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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个旮旯里?”
说着,挽起袖子,趴在地上就要往床底下看。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个声音:“夫人,老夫人唤您去南院,有事相问。”
来人正是程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之一,芳露走进屋里,只见秋翎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掩嘴笑道:“秋翎妹妹,这是在做什么?”
秋翎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是芳露姐姐啊,我在找东西。”
芳露掩嘴一笑,没来得及说话,唐枝走近前道:“老夫人唤我何事?”芳露立即答道:“奴婢哪里知晓?夫人去了便知。”
笑吟吟的模样,令人看不出来深浅。唐枝却知道,程老夫人唤她绝无好事,定然是程远之又在她面前说了什么。在心中默念道:“死老头,来得这样慢吞吞。若坏我好事,跟你没完!”
离程宅隔了两条街,客栈里头,唐书林正在泡脚,忽然鼻子一阵痒:“阿嚏!阿嚏!”
床边收拾衣物的杜芸扭过头来,讥笑道:“老爷,你行不行啊?一路上又是吐,又是嫌颠簸,好容易到京城了,别是又感冒了吧?”
唐书林瞪她一眼:“一声儿是想,两声儿是骂,方才老爷打了两个喷嚏,定然是那作死的丫头骂我了!”
杜芸“嘁”了一声,扭回头继续收拾行李:“自个儿身子骨弱,还非要赖到闺女头上,就没见过脸皮这样厚的。再说了,你拦着阿诚不让他回去报信,就是骂你也是活该。”
“你!你再对老爷不敬,老爷休了你!”唐书林怒道。
“你休啊!休啊!”杜芸摔了捆到一半的包袱,叉腰来到唐书林跟前,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以为姑奶奶爱伺候你?若不是被你那好闺女下套,姑奶奶会嫁给你?弱得像个娘们,再年轻二十岁我也看不上!瞪什么啊?有种你休了我啊?不休我就是没种!”
唐书林指着她,“你”了半晌,只憋出来一句:“你休得张狂!你如今生是我唐家的人,死是我唐家的鬼,想让老爷休了你?做梦!”
“没种!”
“你再说一遍?”
“没种没种没种——啊!”瞪着眼睛叫嚣的杜芸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只见唐书林猛地站起,赤着脚出了脚盆,走到床边猛地把她推倒:“今晚老爷就让你瞧瞧,老爷有没有种!”
被怒火烧昏了头的唐书林满脑子都在想有种还是没种,全然把需要他帮助的闺女忘在九霄云外。唐枝在芳露的引领下,再次来到程老夫人的院里。打开帘子,走进屋中,只见程老夫人当堂而坐,程远之坐在她右手边,账房先生王琰则垂首站在一侧。看着这一幕,唐枝心里有了数:“老夫人唤我来,所为何事?”
“我问你,账上的银子可是被你败尽了?”程老夫人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就问出来。
“我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唐枝从来没用过程家一文钱,怎肯认账。
“远儿都告诉我了!账上原本有三千多两银子,如今只剩下不足一千两,若不是被你花去了,难道被鬼偷了不成?”程老夫人厉声质问。
“家里头不止我一个活人,老夫人为何偏偏认定是我花去的?”唐枝淡淡地反问。
“娘说是,那就是,你休得狡辩!”程远之坐在程老夫人旁边,只觉腰杆都硬了许多:“你立刻把账上的缺漏补齐了,然后给秋娘的礼品从你私房里出,此事就算揭过!”
唐枝唇边勾起一丝冷笑,挑了挑眉:“说假话可是要被天打雷劈的。那两千六百四十两银子到底是如何花去的,大爷真的要我说出来?”
“你还狡辩?你记得这么清楚,不是你花的还能是谁?”程远之瞪着她道,“若你现在认了,我跟娘都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此次就不予追究,原谅你这一回!”
