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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片刻之后,忽然一掌击在小几上,震得上面放着的陶罐一跳,同时盖子与罐身分离开来,北堂陨顺手一探,一蓬茶叶便被吸入他的掌心,待男人扬手一撒,顿时落入水中,须臾,北堂陨去末注水,取下茶釜,一气呵成,然后取了杯子,舀上两杯热茶来,将其中一杯掷向了对面的北堂尊越。
那茶杯平平而至,里面的茶水不曾溅出半点,轻轻巧巧地落在北堂尊越面前,只见水里根根挺直的茶尖上覆着一层细密的银毛,在雪白的瓷盏中静静地上下浮动,淡淡的茶香虽不浓郁,却缠绵入骨
北堂陨面上似笑非笑,道:“……二弟,请罢。”
北堂尊越拿起面前的茶杯,徐徐啜饮了一口,他如今将北堂氏秘法‘千录诀’练到这个境界,已基本算得上是百毒不侵,天下间能够让他中招的毒物只怕是寥寥无几,再加上如许修为,倒也不怕北堂陨在茶里下毒,因此先是微微一嗅那隽永的茶香,然后举起瓷盏,一口下去
顿时只觉得自舌尖到胸口有一线清香热流滚滚而过,初入口时略有些苦涩,但立时就觉得一点甜意不知道从哪里升腾了出来,流连在唇舌之间,实在是沁人心脾,当即通体舒畅,满口余香,将肺腑熨贴得十分舒坦。
那边北堂陨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直言不讳地道:“……今夜我们兄弟二人能相对而坐,烹茶共饮,倒也真是难得了。”
他说话间虽然神色极力维系着镇定,可是眉宇之间的奇异热切之色却是难以完全掩饰住,但北堂尊越虽是看在眼里,却又怎么可能往某些方面去想,只微微点头道: “……朕一向很少与人喝茶,更不必说敌人,不过,你倒除外……毕竟说起来,当年若不是有你一直从旁压迫,朕也未必会有那等进境,在这一点上,倒是应该谢你才是。”
北堂陨的眉头挑了挑,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望着北堂尊越平静中却不掩森然的那张面容,只觉得从心底生出无尽的扭曲热意
似乎有些心悸神摇……既想狠狠折磨这个男人直到体无完肤又想一口把对方咬住,细细嚼碎了,吞进肚子里……
北堂陨的心中其实早就已经没有任何礼义道德和世俗观念的羁绊,但一触及北堂尊越满含幽冷之意的容颜,却立刻感觉到自己根本就没有深入到那双幽深冰寒的凤目当中,同时也感受到了那种震慑人心的睥睨霸道气概,心下顿时清醒了许多
一时回味着口中茶水缭绕不绝的清香,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喝着茶,彼此互为仇敌的两人在此刻却出乎意料地相安无事,甚至还有些惬意之感。
船舱中灯火通明,北堂尊越虽然不清楚北堂陨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可是对于某些东西却有着野兽般的直觉,等到一杯茶终于喝尽,北堂尊越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玩味的冷冷笑容
淡然说道:“昨夜你潜入朕的寝宫,莫非是想要借机行刺不成?北堂陨,朕记得你应该不是那么愚蠢的一个人。”
北堂陨一只手握着茶杯,微微低着头看着杯内残余的几滴水渍,令人捉摸不出他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须臾,北堂陨忽然抬眼,望着对面的北堂尊越,此时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隐隐有些粗重,身体不知什么地方开始热得发烫,甚至就连眸色也变得深邃无比
他贪婪地看着对面那个男人,看着北堂尊越如同玉石般光滑的肌肤,流畅到近乎完美的身体线条以及狭长的金色眼睛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这世上竟然会有人达到令自己动心的程度,促使他产生出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强烈占有欲望……令人觉得恐惧的欲望。
此时北堂尊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冷冷地睥睨着远处的北堂陨,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静,北堂陨的目光火烫而热切,带着不动声色的掩饰:“……如果我说仅仅只是叙旧的话,二弟,你会觉得很可笑么?”
