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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管事便是再糊涂,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有半点不敬的举动的,他连忙道:“自然不是,夫人当然管得,夫人的吩咐,小的自当遵从。只是府门外那几位是州府方长史和孟司马的夫人,小的才不敢阻拦……”
苏云气极反笑:“你是刺史府的管事,不听刺史夫人的吩咐,偏偏这般敬畏区区一个长史夫人,难不成你受过她们的恩惠,才会这般不守规矩,宁可不听我的吩咐也要让她们进来?”
这话正戳中李管事的软肋,当初方长史还不曾被捉拿前,他这个刺史府的管事就得了他不少的银钱,将李倓的进出起居都报与方府知晓,所以这次才会想着要放方夫人她们进来。
苏云见他张口结舌,一时无言以对,便知道自己必然是说中了,不由地皱紧眉头,向着潘婆子问道:“潘妈妈,如今府里看门的是何人?”
潘婆子听她问到自己,这才上前来一拜,道:“看门的乃是两个小童,其中一人便是李管事的内侄。”
苏云点点头,扫了一眼已经一头冷汗的李管事:“刁奴欺主,你不过是府里一个小小管事,看我才嫁进刺史府,便以为我不敢拿你的过错,不听我的吩咐,私下勾结通敌的方府,胆大妄为擅自做主,今日我若不处置你,不足以正视听!”
李管事听到这里已经吓得腿上一软,噗通跪下,连连磕头道:“小的错了,小的是屎糊了眼睛,堵了心窍,才会做下这等蠢事,还求夫人饶了小的,饶了这一回,以后必当为夫人尽忠,尽心替夫人办事。”连连哀求,眼泪都出来了。
她不理会已经面白如纸的李管事,却是转头与潘婆子道:“有劳妈妈去传我的话,让府里其他几位管事都到正堂来,还有内院的丫头婆子们,我要让他们都瞧瞧背主欺主之人是什么下场。”潘婆子脸色一凛,正色应下去了。
“樱桃去把李管事的身契与我拿来,我要用。”苏云又道,先前嫁进门,李倓已经把府里下人的身契尽数给了她,由她处置。
听得拿身契,李管事知道今日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顿时慌乱起来,又是哀求又是发誓,奈何苏云却是半点不为所动,只是吩咐了人准备了粗重的杖,一会就要杖责他与府里众人看。
眼看皮肉之苦是躲不了了,难保还要被夫人给发卖了,李管事绝望之中把心一横,当着已经满满站满了正堂的丫头婆子和仆从的面前,高声喊道:“小的乃是受刺史之命为前院管事的,也是长安庄子上的庄户出身,跟在刺史身边十数年了,夫人才一进门就要拿小的开刀,想要将这班跟着刺史的老人给赶走,小的不服,便是打死发卖了也不服!”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榔头一甜枣
想不到这会子了,李管事竟然还敢言语挑拨,想要离间人心,苏云彻底怒了:“好厉害的一张嘴,竟然如此污蔑主母!给我杖责五十,发卖到口市去。”
话音还未落,却听堂外丫头进来禀道:“刺史回府了。”
一时间正堂中气氛有些怪异,被人按在地上的李管事露出一丝希望,李倓回来了,他知道李倓虽说治军严谨,但待下人却是十分宽厚的,否则他也不敢背着李倓与方家勾结,想来李倓会饶了他这一次。
李倓大步向正堂走来,甫一进门,他就听说苏云把管事与丫头婆子一齐叫到正堂,想来是有极为要紧之事,他才会匆匆过来,连身上的官服都不曾换下来。
苏云已经带着小巧和樱桃迎出去了,与他见礼,被李倓一把扶住,低声道:“怎么了,可是管事不听使唤?”他担心苏云才进门,这群管事眉高眼低阳奉阴违。
苏云轻轻一笑,却是低声回道:“一会你可不许开口,不管我怎么处置,你都先听着,若有什么不好也只能回房悄悄说与我听。”
这是要李倓维护她作为府里主母的威严,自来男主外女主内,如今苏云嫁进刺史府,便该由她来掌管刺史府里的事务,若是她第一次奖惩,便被李倓更改了,日后只怕这群人更是不拿她放在眼里。
李倓自然是应了,一笑道:“听你的,夫人说了便是。”二人这才一同进了正堂。
堂中众人已经拜倒在地,李倓扫了一眼,也瞧见被人按在地上形容不整的李管事,只是微微蹙眉却是并未开口询问,站在苏云身边不言不语。
李管事原本满心期待,自己这模样必然会引来李倓询问。那时候他再巧言相辩,大事化了,让李倓开口绕过这一次,便是夫人再恼恨,也是无能为力,毕竟李倓才是真正决定这一府里的人生死的那一个。
可是不料他竟然毫无开口之意,甚至连话都没有说,分明是要让夫人来处置,这下可是糟了!
