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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颢又在旁边笑着说道:“画扇楼是个高雅之地,从来就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面的姑娘都识文断字,有些还是家族获罪的小家碧玉。京都名流多聚在此地,本就不是什么下三滥的地方。大嫂是大家闺秀出身,自然是明事理贤良淑德,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事生气?”
“你大嫂岂是小肚鸡肠善妒之流?只是我不喜欢那种场合罢了。”他眉头微蹙,显然是不喜欢听见有人说若溪的不是。
“那就好,大哥勉为其难陪陪小弟!伙计,算账!”那郑颢忙招呼伙计算账,拉着宜宣便往外面走。
宜宣见状不由得无奈,跟着他们上了马车直奔画扇楼而去。去就去吧,反正也不是什么烟花柳巷。
天色刚刚渐暗,却见画扇楼门前已经是车马喧喧。三人下车进去直奔二楼,伙计认得侯静康和郑颢,瞧见宜宣也面善,赶忙让进上等包间之中。
侯静康直接点名要见如意姑娘,伙计却有些迟疑的回道:“世子不是第一次来,应该知道咱们画扇楼的规矩。小的会去通传,至于如意姑娘能不能来就不一定了。”
这如意是画扇楼的头牌,有选择客人的权利。多少风流名士一掷千金只求一见,却常有不能如愿之人。
“爷自是知道如意姑娘的规矩,你只说林二少爷来了。”他靠在榻上吩咐着,伙计闻言忙下去回禀。
宜宣闻言眼神一闪,他只当侯静康在酒楼的话是激将法,眼下见他打着自己的名号去请如意越发的纳闷起来。这如意姑娘跟自己半点交情都没有,怎么会卖自己的面子?
正想着,门开了,一阵淡淡的清香涌进来,紧接着进来个二八佳人。合中的身材不胖不瘦,五官标致看不出任何缺彩的地方,可也让宜宣看不出任何印象深刻的地方。这张脸就像年画里的美人,美是美却少了几分灵动。
宜宣突然想起若溪流转溢彩的眼眸,笑时嘴边浅浅的梨涡,不由得心下一动露出一丝笑意。
“给三位爷请安。”她婷婷袅袅的走过去,柔声细语的说着。
声音够柔媚,却少了若溪那份让人安定的淡然,他怔过神来却没有再看她。
她的眼中顿时有明显的失落闪过,轻咬了一下嘴唇又松开。记得她第一次见到宜宣还是去年的事,他话不多,只是静静陪着身边的人。可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却难以遮掩,总是让人忍不住看过去。
如眉本是个官家小姐,只因父亲获罪家道衰败才不得不进了画扇楼。打小就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的她自恃甚高,又仗着十分的花容月貌不曾把男人放在眼中。这一年在画扇楼,她见了多少公子哥捧着银子只为见她一面,散尽千金全是为了博她一笑。可偏生她见他们一次就不想见第二次,唯独对这个看都不看自己的林宜宣在心起来。
第二次见到宜宣是在几个月之后,他还是那般的冷冷,似乎忘记曾见过自己一般,连眼神都是那般的冷淡陌生。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如眉费尽心力画了一幅画,还做了一首诗,没想到他见了却一脸的平静。
当时世子和郑公子都夸赞不已,可她听了却欢喜不起来,后来他便再没有来过。倒是陆续听见他要纳妾,死了原配,发誓不再纳妾娶了继室的消息,如眉越发觉得他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
前几日见到世子,她竟抛开面子主动询问起他为什么不来,今日听见他来便匆忙赶了过来。没想到他还是那般的冷淡,看了自己一眼便移开眼睛,一副从未见过自己的模样。
“如意姑娘来得来快。”侯静康的嘴角带着一抹笑意,“上次爷来点姑娘,可是足足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呢。”
“如意无意怠慢,只是有客人需要应酬才让世子久等。为了给世子赔罪,今晚上如意就不离开了,陪三位爷尽兴!”说罢媚眼如丝的笑起来。
“好!”侯静康闻言似乎很兴奋,又吩咐伙计喊来两位姑娘,六个人插花而坐。
如意自然被安排在宜宣身边,她心里有些雀跃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偶尔含情脉脉的瞥过去一眼。
伙计上了酒菜,她伸出素手帮宜宣斟满了一杯,笑着说道:“这是温过的黄酒,喝了不伤身子。”
宜宣不大习惯这样的场面,端起酒杯说道:“如意姑娘既是这画扇楼的头牌,自然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有酒无琴不尽兴,请姑娘弹奏一曲助兴。”
听见他想听曲子,如意忙吩咐人准备琴,净手焚香弹了起来。身边没了姑娘坐着侍候,宜宣这才自在起来,可心思却完全不在曲子上。这如意姑娘琴技很高,可在宜宣听来哪抵得上若溪的那曲《相见欢》半分?
