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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的秦唯一除了一瞬不瞬地看着夙容的一张脸一寸寸地靠近,由着他不容推拒的阴影将自己完全笼罩住,心跳停顿了半刻再次恢复跳动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时间一秒一秒地走过,他觉着大脑开始缺氧。
眼见着夙容放低的五官在距离自己鼻尖一毫米的地方停下来,唯一身体里血液有一半在神经质地跃动,一般却好像刹那间凝固,两方在一个临界点对峙上了,哪一边都不肯礼让,就这么堵出了一个大大的疙瘩,导致他微循环紊乱,连指尖和嘴唇都渐渐麻木起来。
最糟糕的是,耳畔还循环播放着夙容低眉顺目贴着他的耳朵吹的那四个字:“我喜欢你。”都没有人体贴地帮他按个暂停键!
紧张窒息之余,唯一又无厘头地走神了那么一下,心说段闵瑄原先的段子里的两个人是叫“我爱你”和“你爱我”,自己不晓得是那种心理作祟,改成了“我喜欢你”和“你喜欢我”……要是他的自信再多那么一点,没有改,那夙容还会不会顺着自己的台阶走呢?
该死的,他这要命的矛盾心理是要闹哪样,欠打欠打!
唯一不由得暗自狠狠的唾弃自己,这时,夙容不甚喜悦地捏了捏他的脸蛋,叹了口气:“我真是拿你没办法,在想什么呢……这种时候你还能走神?”他刚才就该干脆地吻下去。
“我……那个……你……”好吧,是他理亏。
夙容抵住他额头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手继续捧着他的脸,“为什么给我讲这个故事,嗯?”
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吧,承认都承认了。
把唯一拱的老高的肩膀往下给压了压,嘴唇若有若无地挨近他的嘴角,蜻蜓点水般蹭了蹭,“我没想到你会先开口。”这个惊喜他可非常喜欢。
哼哼,我先开口你很得意是吧?但是,先表白的那个不是我!有本事你不说啊?!
夙容意犹未尽地俯下身子,又把温热的唇瓣贴了上去,这次没有来回蹭动,只是一动不动地压在他微凉的上嘴唇上,十几秒过去了,终于难耐地用力蹭了两下,又抬起头:“虽然比我计划的提早了几天,但是既然你都这么主动地提醒我了……我怎么能还好意思让你开口,这句话本来就该我先说的……”
喂,什么叫我这么主动地提醒你!我这是……唔……
这一回,夙容可没有打招呼,也没有磨磨蹭蹭的前奏,一伸手就将唯一的脑后稍微用力抬起,压向自己的方向,直接朝着他的嘴唇吻了上去。
唯一再也听不见乱糟糟的自己在心底说的任何话了。
但夙容还秉持着最大程度的绅士风度,考虑到唯一未成年的年纪和接受能力,以及心底潜藏的那么一丝对于他们之间粗鲁的“第一次”的愧疚,没有过于深入。完全是雷声大雨点小,滚烫的舌尖只轻柔地在唯一的唇齿之间来回逡巡了几轮,唇瓣分别裹挟着他的上下嘴唇用力吮吸了一番,浅尝辄止,并没有擅自撬开唯一看似牢固却相当松动的牙关。
唯一紧紧抓着夙容的领口,眉头忽而锁紧又忽而松开,眼睫簇簇抖颤了片刻,随着自己胸腔起伏的弧度,逐渐平静了下来……
夙容进退有度地舔/吻,将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骤然拉近,两个人的脑海都出现了那么一刹那的空白,几乎以为彼此将要嵌入对方的身体里,严丝合缝,密不可分。
可是,可是……终究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微妙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唯一在红着脸窝在夙容怀里喘气的档口,陡然莫名地焦躁起来。
“我喜欢你,我希望你能愿意和我一起生活,一起有一个家。”夙容恋恋不舍地又在他红彤彤的脸颊上了啃了两口,才把要说的话说完。
说完,眸色端正且面带期待地凝视着他。
夙容的表白没有任何花哨的地方,直截了当,目的明确。听起来不够浪漫,也不够煽情,甚至算不上深情脉脉,实在不符合他隐藏的皇子身份,但唯一一直上下忐忑、鼓噪烦乱的心却在这一刻奇异般地安静了下来。
他蓦然感觉到了安全,以及安心。
一个家,他不就是需要一个家么?上一世的怨念追根究底是他缺失了一个本该温馨美满的家庭,兜兜转转,他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家。普通的但温暖的,平淡的但熨帖的……不需要多么华丽的但随时随地能感受到安逸的……这么一个家。
不管夙容是不是真的认真,是不是和自己对家庭有如此强烈的渴望,秦唯一都不想追究了,他就像在沙漠边缘干渴了许久的一个流浪者,无法拒绝一座突然出现的绿洲,忍不住想要停靠下来,让自己表明坚强却早已疲惫的心灵有一个可以安然休憩的港湾。
所以,他没有不确定地反问一句:“你是认真的?”也不想知道夙容是否能在未来将他放在一个同等的地位上,尊重、爱护、理解、疼惜他,相互扶持,同享富贵荣华,共同克服苦难贫困,只有他一个伴侣,只对他一个人说喜欢,只对他一个人好……
至少在现在,他相信夙容对自己说的这句话是真的……
“好。”那么,他愿意试一试。
夙容难掩明锐眼底喷薄而出的喜悦,搂住唯一的臂弯又紧了紧,低头亲吻他的鼻尖。事情比他设想的顺利太多,这如何让他不欣慰?唯一没有敏感地询问他的家世,没有质问他会不会喜欢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拷问他的情史……当然,这些问题都可以事后再说,秋后算账,但眼下,他非常感激唯一的信赖和决定。
他只能在心里发愿,不会做出任何让唯一后悔今天决定的事。他身上的麻烦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前方的障碍也不少,一定有人不会让他们过得那么顺遂,还有两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必须对唯一说清道明,可显然,当下的这个机会并不合适……
刚刚表明各自的心意,夙容有些跃跃欲试和迫不及待,他身体里成熟男人的血液在翻滚叫嚣,疯狂肆虐,想要品尝怀里少年的纯美嘴唇,他白皙柔嫩的肌肤,以及属于他独有的诱人味道……
但旋即理智从角楼里站出来告诫他,别太过分,别太激动,唯一还没有成年!而且身怀有孕!你现在必须压抑,你不能够吓到他!
