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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第二件事,温家菜园,在昨天遭到极其严重的破坏。我和里正去菜园察看过,是有人蓄意为之。蓄意破坏者极狡猾,脚印子给抹得干干净净,毁了十垄菜地不说,更摘去大半垄蔬菜,行径非常恶劣、卑鄙。
这事给温家造成很大的损失,破坏了落日村几十年来的好风气、好名声!光天化日之下行此卑劣之事,亦是不把我和里正放在眼里!”
后两句的语气十分凌厉,万友田的脸庞罩上一层阴霾,严厉的目光如激光枪在大伙脸上逐个扫过去,村长的威压一释放,静默的心头一震,议论的赶紧闭紧嘴巴,一个个跟着不敢掉以轻心。
好儿的目光穿过人群,正看到王月兰低了低头,再抬头时,右手抚了抚头上的银簪子,唇角好像带着一丝微笑?她身边的张华,则一脸的…幸灾乐祸?好儿赶紧眨巴下眼,再次看过去,张华已经侧转了脸,去看她婆婆怀里的小娃儿。
“这第三件事,此事不管是不是跟村里有关,我要在这说几句公道话。温慧娘既然落户落日村,就是咱村的一份子。
温慧娘平日为人处事怎样,大家都心中有杆秤,用不着我去说什么好话。温家没有男劳力,种菜不种田是无可奈何之事。人种菜一把手,有一手好绣艺,大家也都知道。她能挣来钱买地起房子,开蔬菜铺子,那是人家能耐、有本事。”
底下的人默不作声,却也有人窃窃私语,有人脸上持怀疑表情,有人呢眼中带着嗤笑。
万友田不动声色,继续说道:“是不是有人想说种菜就能发大财,别人早就种菜不种田了,还轮得到她一个寡妇?有这想法的,尽可以去种菜,就像温家那样,弄几个菜园子试试看。看看你们种出来菜,是不是拿去镇上卖了就发大财了。”
说到这里,万友田语气有所缓和,语重心长道:“有些事,我和里正不吭声,不代表不知道,我和里正,还没老到眼朦耳聋的地步。
大家邻里乡亲,当和睦相处,莫要伤了和气。更不要去做出损人不利己的蠢事。大伙儿还可想想,咱落日村的名声若果不好了,势必影响将来娃儿们的嫁娶。做人爹娘的,谁愿意将自家女儿嫁去名声败坏的村?谁又愿意自家儿子娶名声败坏的村子的闺女?”
村长说完了,里正接着也说道了几句,要大伙儿听村长的话,少人云亦云,管顾好自家才是正经。
末了对大伙说道:“温慧娘跟我和村长提及砌墙一事,砌砖要用到田地,刘刚亮,邱伟光,你们家没种冬小麦,闲搁的田地,可愿意借给温家起砖?”
邱伟光是小货郎家的二儿子,见里正当面帮温氏问话,跟媳妇黄氏俱是一愣,张华却皱了皱眉头。
刘刚亮想了想,答道:“里正,村长,我就把靠大豆坡地的那块田地借给温家用,那块田地是我家最大的。”
“行。”里正点点头,看向邱伟光,温家菜园大,一块地起的砖不够,至少得三四块田地。
不等邱伟光开口,张华已先说话,“村长,里正,我们家的田地也可以让温家用。不过,温家起砖,百来块怕不够吧?这田地起砖,等于刮去一层肥油,起的砖少,咱也不会计较,起的砖太多,多少得给回点施肥钱吧。”
张华此话一出,大伙儿都很是诧异,村里谁家起砖,不都是用田地起?有些人家的田地离村子太远,就征得别家同意,用别人家的,也没听说过要给回钱啥的。除了付给铲制土砖的师傅工钱,多是请吃两顿饭,家有点闲钱的,除了包吃,也会给那些挑砖的帮工算一点工钱。村里各家情况如何,大家伙都知根知底,也不会在意这些。
邱伟光大概想不到自家大嫂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涨红了脸,张嘴正要说话,媳妇黄氏暗自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腰侧,同时甩给他一个不要吱声的眼神。邱老太太似乎没听见大媳妇说的话,低头逗弄着坐在腿上的小孙子,自语道:“乖孙啊,该吃的要吃,才能快高快大。”
邱伟光便低头道:“就按我大嫂说的。”
里正、村长很是意外,他们记得,以前有人家借用小货郎家的田地起砖,也没见这么着地,今儿个是怎么了?村长蹙了蹙眉,小货郎家不缺那几个小钱吧?
