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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掌柜讶道:“好儿,你家再种稻田,能看顾得过来吗?”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看顾过来,我是不太赞成的。”好儿如实地说道。
温氏是有种稻田的想法,好儿却想的是来年大量种果树,大棚蔬菜如果能成功,就继续扩大大棚菜蔬种植。来年里,她觉得时机也差不多成熟了,可以考虑再盘个店铺,售卖甜甜圈和豆浆、果汁。
一大一小就这么闲聊着,中午在一个小镇吃了饭,歇息片刻,继续赶路,好儿盖着小棉被睡了个午觉。
晚上,在距离彭城最近的信元小镇,寻了家客栈投宿。钱掌柜要了一间双人房,方便照顾好儿。好儿谨记自己如今只是个五岁小娃儿,倒也没有什么别扭不自在的。
第二天一早,马车离开信元小镇,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多,终于到达彭城。
近年关了,各种买卖异常热闹,购买年货的人络绎不绝,各式花红灯笼、对联、利是,红红的色彩和喜庆的图案,增添了浓浓的年节气氛。
马车缓缓穿过熙攘人流,朝着东边方向继续行驶,好儿掀开窗帘好奇地张望,上次她是匆匆过客,这次,她应该有点儿时间来看看彭城。
马车缓缓停下,钱掌柜先下了马车,再抱好儿下来,车夫便赶了马车往后门去了。
好儿往前看去,不禁睁大了眼睛。
拱桥倒影似圆月,小船悠悠烟雨行,水乡两岸若隐若现,仿佛戴了面纱的女子,婉约而立。
黑与白的对比,深浅浓淡的泼墨渲染,烟雨江南,岁月静好。
这是哪位的神来之作?好儿松开钱掌柜的手,兴奋地跑上前去,细看一摸,小嘴张成个鸡蛋,竟是一针一线绣出来的一幅水墨画!
好一幅巧夺天工的刺绣!好儿称奇,惊叹,不禁为之着迷。
再往上看去,大门上方的“红莲绣坊”四个鎏金大字,字体飞逸秀丽,如凤起舞,好儿暗赞一句:好字!
好儿往回跑到钱掌柜身边,视线掠过牌匾往上移,但见三层楼阁古香古色,端庄中透出一种沉淀久远的宁静气韵。
钱掌柜在她身后含笑道:“好儿,这就是我们红莲绣坊总部。这幅门帘,悬挂了一年,明年,又该换新的了。”
这门帘竟然悬挂了一年?但看那颜色,就好像刚刚绣好的一样新,难不成是做了特殊处理保鲜?
好儿诧异道:“门帘一年一换?那换下来的门帘呢?”
“换下来的门帘,或做收藏,或是高价售出。好儿,你可别小看这门帘,此画乃大师亲作,只绣一幅,里面囊括了所有的绣法,跨时八九个月,难度之大,难以想象。”
“这么贵重的绣图,晚上不得拆下收起了?”好儿听得只剩下惊诧。
“那是自然,不然悬挂一晚,谁能看得住它?”钱掌柜抱起她,含笑道:“好儿,我们先进去,改日再好好参观。”
一走进去,暖融气息扑面而来,一溜儿半人高的柜台,顺着墙体蜿蜒成曲桥形,柜台背后的墙壁上,林林总总挂满了各式绣图,这些绣图大小不一,各式尺寸皆有,图案多为花树石鱼鸟,梅兰竹菊四君子,各种传统祥瑞图案等。柜台外面的三面墙壁,排列着三层高的缕空货架,上面摆放的是各种小型的绣图,如帕巾、枕巾、荷包、香囊、绢扇、垫子、窗帘等。
“钱掌柜好。”一进大门,便有伙计看过来,上前招呼问候。柜台左端走出一男子,朝钱掌柜含笑走来,作揖道:“钱掌柜来了,一路辛苦了。”
钱掌柜朝伙计微笑点头,忙放下好儿,向男子回礼,一笑道:“李大掌柜安好。我这也是才到,东家可在上面?”