说话间,北堂陨往自已的茶杯里又添了一些茶水,北堂尊越安静地坐着,眼里没有任何波动,过了片刻,那薄唇似是微微一动,终于缓慢而清晰地吐出一句话:“……朕的时间不多,也从来不喜欢绕圈子。”
北堂陨突然笑了起来,猩红的舌头轻轻舔了舔嘴唇,目光炯炯地盯着北堂尊越,压制住内心深处想把对方撕裂碾碎,一口一口啃干净的强烈念头,用修长无茧的手指轻抚着光滑的杯口
哂道:“二弟,我还真的是越来越不想杀你了……真的不想,比起死,我更希望你活着,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
北堂陨说着,将杯中茶水一口饮尽:“怎么能让你死呢,你必须活着,应该活下去,不然还有什么意思?我一定会很无聊……”
北堂尊越听着这些话,眉头微扬,不过却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北堂陨那灼热之极的目光让他有些怪异之感,说不上那目光当中究竟包含着什么意思,北堂陨仿佛丝毫不顾忌他的感受,眼神直接了当,极为古怪
北堂尊越的眉头微微一动,目光已变得深邃起来,就在这时,北堂陨再次开口,声音也更加富有磁性,他充满侵略性的目光在北堂尊越身上扫视着,蓦地嘿然笑道:“雾里看花,灯下观美……果然别有滋味。”
三百四十四。 无法预料的变故
船舱内点着十数盏灯,照得四处都是亮堂堂的,光线将北堂尊越的皮肤衬得格外细腻,显露出一种类似于温玉一般的柔和光泽,拿着茶杯的手指修长洁白得如同最精致的瓷器,此时北堂陨的视线灼热之极,同样也古怪之极,就连声音也好象更加低沉富有磁性,他充满侵略性的目光在北堂尊越身上扫视着,蓦地嘿然笑道:“雾里看花,灯下观美……果然别有滋味。”
此话一出,北堂尊越顿时眸色一停,神情变得有一瞬间的冷若冰雪,但很快北堂尊越就平复了神色,手指轻轻抚摩着上等的细瓷杯壁,双目斜睥北堂陨,淡声道: “……这种话,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对朕当面说过了。”北堂陨低低一笑,眼神古怪地盯着对面的北堂尊越,灯光下,北堂尊越穿着一件做工精美的淡紫色长袍,那张完美绝伦足以让所有人为之失神的脸孔丝毫没有某些美丽男人会有的柔弱与阴柔味道,薄软的紫色袍子覆盖在结实的肌肉表面,把那种饱满匀称的力量感以及健美的体形完全衬托了出来,身体形成极为完美的比例,虽然五官有些恰倒好处的刚棱坚硬,但嘴唇和鼻梁的线条却起伏适度,让什么样的美人都自愧不如,再加上细腻光滑,毫无瑕疵的皮肤,整个人就散发出一种叫人口干舌燥的奇妙吸引力。
北堂陨收回阴冷中带着隐隐炽热的目光,很自然地舒袖舀茶,既而忽地一扬手中的银舀,那里面的茶水便顿时化作一线水光,朝着对面而去,北堂尊越将手里的杯子对着迎面而来的水线一抬一接,准确无误地就兜住了泼来的茶水,涓滴不漏,他不动声色地呷了一口香茶,然后放下杯子,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有如一尊雕塑一般四平八稳地坐着,冷淡地看着对面那个自己原本应该称呼为兄长的男人,道:“……多余的话用不着再说,北堂陨,你和朕之间的事情总要有个了结,当年朕既然能够杀你一次,现在自然就可以杀第二次……这一回,朕保证不会让你有机会再诈死脱身。”北堂尊越淡淡说着,语气之间毫无波动,就好象是在谈论着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而不是杀人这种血淋淋的问题,他一面说话,一面把手伸进怀里,神情十分平静,然后就从怀内摸出了一只做工精致的小小银质匣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北堂尊越将其打开,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纸烟,包括火石,北堂尊越从中取出一支放进嘴里,既而将其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几乎与此同时,从鼻腔当中喷出两道淡淡的烟雾,做完这一切之后,北堂尊越才将目光重新投注在对面的北堂陨身上,面上神情十分悠逸,从小银匣里又拈起一支纸烟,微微一挑长眉看着北堂陨,语气淡淡地道:“……来一支?”