如意能在画扇楼拔得头筹不是浪得虚名,一曲《浣溪沙》是弹奏的婉约动听。再瞧她粉颈低垂,十指纤纤优美拨动琴弦的模样,任是阅过百花之人也不免在她身上流连注目。
可宜宣只是低头喝酒,偶尔投射到前面的眼神却平静中带着穿透的感觉。这不免让如意再次失望,手中的琴弦竟第一次破了音,她便停住不弹。
“如意姑娘有心事?”郑颢浅笑地问道。
“让三位爷见笑了。”她瞥了宜宣一眼回道,“琴由心生,心动则琴动。如意琴技虽然算不得高超却能入耳,可林二爷半点都没听进去,我不免懊恼在意便走了音。若是再弹下去也无益,索性就撩开手。”说罢眼神烁烁的瞧着宜宣,竟丝毫不回避了。
这如意是个心高气傲的主,何曾这般在意过一个男子?她虽是大家闺秀出身,可毕竟在这种风月场合打滚,在男女之事上未免开放。她知道宜宣在发妻灵前发誓不再纳妾,也不敢动想要进侯府的念头。只盼着能得宜宣几分欢心,哪怕是在这画扇楼做了露水夫妻也心满意足了。
她动了这样的心思,见宜宣对自己如此冷淡心里怎么能按捺的住?不由得用言语试探宜宣,眼中的爱慕竟不再掩饰。
宜宣见状一皱眉,心里越发的厌烦起来。都说这画扇楼的如意姑娘冰清玉洁有几分傲骨,没想到跟一般的卖艺不卖身的风尘女子无异,也是这般的挑逗勾引男人不知道廉耻!
“姑娘琴技高超,弹奏起来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由,只是爷不是你的知音罢了。”他眼中的嫌弃一闪而过。
如意在男人堆里打滚,怎么能看不出他的想法?顿觉血气上涌满脸通红,紧咬着嘴唇泪水在眼中打转。
侯静康见状,拉住旁边姑娘的柔荑笑着说道:“陪爷去里面画画。”说罢进到雅间里面的小书房了。
郑颢也拽着姑娘去旁边的菊室赏画,宜宣见他们如此行动便抬腿要走。
“二爷以为我是那随便的女人?”如意下定决心表明心迹,一狠心就拦在宜宣面前。
宜宣背着手皱眉,心中觉得这如意姑娘好生奇怪。她跟自己有这么熟络吗?不过是自己不喜欢听她弹琴,不喜欢她行事说话,犯得上这般激动吗?
“姑娘是哪种女人跟爷无关!爷还有事要忙就先行一步,一会儿劳烦姑娘跟我的两位兄弟言语一声。”说罢就绕开如意往门口走。
“二爷竟如此狠心?”她急忙拽住宜宣的袍子,“我虽在这画扇楼却是完璧之身,只一心仰慕二爷,乞求二爷不要这般冷酷。”
宜宣听见她说得太不象话,忙挣脱开她的手回道:“姑娘的事爷没兴趣知道,况且姑娘如此洁身自好又怎得在此跟爷拉扯?姑娘自重是好事,莫要堕入下流!”说罢看都不看她一眼便走了。
下了二楼直接去结账,宜宣这才回侯府。他一进屋子就瞧见若溪解了发髻靠在榻上看书,如瀑的乌发随意披散着,有一缕垂到腮边越发显得她肤色凝脂水嫩细滑。
“看什么呢?”他忙过去坐在若溪身旁。
却见若溪一皱眉,放下手里的书盯着他瞧。
他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笑了一下问道:“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不成?”