“东家过来有一刻钟了。钱掌柜,这是你小闺女?”李大掌柜笑着说道,看向钱掌柜身边的小女娃儿。
钱掌柜呵呵一笑,“我家老幺倒有一个,闺女去年刚定亲。这是我小侄女好儿,没来过彭城,这趟跟我来逛逛。”
好儿就抬头朝对方甜甜笑道:“李大掌柜您好。”
“哎哟,你这小侄女长得甜,嘴也甜。好儿,坐马车辛不辛苦呀?”李大掌柜瞧着这粉嫩甜美的小娃儿问道。
好儿点头,“有些辛苦,路太颠簸了。”
“哎呀,坐车这么辛苦,那你回去时怎么办?”李大掌柜逗问道。
“怎么颠簸来,就怎么颠簸回去呗。”好儿的回答,引来对方一阵大笑,“钱掌柜,你这小侄女,还挺有趣。东家在上面等你,我就不跟你多唠嗑了,回头我请你喝两蛊去。”
“好啊,能和李大掌柜喝上两蛊,是我的荣幸。”钱掌柜笑说完,抱起好儿往楼上走去。
81谁家少爷
“钱掌柜,刚才那位大叔为什么叫大掌柜呀?”好儿问道。
“除了总店,城内另有两家分店,归总店负责,所以,总店的掌柜,被称为大掌柜,分店的掌柜分别是二掌柜、三掌柜。”
一路直上三楼,在经过二楼时,好儿只看到一幅石上兰花开的门帘,从旁边窗口透进来的光线,可明亮地看到门帘亦是刺绣所成,色彩鲜而不艳,雅而不素,兰的清幽与兰香,仿佛微风扑面而来。
不知门帘里面,又是怎样的一个锦绣世界?
好儿不禁在心底感叹,红莲绣坊总部是网罗了多少刺绣高手,才有这样精美逼真的绣图展现。
三楼异常安静,钱掌柜说这是东家及管事、账房等工作地方,走廊两旁摆放着盆栽绿卉,予人寒冬中感受春的生机不息。
在走廊尽头倒数第二间门口,钱掌柜放下好儿,轻轻叩响房门。
“进来。”陆海兴的声音从里面传出,钱掌柜牵起好儿,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内里是是个宽敞的待客厅,一套古朴红木家具,上面铺着富贵花开的厚垫子,两只半人高的青花瓷靠墙对称安放,正面墙上悬挂了一幅装裱好的锦绣花开绣图,色泽鲜丽浓郁,带有江北之风。左边靠墙是一只约两米高的深色褛空雕花木架,上面若干高矮大小不一的空格,各种观玩的大小物件摆设其中,令人赏心悦目。
暖气从三个角落的暖炉徐徐散发出来,室内温暖舒适之余,略感干燥。陆海兴坐在椅子上,正合上桌前的账本。
钱掌柜松开好儿小手,上前微微躬身道:“小的见过东家。”
陆海兴颔首,“钱掌柜旅途劳顿,辛苦了,坐吧。”说罢起身走向好儿,含笑说道,“我说今早一出门,就有一只小喜鹊朝我叫,原来是小天才来了。好儿来,坐这里。”
“好儿见过陆老爷。”好儿小手合抱一作揖,行过礼后,走到陆海兴指的位置坐下来,这才回答道:“陆老爷,我不是什么小天才,不过叫我小喜鹊,我还是很乐意的。”
陆海兴朗朗而笑道:“好好,以后不叫小天才,就叫小喜鹊,我可是希望你这只小喜鹊,给我们带来喜运和财运。”
好儿微笑道:“借陆老爷贵言,我们的合作,一定会取得圆满成功,皆大欢喜。”
“呵呵,这话陆某爱听。”陆海兴侧头对钱掌柜道,“你去让人沏一壶滇青茶送过来,找下青管事,让他即刻去请明南靖过来。”
钱掌柜应下,起身出去了。片刻返回来,依旧坐在陆海兴左边下首第三个位置上。没多久,便有伙计端了热茶过来。
好儿从随身背的小挎袋里取出两张折叠整齐的纸,递给陆海兴,说道:“陆老爷,这是我写的推广策划文书,您先过目。”
好儿是用炭笔写的,字体秀气小巧,整齐清晰,操作步骤罗列得有序不乱,条理分明,陆海兴边看边点头。
这份推广文书,在路上时钱掌柜已看过,此时见东家频频点头,心里也很替好儿高兴。