“那倒不必了,我这里也有。”北堂陨微侧过身子,同样也取了烟点燃,他缓缓吐出一缕散发出奇妙气息的烟雾,回味着残留在口腔内部的清苦而醇香的味道,一时间用猩红的舌头舔了舔薄薄的嘴唇,手指漫不经心地敲了敲面前的小几,忽然轻笑道:“……其实若是当真论起来,二弟,你有些地方还是值得为兄佩服的,比如说,生了一个很不错的儿子。”北堂陨说着,又用力抽了一口纸烟,然后动作优雅地轻轻一掸烟灰:“你有一个很不赖的儿子,很聪明,很有脑子,只说我手里的这支烟,这种小东西看着不起眼,但替北堂戎渡赚到手的银子却不知究竟有多少……上次那一番比起天雷地火也差不到哪去的场面,想必二弟你也记忆尤深罢?若不是北堂戎渡那小子突然露出来的这些暗手,当初你们父子两个也脱不了身。”
北堂陨说话间不时从薄唇中吐出一缕淡白烟雾,其实按照哪怕最挑剔的眼光来看,年过四十的北堂陨也仍然应该被归类于顶级的美男子之列,剪裁得体的白色锦衣使得健美的身体看上去格外有一种匀称之感,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眼睛,更是在明亮的灯光下释放出几分幽魅而深邃的味道,是北堂氏的男子往往都会具有的冷酷与干练,总而言之,如果不是性情喜怒无常乃至变得极端而疯狂的话,那么他实在是绝大多数女人甚至男人都会趋之若骛的美男子。
听到北堂陨说起北堂戎渡,北堂尊越原本平静刻板的脸上就下意识地浮起了一丝淡淡的微笑,整个人都莫名地轻松起来,用男性特有的浑厚嗓音淡淡说道:“……朕的儿子,自然比旁人不同。”北堂尊越说话时用指尖轻轻掸着烟灰,望着白色的烟雾轻缓缭绕,那张被冷漠与桀骜所占据的英俊面孔上,也慢慢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出来的真心微笑,对面的北堂陨看到这个笑容,也许是因为夜色动人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此时这样安静的环境影响,北堂陨忽然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来,他下意识地拿起小几上放着的茶水仰头喝了,但是尽管茶水顺利入腹,却丝毫没有任何解渴后的那种独特的舒缓感觉,反而连身体也开始热了,小腹处也有点饱涨之意,某个地方似乎越来越躁动,而坐在几丈之外的北堂尊越,在他看来也好象越发地引人,在灯光下越来越散发出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感力,北堂陨只觉得自己诨身上下开始逐渐烫得厉害,好像整个身体都变成了一捆柴禾,被一簇火苗给点着了,徐徐燃烧起来,腹部下方的躁动有演变成一种强烈的压迫感的趋势,似乎正在叫嚣着必须尽快得到某种释放,但此时不得不强行压抑住这种冲动的行为却迫使什么地方仿佛受到了进一步的挤压……北堂尊越修长的手指一直在小几的表面轻快地敲动着,他端坐在那里,用幽沉而冷酷的双眼一直盯着对面几丈之外的北堂陨,他明显察觉到今夜的北堂陨极其古怪,但又分辨不清缘由。
就在这时,北堂陨目中精光大起,突然间就哈哈一笑,既而抬头看向船舱外面,此时明月照在微微荡漾的水波上,淡白的月光透入窗口,两人明明只是在喝茶,但北堂陨却好象是已经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