常四婶有些纳闷不解,看这情形,好像是温氏哪儿得失了张华似地。她跟温氏投缘,便想帮把她,可自家的田地都种了冬小麦,想帮也帮不了。
林大梅心里替温氏着急,自家的也种了冬小麦,没有剩余的田地给温氏起砖,这张华是咋回事,温氏哪里惹着她了,非要这般为难人。
忍不住道:“张华,田地起砖,跟施肥有啥关系?过完个大冬天,来年插秧根本不会影响什么。”
张华嘁一声道:“你说不会影响什么,那你拿你家的田地给人起砖啊。”
林大梅道:“我家的都种了冬小麦,不然肯定给温慧娘起砖。”
“你这不是放马后炮吗?真是坐着说话腰不疼。”张华又是嘁一声说道。
林大梅有点气了:“我说的实话你说成是放马后炮,你咋不说你自个说的话比放屁还臭?”
张华眼一瞪,一手叉起腰杆,音量立即高八度:“林大梅,你说什么?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说就说,别人捧你,我可不稀罕你。”林大梅是真不怕张华,这婆娘仗着是村里的富户,为人倨傲又势利,她早看不惯了。
“别跟人一般见识。”万永林拉住了她手,万老太太抱着小孙女巧儿,一脸平静祥和。
好儿在温氏耳边耳语几句,温氏点点头。她眼含感激朝林大梅摇摇头,走向村长和里正,先道了谢。
转身看向张华道:“你说的是没错,老人有话,帮得是人情,不帮是道理。既然你家的田地金贵,我也不敢借用,免得你家的田地来年种不出稻谷,那个罪责我担不起。”
说罢,也不看张华的脸色难堪,温氏又看向刘刚亮,说道:“刘刚亮大哥,谢谢你愿意把田地借给我家起砖。你看这样可行不,我也不白用你家的田地,用一块田地付五十文,借四块田地给我起砖,一共是两百文。还有,为了以示公平,之前我用了谁家的田地起砖,回头我照这个数给还回去。以后我再要用到谁家田地,也照这个数给。”
温氏话一落地,大伙儿都吸了口冷气。一块田地起砖,就能白赚五十文钱!这温氏是被张华给气冲上脑昏了头吧?
常四婶立即出声道:“慧娘,你说啥傻话呢?咱邻里的不计较那些个。我家的田地,是自愿给你起砖的,你回头也别给我钱,我不收。”
林大梅也道:“四婶说的对,那田地自个长的,老天爷看顾的,那泥地里我可没投半个子儿进去过。你要给我那钱,那不是臊我家脸面吗?”