没多久,明南靖一身寒气地赶来了。他先站到暖炉前去了身上寒气,才过来坐下,细看了推广文书内容,和陆海兴一样,充满了期待。
几人就一些细节又商讨一番,取得一致意见,好儿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此事与自己有关,便独自下楼看那些绣图去,陆明二人分头行动,各自找来自己的得力助手进行布置。
好儿在二楼看见了自己的画绣,那背景丰富的被绣成了三幅一米见长的大绣图,其余更多的是被绣在小物件上。在一楼,好儿看过低层货架,又请一个伙计抱起她,看上面的几层货架,惊喜地发现,其中一个货架,满满登登全绣的全是她的画图。定价上,有的价格比其他一些传统图案的还要贵些。不过,从整体上来看,价格都比罗仁镇的要贵。
好儿站在货架前,背对着别人,乐得小肩膀一抖一抖地。
虽然赚大钱的不是自己,可是看着前世的东西在这里流行,她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哎,你在笑什么?”身边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分不出男女,好儿转过头去,眼睛蓦地发亮,一个小正太一脸俊俏地站在身边,一脸好奇地稍稍歪了头看她,那眼睛跟启明星似地,特别地闪亮动人。
好儿摸摸自个小脸,一指面前的货架道:“那个好笑。”
货架上的绣物是香囊荷包,上面绣的图案有可爱的凯蒂猫,蓝精灵,也有威风凛凛的黑猫警长,气势不凡的圣斗士。
“这个哪里好笑了?”小正太迷惑地问。
“我觉得好笑,所以就好笑啦。”好儿歪睨小正太一眼,那俊俏小脸蛋白皙水嫩得让她很想伸手摸一摸,再捏一捏。不过她有色心无色胆,于是转身走开了。
“旻儿,快过来,跟娘上二楼了。”温软的女声在身后响起,好儿转过身去,入眼一个衣着华丽的贵妇人,年纪跟温氏相仿,气质娴雅高贵,姿容出色,与小正太有四五分相像。在她身后,相随两名眉清目秀的青衣婢女。
小正太看了看好儿,对贵妇人道:“娘,我一会再上去。”
“那好,旻儿就在一楼玩,千万不能出店门外。”贵妇人说完,又吩咐身边婢女道,“若清,若水,你们就在一楼照看小少爷。”
“是,少夫人。”两婢女福身遵命,留在一楼照看小主子。
小正太尾随在好儿身后,见她只是看,不摸也不买,不解道:“你看了这么久,没有你喜欢的吗?”
“我都喜欢,可我更喜欢只看不买。”好儿两手插在口袋里,迈着闲闲的小步子,忽然止步转身道,“你跟着我走路干嘛?”
小正太也跟着止步,瞥眼她道:“谁跟你走路了?我本来就是跟我娘来绣坊买东西的。”
好儿右手往上一指,食指左右晃晃,可爱地道:“你娘不在一楼。”
“我知道,我是看完了,才上二楼。”小正太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好儿,微笑问道,“小妹妹,你娘呢?你娘也是在二楼吗?”
“我娘在家。”好儿答道。
小正太一脸惊讶,“你自个跑出来玩啊?你这么小,你娘会很担心的,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我是跟我伯伯出来的。”好儿说着,从货架上拿起一个绣着米老鼠和唐老鸭的荷包,问道,“你喜欢这样的图案吗?”
小正太笑着点头,从她手中接过荷包,边看边道:“喜欢。我自己就有个这样的荷包,不过我那个是红色的。不但我喜欢,我哥哥姐姐妹妹,表哥表弟表姐表妹,还有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