说是跟你家大还有郑大人做的保,可有这事儿?”姚家主婆悄声的问。
李月姐一听。那眉头便皱了起来:“有这等事情?他大伯那边我不好说,但这集资放印子钱是朝庭律法不容的,我家六郎又怎么会为这种事情做保,至于我大伯那边,一会儿我回去问问。”
“你家六郎既没做保。那估计你那四婶儿就是说了假话,,我就说了。当年,那郑大人这四婶儿就因为这事差点拉了郑家下水,如今怎么可能还走这条路。”姚家主婆道,随后却又提醒着李月姐:“不过,你们可得小心了,我听说你家四婶儿最近在各家后院跑的忙,手里已经集资了不少的银钱了,然后转手把钱借给一些跑商。听说获利不小。”
“好,多谢姚婶儿,这事我会注意。”李月姐道。脸色也是沉了下来。四婶儿这弄的什么鬼,怎么就不消停了。
姚婶儿说完,就起身去找人帮着月娇一起做针线活去了。而李月姐叮嘱了月娇几句,又问了墨风的功课情况,然后就带着青蝉离开了李家,直奔郑家大屋。
“月姐儿来了?”郑大娘子打着招呼。
“大伯娘。”李月姐回应着,然后拉着郑大伯娘到一边把四婶儿做的事情说了说。
“没有的事情,这老四媳妇儿,就钻钱眼里去了,我一会儿去找她,分说分说。”郑大娘子一阵跺脚。
“大嫂,你要找我分说什么呀?”说曹操曹操到,正说着,四婶儿穿着一件水田服,风摆杨柳般的晃当过来。
郑大娘子一看到她,便没好气的问她集资的事情:“他大伯和六郎什么时候为你集资的事情做保了,你别睁着眼说瞎话。”
“大嫂,没的事情,我们都分家了,我自为自家负责,我可没说过大哥和六郎为我做保,这不过是别人乱想罢了。”郑四婶儿一脸委屈的道。
“四婶儿,集资放贷的事情不能干,那事儿风险大,你上次的苦头难道还没吃足啊。”李月姐瞪着她。四婶儿虽说没说大伯和自家六郎为她做保,但想来定然是有意无意之间有误导,要不然,没点底子,别人怎么放心把钱存她那里。
“放心,我有数,我上次就是吃了苦头,所以这回集资的钱我全掌握在自己手上,不象上回那样由着夕娘去弄,如今,我这集资放贷,有来有去的,我一手把关,还能出得了什么事情,人家钱庄,当铺干的不都是这个事情吗,人家能干,为什么我不能干?”郑四娘子不服气的道。
李月姐叫她给哽着了,人家钱庄,当铺那多大的财力啊,他郑四娘子手里的闲钱能有多少,这能比吗?
此时郑四娘子仍呱呱的道:“怎么回事啊,我巴巴的赶来,本想着带你们一起发点小财,你们倒好,兴师问罪起来,我不干这个,我干什么呀,你们一家管着漕运,一家有着杀猪的行当,一家当官儿了,可怜我,家里两个大的给人在船上做牛做马,每趟赚的也不过是糊口钱,家里那死鬼又是个好赌的,我不想着赚点钱,那家里还不得喝西北风哪,这是我的事情,你们管不着。”四婶儿发作了一通,转身就出门了。
刚出门,就听到柳银珠在那里叫:“四婶儿,过来,我这里还有十两钱子,存你那里。”
“好咧,好咧,保管你到过年,就能赚点脂粉钱了。”四婶儿乐颠颠的进了郑二家的大院。
李月姐和郑大伯娘吐了口气,相视一眼摇摇头。
“她说的倒也不错,这都分家了,她自家的事情自己负责,我还真管不着。”郑大伯娘自嘲的道。
李月姐拧了眉,没有说话,告了辞,转头却又回了李家,拉着月娇儿嘀咕了几句。
月娇儿拍着胸脯:“大姐放心,我一准儿做的妥妥的。”
“行。”李月姐点头,这才告辞,转身回了五斗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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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子女的勾当
月娇儿在屯子里自有相得的好姐妹,她做事活络,再加上姐平日也不拘着她,她平日里除了照顾家里的猪和鸡鸭外,便是在外面跑,顺带也帮着一些绣活好的姐妹拉生意,在庄子人人缘相当的不错。
一些个小姐妹都以她马首是瞻。
郑四婶集资这事情,屯子里的一些小姐妹因着月娇的关系,也存了一些个私房钱,自是郑四婶的目标,这些个小姐妹使不得要问月娇要不要把钱存郑四婶那里的。大家伙儿肯定是随着月娇来。
而李月姐让月娇做的便是,在这些人问她时,让月娇说“不存”,大家自是要问原因,月娇只须回答说——-大姐不同意。有这样一句话,别人自是会想,这郑家四婶子模棱两可的说有郑家大伯和郑大人的支持,可月姐儿却不让自家妹子存这钱,那显然着尖子家大伯和着郑大人做保的事情就有些不靠谱了。
总之警告的作用已经起到了。至于其他的,这事情虽说风险,但收益也大,大家若是想赚钱,那自是要承担风险,真要出了事情,也须怨不得别人了。
事情交待完,李月姐便回到家里,郑典也正下衙回家,他如今是通州县正堂,七品的官儿,本来他们夫妻应该住在县衙里去了,只是县衙里,前任县太爷金世重弄了好几个青葱水嫩的丫头在衙里伺候,而前不久才办的仓弊案里,金世重当年的空廒案再次被提了出来,这回他没能脱身,丢官去职了,这些丫头他自也是带不走,就留在县衙里,给新任正堂差使。只是那等专盯着男主人床的丫头,李月姐如何敢放心用。
再加上如今州里各大当家的,还有漕司那边,时不时的削尖了脑袋跑关系,郑典跟李月姐商量好了两人不住衙里,还住五斗巷,平日关起门来,来个水泼不进。
吃饭时候,李月姐便跟郑典说了四婶儿的事情。
“你别太操心,这通州可不是柳洼,一个个精的跟猴儿似的没有我和大伯的发话,便是四婶儿再传,也没谁真敢信她,一个个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她那关系还都是在屯子里,有月娇放出了风声,大家自会小心一点,四婶儿闹不起多大的风浪的她爱赚点小钱,由着她折腾去,我们倒底是晚辈哪里管得了她。”郑典叹了口气道。
四婶儿倒底是他的长辈,他也不好太不给四婶儿脸面。
“那倒是。”李月姐点点头,顺手给郑典夹了一筷子麻婆豆腐。
郑典乐滋滋的吃着。
就在这时,郑星一脸急慌慌的跑来:“六哥,十里埠贾家一伙人去知州衙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