唐枝撇了撇嘴,直接把目光投向站在一侧的王琰道:“王先生,你去把账簿拿来。”
“拿账簿做什么?”程远之身子微僵,暗道不好,时间太紧,竟然忘了账簿的事!
“家中银钱的支出情况,账簿上都记得很清楚,对吧?”唐枝看着王琰问道。
时至此刻,程老夫人也看出来了,敢情程远之说的并非全然是真的。只是,程远之为何要污蔑唐枝,又要她掏私房钱呢?家中的银子,又到哪儿去了?
“王先生,你便把账簿取来。”程老夫人说道。
王琰应道:“是,老夫人。”
见他躬身退下,程远之有些着急:“娘——”
程老夫人管家很严,尤其对银钱的把控,唐枝把着家中的账目,便是程老夫人所要求。如果被程老夫人知道,花去两千多两银钱的是琼姨娘她们,可怎么是好?仿佛已经看到琼姨娘等人血淋淋的下场,程远之不禁打了个哆嗦:“娘,我出去一下。”
程老夫人对此没有异议,倒是经过唐枝身边时,被唐枝冷冷扫过一眼:“大爷这会儿想毁尸灭迹,已经来不及了。”
“你,你什么意思?”程远之做贼心虚,不禁停下脚步。
唐枝不理他,垂眼弹着袖子上的褶子:“大爷是男子汉大丈夫,做得出怜香惜玉,放开家中银钱任由姨娘们花销的事,便该承担得起责任才是。”
程远之故作镇定地指着她道:“休得胡说!琼儿她们何曾花过账上一文钱?你别把自己做过的事安在她们头上!”转头对程老夫人道,“娘,唐氏心机狡诈,多半把银钱开支记在琼儿她们头上,这样的账簿不看也罢!”
“到底怎么回事?”程老夫人皱眉,只觉得眼下情形一片混乱,她离开家里才两个月,为何乱成这样?“唐氏,你来说!”
“王先生拿来账簿,老夫人一看便知。”
不多时,王琰带着账簿回来,程老夫人不识字,便让王琰念给她听。刚听没两句,脸色便阴沉得仿佛滴下水来:“胡闹!简直是胡闹!”
“娘,这账簿不能信啊,琼儿她们自来乖巧,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程远之气愤地指着唐枝,“定是这恶妇,买通了王先生,在账簿上作假!”
王琰立刻跪在地上,叩首喊冤:“老夫人明鉴,王琰从不曾任意篡改账簿!”
程老夫人也是风风雨雨经过许多年,再看程远之眼底的焦急,哪还不明白?沉声道:“把姨娘们全都带过来!”
芳露得令,出门往西院行去。程远之等在屋中,时不时往外望去,很有些坐立不安,落在程老夫人的眼里,不禁暗叹。再看站在一边,垂头漠然的唐枝,更加眸光一沉。
作者有话要说: 我把唐爹写得如此猥琐,咳咳,忽然觉得唐枝的和离之路略坎坷啊……来,猜一猜几章内唐枝跟程渣会和离?猜中有奖喔~
20字迹
六人鱼贯而入,站成两排,跪下叩头:“问老夫人安。”
程老夫人坐在上首,沉脸不语。
看着跪在第二排最右边的白色身影,程远之心疼地道:“起来回话。”
程老夫人的嘴唇动了动,脸色更沉,却没有制止。唐枝很理解她的心情,毕竟是后半辈子的依靠,为这点小事惹恼程远之可不划算。
唐枝对此却没有意见,只道:“王先生,念账。”
于是王琰掀开账簿,念道:“本月十六,琼姨娘支走二百两银子买补品,环姨娘支走一百两银子买衣裳……”
苗姨娘等人先前还不明白,可是等王琰念出第一句的时候,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不待王琰念罢,已经浑身哆嗦起来。
程老夫人沉声道:“可有冤枉你们?”