刘刚亮则慌得忙摆手道:“这使不得,咱一条村子的人,不能干那膈应人事儿。”
72砌墙
王月兰一脸笑容插话道:“我说你们都推托啥,温慧娘挣了钱,日子好过了,知道咱们日子不大好,有心关照大家也是人一份心意。慧娘,我家的田地没种冬小麦,你要是不嫌弃,就用我家的田地起砖,四块田要是不够,就用五块,你就付两百文给我们得了。”
好儿听得十分无语,什么叫没脸没皮?这个就是了。而且人家把话说得多好听,反过来她家还得领人家的情了。
温氏笑了笑,说道:“邱三嫂子说这话,可折煞我了。我当然希望大伙儿都能过好日子,可我温家住的还是土屋土墙,管顾自家不及,你说的关照,我是心有余力不足。有刘刚亮大哥家的田地,也足够用了,就不麻烦你了。”
说完又看向大伙道:“这次我家起砖,还需要麻烦各位叔伯兄弟帮工,挑砖的工钱,起房的工钱,仍照上回的给付。起房时还管两顿饭。”
大伙一听,纷纷出声说去帮工。到这个时节,农活轻闲,能有钱赚,工钱又高,温家的饭菜也可口味美,谁不想去赚啊。
“家里的猪还没喂,回家喂猪去。”邱三冲王氏说了句,沉着脸转身往外走。王月兰就笑了笑,笑得很是自然,带着闺女转身前还来句“慧娘,那你下次用到,就找我啊。”
好儿在心里朝王氏竖起大拇指,铜墙铁壁的脸,强大。
温氏是言而有信的人,当天就把两百文付给刘刚亮。刘刚亮推托一番,收下了。
温氏又带了钱去付给常家和万家,这两家哪里肯接,那钱串子就在大人手中推来推去,好儿在旁看得好玩,耍太极拳呢…
最后温氏将钱串子索性扔到桌上,抱起好儿就往大门跑,常四婶、林大梅在后面追,跟撵贼似地,好儿趴在温氏肩膀忍不住咯咯地笑。
刘刚亮家里,他媳妇捧着这些钱,笑不拢嘴,两百文啊!她去给人家纺布,一天工钱才六文,男人去给邻村的员外家干活挑担,一天三个时辰,工钱才十文。这两百文,他们得干多久才挣到?
“刚亮,咱家的地,生金元宝了都。”女人一个个铜板儿捏摸,眼里闪着光亮,喜滋滋地说道。
刘刚亮拿起一枚铜板,想了半响,对媳妇道:“二崽他娘,你以后少跟王月兰凑堆。”
“这关人王月兰啥事?人又没带我干坏事。”刚亮媳妇不解,不在意地说道。
刘刚亮肃起脸孔,低声训道:“你懂个啥?头发长见识短!你记住我的话去做,错不了。要找人闲嗑,你找常四婶,找陈小凤,找别人去,总之不许跟王月兰凑堆!还有,小货郎家,你也少去。”
“是是,我知道了。”刚亮媳妇应着,看男人把钱小心翼翼收起来,嘴里嘀咕了句“跟谁来往还得你管,把我当啥了都”。
荆棘木篱笆被拆除,好儿家的二菜园,围起了一米七多高的三面土墙,拆除的荆棘被挪到墙顶上固定,还有那些木棍,被削尖了一并插到墙顶。原有的不够用,就请人上山砍荆棘和树丫,给所有的围墙顶都“戴”上荆棘和尖木。这样一来,土墙看着怪异,外人想翻墙进来可不容易了,安全系数一下提高许多。
这趟起砖砌墙,铲制土砖的师傅依然请的是常四叔和吴二伯,以及上岭村的里师傅。因这次起土砖数量比上回多了两倍不止,除了邱三和小货郎家,以及村长、里正,村里的壮汉小伙子都来挑砖。
到了砌墙,不需要这么多人,五六个人足够,常四叔和吴二伯是砌砖砌墙的好手,自然是留下,里师傅家中活儿多,铲制完土砖,领了工钱就回去了。
温氏就另挑了徐大才、万永林、黑五爹及刘刚亮留下,管两顿饭。常四婶也过来帮忙给温氏打下手。
这几人砌墙有经验,两天半时间就给砌好了二菜园的三面围墙。
温氏管的两顿饭,两荤三素带一个荤汤,大米饭加白面馒头,伙食非常的好。虽然帮工两天半,温氏仍管足第三天的晚饭,伙食一样不变。这让砌墙的几人,更觉那背后中伤温氏的人着实可恶可恨。
花了一天时间,好儿家才将十垄菜地重新整理好,重新点种菜籽下去。
隔天,温氏备了两份薄礼,十二只胡萝卜分两份,随礼送去村长和里正家,当面致谢二人。
经过这次事情,好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