“你说请郑少爷吃饭,怎么请到烟花柳巷去了?”说罢,若溪翻身起来赌气似的远离他。
他听了一怔,心里嘀咕起来。这次去画扇楼他故意把小城子指使回来,虽然心里暗暗告诉自己那不是什么风流场所去也无妨,可就是下意识的不想让若溪知道。眼下被若溪这般一质问,他立马觉得心虚起来。
见他不说话,若溪越发的肯定了心里的猜测,顿时委屈气恼的不得了忍不住转红了眼圈。都说男人的话不能信,林宜宣也不例外!他没得到自己身子之前信誓旦旦不碰其他女人,如今没了新鲜感便去外面花天酒地。
想到这里若溪扭身进了内室,宜宣见了忙不迭追进去一把就搂住她。
“不要碰我!”若溪使劲挣脱起来,“你身上有其他女人的香味,我不习惯!”
香味?宜宣抬起胳膊细细嗅了嗅,果然有一股不同于若溪身上淡淡体香的味道,虽不浓却俗气闻之不雅。
原来她是闻到香味猜到自己去了烟花柳巷之地,宜宣恍然大悟。他知道若溪的性子,忙松开手跑到后厦冲澡,洗干净身上的味道这才裹着长袍出来了。
若溪正坐在床上委屈,见到他扭头不理睬。他蹭过去柔声的把去画扇楼的经过学了一遍,拉住若溪的手说道:“那什么如意、如心的姑娘长什么样我都没记住,不过是喝了一杯酒听了一首曲子便回来了。你也知道画扇楼,它不是烟花柳巷之地,多少文人雅士都去那边吟诗作对赏画弄琴。”
“如此风雅你怎么舍得回来?美人弄琴,还有娇俏可人一旁柔声细语的斟酒侍候,真可谓是温柔乡!”若溪不快的抽出自己的手,一想到林宜宣身边围坐着女人的情形就怒火中烧。她实在是不能容忍宜宣跟其他女人如此亲密,多少风流韵事都是以酒为媒以琴为介。所谓的名流雅士打着听琴赏画的名号去画扇楼,还不是冲着“意淫”二字?若是那画扇楼都是大老爷们,看他们还去不去!在若溪看来,画扇楼竟比窑子更可恨,笼络的不仅仅是男人的身子更是心!
宜宣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生气,不觉有些心慌,口不择言的说道:“本就是小事一桩,不值得你动怒!”
他的本意是不想让若溪气坏了身子,可听在若溪耳里就变成了另一种味道。
“我一直就是个小心眼爱耍别扭的人,还不懂什么附庸风雅的玩意儿。你也不必理睬我,嫌我烦再去画扇楼找如意姑娘就是。让她调琴宽慰,倒是美事一桩!”
“你知道我不过是怕你气坏身子,非要曲解我的心吗?”他闻言急忙说道,“去画扇楼本就不是我愿意,你这样在意往后再不去就是了!”说罢搂住若溪求饶做小起来。
“别用摸过其他女人的手碰我!”若溪抵触地推着他的胸口,一脸嫌弃的表情。
他立马对天发誓,若是碰了其他女人,对其他女人上了心就手烂、眼烂、心烂诸如此类的话说了一大通。
见若溪在自己怀里不再挣扎,他又赶紧说道:“溪儿,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其他女人在我看来都不过是一个模样。那画扇楼里的姑娘虽说多才多艺,不过照你一比却还略逊一筹,我岂能看上眼?”
“哼,若是那里有才貌双全的佳人,你就看上眼了?”若溪听了脸色越发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