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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并州并不是一个养病的好地方,夫人竟然清减了。”赵逸霖在她坐稳之后,一拉缰绳,马便掉头往城门内走去,他则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花若惜闻言,内心刚刚的惊诧已然平复了不少,她没有开口,因为,她此时并不想跟他说话。
进入京都城内之后,赵逸霖突然一甩手上的马鞭,只听到“啪”的一声,马就飞快的跑了起来,花若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身体直往后仰,靠在了赵逸霖的胸膛上。
背部感受着他胸膛传递过来的温暖,让她心中顿时有些凌乱,强迫自己坐直了身体,慢慢适应这马奔跑起来的速度,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与他身体的接触,因为此时他已经牢牢的将自己圈在了怀中。
“你在躲我?”赵逸霖感受到了花若惜身体那隐隐的抗拒,突然放慢了马奔跑的速度,阴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想听实话?”花若惜亦是冷冷的开口,她在并州之际,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再迎合他,不再害怕任何人,任何事,她本就不是属于这个时空这个世界的人,也没什么好失去的,所以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赵逸霖大概没有料到花若惜敢如此反问自己,他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脑袋扭了过来,让她不得不看着他:“看来这些日子你的病没有养好,脾气却见长了。”
“你会因为我的脾气不好,所以杀了我么?”花若惜好不畏惧的盯着他那双冷峻的眸子,顶撞道。
赵逸霖定定的看着她的脸,半晌,他没有说话,却突兀的笑了起来。
紧接着,又是用力一挥马鞭,马儿再次快速的跑了起来。
………………
朝堂争论
到府下马的时候,花若惜感觉自己的胃在翻腾。
她不懂为什么他不让她直接做马车进城,更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折腾她,像今天这样招摇过市,实在不是他的作风。
跟在赵逸霖的身后进府,她一直强压着自己身体的不适,来到大厅之后,赵逸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朝自己身后的花若惜道:“去把你身上的这身衣服换了,宫里还有事情需要我处理,晚上不会回来用晚膳。”
说完,他不待花若惜回话,又转身朝门口走去。
花若惜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思绪微怔。
所以,他是专门从宫里赶出来接她回府,此刻又赶回宫去的?
想不明白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她也不愿多想,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鹅黄色的罗裙,她猛然想起如今皇上驾崩不过数十日,普天哀悼,她这身衣服,也着实耀眼了一些,于是立刻抬脚往东厢院走去。
等到她自己换了一身素净的白色衣裙,将上的发饰也通通取下,收拾了一番之后,莲花也已经回府了。
看到花若惜已经换好了衣服,她也默默的回屋去换衣服去了。
花若惜看着这熟悉的院落熟悉的房间,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在这里跟赵逸霖生活的点点滴滴,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自己一定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以为他之前对她的温柔是因为喜欢她。
她知道了他的秘密,而他不杀她,却反而对她好了起来,不外乎就是因为她对于他来说,还有利用的价值,对她好,只是想让她能够死心塌地的为他罢了。
只可惜,他想错了花若惜的为人,他不知道,她是从现代来的,她的身上没有奴性,跟起那些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大道理比起来,她更加尊重自己内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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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老皇帝刘赢驾崩已有数十日,太子即将继位,此时的朝堂,风起云涌,暗藏杀机。
金銮殿上,太子一身白色孝服立在众位大臣面前,他神色凝重,表情严肃,大有一国之君的风范。
“太子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先皇已逝十日有余,殿下孝道已感天地,是时候当举行登基大典了。”作为太子的资深拥护者,内阁首辅许定坤首先从众大臣之间站了出来,上奏道。
“首辅大人所言极是,只如今父皇尚未葬入皇陵,十六王爷出兵在外,未曾赶回来见父皇最后一面,本宫不想他抱憾终生,欲等他回来。”刘沁满脸悲悯之色,看着满朝文武道。
大臣们闻言,顿时首耳相交起来,似乎在讨论十六王爷刘政在得知皇上驾崩的消息之后迟迟未回之事。
“殿下,十六王爷怕是已在南疆,想要赶回来,也需要时日,殿下若为了等十六王爷而耽误了皇上入皇陵之吉日,怕是有违天意啊。”其中一位大臣也站出来上奏道。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又站出一个大臣出来,用极其犀利的言辞大声道:“十六王爷既然已知皇上驾崩,自然要即刻赶回来吊唁,怎生到如今还未回京,分明就是想拥兵自重,未将皇上和太子殿下放在眼里。”
此话一出,不少人跟着附和,一时间,朝堂之上全部都是对刘政的反对声。
赵逸霖站在一旁,只静静的看着大殿内的众人,脸上浮现出一抹讽刺的微笑。
刘沁很快就注意到了赵逸霖的表情,见他只立在一边一言不发,顿时颇感兴趣的朝他问道:“赵公公跟随我父皇身边多年,向来知晓父皇的脾气,不知赵公公以为父皇是否希望等十六王爷回朝再入葬皇陵呢?”
赵逸霖大概是早已经料到了最后这个问题会摊到自己身上,他听到太子问自己之际,只沉了沉自己的表情,随即朗声道:“十六王爷离开京城前往南疆平乱,乃受皇上之命,奴才记得皇上当时说过,此乱不平,不可回京。如今十六王爷才到南疆,即便他得知了皇上驾崩的消息,相信在未完成皇上此前的任命之前,是断不会回京的,所以,还请殿下早日让皇上入土为安,即刻登基!”