苏云将李管事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尽数看在眼里,冷冷一笑。厉声道:“便依着方才所说,将他拖下去杖责五十,发卖到口市。不得再留在府里!”
这下子按着李管事的仆从没有再犹豫,拖着他就到了堂外,取过手腕粗的杖狠狠责打着,口中还数着杖数。李管事哪里受过这等皮肉之苦,凄厉地嚎叫起来。断断续续地求饶,不复先前那般张狂。
李倓待下人宽厚,从不曾有过责打处置,堂里的人都不曾见过这等场景,一时微微有些骚乱,低声议论起来。与李管事平日一道的几位管事脸上也都有着一丝不忍,奈何李倓在此不敢造次,还有对苏云的敬重。只得低下头不愿再看。
苏云自然知道他们的想法,也知道李倓是信任自己,所以对自己的决定不置一词,但却不知道前因后果,她深吸口气大声道:“我今日处置他。并非全是为了他不遵从我的吩咐,要放了外人进府里来。而是因为他背主求荣,与通敌的方家勾结起来,受其恩惠,为其谋利,全然没有把刺史放在眼里,故而如今也不曾把我这夫人放在眼里,这样的奴仆竟然还是刺史身边十数年的老人了,连条恶犬都不如,恶犬尚知喂养之恩,绝不会反咬主人,他却泯灭良知,背主欺主,更是要挑拨我们主仆之间的关系,你们说他该不该受处置?”
她一番话却是让堂上众人后背都沁出冷汗来,原来李管事竟然与方家勾结,他们可是知道那方长史就是勾结突厥人,险些害死刺史的人,他竟然敢做出这等胆大包天罪大恶极的事来,幸好方才不曾替他求情,不然只怕也被连累了。几位方才露出不忍之情的管事不由地擦了把冷汗。
李倓却是大吃一惊,心中恼怒异常,望向被杖责的李管事,眼中阴云密布,透出一股杀气来,原本要说加重责罚,却想起先前答应了苏云,不得插手她的处置,只得强忍着气,按下心绪看着。
苏云感受到了身边的李倓绷直了的身子,知道他必然会因为下人的背叛和欺骗而气愤,悄悄伸过手去握住李倓的手紧了紧,示意他莫要发作出来,被他的手回握住了,却是不肯松开了。
苏云脸上微红,却是正色向堂中人道:“你们也都是刺史府里的人,需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莫要以为有些蝇头小利便可以铤而走险,且看李管事便是先例。这是责罚,当然也会有奖赏,赏罚分明才是公允之道。”
她望了一眼一旁恭敬垂手站着的潘婆子,笑道:“今日内院潘妈妈能够谨守我的吩咐,阻止李管事放了人进府里来,很是忠恳,当赏。”她转过头与身后的小巧道:“一会给潘妈妈送去十金。”
话音一落,堂中一时又喧沸起来,十金可不是小数目,算来是他们数年辛苦才能攒得,竟然一次赏了十金,众人望向苏云的目光不由地热切起来。
这就是苏云想要的效果,十金的重赏就是要让他们都记住,做得好听吩咐尽忠职守便能得重赏,若是敢有歪心思就只有死路一条,如此一榔头一个甜枣下去,不怕他们不乖乖听话。
潘妈妈也没给苏云丢脸,大大方方上前拜倒:“谢夫人赏赐,自当依照夫人吩咐办事,不敢有差池。”
如此一处杀鸡给猴看的戏码便算结束了,李管事的杖责也已经行完,两条腿被打得稀烂,血肉模糊,只能趴在地上低声呻吟,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全了,李倓看着他只恨不能一脚踢死,愤怒地拂袖走了。
