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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其他豪门,人家要靠联姻娶妾的事来缓救自己家族,那没什么好说的,说不定还会举手支持,毕竟为了家族商业联姻的多的是,并不稀奇,可是那主角涉及到他最疼爱的妹妹,叫他如何淡定和理解?
裴锦程苦笑一阵,“我从小就不喜欢被人牵制,连爷爷也是极少束缚我,这次相当于是被强迫娶妾,大哥以为我真的会觉得美?”
申凯看申老爷子一直拧眉思索就一通气,裴锦程这家伙他是万分的讨厌,三年多前若不是这家伙那么经不起敲,就不会害得妹妹和家人分别这么多年,妹妹从小因为哥哥多的原因,惹不了少事,打了不少人,个个都没裴锦程这么柔弱。
没出息的瘪犊子,连一瓶子都挨不起,当什么男人?!
呸!
他就讨厌裴锦程这种姿态,从一进家门就一直是这样子,好象多有修养似的,好象家教多好似的,穿衣服穿得人模狗样的,正二八经的,连露个笑,站个姿都处处绅士从容,搞得好象申家养的儿子全是一帮子土匪,还就他裴锦程是大家大户出来的?
什么东西!!装逼也不是这么个装法!谁还不知道他裴锦程以前是个花花公子不成?“哼,你过来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过来根本不是来商量事情,你是过来宣告结果的,对不对?!”
裴锦程哪里知道自己的大舅子这样看他,若知道人家嫌他太绅士,他才不想装得这样人模狗样,巴不得搞得随意些,这不是想着自己是申家的女婿,为了让人家有个好印象嘛。
不过申凯讨厌他,不因为他太绅士,如果他今天以平时在申璇面前那种样子在申凯面前,申凯一样会看不顺眼,说不定又会暗骂,他裴锦程算个什么东西,跑到裴家来衣服都穿不周正,到底有没有把申家放在眼里,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礼貌,裴家好歹是座大肩,连家教都没有了?
所以,有时候好感不好感完全跟穿着言语没有关系。
看你不顺眼,你就是满身刷24K纯金粉,人家也觉得你是刷的廉价漆。
裴锦程看着申凯那眼神,除了没办法,还能怎么样?俊雅面容上,眉宇微微轻蹙,对于这种没有可辩性的谈判,他只能尽量的做到让对方理解,“大哥,这不是宣告,这样的措辞我觉得不妥当,我只是想取得你们的同意和谅解。”
申凯冷嗤,“想要取得我们的同意和谅解?不就是宣告吗?”
“……”裴锦程叹一声。
“我们不同意你打算怎么办?”
裴锦程的背上已经被逼出了细汗,“我希望你们能够同意,而且现在不是非要娶,只是暂时住进裴家。”
“我绝不同意呢!”申凯声音重重的坚持道。
老爷子心里左右摇摆,不搭一言。
申凯有申凯的骄傲,裴锦程亦是如此。
但这场谈判,裴锦程明显居于下风,因为他的难处不被他人理解的时候,他所做的一切都不会被人理解。
同样的事,没有发生在申家的身上,他无法叫申家人来感同身受。
因为申凯没有妻子,妻子没有牵涉绑架,未因妻子绑架案牵涉到娶妾,更未因为家中没有军政势力而不得不娶有强硬政法关系的女儿为妾,申家更没有因为没有军政势力连生意都在开始受制。
他的难处放在申家,不值一提,所有的解释都是牵强,所有的解释都是掩饰。
裴锦程转身,踱步,蹲下,把地上的契约拣起来,收好,又站起来回到放公事包的椅子边,把文件装进去,最后把公事包提在手里,对着申老爷子礼貌的鞠了一躬,“爷爷,今天打扰了,也不知道阿璇的行李佣人有没有收拾好,我明天有会,晚上要赶回去。”
申老爷子眼瞳一放,心头已是大惊,裴锦程的举动像一把锤子,心里原本下不了决定的想法在这个时候突然被锤用力一砸,瞬间惊觉清醒,他的确想过让申璇离婚,毕竟没有感情的婚姻。
可是花无百日红,路无千日好,总有冬季来临,总有路面会断陷需要修整。
他是不愿意孙女婿娶妾的,但是申家……“锦程~”
申凯看着裴锦程还是一肚子火,裴锦程解释的时候,他一肚子火,不解释了,他还是一肚子火,不明白妹妹喜欢这个男人什么?
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申老爷子此时有些后悔,却又因为裴锦程已将契约书收起而羞于开口。
书房门突然被推开,连敲门都没有。
申老爷子虽不是像裴立那样看似就威严凛然的人,但申家在这方面,依旧有申家的规矩,哪有晚辈进来不敲门的,申凯这是散养惯了,但所有人都这样,家便没有家规了。
所以老爷子面色倏地一沉,还未开口,那推门而入的二儿子望着老爷子已经脸色大骇,“爸!不好了,山西的煤矿,塌了!夜班107个工人都在井里作业!!”
裴锦程刚要转身离开的身子僵了一瞬,立时扔了手中的公事包,几乎同时和申凯抬步跨出,扶住挺挺便要倒下申老爷子……
“爷爷!”
“爷爷!”
“爸!”
有些事情没有人能猜到是什么结局。
申家的矿地如裴锦程说的,最近一直不太平,这些年政aa府一直在取缔小矿地,申家的的确不小,但是想吞申家矿的大有人在。
申家在海城,海城是没矿的,矿在山西和云南,但申凯并不在那些地方任职,否则职位会变得敏感,这一次怕不是说应付就能应付过去的。
申凯跟裴锦程合力把老爷子扶抬到沙发上放好,申凯心面俱是焦急,伸手抚住老爷子的心口,声音里有埋怨和斥责,“二叔,叫朱医生过来,赶紧,顺便叫救护车,两边准备好。”
裴锦程站起来,把围着老爷子的位子让开透气。
他觉得这个时候自己让开是最合适的,他的着急无非是常理上的,而申凯的着急,是情感上的,所以这个时候不能大家都围在一个突然昏倒的老人。
“大哥,我现在需要做些什么?”
