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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过来了?”
王氏笑着道:“我还不曾去瞧呢,先过来与阿家说了,好教阿家放心。”她上前扶住老夫人,得意地瞥了一眼曹氏,“阿家也去瞧一瞧吧,我已经打发人知会云娘了。”
邹府门前却是另一番光景,五六架拖着箱笼的马车停在门前,十几个仆役正忙忙碌碌地往邹府门前搬着箱笼,邹家来的是大管事高福,皮笑肉不笑地与邹家看门的僮仆道:“还请报与府上三娘子知晓,小的是奉邹家大郎之命,过来送回放妻书与陪嫁之物的。”
那僮仆哪里见过这等阵仗,结结巴巴应着:“你,你随我进来,说与老夫人知晓吧。”
王氏此时陪着老夫人到了正堂了,见看门的僮仆冒冒失失撞进来,沉了脸呵斥道:“连通报一声都不曾有就闯进来,半点规矩也没有!”
小童缩了缩头,却是苦着脸:“是邹家的高管事要见三娘子,说是……说是要送放妻书和陪嫁过来。”
话音未落,只见高福已是昂着头进来,向着老夫人与王氏曹氏拜了拜:“小的高福,见过苏老夫人和两位奶奶。小的是奉郎君之命送来和离的放妻书与三娘子,并把陪嫁送回来。”
他还未说完,苏老夫人的脸色已经黑了,一旁的王氏却是不敢置信,瞪着他道:“你在胡说什么?不是来了马车接云娘回去的吗,怎么成了和离?!”
苏老夫人已是怒火攻心,狠狠瞪了一眼王氏:“这就是你去说妥了?和离!”
王氏已是手足无措,她不曾想邹家竟然要和离,还把陪嫁和放妻书一并送了回来,这怎么会,云娘分明是说……忽然她明白过来,高声道:“云娘,云娘呢?叫她快些过来!”
苏云早就听到消息,邹大郎总算是把东西送来了。她慢慢悠悠带着小巧向正堂来,听着正堂里乱成一团,暗自好笑,这才不急不缓走出来:“大嫂这般大呼小叫做什么,叫人瞧了笑话去。”
王氏已是气的牙根痒痒,顾不得许多指着她厉声道:“你不是说都已经说妥了,邹大郎答应了过几日便来接人?为何成了和离?连放妻书都送回来了!”
苏云却也不恼,只是一脸委屈地模样:“大嫂这是说什么呢?这不是大嫂去与邹家说的么?我哪里敢说什么,如今送了放妻书来我又有哪里会知道。”
王氏瞪着她,恨不能撕烂她的脸:“若不是你与邹大郎说了什么,他如何会想着和离!”
苏云顺势套出手绢掩着脸,低低抽泣:“大嫂这话好没道理,分明是大嫂带着我一道去邹家说合,如今邹家不肯要和离,为何怪我不会说,要送去邹家做妾,把陪嫁要回来的话我如何说得出口?如今却是要冤死我了……”她干嚎起来,声音不大,但是连正堂外的丫头婆子和邹家搬箱子的仆役都听得清楚。
曹氏忙拦住王氏,作势扶住苏云,道:“云娘怕是伤心糊涂了,快歇一歇,大嫂不过是一说,快别当真了。”这要是嚷嚷出去,叫外人知道苏家为了把苏云娘送回去,宁可给邹家做妾,这名声可是更不好了。
苏老夫人此时已是又羞又气,咬牙喝道:“大郎媳妇,休要胡言乱语!”又强压着怒火,望向那边的苏云:“云娘,你这孩子真是苦命,好好地怎么就……”作势抹泪,似乎很是替苏云难过。
苏云却是放下手绢,向高福道:“你把放妻书与我吧。”
苏老夫人登时顾不得抹泪了,高声道:“不可!”
苏云转回头,看着她道:“二娘还有何吩咐?”