夙容眸子里的汹涌的潮水只得狠狠逼退……
唯一仰起脸,自然看见了他一双幽蓝深沉的眼眸里咱藏的玄机,情欲来时就像涨潮,正在夙容和他之间掀起重重波澜,潮头的水浪似乎已经拍打在礁石上,溅起了一圈圈洁白而热烈的泡沫。
其实,谁说唯一不是也想要靠近的呢……身体虽未成年,但内里的魂魄早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只不过过去都是理论上的实践,临到如今该身体力行,让灵魂和肉体统一行进的时候,难免有些磕绊和退缩。
更何况,他们确定关系才不到十分钟……
嗯,不过,不过也是可以稍微尝试一下的吧?唯一不负责任地揣测,实际上是内心深处一直压抑着不敢触碰的禁忌一夕之间裸露在眼前,就好像老实人一旦决心要干坏事那般,反而就敢豁出去了——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瞻前顾后、犹犹豫豫、畏首畏尾的!”唯一果断支起身子,在夙容和自己之间支起一块小小的空间,气呼呼地瞪起眼睛。
夙容这边还在琢磨呢……
那边,唯一挣扎出去的一双手便揪住了自己早已被他蹂躏过的衣领,一脸不满地把人拉拽了过去,高高扬起了脖子,亲手实践,身体力行,初生牛犊不怕虎,好好地向自己炫耀了一下他的胆量和……
“唔……”好,很好!
片刻,唯一的主动地位又被动摇了,试探着探过去的舌头一眨眼的功夫就在被一阵暴风给卷走了,还,还……不行了,他气短!
不对啊,夙容这丫刚才一定是故意装样的……嗯嗯……那里……该死的,不要舔那里啊混蛋!
唯一神智沉沦之际,已经感觉不到唇齿中的热浪在往哪个地方涌动了。
夙容专心致志耕耘新鲜的领地,勤奋不辍,循循渐进,小心突进,声东击西,佯装突袭,实则迂回,然后努力合围,开垦的不亦乐乎。
如果拉达斯这个时候敢偷看的话,一定不会错过他嘴角挂着的那道深刻而狡黠的弧度。
正所谓恋爱攻心计——
表白要正直,行动须狡猾!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直坚信,每个小攻肚子里都住着一个腹黑!
47喜忧参半的产检
除了被段闵瑄乐不可支地好好笑话了一阵;秦唯一觉着最近的日子过得越来越舒心了。夙容是个优秀的情人,即使工作繁忙也能时常见到;还会抽空带一些有趣的小礼物哄他开心,欣赏自己做的一切食物;在生活上也表现的异常贴心;总能事先想到自己还没想到的地方;主动帮他设想。
虽说也有点喜欢动手动脚找各种机会吃他的豆腐;但碍于他有孕在身,并没有任何过线的举动和要求。
只是;秦唯一有时候也难免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怎么形容呢;稍有些……过度的小心翼翼。
就好像今天自己要去产检,需要一个人陪同,唯一觉得让科拉跟着自己就行了,顶多帮忙拿点东西或者跑跑腿之类的,其他的事当真不需要他们操心。自己在医院享受的又是VIP服务,全程有机器人和医生照料,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但夙荣的神色却显得有些愧疚,表情也过于不自在地问了他一句:“对不起唯一……我不能陪你去。”
并非他不想,不单因为这是他们的孩子,还因为他现在是真心将唯一当做伴侣看待,由他陪伴唯一去产检再正常不过,但他的身份却决定了他没有办法出现在医院这种公众场合。上次他和唯一去凯撒综合大学走了一圈,也是事先做好了安排,私下里动用关系清了场的,不然他突然出现在那种场合,很容易被某些有心机的贵族知道。
现下,他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妥当,准备还不充分,因而不能轻易让唯一和自己的关系暴露在外。
但不能陪伴唯一去医院这种遗憾,也使得夙容头一次痛恨起自己的身份。
唯一自然不明白他心里的压抑和纠结,笑着没所谓道:“没关系啊,你忙我知道的……”而且,他并没有资格要求夙容对自己肚子里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视如己出。还有夙容的家世,或许他在将来也不能够奢望夙容能在自己生产时陪伴在自己。
他已经得到了夙容的爱情,怎么还能奢求更多……
秦唯一在心底对自己扬起笑脸:出息点吧,看看现在你拥有的,就不会为那些得不到的东西而失望了!
但他眼眸深处那若有若无的淡淡忧伤,还是被夙容捕捉到了。
“唯一……”他伸手想要抚摸他的脸,被唯一不着痕迹地闪过。
“没事,你去忙你的啊,别晚上又忙到那么晚,小心我不给你做晚饭!”秦唯一勾起笑来,边说边给自己套上外套。这个季节,清晨出门在外能感觉到一丝凉意了。只可惜凯撒星球也没有桂花树,不然这个时候一定能闻到那一缕缕透人心脾的甜蜜香气。
最后,在夙容沉郁的目光下,拉达斯自告奋勇陪着唯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