苏云上前看了看,也有些不痛快,转过脸吩咐道:“拖出去卖了吧,赏他一点药。”这也算是她的心软吧,看不得这模样的人死在口市。
那几位管事却是满心感叹,想不到李管事做出如此恶事,还屡屡顶撞夫人,夫人却还能不计前嫌,赏他伤药,不由地对这位夫人更是多了层敬服和感念。
第一百五十八章 册封敕谕
回了房,李倓依旧阴沉着脸,他本是带兵之人,尽忠乃是首要,身边所用的无不是多年跟随在旁的信得过,却不曾想会背主之人,这叫他无论如何也是接受不了,自然是气恼非常。
苏云也知道他心里所想,却也不开言解劝,只是替他解了外袍,换了家常的衣物,这才笑着道:“说来今日还真让我看了个笑话……”她把先前方夫人与孟夫人在正堂扭打之事说了出来,掩嘴轻笑着。
李倓原本绷地紧紧的唇角微微和缓了下来,揽她在怀里轻声道:“她们再来你就不用理会了,命人打发走就是了,不必费心思应付。”
苏云轻轻点头:“只是方世同一事始终未尘埃落定,难保她们不会再来生事。”
李倓笑了起来:“算算明日御史中丞就要到并州了,到时便该由他们来给这一干人定罪。”
苏云却是疑惑地偏头问道:“为何你不与他们一道?”
李倓微微一叹,似是有些心不在焉,心事重重一般:“我得了消息,御史中丞王铭不止是为方世同通敌一事而来,还带来一道敕谕,复我宗室郡王之位,册封你为建宁王妃,即刻回长安。”
这个消息让苏云震惊不已,不由地捂住嘴半天回不过神来,李倓要复郡王之位,她就要是郡王妃了,还要立刻回长安!她自当初来并州,虽然想过迟早要回长安,却不曾想是这么快,还是以郡王妃身份回去。
只是很快她的心便是一沉,在并州,虽然地北苦寒,比不得长安繁华,但是能让他们过得很平淡踏实。不需要思考太多勾心斗角,也不用提防着太子妃会想要下手除掉他们。可是回了长安,苏云身为儿媳就不得不时时进宫面见嫡母太子妃韦氏,还有寿王府、杨玉环姐妹,只怕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和其中利害要命的政治权谋,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还有邹家人,若是知道安哥儿的事,只怕又要生出事端来。
看着苏云忧心忡忡的模样,李倓却是笑了起来。他不由地摇摇头道:“云娘你就是与别人不一样,若是换做旁人,知道我能够复了郡王之位。还能被册封为郡王妃,只怕不知道怎样欢喜呢,偏偏你却愁眉不展,似乎很是为难的样子。”
苏云翻了个白眼,把脸埋在李倓怀里。闷闷道:“若是能选,我宁可跟你留在并州,安安稳稳地度日,也不要去想如何与她们周旋算计。”他以为那个劳什子郡王妃好当,看着尊贵,搞不好哪天就被挂名婆婆给整了。被一堆厉害的王妃婶娘给治了。
李倓也是作如此想,长安的局面复杂难测,他又是夹在圣人与太子之间。更是步步艰难,战战兢兢地过了十数年这样的生活,倒是在并州的这段时日是最为轻松自在的,可惜终究短暂。
“既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