苏老夫人被她一句二娘给刺了一下,先前苏云娘可都是柔顺地跟着四娘五娘一道叫她阿娘,如今却是明着说她是庶母了,只是现在也顾不得这个,她一字一句道:“云娘可要想明白,这放妻书一接可是再想回头也难了,你若是不接,我叫你嫂嫂再替你去与邹家说一说。”
苏云心里暗暗冷笑,这放妻书都送到家了,再去说又能说什么,无非还是自甘下贱去邹家做妾,把人送回去。她作势懵懂,道:“二娘是说还能叫邹家接了我回去做正妻?若真能,那我就不接了。”
这话把苏老夫人噎得死死的,这会子邹家宁可和离都不肯要她了,就是再说合,还能答应接回去做正房?这个云娘果然是蠢钝不堪!她恼怒地别过脸去不再搭腔,这当头她这个庶母还真是不能说什么。
苏云也不理会,转过头接过高福手里的放妻书,摊开来看,可惜上面龙飞凤舞全是不认识的字,只有和离两个字她却是认得的,她把放妻书一卷,自袖子里取出当初苏云娘嫁与邹霖的婚书与了高福,心里大大松了口气,总算跟邹家没有半点关系了。
高福却是有几分同情地看着眼前的苏三娘子,这位大奶奶自从嫁过门去,就不曾得过大郎半点好脸色,还被后头抬进门的玉娘欺负得抬不起头来,如今还被逼着和离了,看苏家的情形,怕是她在这边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叹了口气,却是自抬进来的箱笼上取过一个包袱,递给苏云:“郎君特意交代,这是三娘子留在府里的衣物,也都收拾了一并送了过来。”
苏云一愣,邹霖什么时候鸡婆到要人把苏云娘的衣服收拾了特意交代人送过来?看着高福郑重的样子,她突然明白了,忙接过那包袱,道了声谢。
堂上的老夫人与王氏曹氏俱已是气的无计可施,看着苏云娘接过了放妻书,送还了婚书,和离已经坐实了再也没有回还的余地。
曹氏却是上前几步,在老夫人耳边低声道:“那些陪嫁之物……”
苏老夫人一惊,顿时醒过神来,瞪了眼王氏道:“还不替云娘去看好那些陪嫁,那许多箱笼只有放到库房去了。”
王氏也才想起陪嫁已经被抬到府里了,慌忙应着:“我这就去吩咐人送到库房去。”库房的钥匙在她手里,陪嫁进了库房要怎么样还不是听她的。
苏云哪里猜不到她们的意思,只是那些箱笼里都是些摆件器物,就算是留在她手里也是没什么用,她既然打算好了要离开苏家,反倒是容易带走的金银钱帛之类的更为实在。
到此时,和离的事已是尘埃落定,苏老夫人一肚子火,推说身子不爽利,扶着曹氏的手回房去了,王氏忙着使唤仆从婆子抬了箱笼进库房去,高福也知趣地告辞了,带着婚书回邹府去回报。只有苏云娘抱着包袱,揣着放妻书,满心欢喜回了厢房去。
第十六章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曹氏扶着苏老夫人回了房,听着她气恼哀叹着,只得劝慰道:“阿家快别气坏了身子,如今邹家已经送了放妻书来,想来大嫂还是不曾说动邹家人,不肯叫云娘再回去。”
苏老夫人气的脸色发白:“她还来与我夸口,说是邹家人满口答应,这几日就来接了云娘回去,如今连放妻书和陪嫁一并送到家门前了,让苏家的脸都没处搁。”
曹氏轻声劝道:“邹家人还算有些良心,好歹送来的是放妻书,不是休书,”她压低声音,“既然是和离,那再嫁也不难。”
苏老夫人一愣,转过脸来看着她:“再嫁?她一个被夫家赶出来的弃妇,哪里还有人家肯再娶她!”