苗姨娘等人扑通跪下,深深埋下脸,簌簌发抖。
“你来说。”程老夫人一指苗姨娘。
苗姨娘抠着地面,结巴地道:“没,没有冤枉。”
“你呢?”程老夫人又一指环姨娘。
环姨娘见苗姨娘招了,也瑟瑟地道:“没有冤枉。”
程老夫人冷哼一声,拍桌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大肆败坏家财?”
苗姨娘等人又是一抖,忽然环姨娘抬头指向琼姨娘:“都是琼姨娘——”
“都是儿子——”程远之与环姨娘一同开口。
程老夫人看了程远之一眼,冷哼一声,指着环姨娘道:“你来说!”
环姨娘咽了咽唾沫,用力掐着手心:“那日琼姨娘不来给夫人请安,大爷不仅不罚她,还赏她一百两银子买衣裳。琼姨娘等大爷走后,便在我们面前搔首弄姿,露出身上欢爱的痕迹,还说大爷把她的腰都弄疼了。夫人可怜我们,便让我们也支些银子买衣裳。”
“可是琼姨娘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让大爷逼夫人不管账,而后大肆支取银子。我们心有不甘,才效仿琼姨娘,铸下大错,请老夫人责罚。”
谁也不是蠢的,在这一瞬间,环姨娘想了很多。当日唐枝下命令,放开银钱管制,任她们败财也不阻止,虽然不知道安得什么心,但是已经给她们每个人都埋了祸患。程老夫人是个管家甚严的人,在她面前,程远之保不了她们。
至于琼姨娘,能够蛊惑程远之的女人,程老夫人怎会喜欢呢?等卖掉琼姨娘,程远之就是再生气,以后她们认真服侍,也会收回他的心。只有向来不与她们为难的唐枝,或许能靠一靠。
因而话里话外,都把唐枝说成被迫无奈,以期望得到唐枝的回护。而程老夫人听罢,却不问唐枝,而是看向苗姨娘等人:“环姨娘说得可是真的?”
环姨娘的话中已经捎带上苗姨娘等人,只见其中并无坑害之意,苗姨娘等人稍作犹豫,便点头答道:“回老夫人,是真的。”
“胡说!”程远之一拍桌子站起来,“一派胡言!”
被否认的环姨娘等人低下头,眼中均闪过恨意,她们五个加起来也抵不过一个琼姨娘,叫她们情何以堪?程老夫人不发话,便没有她们擅自开口的道理,不由得望向唐枝,期待她的回护。
果然,唐枝没有令她们失望:“大爷说环姨娘是一派胡言,不知哪句不符?”
程远之噎住,事情都发生在这个月,稍加回忆便记起来了,那日琼姨娘确实去晚了,并且他赏她一百两银子买衣裳,也是他纵容琼姨娘嚣张,但是他的目的是气唐枝,而不是气苗姨娘她们呀?
“既然没有出入,大爷不该一味维护琼姨娘,当由老夫人裁决才是。”环姨娘等人识趣,唐枝也不介意拉她们一把。
程老夫人打理内宅多年,这些小手段早就一清二楚,冷眼观看不多时,便明白过来,一切都是争风吃醋害的!当即下令道:“琼姨娘挑头惹事,责打二十板子,限十日内补齐从账上支取的银两。环姨娘等人每人责打十个板子,同限十日内补齐。”
程远之一听,顿时大为心疼:“娘——”
“住口!”事关家规,程老夫人可不想把好好的一个家让小妾们争风吃醋给折腾没了,“就这么定了!”
“等等!”唐枝伸手拦道,“老夫人恐怕不知,琼姨娘并非走投无路的普通人家的姑娘,而是孙家少爷曾经的二等丫鬟。从小在那等地方长大,所学所会,恐怕大爷——”
程老夫人一惊,怪不得程远之对琼姨娘如此维护,原来是大户人家跑出来的小狐狸精!程老夫人活到四十多岁,什么没见过?再看琼姨娘故作柔顺的姿态,顿时冷笑,同样是女人,谁看不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