申凯蹲在沙发前,一边替老爷子在心口顺气,一边掐住他的人中,目不转睛的看着老爷子脸上的任何一个神色,“你帮我下去找素姨拿点风油精上来。”
裴锦程马上应道,“好。”说完便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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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很快在私立医院醒了过来,他没有大家想的那么虚弱。做矿业,矿难的事很有可能会遇到,只不过人数太多,他现在年岁也大了,近来又是多事之秋,才会一下子受刺激而晕倒。
申凯也才坐上市长之位,所以矿地那边的事,老爷子几乎不去打扰他。
人家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海城的火还没烧完,就去操心其他的事,肯定要被人抓把柄,一定要位子稳了之后,才能谋自己家里的事。
裴锦程是这家里最冷静的一个人。
因为很多事,他如方才的申家人一样,不能感同身受,比如老爷子的晕倒,他会着急,但不会慌乱得手足无措,情感上也受不到制约。
他不会像申凯一样连老爷子一点眼神的异样都要去捕捉,他会冷静的问医生任何一个常规的问题,而不会像申家其他人一样提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
而豪门之中,最悲哀的莫过于平时儿慈孙孝,一到老人身体异样的时候,丑陋的面貌就会显露出来。
申凯想去问一下医生,老人晕倒会不会因为身体的原因,是不是应该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结果在过道尽头听到三叔三婶的对话。
女人声音又惊又疑,“那怎么行?当年那遗嘱肯定要重新立才行,百分之四十都给裴家那小子,这万一要是过去了,才剩下多少了?申家这么多人,怎么分啊?”凯虽如瘦辱。
男人咒骂一句,“你混帐,爸爸不是醒了吗?”
女人轻谩道,“这矿难的事情这么大,我告诉你,很有可能申家都要搭进去,当初逼着我们把股份转出去,现在又要逼着我们拿钱出来抚恤吧?”
“那矿我们申家每个人都有份,拿钱出来怎么了?你每年分钱的时候怎么不说?”
“哼!我跟你说,谁平时矿里抽头抽得多,叫谁拿,小五当初惹那一档子事,害死我们了,现在就该让大哥大嫂他们把这事情承担了,生的什么女儿,简直就是惹祸精,长这么大了,是不是该她为申家做点事了?”
男人声音压得有些低,但亦是有些激动,“你闭嘴!这矿难跟小五有什么关系?”
“我说错了吗?哪座豪门像我们这样?老爷子这是要我们过得苦死是不是?!还跟她没关系吗?申家这几年的发展慢,全都是小五拖累的!这次老爷子要是过去了小五倒是拣了大便宜,那遗产百分之四十都是裴锦程的,她又是裴锦程的法定妻!什么好事都让她领了,我们其他人就该收拾烂摊子?你就这点出息是不是?”
“好了,你别闹了,爸爸现在身体好得很!”
申凯听得一阵阵的牙痒,爷爷躺在床上身体健康不健康还是未知,这三婶平时看着也不是这样的人,居然都在想分财产了!
申凯站了出去,眸光如刀芒泄着寒光,声音凉凉如针,“三叔三婶,是不是该去爷爷那边守着?万一他老人家想你们了可怎么办?”
三婶顿时被惊着一般,眸里慌张如兔,声音支支吾吾,想对着申凯笑,又笑不出来,最后笑得比哭还难看,“那个那个,凯子啊,我们,那个,出来就是想去问问医生爸爸的情况。”
三叔也欲要解释的时候,申凯眸里一丝浓浓的厌恶射了出来,“三叔三婶还真是好心啊。”
三叔也尴尬到不行。
这时候裴锦程突然拍了拍申凯的肩,申凯微有一惊,转过身来,看到裴锦程的领口已经松了扣,袖子挽起来,样子随意不羁,可眸色却很凝重,“大哥,我看要不然你在这边守着,二叔正在去机场的路上,不如这样,我也跟着二叔一起过去,反正我飞机是跟过来的,也方便,你的身份比较尴尬,还是留在这边好了。”
申凯略一蹙眉,“你去?”
“嗯,我去。”裴锦程点了点头,睐一眼申家的三叔三婶,目光淡淡,朝着申凯一偏首,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申凯有一刻明白过来,兴许那对话,裴锦程也听到了,家门不幸,顿感羞耻,这火烧眉毛的时候,也无法计较那些,“楼下去。”
裴锦程跟申凯二人急步到了楼下空地,私立医院人不多,所以花园里也显得空寥,裴锦程看周围已经没人,转身过来便问,“大哥有没有好的对策?”
申凯道,“立即准备好抚恤金,不能拖,否则会出大事。”
裴锦程微挑一下眉,“除了钱呢?”
申凯双眉一皱,冷冷问,“什么意思?”
裴锦程道,“如果有人挖申家的料,你是政aa府官员,还是高位官员,堂堂一个市长家族产业出了矿难,抚恤金的事可能还好解决,但是大哥有没有想过,市长之位才坐不久,万一有人借矿难的事,要把你拉下…马呢?申家不止有矿,海城也有很多产业,难道也要落到裴家的地步,朝中无人?”
申凯心下一凛,现在这个时期,不是不敏感的,市长之位才坐上不久,新陈代谢还未真正结束,一个不慎,就是仕途断送,“裴锦程!你又想威胁申家什么?”19SaY。
裴锦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