曹氏一边替她打着扇子,一边轻笑道:“这事只怕还得着落在大嫂身上。”
王氏使了人把邹家送来的箱笼尽数抬去了库房,这才战战兢兢往正房里来,看着苏老夫人一脸铁青,她嗫嚅着道:“不想邹家还是要和离,不肯叫云娘再回去,想来是云娘……”
苏老夫人没好气地打断她的话:“先前你不是拍着胸脯与我说邹家人这几日就来接云娘回去,还答应了把陪嫁送回的事么?怎么就成了和离了?你还有脸扶了我出去,叫我也跟着一起丢人现眼,叫邹家人看了笑话去?”她怒冲冲望着王氏,“如今人也送不回去了,脸也丢了个干净,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王氏只觉得冤枉,待要分辨几句,又见对面的曹氏似笑非笑看着自己,这几日她自以为办成了事,整日来婆婆这里夸口邀功,没少挤兑曹氏,如今要她说她不曾去过邹家的话,倒还真是说不出口来。
曹氏笑盈盈地劝道:“阿家快别恼了,身子要紧,有什么事慢慢商量就是了。”
苏老夫人看向她,脸色和缓了一些:“先前你说有法子,却不知是什么法子,快说来听一听。”
曹氏却是瞧了一眼王氏,用扇子掩着嘴笑道:“听说大嫂娘家堂伯父正要纳一房妾侍,不知可有此事?”
王氏一愣,道:“你如何知道?我也是前几日才听得消息。”
曹氏转向老夫人道:“有大嫂这门子亲,云娘模样也不差,虽然是才和离了,但做个妾总也还当得,也不用留在府里叫人生出闲话来。”
苏老夫人顿时眼前一亮,忙转过脸与王氏道:“这可是再好没有了,你那堂伯父好像还是个官身?”
王氏却是拉长了脸,想不到曹氏竟然把主意打到她娘家去了,要把苏云娘那个祸害嫁去堂伯父那里做妾。只是听老夫人问,她只得一五一十答道:“是有官职在身,正六品洛阳长史。”虽然年岁已长,但好歹是官身,自然比寻常人家要强上不少。
苏老夫人大喜过望:“如此便好了,大郎媳妇早些回去替云娘说一说,若是王长史府上允准了,便早些抬了过去,也算皆大欢喜。”
王氏不情不愿地应着,低声道:“那明日我便回去打听打听消息,只是堂伯父府里好歹是官家,只怕不是那么容易能成事。”
苏老夫人此时露了笑道:“二郎媳妇说的是,有你这门亲,云娘的模样也是好的,性情也老实温顺,过了门自然是听凭他府里处置,想来是能成的。”王氏只好应下了,只是对曹氏越发恨得牙根痒痒。
待她回了房,气咻咻地将手里的团扇掷到桌案上,恼恨道:“今日可算是丢尽了脸面,那邹家人竟然不管不顾就送了放妻书来,半点没有念着旧情,害得我被老夫人横鼻子竖眼训斥了好一通。”
画屏小心翼翼替她脱了外裳换了家常衣物,轻声道:“好端端地邹家怎么就要和离了,先前不是还说要送了休书来,便是不成事也不该改了主意,愿意连陪嫁一并送了回来。”
王氏冷哼一声:“想来还是云娘自己去求了来的,她那副模样登门就是怎么哭求,邹大郎也不会肯再叫她回府了,宁可送还陪嫁和离,免了她再去纠缠。”她越想越是如此,依着苏云娘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提和离,一定是邹家为了免除后患,索性连陪嫁都送回,和离不过是让苏家脸面好看些。
苏大郎一身酒气挑了帘子进来,笑嘻嘻看着王氏:“谁又惹大奶奶不喜欢了,好大的火气。”进了房来,歪倒在榻上。
王氏闻着他那一身酒气,就气不打一处来,甩了脸子道:“除了你的好妹妹,谁还能惹出这么多腌?事要我跟着受累,还要被阿家训斥。”
苏大郎想了想,含糊不清地说道:“是云娘么?我听丫头们说邹家今日送了放妻书来了,连陪嫁也抬了回来。”
王氏气恼地道:“可不就是,如今阿家却怨我不曾替她说妥当,却不想这云娘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妹妹,二郎媳妇却是狡猾精乖,推了个干净。”
苏大郎打着哈哈:“和离打什么紧,只要把陪嫁送回来了,不就好了。”
王氏想起库房里的陪嫁,脸色却是好看许多:“你知道什么,如今阿家要我