决定登基
退朝之后,太子召集内阁以及吏部官员入御书房商议要事,而赵逸霖则去了司礼监。
御书房内,太子表情很是平静,他静静的看着眼前站着的这些这么多年一直追随着自己的老臣子,沉声道:“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何本宫到现在还不登基。”
“臣等确实不明白殿下的用意,殿下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刻么?为何到了,却反而停止不前了呢?”许定坤闻言,开口道。
刘沁淡笑一声,道:“你们不懂,赵逸霖懂。”
“殿下,今日赵逸霖在朝堂上那番话,不也是让殿下您尽早登基么?他倒是识时务。”国舅李显说着,一脸的鄙夷,如今太子一登基,他可完全不用担心自己此前犯下的贪污案问题了,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哼,你以为,他如你想的那般肤浅么?”刘沁冷哼一声,目光落在了眼前摊开的一封奏折上,继而道:“看来这登基大典也没有再拖下去的意义了,许爱卿,此事便交由内阁全权处理,让司礼监从旁协助。”
“是,老臣遵命。”许定坤见刘沁总算是下定决心了,他立刻拱了拱手,领命道。
“这些日子,朝中局势并不稳定,很多事情还需要诸位辅佐,辛苦诸位了。”刘沁目光真诚的看着眼前站着的数位铁杆支持者,道。
“能够为殿下分忧,实乃臣等的荣幸。”大家闻言,都纷纷弯腰道。
“好,等到朝中一切稳定之后,本宫自会论功行赏的,今日,且退下吧。”满意的点了点头,刘沁大手一挥,示意他们都退下去。
“臣等告退。”在一阵告退声中,大家陆陆续续退出了御书房。自此,热闹的御书房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刘沁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身体重重的靠在了椅背上,闭目养神起来。
这些日子他主持着整个葬礼大典,着实累得够呛,如今好不容易能够有片刻的安宁,他想好好休息一下。
闭上眼,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一个灵巧可爱的身影来,他还记得那日与她分别,他见她在床上熟睡,不忍叫醒,便只留书一封,玉佩一枚,希望她看见了,能明白他的心意,如今,却不知她到底怎么样了。
良久之后,门外传来守门太监奸细的声音,说是有事奏报。
缓缓睁开眼睛,他看了看自己身边站着伺候的贴身太监秦鑫,用眼神示意他宣外面的人进来。
秦鑫于是高声道:“进。”
此时,御书房门大开,只见一个青衣太监一进来便跪在了刘沁的面前:“奴才小德子拜见太子殿下。”
“起来,有何事要向本宫奏报?”微微抬手,他的目光淡淡的落在眼前这青衣太监身上。
“谢殿下,回禀殿下,刚刚宫外密探传来消息,说赵逸霖的夫人花若惜回惊了,此刻正在府中。”小德子垂着头,小心的禀报道。
刘沁闻言,眉头突然一敛,紧盯着眼前的小德子道:“消息可靠吗?他们可是亲眼所见她回来了?”
“回殿下,赵夫人确实回来了,密探亲眼见赵逸霖与夫人共乘一骑从城门口直奔赵府,其中还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整条街上人仰马翻的。”小德子立刻应道。
“是么?”刘沁闻言,脸上突然闪现出一抹不悦之色。
“退下吧,本宫知道此事了。”半晌,他又抬起头,朝小德子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奴才告退。”小德子闻言,如获大赦,快速退出了御书房。
刘沁此刻内心却无法平静了,她回来了,那么也就是说,她此刻开始将会跟赵逸霖朝夕相处了,原本他打算登基之后便让赵逸霖从他的视线内消失,如此看来,是不能了。根据他对赵逸霖的了解,赵逸霖若是消失,想必花若惜也会跟着一并消失的,他,不想花若惜消失,所以……
冷夜
司礼监。
赵逸霖端坐在首位,手捧着热茶,慢慢的品着。
此时,从门外走进一个太监,他悄步走到赵逸霖面前,单膝下跪行了个礼,然后小声道:“公公,有几位大人偷偷托奴才来问您,为何要让太子即刻登基,若是太子登基,那咱们岂不是就处于被动地位了?”
赵逸霖闻言,眼睛微微一眯,半晌,嘴角露出一丝诡魅的笑意,道:“太子迟迟不肯登基,不过是因为不想皇上下葬罢了,他想等十六王爷回来,把他手上的虎符收回,然后安心上位。今日我在朝堂之上已经将先皇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十六王爷是不会回来的,想必,他就这几日会举行登基大典吧。你告诉几位大人,太子并不知道他们是我的人,目前不要轻举妄动,一切听我命令行事。”
“是,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让人通知诸位大人去。”那太监听罢,连连点头,随即便转身往门口走去。
赵逸霖此时脸上的表情沉了沉,又从衣袖内拿出一封奏折,然后朝门口道:“来人啊。”
“是,不知公公有何吩咐。”很快,门口便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小太监。
“将此奏折送交皇上,从此不管是谁来司礼监找本公,只称本公抱恙,在府中休养。”赵逸霖说着,将手上的奏折往小太监面前一扔。
小太监见状,立刻伸手接住奏折,跟着就退出了大厅。
赵逸霖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缓缓抬脚走到大厅门口,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